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在沁园南茜那番话让她对陆景行有了新的认识,又许是这总统府气氛太过诡异,所以今日,她并未排斥陆景行亲密的举动。但……总统府,多少有些不自在,此时陆景行来,她似是看到了曙光与希望,而后轻抬手,握住陆景行臂弯,仰头浅问,“什么时候回去?”见她眸光泛着期待,跟只被人欺负的小白兔似的可怜,陆先生心里一紧,难为她了,本不关她的事,伸手将她带进怀里,紧紧拥住,语气轻哄,“吃完晚饭就回,难为你了。”
自己不守规矩,连累沈清了。陆先生低头,轻啄唇角,拥着她的手微微松开些,低头浅问,“有想我吗?”
闻言,她面红耳赤,一阵窘迫,看的陆先生浅笑不止,等着他的是处罚又如何?得此娇妻在怀,如何他都敢直面。“傻丫头,”傻到分不清内心与现实。
这晚,总统府餐桌暗潮汹涌,如深海似的,表面平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陆槿言见此,不由多看了沈清两眼,今日若非她在,这顿饭只怕是吃不了了,父亲想用她来牵制景行,可到头来牵制的又何止是一个景行。晚饭过后,苏幕刻意支开沈清,说是自己吃撑了,想消化消化,让沈清陪着在园子里走走,沈清应允。她前脚离开,后脚陆景行便被唤上书房,才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本厚厚的书籍,直接砸在他左臂上,阁下此时满脸阴沉,面容恼怒,“出尔反尔?我陆家有教过你欺骗父母长辈?”
“没有,”陆景行始终背脊挺拔,认真回答问题。
不卑不亢的态度更是让陆琛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你我之间尚有交易在,你出尔反尔在先,信不信我能毁了约?”阁下这句话说得颇为咬牙切齿。陆景行心里一咯噔,“一人做事一人当,请父亲不要迁怒其他人。”“迁怒?”他冷笑,“我应允你娶沈清,你应允我不在以身涉险,如今你单方面撕毁条约,我又何须在坚守承诺?”他反问,语气不善。沈清于陆景行而言,不是最好的选择,且不说背景一般,就单是她清冷的性子也不适合做陆景行的太太,历届以来的总统夫人,哪个不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沈清此人,不是个很好的贤内助,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支撑他的女人。
但沈清呢显然不合适。
父子二人一触即发,剑拔弩张,陆景行面色不悦,阴沉面容不输游历在政坛顶端的总统阁下。“先问问国民同不同意,”他说,言语中带着自信,起初与沈清结婚,昭告天下,高调发微博,为的就是防止这天来临,若世人都知晓他们二人是夫妻,无论是沈清想离,还是外界因素,都不能轻而易举撼动他们婚姻,陆景行深谋远虑,心思及精。
阁下轻勾唇角,不以为意,笑看自家儿子,缓缓道,“站的高,摔得疼。”当真以为如此就没办法了?父子二人的较量暗潮汹涌,陆琛知晓陆景行的痛处,便紧抓不放,将沈清带到首都,一是想牵制陆景行,二是想看看他到底将沈清放在何种段位。
一石二鸟,手段极高。陆景行与沈清皆被他算计在内。
这晚,父子二人在书房较量,沈清同苏幕行在园子里,口袋手机响起,拿起看了眼,短信进来,内容让她久久不能消化,三五分钟过后,她轻呼吸,行至楼梯,看了眼面前木制台阶,而后微闭眼,心一横,一脚踩空,直接跪坐在台阶上,一阵惊呼从唇角呼唤而出,疼的她冷汗涔涔,抓着栏杆的手微微泛白。“怎么摔了?”苏幕见此,心里一惊,赶紧过来询问。沈清此时将脸颊藏于自己臂弯之处,脸色寡白,不应允她的话语。
“清清,摔哪儿了?你可别吓我。”苏幕急了,这若是人在自己这里出事,她那儿子还不知晓怎么拉这张脸呢!
