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她耸肩,不以为然。
眸光中闪过一丝幽芒,快的让人捕捉不住。
许言深黑渗渗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带着冷如冰窖的寒凉;“是我多想了,你沈清从一开始本就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之人,我竟还幻想你能给出个所以然来,当真是可笑。”
言罢、男人起身,站定在其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话语阴凉道;“沈清,我倒要看看,你穷极一生苦苦追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穷极一生,只为自保,”男人尚未走出办公室大门,沈清凉薄的嗓音开口,让他顿住脚步,停在原地三五秒才重新抬步离开。
她伸手再度端起桌面上那杯水浅缓喝着,近乎冷却的白开水,味道确实不怎样。
须臾,陆景行从休息室推开门出来,站在门口望向悠然自得靠在椅子上喝水的沈清,问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
她并未回眸望向陆景行,反倒是嗤笑一声,端着手中杯子冷嘲道;“你们似乎对当初那点破事儿尤为感兴趣,就这十天之内,陆槿言,老爷子,在加你,查我的次数只怕是比我睡觉的次数还多些。”
她心情不好。
这是陆景行的第一感觉。
沈清鲜少会有对人冷嘲热讽的时候,就她这清淡的性子,碰上她对你冷嘲热讽你都该高兴了,可今日、陆景行见到了。
似乎还是托某人的福。
男人拿着笔记本朝沙发那方迈步过去,话语薄凉;“我是不是还得感谢许言深让我难得今日听你一口气说那么多话?”
陆景行话语一出来,沈清似是意识到了不对,但竟然不对,她也当真是没多言语什么,只是端着杯子喝了口水。
见她不言语,男人难免在看她。
而沈清此时漫不经心的目光稍稍回转,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陆景行身上,二人视线相对。
男人淡漠的面上覆上了一层薄霜;“过来。”
她不动。
男人伸手将放在的膝盖上的笔记本合隆搁在身侧,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幽凉的实现落在沈清身上,话语平平蕴着一股子风雨欲来;“阿幽、你将别的男人身上的气撒到我身上来,我很不高兴,要么、你过来,要么,许言深跟莫菲的事情我帮你快刀斩乱麻解决了。”
也省的你在被这俩人弄得不高兴拿我撒气。
沈清寡淡的眸子落在陆景行身上,自然也是知晓今日将火撒到了陆景行身上,权衡利弊之下,沈清还是抬步迈步过去。
男人适时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沈清得空坐下去。
才落座,只听男人薄凉嗓音开口;“吻我。”
“。”她错愕。男人在说了一遍。
“我过来,是因我将火撒你身上感到抱歉,你别多想,”陆景行这颗玲珑心,你做任何事情他都能九曲十八弯去绕着弯儿的想到别处。
此时、她坐过来,难免会让陆景行想到是不想让他插手许言深跟莫菲的事情。
“恩、我知道,”男人嗓音淡漠,继续道;“所以、吻我。”
这人、较真了。
沈清看的出来。
心里叹息一声,主动附上男人薄唇,才落下,男人反被动为主动,搂着她狠狠厮吻着,直至沈清近乎不能喘息,他才停下动作。
“没有下一次,”他嗓音沙哑,开口警告。
许是觉得话语力道不够,男人再度开口;“下一次,你在因为别的男人将怒火撒我身上来,
不管是谁,我都弄死他。”
晚间,二人并未回清幽苑,反倒是去了首都大厦,沈清要求改善饮食。
只要不是经常,陆景行还是愿意带她出去吃一两顿。
夜间开车到地方时,男人伸手解开安全带下车,而后将沈清牵出来。
二人朝定好的日式餐厅而去。
沿路,自然少不了有人频频观望,认识的人,抬头打招呼,不认识的人议论纷纷。
听的多的,是众人对陆景行议论纷纷的声音,这男人,刚刚出访他国回来,上过国家新闻的人,此时出现在大众视野眼前,难免会让人惊呼不已,吸粉力比明星还好。
沈清走着走着,便觉被人当成该动物园猴子瞻仰也不是个什么高兴的事儿,于是乎、松了松手,欲要离开陆景行身旁。
男人感受到动作,低眸望向她,带着询问。
沈清赏给他一个字;“烦。”
男人蹙眉,话语极淡;“要出来吃的是你,烦的也是你。”
抬眸望了眼男人,冷睨了他一眼,尽是不高兴。
书上说,孕妇脾气大,总是莫名其妙心情不好,陆景行以为,这句话在沈清身上应该是没什么用的,恰好相反,体现的淋漓尽致。
“人多、小心被人撞着,”说着,男人牵着她的手紧了紧,算是宽慰。
沈清全程面容寡淡,全然是没了吃饭的乐趣,点菜期间,随随便便瞎点了几个,男人见此,
冷眉微蹙,拿着菜单重新来过。
上了菜,也是吃了几口,半分胃口都没有。
看的陆景行是没了好脾气,冷着嗓子问道;“吃不吃?”
