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未有沈唅不知晓其中真谛。
摆过大殿,沈南风唤来沈唅避开了父女二人,带着她在寺庙里转悠,聊及唐晚在医院的情况,沈唅微微哀伤。
同沈南风说着自家母亲分情况,沈南风听着,面色平平,但心底,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些事情,太过清明,便足以让人分不清方向。
祈福殿内,沈清跪于蒲团之上,沈风临站在身侧,二人静默无言。
谁也未曾开口言语。
良久,沈风临出去,正当她欲要起身离开时,身旁有一身影直直跪下,手中握着香火,对着前排墓碑行叩拜之礼。
动作平常的好似无数次上演过似的。沈清侧目望着身旁男人,落在一侧的手微微缩紧,带着些许凉意。
当初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举动,只想,熟识沈清的一切,帮她完成所有遗憾。
一番叩拜结束,他起身,望着沈清,伸出手,后者思忖良久最终还是将手递了上去,在面对沈南风时,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敢太过随意。
寺庙之行结束,因着沈唅的提议一行人去了医院看唐晚,沈清呢?
她未曾进去,只是寻了个借口在医院旁找了间咖啡馆静坐些许时候。本就是她亲手将唐晚送进去的,这种时候在去看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她,说句黄鼠狼给鸡拜年也不为过。
来来往往之人,或许不乏以前商场上的合作人士,见她坐在次数,有些片刻呆滞,而后迈步前来打招呼,言语之间一如往常那般客套。
她本是想清静清静,但无奈有人前来攀谈,虽不想,但不回应或许显得有些许不礼貌,便也算是耐着性子会了几句话语。
片刻,许是看出沈清面色有些恹恹,对方识相离开。
远远的,一些些议论声传出来;“听说首都最近大风大浪,这沈清回来是来避风头的?”“别乱说,”男人一声轻喝,阻了女人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心。而这几句话,沈清自然是听见了的。
等了些许时候,沈风临与沈南风三人未曾出来,沈清先行一步离开。
沿路,在医院附近买了一捧鲜花,提了些餐食与酒品往墓园方向而去。同一条路上,自然是不远。自上次离开江城,许久未曾祭拜郭岩。
此番,正好。
夜间,晚餐结束,沈清站在院子里往这一方翠竹,沈南风端着一杯清茶迈步过来递给他,道谢,伸手接过。
“行至2013年,你我相识21个年头了,”静谧听风的空气里突然想起如此一句话,让沈清手中茶杯险些端不稳。
诧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后者浅浅一笑。
带着淡然,思及那日唐晚重伤,沈风临在医院说的那些话语,他心里,抽抽的疼着。
对于沈清,不是不爱,只是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他保持沉默,只是因为太爱,爱到知道自己没了言语的权利。
之所以将这份深爱掩藏起来,是怕表现的太明显,到最后连陪伴在她身旁的资格都没有。
保持距离,只因爱到极致。
“你父亲很爱你,在用你不知道的方式爱着你,或许这种方式不是你所爱的,但同为男人,不得否认的是,他确实在缜密的关注着你的一切。”许多话语,他不适合说,但此时气氛僵硬,不得不找些话语来打破这份僵硬。
沈风临处心积虑将他撮合到沈清身旁去,想让自己能给她所缺失的温暖,可最终,因自己的怯弱丧失这一切。
在回想,是如此凄凉。
听闻沈南风跨度极大的两句话,沈清唇瓣抿了抿。
思绪有些飘忽。
但却未曾开口接话,有些话语,不说,并不代表她不知晓。
而此时,她已经用行动来表明一切了。
这夜间,沈清欲要休息时,秦用敲响了房门,而后一砰纯白的满天星出现在她眼前,卡片上赫然写着新年快乐四个大字,字体苍劲飞舞,一看便知晓出自谁之手。
满天星的花语:守护、卑微的爱。
卧室内,坐在床上的女子盯着那捧白色满天星看了许久,最终按下灯,将自己扔进被窝里。
晚间、陆景行一通电话过来,沈清已经昏昏入睡,电话响起,男人为曾开口言语,却听到那侧小家伙的咿咿吖吖声,嗓子有些沙哑,似是刚刚哭闹过。
