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许久每天两点睡早上七点起,别跟提什么睡多了不好,我哪里像个睡多了的人?”陆太太不悦了,双手抱胸站在男人跟前,一脸严肃望向他。
男人闻言,微微点头,睡的晚了些,依着她了,睡去吧!
嗯、陆先生大发慈悲的一抬手,晚间可让他不好过了。
某人下午时分睡到晚餐时间醒来,吃了晚餐接着睡,一觉睡到晚上一点,足足睡了一天,一整天,睡够了吗?
够了。
还睡得着吗?
好像不行。
怎么办?
伸手推搡着陆景行,男人以为她是有何事惊了一下半撑着身子起来。
焦急询问了翻,只听某人眨巴着清明的眼眸子道;“睡不着了。”
闻言,男人气结,没好气吼了她一句,“我看你就是白日里睡多了。”
言罢,翻身。
背对某人,继续睡。
后者怎么办?大半夜睡醒了睡不着是件很难受的事情,可陆先生不理她,怎么办?
起床吧!去书房,看书也好,办公也好,总能打发时间不是?
总比躺在床上虚无度日来的实在。
正当她准备起身之际,某人发火了,伸手将欲要起身之人带进怀里;“让你白天不要睡不要睡,你偏不听,这会儿睡够了等着睁着眼睛到天亮吧你。”
“我去趟书房,”沈清糯糯言语,准备伸手推开某人。
只听某人恶狠狠道;“你在闹,在闹我们就干点正经事。”
何为正经事,陆太太就算以前不知晓,被陆先生带了一段时间后,若是还不知晓,只怕是脑子不好了。
躺着吧,不然就该被虐待了。
她是如此想的。
这夜,陆景行圈着沈清不让其动弹,迷迷糊糊之间,她再度入眠,清晨醒来已是七点的事情了。
次日清晨,沈清早起,换好衣服下楼,原以为陆先生已经下去跑步去了,哪里知晓人还在书房。
此时,男人一身睡衣站在书房落地窗前打电话,许是那侧在言语什么,他静静听着。
直至后面问了句;“何时出发?”
欲要离开的沈清定住了脚步,站在走廊里做起了偷听者。
何时出发?她知晓陆景行是军人,时常出任务,身上肩负着保卫国家的重任,贸贸然几个字出来,她竟莫名其妙有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之后,只听陆先生道;“不了、说了会担心,过几日回来再说也是一样。”
他时如此说的。
说了会担心。
聊了两句收了电话,一回眸只见沈清站在门口清明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男人随手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迈步过来将人带进怀里,浅声询问;“起这么早?”
“嗯、”她浅应,而后应道;“生物钟调过来就好了。”
“你在给谁打电话?”她素来不过后陆景行什么跟谁电话,跟谁见面的事宜,但今日,似乎觉得不问不行。
“老俞,”陆先生如实回答。
“你是不是又要出任务?”她问,话语中带着质问的语气。
陆先生闻言,将人再度往怀里按了按,用动作回应她的话语。
“能不能不去?”她仰头询问眼前男人。
尚且未爱上的时候绝对没什么,可若是爱上了,沈清便不由自主想到首都那次葬礼事件,他说,那时他的队友。
她怕,怕陆景行也会有何危险。
第两百零二章 道尽人生多少无奈
自古以来,在其位谋其职,陆景行身为军人,国家是他的天职,是他的责任,沈清知晓,说如此话,定然会让陆景行感到为难,但她,没办法不是吗?陆景行身为军人,应当保家卫国,但身为丈夫,是否应该让自己的妻子安心?
