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今天下午你陪我去——”
“你好。”
电话中突然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子声音,那一头的喻雁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低头一看,无误,疑惑对手机里道:“你好……我找情天,请问你是?”
“情天还在睡,我是她男朋友。”
第612章 能改变他的,唯有她
男朋友三个字,在喻雁脑中炸开。
她这一次回国,昨夜才知道情天与顾西迟真的分手了,而且还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见着了顾西迟的新女朋友,情天当时离开,虽然喻雁理解,知道是氛围不对,但总想着,多少也是因为情天心里不好过吧。
毕竟曾经在一起过,谁也不能做到对自己前任携新人出现无动于衷。
喻雁对此心中有歉意,觉得是自己无意中的安排导致了这一场尴尬跟不开心,但此刻这一个电话,却完全让她震惊了。
电话中的男子声线低沉,虽然似乎语调清淡但让人听着总有一种沉稳的魅力,脑海中想象不到男子的具体模样但也瞬时有一个清晰的印象感,那就是这个男子气场十足,仅凭一道声音就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压力,令她脊背变直,声音也小心翼翼起来。
而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自称情天的男朋友!
如果不是她拨的真的是情天的手机无误,她真的没法相信。
“你好……”
脑子空白的喻雁,礼貌说了这句,往下都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电话那头的男子直接开了口:“你应该是她所提刚回国的朋友吧,情天人有些不舒服,如果曾答应了你什么,怕是无法赴约。”
“没事没事,我就是无聊打个电话问问……”
这个男子的声线真的太低沉磁性,如果放在平日,喻雁定然是会花痴一番的,但此刻只是小心翼翼回道:“情天不舒服就让她休息吧,啊对,她没事吧?”
感觉自己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她……”彼时,着白衬衣的男子转头,从窗口看了一眼卧室之内,眉眼间是无人看到的温柔缱绻,“没事,有点累而已。”
喻雁并未仔细去想男子话中的意思,只是觉得,提及那人,他的声音变得更温沉。
明明是最寻常的对话,透过电话却满满的压力感,喻雁说那就先不打扰情天休息,过后有空再约,赶紧结束了通话。
看着挂断的手机,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一趟回来,怎么一切都变了,变得太快,不是她所能想象。
…
这边,蔺君尚将情天的手机调成静音,放回桌上,继而又用自己的手机拨了出去,安排了些事情。
后来,他双手撑在阳台护栏上,目光远眺远处的树景天空,眸光慵懒,清隽眉眼被阳光照耀,是难得的真正放松。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似乎每一天都在工作,所谓的休息,不过是回蔺宅去陪母亲的那些时候而已,其余的,好像都没有给自己留什么余地。
他向来讲究时间效率,不管是对工作对自身都要求极高,今天却什么都不做,想着那人在身后房中沉睡,他只这样静静陪着。
能让他放松下来,心甘分享自己的时间,改变他的习惯的,唯有她而已。
忆及那人答应他的求婚,还有昨夜……
低敛的眉眼间皆是笑意。
回到卧房中,在她身旁躺下,小心将她拥入怀中,从今往后,彼此,都不再是一个人。
第613章 男子背影清隽,沾染尘世烟火气
黄昏时分,情天醒来,这一次的感觉,整个人总算是缓过来了一些。
熟悉的卧房之中光线昏暗,因为窗帘未打开,但视线并不受影响,只有她一个人。
撑坐起身,那一刻却还是蹙了秀眉,低头看身下,她穿着新的睡裙,床套,已经不是原来的。
忆及昨夜,心里羞涩一片柔软,她终于,成为他的人。
其实他一直很照顾她的感受,只是初次实在是……
门微响,有身影入来,声音轻沉:“这次睡饱了吗?”
情天思绪被打断,抬头,男子颀长挺拔的身影已经步至床边,手臂握着她的肩,在黯淡的光线里端详她的脸。
有晕眩症史的她,向来不喜强光,他是知道的。对于她来说,光线温和偏黯淡,都要比过于明亮的好。
“你去哪里了?”