询问,男人似乎并不准备让在出门在外感到安心,反倒是将事情往大了说。
听得沈清是心惊胆战。
这日晚间,陆景行从办公楼回到住宅楼,苏幕正抱着下家伙坐在沙发上,许是有事情,贴身管家站在一旁拿着文件同她言语什么。
陆景行自然而然的走过去接替了苏幕手中工作。
后者起身,远离了在沙发上抓着玩具的小家伙。
好倾心听管家言语。
沈清时常说,儿子太过闹人,有时候带着是及累的。
陆景行时常说:男孩子闹一些脑子活。
但今日,陆景行将自己说言语的这番话推翻了
只因,他伸手圈着小家伙坐在沙发上,不过是起身去对面沙发拿了个靠枕的功夫,原本扒拉着沙发上玩具的小家伙突然栽了下来。
在脸面与地毯相隔不过两厘米的距离,陆景行伸手抓着衣服将人拉了起来。
得亏他有个一身功夫的亲爹,不然,这一摔,落在地毯上的玩具上,不破相怕是不行的。
苏幕远远的瞧见了,倒抽一声,一口气提在嗓子眼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而屋子里,老爷子跟老太太怕是也吓得不轻。
小家伙许是吓着了,陆景行抓着人落在沙发上时,只见他手中拿着玩具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自家亲爹,一脸呆萌,片刻之后,惊天动地的哭声席卷而来。
陆景行前一秒还想;胆子还挺大。
后一秒,迎接着的便是惊天动地的大哭声。
这不是胆子大,是像沈清,反射弧比较长。
玩具不要了,短短的胖嘟嘟的手臂死活圈着陆景行的脖子不撒手,哭声一阵一阵不曾间断,苏幕快步过来,伸手给人擦着眼泪。
如此模样,是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别是吓着了,”老年人,终归还是有些迷信思想。
陆景行此时柔声安慰着小家伙,款手的大掌落在他后背轻轻安抚着,说着温软的话语。看见儿子载下来的那一刻,他的心也是颤的。
地上满满当当放了那么多玩具,并非每一件都是棉娃娃,若是脸面着地,可如何是好?“好了好了,乖乖,没摔着不是,”屋子里想着男人宽慰的声响。
小家伙哭闹声不停,本事尖锐的嗓子逐渐变得沙哑,苏幕心疼的不得了,伸手欲要将人从陆景行手中抱过来,无奈,离了路精心哭闹声不停反增。
这夜、陆景行似是又回到了出差之前的地位,小家伙除了他谁也不要。
这个素来有洁癖的男人啊,今夜却被自家儿子粘的连个洗澡的时间都没有。
本是迷迷糊糊要睡觉的小人儿,他一动弹,小家伙哼哼唧唧的。
十足十的一个小沈清。
索性,陆先生放弃了。
看了眼时间,眼见还早,给爱人拨了通电话过去,沈清的声线才一想起,怀里迷迷糊糊的下家伙醒了,咿咿吖吖的扒拉着陆景行的手机,似是知晓电话那侧是他亲妈似的。陆景行将今晚惊心动魄的状况告知沈清时,那侧是长时间的静默,而后轻言询问;“宝宝没事吧?”“没事,”陆景行答。“只怕是吓着了,一晚上谁也不让抱,”他刻意将事情说的严重,期望沈清能道一句马上回来之类的话语。这夜,陆景行一边抱着自家儿子睡觉,一边同自家爱人聊着日常琐事。次日,沈清反身欲要回江城,原定3号回去的人却在2号准备离去。
沈风临面色稍稍有些僵硬,秦用也开口劝阻。
未有沈南风问了关键一嘴;“是不是出事了?”沈清穿着大衣的手停了一下,继续手中动作,开口答道;“昨晚打电话说辰辰险些从沙发上摔下来了,许是吓着了,清晨起来不见陆景行哭闹的厉害,我回去看看。”
事关孩子,不是小事。
沈风临叮嘱几句,而后将目光落在沈南风身上,后者了然,一起返程首都。
2号下午,沈清到达机场直奔总统府,才进去,便听见小家伙的闹腾声。
但这声响,在她还未见到人时便停止了。
只因、午休起来不见陆景行便张开嗓子哭了起来,而陆景行这日显然是没去总统府的,听闻哭闹声便寻来了。
不过是片刻功夫,小家伙的哭闹声止住了。
沈清迈步前去,来不及洗手便站定在父子二人跟前,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面颊。“来、妈妈抱,”伸手,将人从陆景行怀里抱过来,好在,还要她。“看你下次还皮不皮,”佯装冷脸说了这么一句,谁曾想,这么不能惹。不过是说了一句,便撇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张开双手朝陆景行这方而去。
“知道妈妈再说你是吧?
