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大女儿跑到齐家非要见齐家老太君的事母亲知晓了?
“慧依也十七了,这婚事就定不下来吗?”
果然如此!
谢进修听罢也沉稳了下来,“孩儿已经为她先好一门良婿了,就等过了正月人家上门提亲,这事就定了。”
“这就好,”谢老太君拍拍大儿子的手,满是浑浊的眼睛里还有着因泪而起的水意,但这时候,她眼里的水已结冰,看上去无情又冷酷,“嫁远点!”
别跟李氏一样,留在跟前就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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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谢慧齐不知道谢家祖母和伯父回去,谢侯府将会掀起何等的惊天骇浪,她这头等人一走,就松了口大大的气,人一走她就跟二郎先陪了不是。
她这一陪不是,二郎就扭捏了,反过来道,“我以后不乱发脾气了。”
说着想了想,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她下次来就来吧,我牵牵她的手就是,就是莫要过了中午都不来,害我们等饭。”
说着就把红豆刚好热过来的饭拿到手,跟谢慧齐又嘻嘻笑笑地道,“阿姐我喂你吃。”
谢慧齐是真爱他,她的小二郎无论她对他做了什么,只要她示一点好,他恨不能把自己的心也挖出掏给她……
“等你以后长大了,”谢慧齐想想也是鼻酸,“一定要记着阿姐的好,可莫要记着阿姐的坏,阿姐今天是一时大意了才吼了你。”
“我知道的呢,莫当我傻,”二郎把肉挑起来,把有肥肉的那头咬了才给他阿姐吃,嘴里认认真真地道,“阿姐做什么都是为了我跟阿兄,我岂能不知道?”
说罢想了想又道,“我不喜欢那个祖母,是因为哥哥不喜欢,哥哥不喜欢他碰她……”
所以他才拉着阿兄退后的。
这时候,一直静坐在一边看书的大郎抬起眼睛看了弟弟一眼。
“大郎?”谢慧齐看向了大弟弟,有点疑惑。
大郎虽然性子冷清了点,但一路来京,他也是最会做人不过,就是看在老祖母是他们亲祖母的面上,他就是不喜,也不至于……
“阿姐,给……”大郎这时候把一直藏在袖内的符纸拿了出来给了他阿姐,嘴里淡淡道,“那家人没一个是好人,阿姐还是找人看看这符是什么东西吧,这是那家人趁你上前迎他们时塞在们家墙跟跟下的。”
第43章
谢晋平自父亲死后,凡事都多留了个心眼。
但他也不是鲁莽之人,所以在这家人没离开之前他也不会说道出来,但不管如何,他对这家人心存芥蒂是真,也就没法顺着那老祖母。
没想什么都不说,阿弟却是知道他心的。
想及弟弟平时状似什么都无忧无虑,一派天真烂漫,但对阿姐也好,对他也好,二郎是时刻都放在心上的,谢大郎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也暖了起来。
说罢,他目光柔和看向二郎。
二郎正好奇地看他阿姐手里的纸符,看黄纸上写着古怪的血字,他把碗都搁下了,愤愤地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等齐丁拿着纸符去找人问过之后,片刻都不敢耽搁,回了国公府把这事禀了齐君昀。
符纸是“绝户符”,也可说是绝门符,这符纸是道术中的一种邪门歪道,据说此符只要埋于宅子底下七七四十九天,那宅子里的人全都会死于非命,就是鸡狗也不会留。
这种符也是克符的一种,虽以命硬之人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而且,下这符时,这命硬之人必须在当场。
这也是齐丁一从人嘴里问清楚情况,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国公府的原因。
如若是谢侯府想对那姐弟一家赶尽杀绝,一个不留,那此事就非同小可了。
齐君昀拿过符纸看时,齐大和另一个随身仆从齐小二吓得要拦。
这么邪的东西,主子可不能拿。
但被齐君昀盯了一眼,齐大和齐小二只得默默地退了下去。
齐君昀拿符纸一看,道,“把那天去的人再给我说一遍。”
齐丁便把那天谢侯府去的人数又说了一遍,连跟着的丫鬟的名字,何年进的谢侯府都说道了出来。
齐君昀看了看那生辰八字,出了书房,朝家中老太君的院子走去。
他跟他老祖母说了会话,问清楚了谢老太君的生辰八字,也没走,陪她用了午膳,又跟她走了几圈消消食,服侍她躺下午睡,这才离了院子,出了国公府,往仙翼山行去。
他一路骑马通畅无阻,要走小半天的路也只用骑了半时辰的马就到了,到的时候,谢慧齐正在切萝卜条,打算做浸菜,这种细嫩爽口生津开胃的东西书院的先生们很喜欢吃,她打算多做点让弟弟们带给先生们。
谢家的门是大打开的,大郎二郎去了书院,没了让大家想围着嘘寒问暖的孩子,这宅子也就安静了下来,齐君昀带着仆从进去后,找了一圈才从厨房的背风处看到谢慧齐正带着两个丫鬟在干活。
两个丫鬟在洗萝卜,她正在切。
那萝止个大,每个比她两只手腕加起来都要粗,她手中的刀子一刀砍下去,萝卜分做了两头,没几下就又被她分切了几边,再切得几下,就成了均匀的条状。
齐君昀站在转角处没吭声,跟来的几个仆人也没有,就这么看着谢家姑娘切了两个大萝卜,然后才看到他们。
谢慧齐回头擦汗的时候,不巧看到了转角处有人,还是她想躲着的齐家哥哥,这一下,吓得立马从板凳上站了起来,“齐……齐齐家哥哥……”
老天,要不要来得这么吓人?
