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伤及筋骨,但血肉模糊。
沈清紧抓陆景行胸前的手猛然缩紧。
“乖、不看,”感受到触感,陆景行才反应过来伸手按下她的脑袋。
许是觉得身旁人太过磨蹭,男人一个冰冷的视线扫过去,孙德手中动作不自觉加快。
他慢,不是不想让阁下疼嘛?
期间,苏幕抱着孩子进来,见一群人围着陆景行,尚未走进便闻到了血腥味,这么多年来,她似是早已锻炼出来了,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陆景行又受伤了。
人未到,声先至。
带着关心与一股子别人听不出来的苛责。
陆景行闻言,视线朝自家母亲而来。
“母亲。”
苏幕撞上陆景行视线,才箴言。
沈清在,她确实不大好多说什么。
倘若是说多了,无疑是让沈清白白担心。
“爸爸~,”怀里,小家伙睁着大眼睛巴巴的瞅着陆景行。
“恩、”男人浅应,带着温和的慈父之情。
良久,陆景行肩膀上伤口包扎好,才放过沈清。
她显然是生气了,一旁苏幕抱着孩子站在一侧,沈清起身气呼呼的抱着儿子离开了这个满是消毒水和血腥味的卧室。
陆景行抬手揉了揉眉心,笑的颇为无奈。
姑奶奶又生气了。
苏幕嗔了人一眼,厉声开口;“怎么回事?”“出了点小事情,”他说,小事情。
就证明这件事情不大想让苏幕知晓。
换句话来说,他说了,不过也是白白让她担心罢了。
这日、沈清抱着孩子气呼呼下楼,陆景行裸着上半身也不好追出去,反倒是换了身衣服,而后让南茜带着人将卧室收拾一下,才开始寻妻儿。
入夜、男人满屋子寻找自家爱人。
寻了近十分钟都未曾见到人影。
此时,他才能深刻理解沈清那句“屋子太大不好”是何意思了。
确实是不大好。
若是抱着孩子躲起来,真让他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去找,够呛。
再者,他这日确实是没那么多时间去跟自家妻儿玩捉迷藏的游戏,在外,光是沈清身边有内奸这件事情便足以让他耗费时间了。
陆先生一个电话打到监控室,对方告知沈清所在地,陆先生直奔目的地。
花房里,猫狗窝在一旁,沈清坐在不顾形象的坐在地毯上同小家伙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陆景行一直觉得,小家伙挺可怜。
特别是跟沈清在一起的时候。
她虽喜孩子,但多年性子不会改。
带着孩子,倘若是游神了,可苦了这个丁点儿大正值调皮捣蛋的孩子了。
被拉着跟她一起神游。
陆景行走过去,俯身抱起儿子,“喊爸爸。”
小家伙倒也是乖巧,一声软软糯糯的爸爸出来,惹得陆先生轻声失笑。
“地上凉,阿幽,”他抱着孩子站在地毯旁俯视仍旧坐在地上的自家爱人。
沈清闻言,撩了他一眼,带着情绪的转过身,背对他。
对于陆先生来说;不说话的沈清让他头疼。
但他有法子医治。
可这闹脾气的沈清,他当真是少见,医治?