沈清冷淡望了他一眼,带着怨气。
“不吃以后都别出来吃了,来回折腾过了吃饭的点饿着了又嚷嚷,”男人嗓音冷冷淡淡,许是今日被沈清气着了,没了心情去哄她。
陆景行不同别人,他哄人,但也分心情好坏。
像什么电视剧里那些二十四孝男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将人捧在掌心的事情他是干不出来的。
偶尔沈清也会被他冷着脸训斥。
该惯得惯,该吼得吼,万分分明。
包厢里气氛有些静默,沈清看了他半晌未言语,男人伸手递过来筷子好言道;“面还不错,
尝尝,不好吃就回家。”
陆景行啊!也是被沈清折腾的没办法了。
晚餐结束,沈清多多少少吃了些,陆景行见好就收,没在为难她,当然自己也没了吃饭的兴致。
男人掏出钱夹付账时没牵住沈清,来往人多,难免会碰到。
那人力道极大,撞得沈清肩膀生疼,若是单纯走路发生剐蹭并不会如此疼。
这点,沈清还是知晓的。
听闻沈清一声惊呼,男人回首观望,见一女子站在身旁同她道歉。
他低低弯着身子扶住自家爱人肩膀柔声问道;“撞疼了?”
沈清抬眸,眸间带着些许冷光;委屈巴巴小声同陆景行道;“她故意的。”
这下好了、陆先生面容可谓是极寒的。
若说是人多,走路碰撞,在所难免,撞就撞到了,可故意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男人阴沉的眸子落在对方身上,带着打量,微微有些面熟,而后冷声问道;“明家人?”
“是、是,”那人话语有些结结巴巴。
“道歉了?”男人再问,话语凉薄,周身带着上位掌权者才有的高高在上的足以碾压整个场子的的冷酷气场。
“道、道歉了,”那人显然是被陆景行冷声询问的话语给吓着了,男人话语虽是极淡,但不难看出眼里蕴藏着一汪深海。
“人家道歉了、我们就算了,乖,回去给你揉揉,”男人低头,轻哄自家爱人,话语是及其软乎的。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似是都不相信刚见到的是同一个人。
直至陆景行与沈清走远,众人才恍然回神。
出了店子,沈清望向陆景行,男人嘴角浅笑盛开,话语淡淡道;“让明方杰去解决,就当是送他一个人情。”
竟能收拾人,又能做人情,有何不可?
而这方,陆琛下班时余并未回总统府,反倒是去了趟清幽苑,欲要同陆景行展开一次极为深刻的人生对话。
但去时,沈清与陆景行都不在。
落了空。
总统阁下站在清幽苑客厅,一干佣人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唯独南茜背脊稍稍挺直些。
余桓站在一旁更是想要伸手抹汗。
要知道,陆景行今日没去总统府不是没事儿,是翘班了。
总统阁下亲自登门算账来了。
这一来、人不在。
能不吓人吗?
陆琛环视屋子,清幽苑这地方他尚且还是头一次来,听说是陆景行亲手设计的,不难看出,
是花了心思想讨人开心的。
细细看了两圈下来,发现清幽苑桌子的边边角角都被包了起来。
陆琛迈步过去,指尖落在桌角来回触摸,询问南茜;“这是为何?”
南茜低头,毕恭毕敬开口言语道;“因为太太怀孕了,先生怕太太撞着,所以屋子的菱菱角角都给包了起来。”
闻言,陆琛磨着桌角的动作狠狠一顿,眼眶猛然缩紧,屋子气温骤降。
逼仄的气息狠狠碾压过去,丝毫不留情。
南茜见此,也吓得感情低垂首,不敢抬头看着上位者冷酷阴沉的面容。
怀孕了?
