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久为言语。
男人开口道;“我有所想法,而我的想法仅限于对好友的愧疚,为我自己能力不足的反思,
阿幽,你别多想,恩?”
与俞思齐而言,绕道而行,必然要承受更多东西。
晚间,陆景行伺候沈清用餐,临近十一周,陆景行亲自叮嘱厨房营养要跟上。
而营养跟上,必然会有些沈清不爱的东西。
这日晚餐,沈清仅食两口,丢下筷子捂着唇奔进盥洗室狂呕。
男人随后而来见她如此模样,心头颤的厉害。
宽厚的大掌抚着她后背,一下一下顺着气。
良久之后,沈清吐的眼泪横飞没了力气,扶着台面双脚发软站不住,男人伸手将人抱起朝客厅而去。
唤来南茜。
片刻,一杯水递到她嘴边,男人柔声心疼开口道;“乖乖,漱漱口,好受些。”
沈清面色寡白我在陆景行怀里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提不起半分力道。
男人轻吻着她发顶,捏着她柔柔掌心,说尽了好言好语。
“好受了没?”男人柔声问道。
后者摇摇头,蹭着陆景行下颌,连摇头都显得那般无力。
男人眉头紧蹙,一声叹息再其耳边响起,也是操碎了心。
伸手将人往怀里紧了紧。
随后开口道;“就你如此身体,还想着回到商场,阿幽,你这不是想让我不好过吗?”
“是你非得让我吃,”控诉声带着糯糯的话语,细细听来,还有半分撒娇的意味。
男人笑了,无奈的笑了。
“怎觉得我让你吃的是毒药?”讨不到半分好处。
南茜站在一侧,听闻沈清微微嘟囔声,也是浅浅笑了。
“太太,你太瘦了。”
“瞧瞧,”陆景行开口,显然是觉得有人帮衬自己,理儿也足了。沈清无力与男人争辩,许是嗓子不舒服,咳嗽了两声。这、不得了。?陆先生冷着脸让南茜将医生喊来。
生怕这大冬天的感冒了。
“喝口水,”男人将水杯递至其唇边。
沈清张嘴喝了口。
这夜,清幽苑上上下下并不大好过。
只因沈清不舒服。
夜间十点,迷迷糊糊睡了又醒,却发现依旧在陆景行怀里。
男人衬衫未换,抱着她靠在床头,沈清身上搭着薄被。
转了转眸子,男人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床头一本原先给她准备的【孕妇注意事项】在细细看着。
许是感受到动静,将手中书记倒铺在床上,伸手将人往上抱了抱道;“醒了?”
“恩,”沈清浅应,嗓音轻柔无力。
“饿不饿?”男人问。
“饿,”她答,话语中有些许撒娇的意味。
陆景行一早知晓,沈清平日里好的时候,你压根就见不到她如此娇柔的一面,倘若是病了,
当真是姿态尽显,说不清的风情万种,他虽喜,可也没变态到时常希望人病的地步。
“想吃什么?”男人问。
“江城炒粉,”沈清答,望着男人,许是觉得视线不够平等,攀着他的脖子往上去了去。
男人闻言,伸手将人放在床上,“你躺会儿,我给去给你做。”
“一起去,”沈清道,攀着他脖颈的手并未送开。
男人轻叹一声,许是无奈,最终还是抱着人下了楼。
因陆景行吩咐了,怕沈清晚间起来会饿,便留了名厨师。可当厨师瞅见自家先生抱着太太下楼时,不由的吞了吞口水,还未来得及言语便被遣出来了。沈清并非第一次见陆景行做饭。?但穿着正装站在厨房做饭的模样倒还是头一次见。许是她蹭的,男人原本熨烫整齐的衬衣有了皱褶。洗菜,切菜,泡粉,动作熟练的就好似经常做。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厨子出生,”沈清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身上搭了件开衫,话语柔柔同陆景行言语着。
男人并未回首,只是且这菜应允道;“恩、何止是厨子出生。”
这个何止,是什么,沈清懂。
陆景行何止是给她做饭,伺候饮食起居,样样俱全,但凡是有时间,她洗澡前的内衣裤男人都给找好。
思及此,沈清不由红了面庞。
“章宜今日来跟你商量公司的事情?”陆景行随意开口问道。
“恩、”沈清应。
“准备何时入驻?”男人问。
“我希望尽早,”沈清答,毫不隐瞒自己心中所想。
但这话,让陆景行回眸望了她一眼;“你前面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清前面说,头三个月,她会安安心心在家养胎。
她抿了抿唇,知晓自己说错话了。
随即转变话题问道;“你最近是不是会很忙?”