醒来看不到他,心中总有些失落。
伸手将她乱了的额发挂于耳后,蔺君尚道:“昨夜你给我炖汤,今天换我给你做。”
“虽然我想你多休息,但一天了,真的得起来吃点东西,之后怎么睡随便你。”
于蔺君尚而言,她这一整天早餐午餐都没吃,早就超出他平日的要求,只因为心疼她,所以纵容这一次,他这样对自己说。
“累。”
一个字,带着无尽埋怨与委屈,情天看那个人,她自己也不想一直躺着。
“都怪我。”他笑,伸手将她抱起来,直接往浴室走去。
下意识环紧他颈脖的情天道:“我还没穿鞋。”
他却不管,一路往浴室去,到了梳洗台前,他将她放下,紧贴着她身后站着,一手稳稳环着她,让她赤着的一双小脚分别踩在他的居家棉拖鞋上,甘心当她的垫子。“这样也可以。”
情天哭笑不得,这一闹,人也逐渐清醒了起来。
就这样被他环着腰,情天拿了牙刷,挤了牙膏,刷牙的时候才注意到,梳洗台上杯子里多了一支新的淡蓝色牙刷,也多了一张同色系的新毛巾挂在一旁。
满口泡沫的她看向镜中的他,无法说话,他像是知她所想,道:“早上,许途送来的。”
情天差点被一口泡沫呛着,这不是让别人都知道,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
难怪她发现他今天这一身白衬衣不是昨夜来时的纯黑色,这人连衣服都让人送来了。
…
梳洗好换了衣服,蔺君尚也不让她自己走,抱着她下楼,到一楼客厅,闻到厨房飘来的香气,一整天没吃东西的她,瞬时就饿了。
还是昨夜的餐桌,昨夜他曾在这里对她表白,向她求婚,也在这里弄哭她,不过一夜而已,现如今状况却已经截然不一样。
轮到她安坐餐桌前,看着那人背身给她盛汤。
男子身影高大,在外是众人瞩目的商界巨擘,出现在人前永远是清冷寡言,为人低调甚至鲜少接受媒体采访,是太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此刻,那人却沾染了尘世烟火气,在飘着食物香味的厨房里,白色衬衣显得背影格外清隽亲和,在给她盛汤。
第614章 独处,出嫁前的心境
昨夜一样的餐桌,一样的两人相对,他陪她喝汤。
当归鲫鱼汤,他说:“你要好好补一补。”
这一句听起来总令人觉得别有深意,偏偏那人说得认真,眸色专注关切,令得情天都不好给他脸色,只能埋头喝汤。
低头时她的长发微微滑落,坐在对面的他便抬手为她轻拨开,“喝了汤,晚一点我们回松云居。”
情天抬眸看他一眼,却没说话。
其实昨日从松云居离开之后,她曾是有过自己的打算的。
前夜,他母亲突然造访松云居,看到他与她在一起,虽然那一夜,蔺君尚总说她表现已经很好,可情天心中有自己所想。
起初随他回松云居住过几日,不过是因为他出差在外多日不见,她想多留在他身边,但这始终不太合适,尤其在他母亲来过,知道她的存在之后,这种想法在她心中愈加清晰。
她是有顾虑的,即便年轻人两情相悦情之所至,住在一起似乎一切合情合理,但长辈不一定那么想,看到她就这么一直住在松云居,他母亲会不会有别样的想法?
因此,昨日从松云居出来,她其实已经打定主意不回去了,这事情该怎么,她想,她与他需要谈一谈。
可是还没等谈及这事,谁知道情况一时变得那么快,昨夜他突然的求婚,以及后来两人……
低头喝汤的她不说话,但相和的人,总是彷如有心灵相通的能力,他看她:“怎么了吗?”
