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好汉,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且丝毫不掩饰。
“说白了不就是不要脸?”沈清悠悠然来一句。
覃喧乐了,“老大,看破不说破,人生才能好好过。”沈清笑,笑意蔓延至眼帘。
一屋子人,坐在一起,敬佩高亦安的手段之余还不忘联络下感情,天南海北瞎扯,就是不讨论公事,聊到兴起之余,众人笑的前仰后合,此时这五人中,高亦安更想像是个大家长。
年岁最长,资历最深。
且对章宜与覃喧等人的揶揄都是笑着包容的。偶尔将黝黑的眸子落到沈清身上,仅是飘忽而过,不多停留。
“莫家没找你,”章宜正在揶揄着,沈清突如其来问这一句,而后几人齐刷刷的眸子落在高亦安身上,后者笑容淡淡。
“许言深倒是找了,”高亦安这话落下来,不忘多看了沈清两眼,暗藏深意。
“还是个挺有担当的,这种时候没跟莫非断绝关系,而是来找老板,商场上这种家族利益之间,还真没几人能做出来,”郭岩评价许言深。跟在高亦安的身边久了,妖魔鬼怪人间冷暖见多了,难得见到许言深这样一个为了利益对象而出头的。
“高董就没因为他有担当而放人一马?”沈清幽幽靠在沙发上笑问道。呵……男人一声冷笑开口,“你当我放马的?”
片刻静默,迎来的是哄堂大笑。
屋内,气氛高涨,笑声不断。
屋外,清清冷冷,无半分温度。
事实证明,不管是在江城还是首都,他们这群人并未因为地域的原因而有隔阂,反倒是越来越亲密。
随后,章宜一句话让沈清愣了半分神,“想来想去还是江城好,故人故土,哪里都很熟悉。”话语落地,高亦安的视线以最快的速度轮到了沈清身上,见她面色有过一起惨白。
而后伸手搭在膝盖上,话语温温,“一个环境有一个环境的优势,没有好坏之分,故土之所以温暖,是因为你生活在那里,人这东西,是世间最无情的物种,任何都有都会找到替代品。”前面一句话,说给沈清听得,后面一句话,说给章宜听得。
高亦安略微深沉的眸子落到她身上时,章宜似是知晓自己说错话了,却没有看沈清,那样的话,稍稍刻意了些。晚九点半,刘飞电话进来,沈清看了眼伸手挂断,而后准备言语,只听高亦安道,“不早了,散了吧!”
她复杂的视线在高亦安身上一闪而过,而后,男人起身望着沈清与章宜开口道,“送你们下去。”
“我们自己下去就行了,”章宜开口。
男人不为所动,“走吧!”
说着,起身朝门口而去,章宜望了眼覃喧,后者白了她一眼。
电梯内,沈清问,“准备何时结束?”
“股票不跌红不结束,”高亦安这话,很明显了,只要不影响他公司,他能一直玩儿下去。
沈清轻睨了他一眼,幽幽问道,“你最近很闲?”“我看起来像很闲的人?”男人低头问了她一眼,而后伸手按了电梯。沈清冷嗤,“谁知道呢!”
高亦安笑而不语,似是看的跟她一般见识。
电梯往下降,电梯内沈清不开口言语,四人似乎也没习惯在公开场合说什么。沈清清明的眸子时不时落在高亦安身上带着诙谐的揶揄,而男人挺拔的身姿站在身旁,笑容淡淡端的是商场上的那副模样。
电梯下降至一楼,沈清先行一步跨步出去,再来是高亦安,紧接着是章宜与覃喧二人,四人一前一后出去,这场景似曾相识。
而前方的沈清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清明的眸子在黑夜中看向前方,前方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原地,男人靠着车身抽烟,身着一条白衬衫,似是听闻声响,原本远眺远方的眸子缓缓收回来,而后落在前方四人身上。
可视线终究是集中在沈清一人身上。
每次见到她总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时隔五年之后再次回到首都,许言深原本从未想过会在商场上再度碰见沈清,毕竟她在江城,可当再次见到的时候,那颗动荡的心从未停过。
而沈清之所以停住步伐,是因为前方站着许言深。不久前郭岩还同他说过,许言深来找过他,如今再度出现在郭岩的公寓前,似是等着高亦安似的。“如何?”沈清抬眸望向高亦安。
后者目光直视前方,未曾落在他身上,转而淡淡开口,“你说呢?”“我不知道,”沈清冷嗤一声。
高亦安这声你说呢,别有深味,而沈清看懂了。
男人闻言,低晲了她一眼开口道,“那就明说,正好你俩撞见了,故人相见,不得跟人叙叙旧?”想置身事外?怕是不行。倘若是没撞到就算了,可如今撞到了,怎么说也得叙叙旧不是?