只怕是得想想,更何况此时儿子还在手上。
不大好解决。
男人伸脚,踢了踢某人屁股。
不动。
“阿幽。”
依旧不动。
陆景行“嘶”了声,蹲下身子将儿子放在地毯上。
陆先生是偏心的,老婆坐在地毯上尚且还会提醒凉。
儿子直接放下去满地爬也没什么。
“有些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自认为所有事情都能解决,但你也没通天到可以窥探天机。”
“……。”沈清强硬的话语将他噎住了。
他确实还没强大到可以窥探天机。
从男人的角度出发,他想给妻儿一个完美的生活环境,替他们包揽一切。
但似乎,这种做法并不受沈清欢喜。
“那阿幽说,如何解决?”这话,陆景行是笑着说的。
如此语气,就好似一个老谋深道的家长在面对调皮捣蛋的孩子的语气。
说出来的话语,连着尾音都带着宠溺。沈清许是听出了陆景行话音里的那么点不怀好意的意思。
原本背对他的人转了个弯,怒目圆睁的瞪着他。
陆先生严肃了下,隐去了嘴角的笑意;“老俞他们还在等着处理方案。”
确实是如此,他本是要出门解决事情的人,被磨着处理了伤口不说,还正儿八经的蹲在花房里跟某人商量“解决之道”。
活见久。
“我跟你一起去,”即便此时她说出解决之道陆景行也不会听她的。
这个黑心黑肺的男人,指不定是正儿八经的应允了你的话语,哄着骗着你好好休息,在家等他回来,转个背出门,将你说的话搁在一旁。结婚四年,沈清还是懂陆景行的。
比如,她看见了陆景行面色闪了闪。
沉吟了片刻才道;“不大好。”
想来许是觉得这话有些太过硬邦邦的,陆先生婉转了些;“受了惊吓就该好好休息。
”
“不如这样,”陆景行蹲着往前挪了挪;“你告诉我如何解决,我去替阿幽处理了。”
“那倒是难为您了,”她阴阳怪气来这么一句。
难为他个一国总统替自己去办事情,试问这天底下有几人能有这个本事?
“不难为,”男人笑答。
“我怕折寿,”沈清冷着脸甩出这么一句话。
压着的好脾气也没了,心底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往上冒。
------题外话------
2019年的第一场旅行,一下飞机就发烧感冒。
李小姐陪着去医院的途中笑出了猪叫声,还不忘在医院门口给我拍照留恋。
别人第一站是去吃去喝去景点,我的第一站是下了飞机直奔医院。
放假第一天何其凄惨。
第四百五十七章 迷魂书
总统府内,沈清与陆景行蹲在地上费尽心思斗智斗勇。
沈清的一句怕折寿可是将陆先生气的近乎断气了。
谁折寿还不一定呢!
“对,你会折寿,”陆先生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万分赞同的模样。你折寿,我直接没命。
我俩还不定谁严重呢!
听闻陆景行这没好气的话语,沈清不免凉了凉眼眸。
油嘴滑舌。那方,俞思齐与程仲然等人隐在基地暗处商量要事。
瞅着眼前景象心底不由得一阵阵恶寒往上蹭蹭直冒。
身处高位,最忌讳的便是身旁人的不忠诚。
今日、若非陆景行就在旁边,只怕是没那么幸运了。
由于沈清的磨蹭与不妥协,陆景行抿着唇沉着一张脸伸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去了基地。
走时,小家伙眼见爹妈都出门了,杨这手嗷嗷哭着。
但此时,无论是他亲爹还是亲妈都没空管他。
路上,刘飞开车,频频透过后视镜望向二人,沈清出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有他的疏忽,毕竟、他负责她的安危。
后座,陆景行许是感受到刘飞的视线,淡淡开口;“好好开车。”
温淡的话语让刘飞一个激灵,视线收回,老老实实开车。
不敢细想其他。对于为政者来说,他已然已算是仁慈。
路上,沈清目光平淡无痕,望着窗外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很意外,又很不意外的,她身边出了问题,在这个改朝换代异常快速的时代,她顶替了陆槿言坐上了陆氏集团的高位,难免会使人心不服。有些人不服,但不会加害你,但某些人不同。
自古多少英雄死于身旁人之手。
陆氏集团,是一颗种在商场独木成林的大树,它太过庞大,庞大到让人不得不去嫉妒,庞大到让人恨不得能一把火将它烧光。
孙子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
而沈清自然成了他们下手的对象。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万古不变的定律。
此时、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成了她该思考的问题,是陆景行之手,还是自己亲自动手?