谢慧齐被吓得胸口猛跳,想去顺气的时候才发现手中还拿着大菜刀,这下又是慌忙地把菜刀放下,脸都苦得皱成了一团了。
她怎么每次见大腿都这么拙啊?
大腿要是觉得她太笨,没利用价值这可咋办啊?
谢慧齐一时欲哭无泪得很,齐君昀看了她两眼,淡道,“大门怎么是大打开的?”
一家的女眷在家里,这门怎么是开的?
“啊?”谢慧齐一时没会过意,有点茫然。
“你家那个家丁呢?”
“呃,周围?周围……”谢慧齐看向红豆。
红豆也是慌忙站起,拿着抹布擦手上的泥水道,“姑娘,周围说他砍柴去了,去了许久了。”
“那门应该是关的啊?”谢慧齐不解。
“齐丁没过来?”齐君昀淡淡道。
“啊,没看到啊……”
谢慧齐话一完,在门外看到熟悉的马,知道主子来了的齐丁屁滚尿流地跑过来了,正好听到他们后面两句话,不等谢家姑娘的话落音,他就跪到了地下朝齐君昀磕头,“回主子,我刚回来了,刚才有点事去门边林子去了。”
齐君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齐丁又磕了个头,咬牙坦白道,“是叶雯过来找我,小的就过去那边跟她说话去了。”
主子迟早会知道,还不如他先说了。
谢慧齐见齐丁也吓成这样,见着也是心有戚戚然……
果然大腿不好抱,连他家的下人一个个都把他当大魔王。
这实在不是她太胆小,而是大腿太可怕。
“门怎么是打开的?”齐君昀瞥到那小姑娘偷偷摸摸地朝他看,也没跟她说话,见齐丁说了实话,继续问道。
“小的在门口没喊到谢姑娘,想她可能忙,就翻墙过来了,后来叶雯过来叫小的,小的一时没有多想,就开门去了……”齐丁没想主子今天会过来,这时候心中也是叫苦不已,早知道他看到叶雯的时候就让她走,而不是这时候还得把她兜进来,但不管如何,齐丁也不可能让主子对心上人见怪,就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叶雯过来是来跟我说事的,本来几句话就要走,是小的跟她多说了几句,一时耽搁了些时辰,是小的失职,还请主子恕过。”
谢慧齐见齐丁说完又狠狠磕了个头,那个头磕得可是货真价实一点水也没掺,齐丁再抬起头时,头都破了。
谢慧齐吓得头一缩,天啦,大腿实在太可怕了。
齐君昀看到她缩头,摇了摇头,没打算再训齐丁了。
他们骑着马过来,这么大动静齐丁都没过来,要么就不是在附近,要么就是有更重要的事没注意这边。
这种失职已经不是小失职了。
让他看护着这家姐弟,如若他是这般看护,比齐二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一个两个的,办事都这么不稳妥,能选出来当事的,看来也没几个。
“过来。”齐君昀懒得再训齐丁,也无意饶过他,他朝谢慧齐一颔首,就背手往前院走去了,心中挑着来换齐丁的人选。
“姑娘,请……”主子一转过身,齐大连忙请她。
谢慧齐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这头他们一走,埋头洗萝卜的阿菊总算敢抬起头来了,也顾不得一手的泥巴,拍着胸口喘着大气用着他们河西话大声安慰自己,“不怕不怕,阿菊我不怕。”
拍完,还是觉得那齐家公子好可怕,端起盆就对咬着牙看着她家小姐背影,不知道要不要跟的红豆忙道,“豆豆我去厨房里头洗。”
她还是去躲一躲的好。
红豆见她躲到厨房里头去了,脚一跺,一咬牙,决定她不能像阿菊那个傻子一样没良心,就算也怕那齐家公子,还是鼓足了勇气跟上去了。
**
这厢齐君昀在主堂屋落座,见她进来就又要往外跑,眉头不禁一皱,“去哪?”