男人伸手将东西扔进锅里,开始翻炒着,许是声响太大,并未听见沈清的话语,直至食物摆在眼前,沈清又问了一嘴,男人开口道;“还好,能应付。”
夫妻二人坐在餐室吃着简单的炒粉,陆景行可算是发现了,对于那些没有营养的东西,沈清吃的津津有味,对那些营养丰厚的东西,当真是吃一次吐一次。
如此以来,怎能不瘦?
一边想着依着她的喜好来,一边又担心她营养跟不上。
真是糟心的很。
“董事会怎么样?”陆景行难得开口问了沈清公司的事情。
“外形不同,本质相同,”商场规则与结构大抵都是如此,沈清早已摸透,没有什么好与不好之分。
转而,许是想到什么,沈清问道;“陆家财大气粗,为何公司里会有那么多董事?”
男人低头吃着炒粉,动作优雅,不紧不慢,将口中食物咽下去后才开口道;“其余那些股东手中股份加起来不如你一人大,留住他们不过是商场惯用手段跟套路而已,你懂得。”
男人话语随意,沈清听着却不免有些诧异。
留住他们,不过是商场惯用手段。
只因关键时刻还是需要有人背锅,是如此意思?
就好似盛世集团苏董的存在一样。
晚间,陆景行伺候好沈清洗漱完已经是十一点多之后的事情,沈清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陆景行洗完澡见其跟条咸鱼似的躺在床上,问道;“睡不着?”
“一点点,”她道,话语淡淡。
“那就把床头没看完的书拿起来看,”男人给其出谋划策,甚至还有所动作,迈步到沈清那侧将手中书籍递给她。
后者不接。
只听男人再度道;“那怎办?若是没怀孕,睡不着我们就干点有意义的事情,现如今也不能干。”
“陆景行,”男人如此不要脸的话语出来,让沈清红了脸面。
而陆先生,反倒是轻声失笑。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有钱
次日清晨,陆景行难得未去总统府,细细询问之下,男人告知今日周末,沈清感到诧异,问了一嘴道;“总统府也有双休?”
男人深邃的眸子睨了其一眼。
没有为其答疑解惑。
七点将过,男人伸手将人从床里挖出来,沈清并不大想动,只因今日无事,此时时间尚早。
男人可管不了那么多。
依旧我行我素。
直至沈清哼哼唧唧的不大配合,男人才耐着性子开口道;“今日产检,听话,该起来了。”“可以晚些,”外面天色将亮,现在出去,确实太早。
“晨间要空腹过去抽血,晚些时候去,你是想饿一上午?”男人面色冷了半分,盯着自家爱人稍稍有那么些许不悦。
沈清抿了抿唇,老老实实的由着陆景行捯饬。
怀孕产检之事,素来是陆景行记着,二人到医院一番检查下来,沈清躺在床上,男人站在一侧看着B超照,医生说了句;“都挺好的。”
男人心头安定,而后俯身将自家爱人从床上扶起来,转而落下一吻,这一吻,带着沉重的爱意已经慢慢的心安。
沈清靠在其怀里任由男人紧绷下颌缓缓蹭着自己面颊。
因着一侧有医生在,不好意思红了脸。
“孕十二周过后孕吐反应会少些,饮食方面还是要跟上,正常宝宝十二中重14克,陆先生与陆太太的宝宝稍稍轻了些,但也属于正常情况。”
医生许是见这种场面见多了,还能站在一旁脸不红心不跳的同这二人交代着。
男人听闻此言,微微松开自家爱人询问道;“多重?”“十,”医生说。
男人闻言,转而低头看着自家爱人,刻意压着嗓子开口,想让她知晓挑食的严重性;“听到了?”
沈清微微伸手搂着陆景行的腰肢将脸颊埋进去,男人带着七分宠溺开口道;“还不好意思了?”
