“陆景行、为了这场婚姻,我妥协了数百次,只为成全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你若不依着我……。”后面难得话,不说也罢。
沈清端着杯子将手中最后半杯水一口饮尽,望着陆景行笑了笑,而后转身朝卧室而去,行至一半,她似是想起什么,在补充了句;“你我之间都有妥帖,但最终你得到了想要了,而我放弃了一切。”
空旷的起居室里,徒留陆景行一人。
沈清在用女主和士兵的故事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倘若不抓紧,她们之间的裂痕或许将永久存在。浴室内,沈清才洗完脸,放在卧室床头柜的手机便铃声大作,伸手扯过镜子边的毛巾擦干手中水渍,见上方号码,伸手接起。
那侧、男人嗓音微冷带着打趣揶揄;“你一个堂堂一国总统夫人,同一个失了权势的千金小姐作何斗争?”那侧、男人正靠在办公室座椅上把玩着一盆熠熠生辉的绿萝,话语带着些许轻浮之意与嘲讽。
沈清闻言,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笑道;“徐董这后院的火是熄了?怎还有时间管我闲事来了?”
自古各国往来之间,难免会有眼线安插对方身旁,更何况在现如今这样一个发达的国家,若是想知晓什么,似乎也不是难事。
国与国之间的明争暗斗向来是上面一套下面一套。男人冷哼了声,道了句;“不识好人心,”而后在到;“若是闲不过何不亲自过来我俩商量商量合作的事情?”“谁同你说我闲不过?”沈清反驳,感情在他眼中,她就是闲不过才去找莫菲跟严安之麻烦的?
“若不是闲不过你跟一个落魄千金斗什么狠?”他笑问,但字里行间笑意跟掩不住似的,似乎立马就要蹦出来了。“我看徐董也是闲的,不然怎会大晚上的不回去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跟我聊什么骚。”沈清许是心底窝着火,这话一出来,微不可察的听见了那方的轻笑声。
转而亦是到自己用词不当。
“我老婆要是跟别的男人用聊骚二字,怕是我都能将屋顶给掀了,怎?阁下不再?”沈清闻言,叉腰在卧室里来回渡步走了一阵,有那么数十秒的时间在思忖这男人给自己来着通电话到底是何意思。
却总归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转而,只听那方在道;“严安之,暂且除不得,你不看你老公的面子,看在我这么多年不求回报的给你做卧底的份儿上,是不是也该将这事儿缓缓?”
这人,怎么说?
沈清与他相识,确实是偶然,但后来合作,二人既然出奇的觉得对方无论是处事方法还是行事作风都颇为上手,于是乎,一来二去,成了好友,这种好友,算不上独一无二,但也不是敌人。
起初,沈清在江城频频遇阻,难说没有他的帮助。
众人都以为她沈清能勘破时局知后事,其实这里大部分都是这男人的功劳,只因,她们打成了利益点。
如今、他贸贸然为了严安之的事情亲自来这么一通电话,且还将他平日里最看不起的多年卧底拿来说事儿,实在是让她惊讶。
一时间,沈清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这人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之人,特别是老婆回来之后可谓是一心扎进了婚姻里,就连是商场上的事情都是交给谢家兄弟打理,如今、越洋电话过来劝她不要严安之过不去。除非、这事儿跟他有关系。
有何关系?严安之是他安插在总统府的眼线?不不不、不可能。
若真是这样,这人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跟自己说。那么唯有一种可能,利益。
思及此,沈清后背一凉。“姓徐的,老娘总有一天要让你不好过,”她恶狠狠开口。那方,男人笑道;“恭迎大驾。”
“滚、”沈清甩出一个在,撩了电话,没了半分好脾气。
起居室里,原本关上的卧室门被大力拉开,而后紧接着是沈清一个抱枕砸过来,陆景行伸手稳妥的抱在手里。
紧随而来的是沈清的质问;“你跟z国徐家是不是在做交易?”
这话,带着怒狠狠的质问。
陆景行望着她静了四五秒,复而点了点头。
“什么交易?”她问,话语高昂,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从未想过陆景行会跟徐家那边有所关联,虽说两国建交,但实际上哪国的建交是走心的?