陆琛笑了、气笑的。
难怪苏幕时常惦念着沈清,时常往清幽苑跑,难怪陆景行每日到点就走,就好似他就是一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似的全然没有一丝领导人的自觉,难怪出访他国之前苏幕说沈清一个人在家。
难怪陆景行但凡是出访的行程都不去,难怪、难怪。
好、好、好、当真是极好的。
他娶了个什么东西,生了个什么杂碎?
母子两人全然不拿他当自家人,有什么事情藏着掩着不说,让他享尽了孤家寡人的待遇,倘若是今日不来,只怕这知晓还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情。
陆琛气的频频点头,嘴角那一抹冷笑尽显无疑。
“多久了?”他再问,音量的嗓音如同来自北极的寒冰,足以冻住周遭的一切。
“快、四个月了,”南茜答,嗓音有些颤栗。
陆琛嗤笑出生,笑容极淡。
淡的骇人。
就连站在一旁的余桓跟徐泽都感受到了这位上位者的怒火。
似是对陆少隐瞒妻子怀孕的事情感到万分不爽。
“夫人知道?”男人在问。
“知道,”南茜答。
行、行、行、真能瞒,娶了个老婆不把他当回事儿,生了个儿子也不将他当回事儿。
当真是极好。
总统阁下面容可谓是精彩绝伦。
伸手狠拍了下桌面,啪的一声,让一屋子人狠颤了下,而后落下阴沉狠话;“你家先生若是回了,让他带着老婆回总统府。”
陆琛来了又走,气氛依旧紧绷。
—总统府—陆琛回去时,苏幕正在院子里浇花。
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水珠的滋润下显得娇艳欲滴。
男人跨步下车,满身怒火站在苏幕身旁,后者面容淡淡撇了他一眼,手中动作不减。
陆琛见此,心头一股子火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伸手接过苏幕手中水壶,近乎扔似的交给身旁佣人。
苏幕见其邪火肆意,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冷冷淡淡,无半分感情。
陆琛牵着苏幕的手进屋,后者踉踉跄跄的被近乎拖着进去,进了茶室,男人反手带上门,林安识相,遣散了大厅内的佣人。
“干什么?”苏幕皱眉,满脸不悦,理了理凌乱的披肩。
陆琛:“沈清怀孕了?”
本就是不想让陆琛知道,此时知道了,苏幕也不否认,反倒是轻飘飘道;“恩、怀孕了。”
闻言,陆琛冷笑;“怎?防着这一屋子人是何意思?”
他话语温淡,但苏幕依旧是听出来其中的讽刺与刻薄。
“不应该?”她反问,就好似陆琛她们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防着也没错。
“苏幕,我劝你别太过火,在怎样,你跟我们都是一体的。”
苏幕站在原地,嘴角勾出冷淡弧度;“我没那个荣幸跟你们是一体的。”
陆琛闻言,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缩紧;“你在说一遍。”
“我没那个荣幸跟你们是一体的,你也好,父亲也罢,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沈清,我何时跟你们一起过?”
她冷笑,继续道;“在说、那是景行的孩子,与你何干?你想做便宜爷爷?你算计人家的时候怎就没想到呢!”
苏幕这人,也是个能说会道的。
陆琛觉得她不拿自己当自家人看待,苏幕偏生就要言语出来,我就是不拿你当自家人看待,
你能怎样?
二人争吵不断,陆琛满面阴沉,苏幕满脸挑衅。
吵啊?没关系,谁气死谁还不一定呢!
“苏幕,”陆琛伸手擒住苏幕的臂弯,狠狠捏着,力道极大,望着她咬牙切齿开口,及其隐忍;“我有意与你好生相处,但你却偏生三番五次挑衅我,你一个人就罢,还带着景行与沈清一起,你当真是想让我除了权利之外一无所有,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你本就是孤家寡人,”苏幕毫不认输,怒目圆睁回应陆琛。
男人闻言,手中力道更甚,近乎用了全力。
“孤家寡人也是拜你所赐,”陆琛磨牙凿齿,阴狠的面容带着的是平日里见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