明眼人都懒得出来,高亦安并不想在许言深身上浪费时间,至于为何?有待深究。沈清侧眸望向高亦安,后者面不改色,就好似刚刚那番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似的。沈清收回视线,冷漠道,“不见许言深你也等不来莫菲。”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清还是能猜想到一二的,高亦安似是真的没准备对莫菲手下留情,他在等……等莫菲找上门来。
这男人的心啊!毒着呢!“许总这是不给人一丝喘息空间?”高亦安眼见许言深迈步过来,开口揶揄。后者视线从沈清身上抬起来,再度落在高亦安身上,“有些问题需要赶着时间解决而已。”高亦安点了点头,嘴角挂着一副邪肆的笑容。
“莫总能找到一个像许总这样的未婚妻,真是上辈子积德了,”旁敲侧击说着许言深多管闲事。全程高亦安在同许言深言语,而沈清与章宜覃喧三人始终站在一旁闭口不言,甚至连目光都没流连在二人身上。在高亦安看来,许言深确实是多管闲事。
不过是个利益联姻,利来则聚,利散则散。
如此关心人家,当真是没半分必要。
“高董为难一个女人,是否过分了些?”许言深似是不愿同他耍什么官腔。
目光凝视高亦安,二人对立而站,高亦安眼里尽是鄙夷。
在他看来,沈清是他教出来的,而他是沈清的手下败将,这种关系怎么说似乎都能让人感到不屑。
包括他自己本人。
“哦?”男人似是听了天大的笑话,而后继续开口道;“只准女人为难我,不许我为难女人了?”许言深斜长的眸子眯了眯,他猜到了,这件事情或许是莫菲招惹高亦安在先,但不想,真的是。
最起码,他眼中的莫菲应该是成熟稳重类型的,她与高亦安不过几面之缘,招惹他?着实是想不通。高亦安见许言深眸光微眯,笑意沛然开口;“莫不是许总不知晓吧?那你这未婚夫当的可真失败。”不屑、彻彻底底的不屑。
高亦安不爽许言深,为何不爽?
大抵是因为许言深跟沈清在前面有那么一段儿。“一个男人跟女人斤斤计较,高董是否太小家子气了些?”许言深冷嘲开口,面上讥嘲半分不减,话语落地还不忘悠悠的眸子瞟了眼沈清,这一瞟,落在了高亦安眼里。
男人心里乐了。
正坏心肆起时,沈清凉飕飕的眸子瞟了过来,阻了他的言语动作,想将矛头引到沈清身上去的人,止了动作。
第三百四十章 初次胎动
许言深找上门来,高亦安见招拆招,似乎也不曾手下留情,二人站在大厅许久,言语之间你来我往火花不断。
站在一旁的刘飞见此,轻声开口唤了句沈清,后者目光朝其飘过去,后者面上有些讪讪。
沈清似是知晓他这眼神是何意思,于是乎抬起步伐准备离去。
高亦安见此,笑意悠悠然;“本是来送沈董离开的,竟然被许总拦住了去路,覃喧,送一程。”高亦安唇角轻扯,嗓音幽凉,带着些许深不见底的笑意。
“唉、”覃喧应了一声,而后送沈清出门。
“许言深倒也是个男人,”走远后,章宜评价了如此一句。
沈清未发表任何意见。
迈步朝停车位而去。
四人一前一后过去,走在前头的刘飞见旁边的车突然停住了脚步,沈清疑惑;“怎么了?”
刘飞望了她一眼,而后视线在回过去,沈清瞅见了。
陆景行的座驾在旁边。
心里一声叹息,而后对章宜与覃喧道;“回去吧!”