不过看的都是利益罢了。
可如今。
值得深思。
沈清在陆景行微微点头的那一下,怒火中烧险些掀了屋顶。
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再一次伤害了她。
倘若不是此次严安之出来兴风作浪,只怕是陆景行永远也不打算将此事告知她。
谈什么劳什子的夫妻之情,这人就是欠收拾。
“严安之与他国有联系,我与z国徐家达成了协议,协议在手,我自然不好违背协议贸贸然将此事告知你,可如今徐家那方告知你,我没什么好隐瞒的,”事关两国,陆景行自然是不能贸贸然做出任何决定,所以即便沈清同他闹,他也只是一句暂且不能动严安之。
但你若是问他,他反反复复也就这么一句话,给不出任何解释。
今日若非徐董一通电话过来,陆景行只怕还是不准备将此事告知她。
想来,也不知如何说眼前这男人。
说他信守承诺信守交易?还是说他能忍?
有那么一瞬间,沈清笑了,被气笑的。
“该给阁下搬一个最佳搭档奖了。”“我想要最佳老公奖,”某人嘟囔这么一句,沈清又好气又好笑的望着他。
一颗心就一边想着捏死他,一边想着原谅他。
这么想着,沈清压着情绪在屋子里来回渡步,良久之后坐在沙发上,“谈谈。”
今夜之前,陆景行说这两个字被沈清虐了好几遍。
今夜,反倒是轮到她来说这两个字了。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你何时知晓严安之与他国有联系的?”沈清问,望着陆景行目光温温,没了那股子尖酸刻薄。
坐在另一边的人缓缓挪动身子往她这方靠拢;“辰辰周岁宴,宴请各国首脑时,她的行为举止有异样。”想到那日陆景行被沈唅一番话弄的心绞痛,忍着烦躁找了个清凉之地抽烟,却不想严安之跟c国某人走的及近。按理说,总统府公职人员,在外应酬都会潜意识与他国成员拉开距离,但严安之似乎没有。
而后、陆景行命人去查,果不其然。
有所苗头,但这个苗头下隐藏的却是极大的利益密布网,这张网甚至非同一般,就连z国也牵涉其中,陆景行知晓,沈清与z国徐家四公子关系不菲,此事,他自然是借了沈清的由头将此事告知了他。
各国政场,少不了阴险狡诈之人,两国联手铲除外患,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似乎无人会拒绝。“你为何会与徐家有利益往来?莫非严安之之下牵涉的远不止m国?”沈清问出心中疑惑,见陆景行颇为沉重的点了点头。陆景行借机在往沈清身旁挪了挪。
距离又近了些。
而坐在一旁的沈清此时全神贯注都在将此事链接起来,压根就没注意到陆景行的小动作。
她在想,莫菲身为一个落魄千金小姐,从何渠道拿到她的绯闻?显然不单单只靠自己,身后必然有人,但未曾想这人是严安之。
在知晓严安之时,她曾想过,因她是一国总统夫人,若是由严安之之手发生点什么,那她总统府位置定然做不久,所以,她需要替死鬼,这个替死鬼是素来不喜沈清的莫菲。“她想将莫菲牵扯进去掩人耳目?”
沈清猛然一回首,鼻尖撞上了陆景行面庞,继而面色一寒,质问道;“你离我这么近作甚?”陆景行百般委屈很“惧怕”沈清似的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此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严安之也不是主谋,这身后之人,还得细细挖,”陆景行并不想沈清掺和到此时中来,甚至有意结束这场话题。“细数各国在首都领事馆,能与严安之走的近的不外乎那几人,最近的只怕是她当年同学了,顺藤摸瓜下去似乎也不是什么难查之事,只怕你要的不是查出这人是谁,而是想将事态夸大化,从而达到最大的利益,甚至不惜将z国拉进来凑热闹。”沈清一番平淡的话语分析出陆景行此时心中想法。
霎时,男人眸底流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赏。
沈清的智谋陆景行早已见识过,但今日这番话,当真是让他有种知己难缝的感觉。见陆景行笑意悠然看着自己,沈清喃喃道;“自古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闻言,陆景行开怀大笑,显然是将前面阴霾一扫而光,笑望沈清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阿幽、自古国与国之间从未有任何真情存在,与其说是蛇吞象不如说都是在谋求利益罢了。”
沈清笑而不语。
目光从陆景行身上收回,淡淡袅袅的飘向远处一盆绿植上。
这夜间,陆景行进了卧室,自然少不了想要磨难一番沈清,却被人冷这脸唬出了数米远。
“媳妇儿?”某人一脸委屈巴巴瞅着自家媳妇儿。
虽说事情未到极端时刻,但总归还是心里尚有余气;“离我远点,不然睡沙发。”“抱抱行不行?”
