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男人怒火中烧,看了眼自家爱人一眼,擒着她的手臂将人塞进了副驾驶。
哐当一声甩上门,在而后迈步过来擒着陆槿言扔进了后座。
这才坐上车驱车离开,朝总统府住宅而去。
逼仄的沉默碾过车厢,路进行阴沉的面色足以将这不大的空间给冰冻三尺。
在加上沈清与陆槿言心情不佳。
这三人,一个天子骄子,两个商场女强人,都并非什么好角儿。
陆景行发了火。
滔天怒火。
难得的、沈清这是第二次见,第一次是她无缘无故将人打入冷宫许久不接其电话,男人气不过连夜从部队跑回来,冷着脸凶人。
哦、不对。
那次没有这次凶狠与阴厉,那次、男人虽有火,但好在是压制住了。
但今日、并没有。
陆景行怒不可歇的咬牙切齿警告她与陆槿言二人时,那如此凶狠且青筋直爆的模样她是第一次见。
素来隐忍极佳的男人今日在说那番话语时,许是太用力,以至于脖颈上青筋直爆,被她瞧的一清二楚。
车子驶进主宅院内,还未听稳,见苏幕与老太太二人穿着毛衣便跑了出来,也不管是否天寒地冻的。
陆景行满身怒火,按开安全带下车,而后哐当一声甩上车门,滔天怒火足以证明一切。
随后,跨大步迈步至副驾驶,大力拉开车门,将沈清拉了下来,许是踩着高跟鞋,陆景行又将车停在了鹅暖石路面上,沈清一个踉跄,险些甩到。
苏幕见此,“哎”了一声,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出口。
只见陆景行满身怒火一脸阴寒“提”着沈清进了屋子。
“陆景行、你干什么?”沈清被陆景行提着走了两步,只听闻身后传来苏幕连名带姓的一声呼喊,带着警告。
男人四十未听见,依旧两手架在沈清腋下将人“提”进了客厅。
客厅内,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看不出神色,陆琛拿着手机站在一侧通电话,面色沉沉。
沈清被陆景行提进来扔在了沙发上,陆槿言跟在身后同苏幕与老太太一起进来。
走进来的人尚未站稳,只见陆景行怒发冲冠一脚踹翻了眼前的太公椅。
沈清撑着身子做好,面色寒凉的近乎滴出水来,伸手捋了捋自己散乱的秀发。
眸光落在茶几上,并未看在场任何一个人。
一时间,客厅里静谧的只听得见呼吸声,逼仄的气息席卷整个客厅,陆景行将眸光落在陆槿言身上而后再度落在沈清身上。
此事、他不拿商场的事情开口,只拿安危做话题。
“工作重要还是命重要?”他问,话语阴沉带着咬牙切齿。
二人皆沉默不语。
“你刚刚那脚刹车慢半秒钟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陆景行沉厉的眸光落在沈清身上,带着严肃。
沈清闻言,抬眸撩了陆景行一眼,千言万语全在这个眼神当中。
“行了、你说什么说?不是没事?冷着脸将人从车里提下来就罢了还阴着嗓子训斥人家,你生人家养人家了?要训斥也轮不到你。”
苏幕此时站在中间开口,训斥的语气直冲陆景行而去。
秀眉紧蹙怒目圆睁瞪着陆景行,继而在度开口道;“要是你姐嫁到别人家去被人如此训斥,我一定不让对方好过,我生个女儿出来不是给你训的,能过就过,不能过散火,有什么大不了的?”
“惯、接着惯、等回头闹出点动静来,看你们如何。”陆景行也是气,气什么?
沈清做起事情太过狠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她不是没干过,她从不计较后果,从不想自己从中会受到什么伤害。
“你娶个老婆回来不惯着,人家上辈子欠你的,嫁到你家来被你训斥?”
苏幕言罢,跨大步过去将沈清从沙发上牵起来,而后半搂着沈清上了四楼卧室。
将楼下众人甩在身后。
片刻后、陆槿言站在客厅,红了眼眶,抬眸望了眼天花板在眼泪欲要掉下来之际快速上来了三楼卧室,将自己关在房内。
这夜、总统府并不太平,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剑拔弩张以及邪火肆意。
老太太见陆槿言快步上楼,继而转身跟随她的脚步上了三楼,楼下,只留一众男人立在此。
许久之后,老爷子轻声开口道;“难两全。”
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还多了一个,怎能不热闹?