言罢、迈步向前而去,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
此时、车内,陆景行靠在后座闭目养神,全然没有因为沈清的到来而受到半分影响,甚至是有那么点当她不存在的意思。
“开车,”男人冷冽的嗓音如同冬日寒风。
徐涵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情况,抖抖索索驱车离开。
后座,沈清将视线落在陆景行身上,明显能感受到来自陆先生的郁结之气。
伸手戳了戳男人臂弯,后者不动。
在戳、依旧如此。
沈清歪着头看着自家先生,伸手推搡着男人。
可陆先生依旧是不动如山,未有半分动弹。
“陆景行,”她开口轻唤,嗓音柔柔。
徐涵目视前方有不敢将眼光道出乱飘,生怕一步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陆景行,”沈清再度开口,后者依旧未曾言语半分。
一路上,沈清试图同陆景行言语,可对方似是铁了心似的,未曾有半分动作。
能看的出来,陆景行怨气颇大。
必定是生气了,不然,又何须放下手中工作跑来候着她?
十点前,回了清幽苑,陆景行推门下车跨大步而去,丝毫不理会还在后座的沈清,满身怒火近乎要掀了屋顶。
徐涵见此,心里一紧。
平日里那哪次不是细心护着,这扔下自家太太先走的场景还真是少见。
徐涵下车过去给沈清开门,候着人出来,小心翼翼跟在身后,不敢疏忽。
直至进了屋子才敢松了一口气。
陆景行满身怒火跨大步上楼,郁结之气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瞧得清清楚楚,屋子内,除了南茜敢抬头,其余佣人谁不是低着头不敢正脸瞅?
沈清迈步跟上楼,为了跟上陆景行的步伐,原本平缓走路的人近乎有些急切的小跑,南茜见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太太,”她轻声唤着。
沈清闻言,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急切了,便放慢了脚步。
微微平复了下心情,一手捂着稍稍有些隆起的腹部。
有那么一瞬间,沈清似是觉得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动。
可当她停下步伐,放慢脚步,这种感觉瞬间消失。
稳住心神,沈清抬步上楼,陆景行此时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办公,面上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沈清静静在跟前站了会儿,抬步过去站在陆景行身侧,后者全然无视她的存在。
“不跟你说是知道你在忙所以没说,”她开口解释。
陆景行将手中一份犯放在另一侧,力道有些大,本就静谧的书房里发出了些声响。
男人冷嘲开口;“是怕打扰我还是怕我不让你去?”
沈清闻言,抿了抿唇,陆景行这人,若是真跟你一本正经起来的是,话语中的尖酸刻薄不是你能受得了的。
“前者更大一些,”沈清在度开口试图抚平男人心中的情绪。“那倒是难为你为我着想了,”冷嘲热讽的话语落在沈清心里总不是那么回事。
“陆景行……。”
“你竟说了要回家养胎,外面你管他是闹翻天还是如何,都跟你没半毛钱关系,怀着孕夜晚出门不跟丈夫说一声,我在家你都不跟我说,回头我要是不在了,你是不是想飞哪儿飞哪儿?”
沈清柔声唤了一句陆景行原本是要开口好生言语开口道歉的,结果哪里想着,陆景行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冷声苛责。
她虽承认有错,但绝没陆景行所言那么严重。
许是理亏,又许是不善言辞,沈清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言语来反驳陆景行。
站在原地许久,都未曾有半分言语。
“出去、”男人微眯着眼睛等了她许久,见沈清半天一个屁都没放出来,没了好脾气,冷声甩出两个字。
斜长的眸子冷如寒潭落在她身上,带着冷漠。
后者低垂着头颅,长发垂落在两边看不清她神色,缓而只见她缓缓伸出手欲要往自己跟前来,陆景行适时后退,阻了她的动作。
沈清僵在原地抬眸望向他。“出去,”男人在度开口,冷眼睨着她。
“去哪儿?”沈清问。
“你想去哪儿?”“我不想去哪儿,”沈清嗓音糯糯。
“沈清,”陆先生被气的毛发都竖起来了,连名带姓一声冷喝,足以证明他今日心情到底是有多不佳。
陆景行一声冷喝出来,沈清抬手落在了稍稍有些弧度的腹部,动作突然,让陆景行心跳停了一拍。
有些害怕。
正想开口询问,只见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