总感觉,她有心事未说。
他为她亲自炖汤,情天珍惜,喝光了碗里的,才认真看着他,把自己之前的顾虑跟想法跟他说了。
听到后来,蔺君尚眸中蕴了笑意,他倒是没想到她如此顾及自己母亲的想法,但昨夜的求婚与后来所发生的一切,也算是歪打正着,老天都帮着他。
伸手握住她搁在桌面的手,他看着她,黑眸温沉:“那,现在你都已经答应了嫁给我,住在松云居就合情合理了。”
“……暂时,还是先不要吧。”
毕竟还没真的嫁,情天有顾虑。
那人来到她身边,弯下身,双手扶握着她的双肩,让她与他认真相视。
“说过了不会再浪费彼此相处的一分一秒,你觉得我还会任你在外独自一人?还是说,你当我的求婚是说说而已。”
“不是——”
情天未说完的话,声音怔在他掌心突然出现的一枚戒指上。
白金的钻戒样式并不繁复,但却大方雅致,设计独特,在那人修长好看的手里,精巧夺目。
蔺君尚执起她的右手,将那枚钻戒仔细推入她纤细的无名指上。
戒指尺寸极为吻合,完全套牢她葱白的手指之后,他抬眸,瞳仁中星辰暗动。
“只要你同意,明天,我们就可以成为合法夫妻。”
他将她戴着戒指的手包裹在大掌中,神色郑重。
情天低眸,指节上传来的都是他的温度,很温暖。她想了想:“就、就当成我在家最后住几天。”
她不是对与他之间有什么犹豫不安心,只是觉得自己需要一点点独处的空间,去调整自己面对未来的转变。
别人出嫁前的心境,不知道与她此刻是不是类似……
身前人轻叹,更紧地握了握她的手,“好,就几天。”
第615章 人生太短,不能再错过
转眼四月过半,清明之后的墓园又回归安静,极少人出现。
沐家墓地里,有年轻女子穿最简单的白球鞋牛仔裤,配米白色的针织开衫,头上戴着黑色的棒球帽,抱着一束马蹄莲站在墓碑跟前。
就快入夏,阳光逐渐变得强烈,黑色的棒球帽能帮她遮掩掉不适的光线,也让帽檐下的眉眼笼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马蹄莲放到父母的合葬墓前,换掉清明时早已枯萎的那一束。
四下静悄悄,沐家墓地里有情天并未见过面的先辈,亦有与她这二十二年生命深有联系的至亲。
每个城市再怎么繁华,总有那么些地方,永远独辟一处,藏着无数人的悲伤与回忆。
远离了喧嚣,听不见车水马龙汽笛之声,耳边唯有微微的风声。
情天就随意坐在墓旁,左耳里风声清晰,右耳里,依然是微微的耳鸣。
痛苦吗?
怎么会不痛苦,任是谁的耳朵里永远不停歇有杂音响起,都会抓狂折磨,但能怎么办?她只能说,自己已经习惯了,除开睡着的时候无所觉,她真的已经被这样的耳内杂音折磨得不得不去习惯。
曾经看过例子,有人因为这样的日夜折磨逐渐心慌害怕直到引发抑郁,情天去复查时,医生出于对病情的考虑还是对病人的开导,也总说让她保持良好的心情。
她或许不是个对人热情的人,但对自己的人生,对生活并未失去希望与期待,所以她尽量让自己不去关注自己身上的不适,不让自己因为这些不适变得消沉。
或许身边人都不知道,如今听力下降的程度,让她已经开始习惯不管与谁在一起,都走在对方的右手边,因为这样,她方便用左耳去听他们说的话。如果别人站在她右边,说话音量小一些,她要听清真的太吃力了。
“爸,妈,我已经答应了蔺君尚的求婚,今天就是特意来告诉你们这件事。”
风声里,她的声音轻轻。
“心中真的犹豫挣扎过,越是放在心底里珍惜的东西,越不希望被破坏。”
“可是我最心底的恐惧担忧他都懂,他让我放心将自己交给他……四叔曾说,人生太短,要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我想起离开的你们,在生命中平常的日子里,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然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脑海里浮现起十七岁时第一次听到父母噩耗时的情景,也浮现不久前自己在医院ICU外失控大哭的模样,他们的离开,都是甚至来不及让她见最后一面,来不及给她留下任何话。
这样的遗憾,成为她心底里的刺,不知何时,或许永远,都不能完全消除。
“从我们认识,他就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好听话的人,但他的表白,让我恍悟,自己不能再错过他,错过仅剩下的。”
“你们别看我现在说得伤怀,其实我今天是来报喜的。他把我照顾得很好,也能包容我的坏脾气,你们知道了,也能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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