“疼,”她旖旎出声,语气虚弱无力,带着半分哭腔。苏幕闻言,急了,喊人过来将她扶进主宅,才一坐下,对上陆槿言关怀的目光,她赶紧放下手中书,匍匐过来问道,“摔哪儿了?”“膝盖,”她答,似是痛苦不堪。闻言,陆槿言推起她长裤,露出膝盖,一片淤青,倒吸一口凉气,而后火急火燎对身后佣人道,“快……去书房将少爷喊下来,说少夫人受伤了,快去。”语言急切,似是再慢一秒都不行。陆槿言此人,心思玲珑。原本在书房剑拔弩张的父子二人听闻敲门声都止了言语,佣人推门进,火急火燎道,“少夫人受伤了。”
闻言,父子二人皆顿,而后跨大步朝楼下而去,只见陆槿言蹲在面前给她冷敷伤口,“怎么回事?”陆景行急切问道。沈清见人,似是难受至极似的,伸手抚上他的脖颈,将脸颊埋在他胸前,缓缓抽泣,陆先生心里一顿,片刻之后将她紧拥,轻声安抚。沈清这一抽泣,抽的他心都疼了,疼进了五脏六腑。“医生一会儿就来了,景行先抱清清回房间,坐沙发不如床上舒服,”陆槿言适时开口。
陆景行将她抱回房间,接过佣人拧的毛巾热敷在伤口上,担忧的眸子看向她,柔声道,“摔老位置了?”
“没摔,”见佣人下去她才敢轻声开口。
陆先生轻佻眉。沈清掏出手机,将陆槿言发给自己的短信呈现在他面前,陆景行看过,一阵轻笑,而后似无奈,似好笑,又似宽心,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低头擒住她薄唇,狠狠辗转反侧,他的小妻子,何其厉害,敢使手段将自己从书房解脱出来,刚刚还认为她不善于同上位者做斗争,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她也有心机有手段。
如此,甚好。
江城人人都说她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可他偏生就爱她如此。
他巴不得沈清心狠手辣,如此才能在豪门中尽情游弋。
陆先生连着离开十几天,未曾同自家太太联系,说不惦记是假的,但碍于职业道德,不允许他冒险更不允许他违规。
陆太太伸手,想将他推开,却被他佣的更紧。陆先生一直觉得,陆太太不会管自己死活,今日她这一举,着实是给了他一丝温暖。石头倒是热了些。
“倒是有本事,敢在总统面前耍花招,”他好笑。
试问全国上下,有这个本事的人,能有几个?
沈清偏生是其中一个。她浅笑,自己不是第一次在总统面前耍花招了。有了第一次,还惧怕第二次不成?
但这胆子,也只有陆景行在她才敢做,她万分相信,陆景行会给她撑腰。陆景行并未松开她,紧抱着她,双手开始不安份游走起来,惊的陆太太直往后缩,他见此,又无奈又好笑,他是洪水猛兽不成?刚刚眼巴巴睁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白兔哪儿去了?十几天未见未联系,这丫头怎就一点儿都不想自己?
真真是欠收拾。
“丫头、”陆先生隐忍轻唤;“想我吗?”这话,让她如何回答?
“默认?”他轻佻眉询问,似是下了定论,觉得她就是默认,而后一低头擒住她的薄唇,开始攻陷。惹的她娇喘连连,久旱逢甘露,陆先生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每周一次肉汤,无论如何是要喝到位的,不然岂不憋屈死他了?