“泡茶。”
“不用了,过来。”
谢慧齐这不得不走了过来。
“坐。”
谢家大姑娘只好看着落在主位的人吩咐她坐,而她也还真是坐了下来,连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心中满是无奈。
而齐君昀见她乖乖巧巧的,就多看了她一眼,这才把符纸拿了出来,淡道,“这符纸上是你祖母的生辰八字。”
“啊?”谢慧齐茫然抬头。
见她一脸无知,齐君昀轻摇了下头。
“齐大。”
主子一召唤,齐大忙出来,把符纸的来历跟咒伤一一言道了出来。
谢慧齐听完脑袋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
他们祖母怎么可能咒他们家满门灭绝,一个不留?
再怎么样,他们身上也流着谢家的血啊!
“这怎么可能?”谢慧齐越想越不可能,不敢置信失声道。
“这事,是由你自己办,还是让我帮你来处置?”齐君昀看着她一脸的震惊,语气依旧不咸不淡。
“怎么处置?”谢慧齐的脑袋这时已经蒙得没法想事了。
“你不是说这怎么可能?是由你去问谢家人,还是我去?”
“啊?”一听说这个,谢慧齐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由她去?这当然不可能,谢家人主动找她,跟她主动找谢家人是有差别的。
老祖母主动来找她都带出了这么多事,还这么恶毒,她要是主动找上门去,谢家人对付他们姐弟就更有道理了。
但是,由他去?
他凭什么这么帮他们姐弟?
谢慧齐看向齐君昀,她不敢问,这时心里也是没个主意。
“想什么?”见她呆呆的一直不说话,齐君昀瞥了她一眼。
“齐家哥哥,由你去问好吗?”见他开了口,谢慧齐硬着头皮道。
“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齐君昀淡淡道。
他确实可以不用出这个头,对他来说,只要把谢家姐弟放在眼皮子底下用就好,他们已经到京,已经见过谢进修,知道他们回京的人也都已经知道了,就是圣上心中也十分清楚明白,局已经开启,他们姐弟几个就是死了,他也还是能用他们的死大做文章,甚至于他来说,他们要是死了,其实比他们活着还更好用。
但至于现在为她出头,一旦有个小苗头他就亲自出面阻止,还真是想看着她蹦蹦跳跳地活下去,看她能活出个什么样来。
齐君昀当然不可能跟谢慧齐解释这些个中种种因由,而谢慧齐一听齐君昀那淡淡的口气,被齐家长公子这云淡风轻,在他那里什么事都不是大事的样子堵得语塞,好一会后,她点点头,“那就麻烦您了。”
第44章
齐君昀没来多久就走了,走后没多久,齐家就来了一个笑眯眯的年轻人,一见谢慧齐一揖就到了底。
那年轻人长得文文净净,秀秀气气,一个就是个脾气好的斯文人,谢慧齐一听说他是代齐丁过来代主子照看他们的,直看了这人好一会。
齐家的下人真是质量一个比一个高,这看着像哪家公子哥的人居然是个下人,谢慧齐想起那日风尘仆仆的齐家长公子进入她家的样子——潇洒磊落至极,但看起来也过于闲云野鹤,有点像不出世的名门贵公子。
实在不像是手下一大堆人的当权者。
可事实就是他还不是国公爷,就已经好像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了。
他手下出来的一个一个的人,是谢慧齐在河西绝看不到的能人。
他仅仅只是一府的长公子就已经如此,谢慧齐实在不想去想真正的当权者俞家会是怎么个样子……
一想起她就难以呼吸,她父亲那样的人物,无论家世人品在京也是数一流的人物,他曾也是是挚友无数,出事后也有众人保他,可就是这样,他还是难逃被逐出家门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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