她不想说什么先有国后有家的狗屁理论。
那些大道理,那些人们觉得正确的理论,都是别人以为,身为妻子,他只想自己的丈夫,好好的。
别无它求。
而陆景行,显然不会如此想,他们之间的想法隔着偌大的鸿沟,说句不好听的话,隔着一整个国家的利益与人民的安慰。
陆景行的理想很远大,保家卫国。
她的理想很简单,丈夫安好就可。
可如此一来,他们之间总有人要放弃自己的理想去成就他人。
残酷的现实。
陆景行的沉默给沈清带来了最好的答案,她算是知晓,主动推出他的怀抱,男人见此,一声微叹,道尽了诸多无可奈何。
“阿幽,这是我的使命,”陆景行话语柔柔,伸手摸着她的脑袋。
沈清不语,嘴角牵起一抹苦笑,道理她都懂,可不想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与责任,我也不例外,别怕,不会有事的,”此时此刻,除了安慰自家爱人好似并无它法。
且不说他成长背景如何,段位如何,就单单是在其位谋其职这一项,也不能让他对此次事件抱有逃避心理。
陆景行还欲要说些什么,显然,陆太太今日心情不好,不想听。
冷着脸,转身就走。
为何要冷着脸?只因知晓陆景行说的都是对的,而她无从反驳,此时担忧自家爱人的安慰被他三言两语说的好像是自己不同事想跟他闹似的。
她没这么想,人生在世,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职责,在其位谋其职,这么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陆景行有何苦多说。早餐时分,某人许是休息好了,胃口也佳了些,虽不及往日,但也不至于捻了两口就放筷子。
男人心头一热,而后念叨着让她多吃些。
一顿早餐,吃得平淡无奇,陆先生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念叨她多吃些,而陆太太一如既往的保持静默。餐后,沈清端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开始办公,而此时南茜端来一盆摆盘精致的水果搁在面前。
看了眼,却未做声。
此时的沈清,虽面前放着电脑,各种公事等着她去解决,可此时,她的心,却在陆景行书房里。
多年之后,沈清回想起这一幕,笑的有些无奈。
这日晚,陆先生用餐之际电话响了数遍,均是响了一声被挂断,而后副官徐涵进来通报,见二位主人正在用餐,识相退出去,想必自家先生知晓。傍晚时分,直升机的轰隆声落在沈清耳里,来接谁,不言而喻。
晚餐过后,陆先生起身上楼,陆太太紧随其后上去,彼时站在衣帽间换衣服的陆先生只听闻房门落锁声,微微疑惑,换号军装出去时,便见如此场景。
自家爱人消瘦的身子挡在门板上,清明的眸子万分正经落在他身上,隐隐约约还能见着她抱着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如此模样,看的男人心头颤栗。
到底是真不想他去,否则素来乖巧懂事不喜欢管他的人今日怎就开了窍了?
陆先生头痛,心疼,哪哪儿都不舒服。
棣门有用吗?没用,二楼的高度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陆太太显然不知晓。
男人抬手抚上额头,一脸无奈。
良久之后才亲启薄唇言语道,“阿幽,听话。”好言好语说尽了,利弊关系说尽了,思想工作也做了,如今除了这句话,他还有何好说的?
早间,沈清同自己说时,他好言好语温声相劝,循循善诱说尽好话,可最终也是徒劳之功,今日傍晚要走时陆太太竟然做起了如此小孩子气的举动,将门挡住了。
而且还满脸视死如归的模样,真真是头疼,太头疼了。“阿幽,不会有事的,你看,我出任务也不是第一次了,对吧!哪能那么容易出事,你说对不对?”无奈,头疼,能怎么办?
好言好语劝着吧!
总归是没错的。
“以前没事,那是以前,倘若这次出了意外呢?谁敢保证?刀剑无眼,”陆太太话语急切,说出口的话语似是未经过脑子。
瞧瞧,她都说了什么?
倘若这次出了意外呢?什么意外?有何意外?,怎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还没走就想着自己可能会出意外了,真是个傻子。
“听话,这次不行,下次都听你的,”陆先生开始转变套路谈条件。“下次是什么时候?”
陆太太挖坑给人跳,意思明显,这次我都不想让你去,你还跟我谈什么下次?
闻言陆先生脑子疼,知晓自己说错话了,被她抠住了字眼,可能怎么办?