沈清依旧冷淡,在床上,她永远不会主动。
主动的那方永远都是陆景行,陆先生甚至相信,若他不主动,沈清能放鞭炮高兴的手舞足蹈。
这丫头,从不将夫妻情事当成一种享受。“傻丫头,以后联系不上我不要麻烦徐秘书,他很忙,国家政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哪还有功夫去处理你我夫妻之间的事情,日后有事情找姐姐,她比较空闲,”陆景行将她逗弄的面红耳赤才停下来,一番言语落地,轻啄她薄唇,继而道;“真是傻。”他好像真娶了个小傻子。陆景行话语落地,沈清便隐隐知晓其中意味。
心底有些隐隐发抖,她似乎看见了一场不一样的预谋,而这场预谋的主角,是她跟陆景行。
伸手,缓缓推开陆景行,眸间带着打量。起先苏幕说陆槿言出差,无人陪她,在商场见到陆槿言时,对方明明不像个出差在外的人。
再来是陆景行回归,阁下那有意无意的一句话让她怀疑。
直至陆槿言发短信告知什么,她才霎时清醒,这就是一场是先算计好的预谋。陆景行一口一个傻,更是让她确信。心寒一截。
她故意一脚踩空引来所有人关注,仅仅是因为陆槿言的一两句话,但不否认的是,她有心想将陆景行从总统书房解救出来,将注意力转移了,她跟陆景行才都有好日子过活。所以,牺牲小我算什么?这日晚,沈清接到陆槿言短信,而后动了心思,心里一狠,将自己膝盖贡献给大地,演了场好戏,结束父子二人的针锋相对。随后,陆景行言语未说何,但面上不悦,医生来看过之后说无大碍众人才稍稍放下心。
在来说说苏幕,出了陆景行卧室之后直奔陆琛书房,带上门,言语中带着不悦道;“谈的如何?”“沈清那边如何?”陆琛并未直接回应他的话语,反倒是浅缓问了句沈清情况。“膝盖摔伤了,医生说休息两天就好,”苏幕迈步过去,坐在对面椅子上,看着面前这位掌控国运的男人。“恩、”他应允,左手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右手放在桌面上浅缓敲着,似是在思忖什么。深邃的眸光落在自家夫人身上,而后浅声道;“景行那边你多下些功夫,”陆景行是她儿子,如此性子他知晓,强势霸道,非一般人能轻易撼动他。
“我倒是觉得清清的工作比景行好做,”陆景行对沈清很在乎,虽只是短短相处三次,但足以看的出来。
现如今的世道,女人征服男人,男人征服世界。陆景行还得让沈清来制。
如此夫妻二人,坐在书房,话语中竟然在商量着如何算计自家儿子。天底下,只怕也只有他们如此。
陆琛轻佻眉,似是觉得她这话,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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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娶个小傻子也挺好
这日晚,陆先生陆太太连夜赶回江城,苏幕送机时,拉着沈清的手好生一番交代,她细心聆听,而后一一应允。飞机落在沁园时,十一点多,夜晚寒冷,她只着一件呢子外套,寒风吹来,刺骨寒冷,冻的她瑟瑟发抖,伸手拢了拢身上外套,准备大步前去,肩头一重,熟悉气味扑面而来,充满鼻间。
陆景行脱下身上西装外套,披在她肩头,伸手将她带进怀里,语气不佳,“天冷,多穿些,南茜没交代你?”
前一句是交代,后一句是询问。
“说了,”她应允。“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添衣减衣都要人提醒,”陆先生宠溺话语在耳边响起,让她耳根微微发烫。
陆先生无形中惯着沈清,当成女儿来惯,可素来没享受过慈父之爱的沈清偏生受不住这种宠爱,她不敢要,这种宠爱与关心太过厚重。今夜,不知是寒风飒飒吹得她瑟瑟发抖带动了那颗坚硬的心,还是陆景行给的温暖动摇了她的芳心。
陆景行回来,沁园佣人各个喜出望外,身为军人职责所在,她们担心自家先生会出事情也是情有可原,沈清看了眼,默不作声,嘴角浅笑,随后在南茜同陆景行讲话时缓缓转身上楼,她不适应这种久别重逢后的场景。
索性也就不看了。
陆景行同南茜言语时,见她转身离去,周身带着孤寂,就好似这满屋子喜悦,都与她无关。不由得嘴角下沉了番。“太太最近在家如何?”陆景行将眸光从她背影中收回来,问南茜。
“还跟往常一样,”南茜轻应允。
跟往常一样?不关心他去向?陆先生蹙眉,抿唇,明显不悦,南茜到底是在豪门中伺候的佣人,识人脸色自然是一流,“只是……太太胃口最近大不如前,晚上也睡得晚,有时候彻夜未眠。”
说些不切实际的话语陆先生断然是不会相信,自家太太什么性子,他知晓。
但如此侧面一说,只道是自家太太性子清谈,连担忧也是侧面隐现出来。
陆先生闻言,点头,算是知晓。
南茜见此适时止了言语。
这厢,沈清上楼将陆景行披在身上的外套随意放在床尾长凳上,转身进了浴室,想洗个澡,洗去一身疲乏。
在首都这几天,她几乎度日如年,特别是在知晓他们阴谋手段之后。虽也不喜沁园,但这时候相比较起来,沁源还是要温暖的多。
热气腾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时,陆景行正坐在卧室打电话,指尖夹着香烟,伸手在烟灰缸轻点烟灰,沈清闻着一屋子烟草味,有一丝晃神,再加不悦,卧室面积很大,她并不厌恶烟草味,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