中年医生站在一旁笑看着这二人,女人身高不差,但因着穿着平底鞋,站在身后近一米九的男人面前稍稍有些差距,被自家先生说了两句,许是有情绪,埋首再其胸前,男人见此,没好气开口轻嗔了句。
后者再起怀里微微动了动。“属正常情况,陆先生不要太苛责自家爱人了,孕初期胃口不好营养跟不上是正常情况,后期多注意没关系的,”医生笑着开口。
“恩、”男人应,而后伸手摸了摸沈清的脑袋;“劳烦您了,大清早的。”
“无碍,”中年医生笑道,尽显慈和。
随后,陆景行让沈清先出去,他待在里头同医生浅聊着了些许时候。
沈清无聊,靠在墙边等人。
微微侧眸之际,远远的,便见一人朝这方而来,许是整晚未睡,整个人面色稍显疲倦。
片刻,对方显然也是看到她了,微微有些诧异,站定了几秒,但还是再其跟前擦肩而过,二人未招呼,未言语,仅是一个眼神,都带着不友好的色彩。检查室的门被拉开,许是正靠在墙边上,正好瞅见陆景行往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
沈清没问,权当没看见。
男人过来牵着她朝楼下而去。
“饿不饿?”八点已过,只怕是饿了。
她轻点头。“回去吃,恩?”男人轻柔询问。“恩,”她浅应,在哪儿吃并未有何要求。
路上,沈清神色淡淡看着窗外繁华街景,正值上班高峰期,首都的交通跟江城倒是有的一比,很不凑巧的,车子停在了路中间,如同蜗牛似的在缓缓往前爬。
沈清见车子许久未动,侧眸望向陆景行,男人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道;“堵车了。”“哦、”沈清答,转而侧头靠在窗户玻璃上,闭目养神。
男人见此,只觉沈清刚刚情绪便不大对,这会儿更甚。
“怎么了?不舒服还是饿了?”男人坐过去,俯下身子柔声询问道。
“没睡好,”她随意找了个借口。
男人闻言,轻声失笑,伸手将人抱起来坐在大腿山上,俯身吻了吻她粉黛未施的腮帮子;“靠着休息会儿。”许是等待时间太过无聊,又许是陆景行嫌沈清太过安静。
安静的可怕,便开口找了个困扰他许久的话题聊了起来。
“阿幽、公司的事情,暂且先放放,恩?医生今日的话,你也听见了,”男人宽厚的大掌游走在她瘦弱的后背上。
话语中带着半分询问,半分恳求。
沈清靠在他胸前,动了动;“放不了。”许言深出来了,她不弄死他,他就要弄死自己。
彼时年少,二人手段有限,五年过去,沉淀已久,谁也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少男少女,他回归,必然要带起风浪。他处回归。
她处入驻。
二人在这个城市可谓都是新手,在博弈。
谁输谁赢,尤为重要。
“阿幽,”男人开口,靠在他胸前的沈清感受到来自陆景行胸腔的沉闷声。
“陆景行,陆氏集团董事会,有人说我是黄毛小儿,你觉得,我是吗?”沈清问,话语沉沉。
这话,陆景行未回答,反倒是前面开车的徐涵不由的一身冷汗起来。
黄毛小儿?
你见过杀人不见血的黄毛小儿?
你见过将一切玩弄于鼓掌之间敢跟陆家叫板的黄毛小儿?
这话,陆太太听进去了,只怕那人也没多少好命活了。
更何况陆先生千方百计想让自家爱人留在家里养胎,倘若是因为如此一句话见了气,只怕不等自家太太弄死他,先生也会出手。
陆景行沉默不语,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只听沈清继续道;“在江城,无人敢对我出言不逊,但在首都,是个人都能来踩我两脚,当然,你在的时候肯定无人敢如此做,但倘若你不在呢?我是否该有能力护自己周全?恩?”男人依旧未言语,但沈清的话语,确实是有理。
他不愿说,陆景行偏执的想要沈清安安静静养胎,其余一切都往后在谈。
“可以等宝宝生下来之后,我们在首都还有大把的时间,”陆景行寻了一个蹩脚理由。沈清微微摇头,闭着的眼眸微曾睁开,话语清凉道;“任何事情都要讲究一个时机,你比我更加清楚不是?”
政场之人,尤为讲究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