陆景行怎会听不出老爷子的弦外之音,如此一来,更是心烦气躁,难受的紧,伸手在身上摸索着香烟,摸了半晌尚未摸到。
进来、如此情况真真是频繁发生。
哦、对了,许是想起了什么,男人紧抿唇叹息一声,唤来林安;“拿包烟给我。”
忘了、最近下了戒烟的念头,只因想要孩子。
陆琛闻言,站在一侧看了眼陆景行悠悠开口;“不是说要戒烟?”
“一心烦就抽烟,给人喂得叶酸不都白喂了?”陆琛冷冽洌一句话,让陆景行止住了动作。
真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陆琛的眼睛。
而陆景行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毕竟、他的叶酸,是从陆琛御用家庭医生那里拿的,还是经过特效包装的。
陆琛知晓并不奇怪。
楼上,陆槿言坐在书房,双手撑着额头,显得万分颓废与烦躁。
老太太推门进来,便见陆槿言近乎消弭的状态,而后迈步至一侧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又拉了把椅子坐在身侧,伸手抚摸着自家孙女纤瘦的背脊。
“委屈了?”老人家慈和的嗓音开口。
“没有,”这话、陆槿言说出来带着几分别扭。
“知道你难做,你不说我也知道,陆家、统共就两个孩子,你跟景行,各司其职说起来是好听,可同为女人,奶奶怎会不知晓你的难处,你如今、三十有加,为了陆家的事业将感情的事情一拖再拖,掌控陆氏集团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们也都看在眼里。”
老太太知晓今晚沈清也好陆槿言也罢,只怕是心里都不好过。
“可是、有人比你更难过,”老太太话语慈缓开口。
陆槿言抵在双手上的额头微微侧了侧似是在等着她继续开口言语。
“陆家、目前最难熬的人,不是我,不是你妈妈,也不是你,而是清清,知道我跟你妈妈为什么对清清好吗?因为我们二人都是从她那个位置过来的,知晓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与要付出的一切,槿言,这世上并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经历过那一切的人才会知晓这条路有多难熬。”
“‘你妈妈护着沈清,是因知晓这条路难走,在来、是想守住景行的幸福,他爱沈清,我们众所皆知,而沈清呢?只怕现在已经不那么爱景行了,她一心想逃离,大家有目共睹,你妈妈的想法很简单,守住你们俩的幸福,在你妈妈眼里,你的幸福就是不去联姻,景行的幸福便是能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槿言,这个宅子里的每个人都不容易,都有自己要坚守的东西,但最为不容易的,是沈清。”
“原生家庭带给她的一切都已经在她心里烙下了烙印,她一心想要自由,想要逃离,殊不知,陆家就是个有去无回的牢笼,她越是挣扎,束缚的便越紧,束的越紧,自己便越是难以呼吸,我们不同,你从出生便在这个宅子里,知晓在这个宅子里生存的原则,但沈清没有。”
“那种求而不得的心理,想必你也经历过,所以、槿言,这个家里,你最不该计较的就是沈清,因为她进了陆家,就要失去好过东西,我们应该帮助她在这个家里成长,帮助她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豪门中长成一颗外人都憾不动的参天大树,倘若有朝一日景行成为总统,她也不至于成为权力的傀儡,也不至于成为外人算计的对象。”
“你没有处在沈清的位置上,自然不知晓她的难处,我与你妈妈都是极为佩服沈清的人,她身上有当初我与你妈妈二人都没有的果敢,她敢于你父亲斗法,敢算计陆家,敢反驳,这些,
都是我们当初不曾做过的事情。”
陆槿言看着老太太半晌,后者满面慈爱看着她。
良久只有她开口,嗓音带着半分鼻音;“景行呢?”
老太太闻言,笑了,“景行的难处在于大家与小家之间的冲突,在于沈清的不爱与不理解,而沈清的难处在于要放弃原先二十年所建立起来的一起来迎合陆家,你说,谁更难受?”