轻叹一声,道尽多少无奈。
“阿幽,我有责任跟使命,我的队友都在等着我,我不能让他们孤军奋战不是?”“所以你舍得让你妻子担心?让你妻子独守空房?”她反问,话语激昂。
男人默。
片刻之后,沈清说,“换做以前,你想去我绝不拦你,但今日不行。”
“为何?”男人问,伸手欲要掏烟。
“我总觉得会出事,”沈清说,她总觉得此番陆景行离开,会出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本准备掏烟的男人动作顿住了,心跳以没秒数下的频率哐哐哐的跳动着。
在沈清看不见的地方,将宽厚的大掌覆在门板上,而后掌心湿漉漉的汗与门板黏在一起,难受的很。
“第六感?”陆先生问,话语悠悠然,可掌心的汗未减少半分。
沈清清明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带着倔强。
只听闻男人继续道,“阿幽,没有科学依据。”
意思是他那所谓的第六感不可信。
“这世上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多了去了,身为丈夫,我对你别无他求,今日能不能不去,这是我婚后第一次要求你,陆景行,”沈清一本正经的眸子泛着严肃的光芒。l
陆先生想:是的,这是他太太婚后一年以来第一次有所要求,可他能满足她的要求吗?
以前行,以后行,但今日、不行。
不能行。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弓没有回头箭。
处高位,必定有所无奈之时。
男人站在衣帽间门口与自家爱人遥遥相望,此时,掌心冒汗已经算不得什么的,后背都开始冷汗涔涔了。
他紧张了,怕沈清依着此时话题再说些什么来。“阿幽,不可以,我有责任,”陆先生自知理亏始终道着这句话,他有责任。“你身为军人有所责任,身为未来的当权者有责任,身为丈夫呢?”许多时候,沈清并不愿意同陆景行说这些,只觉得这些话语说出来太伤感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跟使命,她知晓,身为一国太子爷,身为军人他有责任,但身为丈夫呢?难道就没有责任了吗?
沈清平淡的话语就如同一把利刃,戳进了陆景行心里,让其鲜血淋漓,但却不敢表现出来。
男人刚刚换的衣服,此时,汗湿了。“我只是担心你出事,”陆太太在度强调。
“……,”陆先生默,片刻之后组织好言语才缓缓开口,“不会有事,阿幽!”
有没有事,他不好万分保证,但此时为了安抚沈青,好似没有其他话也可以说了。“刀剑无眼,”她认真到。
夫妻二人在卧室僵持不下,外面直升机的轰隆声从未停过,陆景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徐涵在门外敲门敲了一次又一次,可屋内二人始终跟没听见似的。
陆太太如此一本正经严肃的模样,吓着某人了,某人心虚,但此时却不敢表现出来,倘若让其看出端倪,他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他的太太何其聪明,智商高,情商高,有能力有手段,这些外人没有的他都有。
就连第六感这种东西都准的出其,太他妈出厉害了。男人烦躁不堪,伸手从口袋掏烟,准备拢手点烟,只听某人道,“抽烟解决不了问题。”不抽也解决不了,陆先生多年习惯,烦躁时来根烟。
“阿幽,他们在等我,”陆先生心抽抽的。
沈清心微微寒,薄唇紧抿,西北军区,陆景行说自己以事业为重,而后大发雷霆,此时他又何尝不是以事业为重?
说来说去,他们不过是同一种人而已。
“陆景行,西北军区,你指责我以事业为重,此时想来,你又何尝不是?”
男人未言语,眸子静静落在她身上,半刻未言语,直至他身上手机连贯响起,沈清默默转身,伸手将落了锁的门打开,而后,望着他冷冷道,“你去吧!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倘若你出了事,我绝不过问。”这话,够绝。
沈清说的没有回头之分,她是个明事理的女人,相信科学,也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总觉得,陆景行这次会出事。男人敢走吗?不敢。
沈清的话语平淡但坚决。他心中有鬼,不敢走。大门敞开,你有责任,我不托你后腿,但我有自己所想。
沈清的话语说的很清楚,楚河汉界划分的很到位。
陆景行矗立片刻,沉沉的眸子落在沈清身上。
从一开始沈清便知晓,像陆景行如此生在天家的人,根底也好,心思也罢终究不是外人可以猜测的。
你看到的都是他愿意呈现给你看的。
倘若他不愿意,你终其一生都窥探不了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