她身为一国总统夫人,又是首都商会会长,留给外人的形象必然是温柔和蔼的。
倘若此时,她不按此形象走下去,留给国民与商场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形象的话,只怕是不妥。
车窗外,总统府的风景不断倒退,暖黄的路灯照在沈清侧脸上。
沈清的视线落在窗外,而陆景行的视线却始终落在沈清身上。
她蹙眉,食指点击膝盖,如此一系列细小的动作陆景行都收进眼里。
“让人敬,不如让人怕。”
陆景行温淡的嗓音响起,沈清侧目望过去,见其面色温和,视线落向车前,轻启薄唇开口道;“自然界中的些许动物之所以不去触碰狼群,不是因为尊敬它,而是惧怕,惧怕自己会成为他口中的碎肉,那些怕你的人,放在学问大家身前,是敬而远之,放在财狼野兽面前,是惧而远之。”
男人视线移过来,落在沈清身上,笑容艳艳,周身泛着一种长者的气息,宽厚的大掌落在她柔软的手背上;“无论你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我都会是你坚实的后盾。”“包庇?”她笑问。
男人摇了摇头,笑容可掬;“是偏爱。”
因为偏爱,所以才会成为她独一无二的后盾。
沈清笑,“即便我触碰国家法律你也选择偏爱我?”
“法律是我定的。”
他身为一国总统,法律摆在跟前,外人面前,连带他自己都要遵守国家法律,但此时,不需要。
陆景行这句简单粗暴的话,放在外人眼里是炫耀,放在沈清这里是心服口服。
简直是五体投地,陆先生这话,说的没错。
法律是他定的,宪法是他修的。
“还是阁下厉害,”沈清笑,难得贫了句嘴。
陆景行轻声失笑,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短发,满脸宠溺。
曾几何时,沈清歇斯底里的怒斥陆景行,告知他这世间最让人有安全感的不是被尊重不是被爱戴,而是被偏爱。
而此时,陆先生告知她,这是偏爱。
沈清心窝子微不可擦的软了软。
软,是因她说的话,陆景行都记得,并且在实施。
嘴角扬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视线落向窗外,身前,摩托车开道,身后,总统府保镖断后。
她们在最中间,也是最安全的位置。
刘飞的车,一直使劲基地。
这个她来过数次的地方。
陆景行下车,直奔基地办公室,
行至门口,口袋手机响起,见是老爷子电话,伸手给了沈清一个指示,让她进去。
可前行进去的人,愣生生的站在门口许久。
面容异常沉重。
办公室内,俞思齐与程仲然正在暗搓搓的商量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法。
如何处理既能给这次机场的行动案一次交代,又能让沈清的形象在国民面前不受损伤。
当然,真正处理应该是由总统府外交部门处理,而非他们,但身处其中,难免会有所猜想。
见俞思齐跟程仲然半天都未曾得出个所以然来,老三在一旁叨叨;“正反陆老大都会处理,你们在这瞎操什么心?”
“那万一你们陆老大将这次事情的决定权交到沈清手里呢?”原本正儿八经坐在椅子上的人转了个方向,斜靠着满面笑意望着明老三。
“……。”明老三一阵无语,而后道;“别逗了。”
“机场谋杀一国总统夫人这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事情,沈清不知道,陆老大还能不知道?这事儿交给沈清处理,怎么处理?用商场上的手段处?谋杀一国总统夫人那可是国际大罪搁古代那是要株连九族的。”
老三显然接受不了俞思齐说的这个如果,如果真交给沈清处理,那不是摆明了让她惨和到政治场上来?自古后院女子不得从政的道理莫不是都忘光光了?国际谋杀,不是闹着玩的过家家。
这件事情倘若是搁在陆景行手上,他能顺带解决一票人,发挥最大作用。但若是交给沈清解决,无疑是小打小闹的过家家。
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那要是万一呢?”程仲然问。
“没有万一,”老三回答,异常坚决。
“如果有这个万一,那就只能说明陆老大脑子有洞,国际谋杀刑事案件,办得好能牵出一票图谋不轨之人,办不好那就是不痛不痒的过家家,陆老大要是有这个想法,你们都得拉着。”
这是政治,不是过家家。
俞思齐跟程仲然正是因为知晓这其中的利害所以才会在这儿猜想。
她们知道利害,也知道陆景行是如何宠溺沈清的。
这中间的情感纠葛,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的清道的明的。
“拉不住怎么办?”俞思齐在问。
“可以、除非沈清想被人唾骂,上次陆老大在总统府办公室抱着人睡觉的风言风语传出来,明里,众人说陆老大疼爱妻子,背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