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抗命吗!”释天公子脸色微微一寒。
侍从无奈,随手将一颗蜡封的丹药,没好气的放在苏寒面前的桌案上。
“碧海灵蟾丹,如此贵重的灵丹,小妖皇你却连一个谢字都不说,真正的无礼之极。”
“释天公子的好意,我心领。”苏寒不理会他人,淡淡道:“但奇毒已无大碍,无需如此珍贵的丹药。”
“苏兄令人仰慕,东海荒芜,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物产,我诚心结纳苏兄,这颗丹药不值一提,还请收下。”
“小妖皇,实话实说。”一名修士阴阴一笑,道:“适才那株延寿的神药,释天公子亦很有意,要替他的长辈延寿,只不过不愿与你争抢而已,你收了公子的灵丹,是不是也该有所回报,将那株神药让给释天公子呢?”
“我亦有长辈,买到神药,预备日后替他们延寿。”苏寒皱起眉头,对释天公子同行的几个修士很不耐烦。
“你有什么长辈,不死神驼吗?”有人冷笑道:“恶贯满盈,鸡鸣狗盗之徒,不等你将神药送到,说不定此时已经被人斩首……”
话音未落,一只紫色的巴掌如同一道紫色的电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了过来。一巴掌气势汹汹,且力道掌控的炉火纯青,那名出言不逊的修士根本无法躲避,满嘴的牙都被打掉了,整个人亦滴溜溜在原地乱转,头晕目眩。
苏寒神色依然很淡,三十三天一次搏杀,惊天动地,连真极最强的几种体质都被他斩灭,眼前的修士虽都不凡,却根本不值一提,抬手就可灭之。
“狂徒!”几人大怒,将桌子都拍碎了:“此为凌霄古城,你做事没有分寸,真的目中无人吗!”
“我已经很有分寸了。”苏寒蔑笑道:“若此地不是古城,那此人碎的就不是牙齿,而是元神。”
“苏兄乃真性情。”释天公子轻抚手掌,道:“今日场合不适,我要在凌霄逗留一段时间,过几日若苏兄方便,我设宴,请苏兄赏光。”
释天公子道别离去,其余众人不敢多话,临走时都目光喷火。花想容走了两步,回头道:“你还是那样的脾气,锋芒太露,迟早惹来大祸,这几人身份都不寻常,你出手将一人打伤,对方怀恨,会埋下祸根。”
“他侮辱我的长辈,不杀他已经是宽恕。”苏寒在心底叹息,花想容,仿佛不是当初玉女峰上的花想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承认,你是有一些气运,也有一些本事,但处处惹事,前次在西域迦楼王都重创光明神子,又在中土大败了冲虚道兄,如今光明教和太虚宫都视你为死敌,天下共逐,你可匹敌吗?”
“我走的,就是一条染血的路。”苏寒不欲再多说了,花想容似在规劝,但语气却令人感觉十分不快。
花想容亦不再开口,转身离去。此刻,月容斋的拍卖将要结束了,几名月容斋的修士将神药和雷符送到,苏寒付清了宝玉,端详两件刚刚买到的宝物。
神药自不必说了,清香扑鼻,几乎化成了人形,完全成熟,几颗通红的种子亦闪烁着灵光。
云雷圣王留下的雷符,象一块凡石打磨的石片,三指宽,四指长,正面是一朵祥云,背面是一道雷纹。距离云雷圣王的时代太远了,雷符被磨灭了所有的神性,苏寒将雷符丢入了雷都宝瓶中,瓶中残余的雷光,可不断的浸润雷符。
苏寒悄悄离开月容斋,将昨日容身的居所舍去,另寻他地。那些心怀叵测的修士不敢在古城动手,但苏寒亦不习惯睡梦中被无数双眼睛偷窥。
他寻到了一个清雅偏僻的地方,付了双倍的钱,将一大片院子都包了下来。此时已经是深夜,院子清幽,月影摇曳,院中的竹林随风沙沙作响。
苏寒在屋内盘坐下来,一部神凰经,一部化神诀,一部净心诀,连同涅槃天功,经文的奥意已经掌握的十之八九,不断巩固修炼即可。他开始研读从血碑上烙印下的黑暗经。
之前,他在血碑上得到过一段似经文一般的注解,不知是否就是昔年啸月妖皇研读黑暗经后留下的。注解很深邃,无头无尾,但细读下来,似乎隐隐与完整的黑暗经吻合。
这不是一日之功,著一部古经需要千年,修一部古经亦要百年。
苏寒盘坐,心神平和,躯体外散发一片氤氲的琉璃光,在月光下显得庄严且神秘。他沉浸在古经中,一句古经,仿佛无数法则交织成的文字,阐述一切的起源,一切的真谛。
突然,苏寒紧闭的双眼猛的暴睁,他化成了一道流光,破墙而出,一退万丈。
就在他飞身急退的同时,一道锋芒无铸的刀光,划破了夜空,直斩下来。刀光只有十丈,却象一片道光被凝缩的精华。
轰!