“傻孩子,看事情不可只看表面,并非谁演绎的最深情谁就是弱者,”老太太笑着摸了摸陆槿言的短发,活了大半辈子,看事情自然是看的通透。
陆槿言虽说掌管一大家族企业,经历的事情足以写出一本厚厚的言情小说,可在家人面前,
在老太太面前,她终究还是个小孩子。
伸手,搂住老太太腰肢,满腔委屈失了大半。
她不是没觉得委屈过,陆家的家族企业并不好掌控,她一个女人跟一群男人在商场上斗智斗勇,付出整个青春年华,这一切都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她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陆家。
如老太太所言,这个宅子里的每个人都肩负使命。
“咱们陆家人,好就好在没有反对过景行与清清的婚姻,道路虽难走,但家人不会加害她们,这点、是好的。”
老太太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叹息了声,话语中带着一丝丝小庆幸。
这边,四楼卧室内,沈清虽心里难受陆景行当中众人面吼自己,但所有情绪都隐藏的极佳。
她本就是外人,陆景行这个丈夫却还当着众人的面吼她,换成是谁,只怕都不大好过。
“伤着哪儿了?”苏幕轻柔开口,话语带着浓厚的关心。
沈清不语。
怎会不知晓苏幕跟这陆景行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倘若陆景行如此吼她还没人站出来为她讲话,只怕这陆家,真的是待不下去了。
“景行也真是,粗手粗脚的,”苏幕说着,弯着身子过来欲要蹲在沈清面前掀开裤腿查看伤势,沈清见此,吓得一个惊蛰。
这才开口道;“无碍,您不用担心。”
“回头景行在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吼你,你上手收拾他,也甭客气,若是槿言嫁出去被人这么吼,我肯定是不乐意的,真是谁家女儿谁心疼,”苏幕的话语看起来不带半分玩笑,甚至是有些义愤填膺。
沈清静静看着她。
转而只听她继续道:“给惯的。”
苏幕的话语,听不出半分虚情假意,沈清静静看着她,欲要从中看出些许端倪,而后、徒劳。
如此婆婆,真叫她为难。
四楼,苏幕坐在沈清身侧许久,未曾说过陆景行半分好话,反倒是馊点子给出了不少,比如,晚上让他睡沙发,在比如,让他独守空房之类的话语。
总归对陆景行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倘若陆先生知晓自家母亲教着媳妇儿为难自己,只怕是会气的心肝脾肺肾都挤乎到一起去了。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沈清承认,在收拾陆景行着方面,自己确实是不如她。
比如,上次将人关在门外,收了卧室被子,让其在沙发上冻了一宿这招儿,也是苏幕不久之前交给她的。
“治治他、不然还没谱了,”苏幕说着,不忘给沈清下了拨猛药。
半小时之后,苏幕从四楼下去,家陆家三个男人或站或坐在客厅里,悠悠的眸子扫了眼便转身去了餐室。
这会儿、佣人被遣散,只留总管家林安候在一侧。
苏幕前脚进餐室,后脚陆景行跟了进来。
“阿幽怎样?”这话询问出来带着丝丝焦急。
苏幕不急着回答,反倒是倒了杯水,悠悠然喝了半杯。
陆景行心中焦急,喊了声;“妈。”
“吼人的时候没想到后果,这会儿来问我有用?”苏幕明显不愿同他过多言语,冥顽不灵,
死性不改。
都如此时候了,还吼人家,不是不想过?
陆景行闻言,叹息了声,而后带着三分无奈开口道;“您不知道,阿幽有时候做起事情来不计较后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在她眼里压根不是事儿。”
陆景行也是头疼。
沈清的狠,不仅对外人,更对自己。
苏幕闻言,眸光淡淡扫了他一眼,对陆景行所言话语带着半分怀疑;“人家性子这样是你吼两句就能改的?”
男人站在一侧,看了眼自家母亲,许是知晓其故意为难自己,也懒得在多言了,反身朝四楼而去。
见此、苏幕嘴角扬起一抹坏坏的笑。
不算计算计你,还真不拿自己媳妇儿当回事儿了。
男人上四楼,见自家爱人不再起居室,便伸手欲要拧开卧室的门,这一拧,才知晓不对劲。
卧室房门被落了锁。
男人站在门口,面色沉的近乎滴出水来。
又如此,又来这招。
“阿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