”陆景行笑着将人抱过来,
心下得意,不愧是他儿子,贼精贼精的。
本就是心中担心,见人没事,沈清心也稳了。
进盥洗室洗了手才出来。而陆景行笑悠悠的抱着小家伙租在地毯上玩耍。
眼前事大堆玩具,白猫也参与其中。
她就纳闷了,为何她将白猫放出来,总有人说,陆景行放出来就没人说了?
沈清将心中所惑问出来,却被陆景行赏了一个白眼。
“顶风作案跟暗度陈仓的性质能一样?”他将白猫放出来往往都是挑着苏幕不再的时候,而沈清呢?
真是个傻子。
第三百九十三章 散就散了
陆槿言依旧在医院,陆家人知晓时,已经是第三日的事情,清晨起来,沈清便听闻楼下响动厉害,甚至隐隐还能听见苏幕额苛责声与嗔怪声,每一句都那么的严厉。
许是不想参与到苏幕清晨与陆槿言的争吵中去,原本要下来的人返身又回了四楼。
许久之后,陆景行上来,面色并无不佳。
反倒是一如往昔那般的淡然。
“怎么了?”她问,话语浅浅温温。
男人迈步过来低头在其面颊落下一问,温声开口;“槿言最近身体不好,住院了,怕母亲担心便没说,哪里晓得今日知道了,免不了一顿好骂。”晨间听闻苏幕怒气冲冲的话语,可不觉得苏幕只是骂两句。
视线跟着陆景行移走,见男人转身进了衣帽间,双手抱胸靠在门边上瞅着自家先生;“很严重吗?”男人修长的指尖从衣柜里挑了一套深蓝色西装。
沈清想,这人今日许是不去总统府。
不然不会挑工装之外的衣服。男人伸手脱了家居服开始往身上套工装,“还好。”
这声还好,无解。
许是孩子都生了,老夫老妻了,便没了那么多忌讳,往常若是见陆景行伸手脱衣服,沈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可现在?
完全免疫。
赤裸裸的瞅着自家老公脱衣服穿衣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今天不去总统府?”
“去趟市府,”言语之间,男人已经衬衫穿好,未曾记得要西装,反倒是挑了条浅灰色领带朝沈清这方而来。
站定,轻佻眉目望着她数秒。后者识相,伸手接过领带,自然而然的高她半截的男人自发的底下身子便于自家爱人给他打领带。身后,落下赞赏一吻。
沈清牵起嘴角,自然接过。
这日上午,因着苏幕不再,老太太一人带不下小家伙,陆先生临出门前柔声叮嘱她,虽话语浅温,并未有半分强制性,但沈清说不知晓是假的。中午,陆琛气冲冲的从总统府回来,巡视了一圈屋子,见沈清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抱着小家伙,满腔怒火在碰到她的视线时,咯噔了一声。
随后,秘书徐泽前来,不消片刻,徐泽从楼上书房下来,面上表情可谓是难看至极。她想,陆家许是除了什么事情了。
绝不是陆景行所言的那般简单。
次日、下午时分沈清在公司解决了些许事情,出于陆景行昨夜话语之间透露出的信息,让刘飞送她去了医院,路上,路过一处花店,包了束花,粉白的百合落在沈清身旁膝盖上放着的是一本不知何时落在车上的英文小说。
车子行驶进医院大厅,才将将挺稳,欲要下车的人却被刘飞出口唤住,她顿住动作疑惑望向他。
只见刘飞忘了她一眼,而后视线前移。
沈清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高亦安从医院大楼出来、
这日,天凉。
他一如往常西装外加大衣的装扮,不同的是脖间多了条灰色围巾。
停车坪车辆众多,高亦安的车停在另一个方向,自然是没瞅见沈清的迈巴赫的。
出奇的,她并未想着下车打招呼,而是直至高亦安车子离开停车坪,她才推门下车。
对于高亦安会出现医院里,第一反应便是这男人身体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