“不行,”她拒绝。“明明已经不生气了。”
“谁跟你说我不生气了?”沈清反问。“我都跟你坦白了。”“你何时跟我坦白了?若非徐老四那通电话你此时依旧是在自以为是当中,见好就收,不然睡沙发,少惹我不快,”说完,沈清一扯被子将自己卷进来。
落得陆景行在漆黑的卧室里光溜着身子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家老婆背影。
良久之后,卧室响起一声及其委屈的声响;“媳妇儿,不给抱给点被子行不行?”本事要睡着的人,被他如此委屈巴巴的一句话给弄的没睡意了。
“自己去拿被子。”“没有被子了。”“让南茜给你送,”某人没好气开口。
“佣人要是知道我俩分被子睡会笑话我的,”陆先生说着,往沈清边儿上蹭了蹭,在蹭了蹭。
沈清被他闹得烦不过,索性是扔了一个被角给他。
陆景行伸手扯了扯,在扯了扯。
却被沈清喝止。
入初、总统府暖气大开,卧室里暖气充足,床上仅有一床鹅绒被,不薄但也不厚。
屋外蒙蒙细雨洋洋洒洒的下着。
屋内、陆景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望着天花板发呆,身旁人响起了轻微呼吸声。
这夜、有人憨甜入睡,有人夜不能眠。
陆先生侧身望向将自己裹的紧紧的自家爱人,伸手向将人楼进怀里,但又怕人醒来闹。
可实在是近来日子过好了,若是在身旁不抱着她睡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手心里空落落的。转而,男人眸光一闪,嘴角一抹邪恶笑意快速闪过。
起身,关了卧室暖气,而后在这洋洋洒洒细雨连绵的天将阳台门推开,一时间,寒凉的风倒灌进来,将纱帘吹得轻舞飞扬。
陆景行回到床上,盖着薄被,双手交叉叠在脑后,与前一刻不同,这会儿,男人嘴角挂着悠悠然的笑意。
他在敲打如意算盘。
沈清畏寒,特别是夜间睡觉时。
这入秋的天,没了暖气,又有冷风倒灌。
自然是将人冷的往温暖的地方缩。不消片刻,抱不到的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陆景行这会儿在暗夜里笑的跟二傻子似的。
想来,沈清还是没想到他有这么一手。
不然、指定得从睡梦中将人打醒。z国、徐氏大厦办公室内,男人扔了手中手机,双手撑着额头揉着鬓角,满脸疲倦,全然没有刚刚跟沈清通电话的那股子随意慵懒感。
笃笃笃、门口响起敲门声。
男人将落在太阳穴的手缓缓放下来,秘书进来道;“老板、下班吗?”“走吧!”男人叹息着起身。
车里,谢呈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人,开口问道;“老板、m国那边?”
他欲言又止。
“陆景行会处理好的,”男人话语稍显疲倦。
“沈清她?”“谢呈,没可能的人就不要惦记了,你可知,陆景行现在在压着高亦安打?将沈南风赶出了首都,沈清身旁但凡是跟她有所牵连的男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男人这话,稍重。
但也是事实。
谢呈与沈清之间之所以认识,还是他的功劳,但选如今看着自己兄弟这么一副为情所困不甘心的模样,也实在是不好在看着他沉沦下去。
上次沈清遇难,让他去,不过是想让其死了这份心。“我明白,”良久之后,谢呈万分沉重的道出这句话。
“太太最近怎么样了?”他问,适时扯开话题。
“还是一如既往。”“去看看吧!”男人无力开口。
这方,z国首都老城区里,聚集这单位的住宿楼,而他心心念念的人此时正处在这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