苏寒的盘坐地顿时化为了废墟,滚滚波动不停,席卷向四方,整片院子全部被毁掉了,无坚不摧的刀光,几可与山水田园的无匹剑势争锋,无比致命。
这简直骇人听闻,凌霄古城,东极的圣城之一,城规如铁律,此刻竟有人公然违规,在暗中袭杀苏寒。
苏寒双眼蕴含神光,穿透了夜色和虚妄,他如游龙,在半空猛然俯冲过来,一拳轰向暗夜中的一个角落。
拳风劈碎了虚空,连黑暗仿佛都随之一同被震碎。清冷的月光渗透进来,一道高大的身影显露,象一个暗夜中的杀神,手中精芒耀眼,锋锐的刀光如指掌,伸缩自如,他一斩而来,刀芒斩破紫光,直逼苏寒。
哗……
虚空一圈圈的波动着,被刀光完全侵蚀了,苏寒一拳轰向刀芒,紫色的拳头仿佛不可摧毁的圣器,直接将光幕一般的刀芒完全震碎。
“你很大胆,敢在古城中动手。”苏寒冷笑,拳头如紫雷炸裂,他出于自卫,可将暗杀者当场斩灭,不会被古城的强者追究。
呼!
刀光完全被紫色的拳头压制了,高大的身影亦被压的抬不起头。大战波动传出很远,不少人被引了过来,在远处围观。
苏寒大喝,要当众斩杀袭杀者,借以立威。他象一条紫色的龙,在夜空下穿梭,铁拳化成了神兵,一拳轰开一片空间,周围的虚空不住的被打碎,袭杀者步步后退,溃不成兵。
轰!
苏寒一拳化成了紫色的大手,从头顶抓了下来,时光与空间都被摄拿了,袭杀者无处可遁,如同被一架钢铁牢笼困住。他以刀光乱斩,想冲出生路。
嘭!
苏寒一巴掌将袭杀者从半空拍了下去,他随后俯冲,魔域龙枪出手,枪尖向前,逼住袭杀者。
嗖!
袭杀者被重重拍了下去,天灵盖冲出一道闪动的淡光,急遁而去。苏寒单手抖动,龙枪穿透夜空,将这道淡光震的粉碎。
“啊!!!”
一道若有若无的惨叫声传来,令人毛骨悚然。就在这一刻,苏寒感觉到讶异。
袭杀者被紫色的大手镇压,天灵盖冲出的淡光亦被震碎。一瞬间,他声息皆无,身躯与刀光全都不见,地面上,只留一个一尺来高的木头小人,手中握着一柄木头小刀。
第295章 骂尽诸教
袭杀者高大健壮,如一尊杀神,此刻却化成了一尺长的木头小人。这肯定是一门罕见的秘术。
苏寒捡起木头小人,此物很奇妙,不知以何种神木雕刻,小人眉目栩栩如生,面庞上包裹一层戾气和杀气,手中的木头小刀竟然闪动杀光,仿佛随时都可化致命一击斩来。
苏寒不由的冷笑,袭杀者很谨慎,不敢以真身前来,将一缕神念附着在木头小人中。适才那道从小人天灵盖冲出的淡光被震碎,神念全毁,真正的袭杀者或许不可能查出,但他元神受创,亦不会很好受。
围观的人渐渐涌了过来,有人在惊呼,他们看到苏寒手持龙枪,站在废墟中。
“小妖皇果然百无禁忌,在凌霄古城中,居然公然动手杀人!”
“他究竟依仗了什么?难道真的在天宫得到无字的仙经,可天下无敌吗?”
“此次,他惨了,无论何人,在凌霄动武,会被古城的强者狠狠惩罚。”
此间的主人欲哭无泪,整片院子都被毁了,一些珍贵的摆设与古玩都成灰烬,损失很大。苏寒收起龙枪,取出不少血玉,弥补对方的损失。
此时,数条人影御空而来,均是古城的强者,被适才的大战震动,他们面色很不善,有人居然在古城里杀人,开万年未有之先河。
“数位尊者。”不知谁在人群里捏着鼻子叫道:“有人无视城规,公然杀人,我等都有目睹,凶手名叫小妖皇,请尊者出手惩治。”
“小妖皇?”几名古城的强者相互对视,小妖皇名动五洲,他们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究竟是何事,让你在古城中动手杀人?”一个古城的强者问道。
“有人暗夜袭杀,我只是自卫,并未违背城规,若追究,只能找袭杀者的麻烦,但此人估计你们无法寻到。”苏寒拿出了那个小木头人。
几名古城强者仔细端详着小木头人,他们见多识广,但均是首次目睹这种奇术。
“这大概是以一缕神念附着的小木头人,可斩杀敌人于万里之外。”几个古城强者相互传音,事情很明了,真正的袭杀者不可能找到,他们也没有惩治苏寒的理由。
“小妖皇。”一个古城强者将木头人抛给苏寒,道:“据说你不久前得到天宫的无字仙经,不好好修行,跑到凌霄古城来作甚。”
“我只是顺路经过而已。”
“你还是速速离去。”另个古城强者皱眉道:“你到处惹麻烦,在古城现身,会有不少敌人闻风而至。若日后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谁来负责?”
“不许再有下一次,否则决不轻饶。”
几个古城强者驱散了围观的修士,而后离去。苏寒收起木头小人,也随之离开。
这条消息第二日就传遍了古城,引起无数人的关注。一些苏寒的死敌仿佛从中受到启发。
“许别人暗中袭杀,为何不许我们?若将小妖皇暗杀,可解我等心头之恨,即便失手,亦可远遁,不被察觉。”
“古城强者不是吃素的,背景很深,若真的失手被擒,后果很难预料,我们还是坐等,不信小妖皇能在凌霄呆一辈子。”
“可急报本教山门,请掌教派高手前来,无论在城中暗杀,或是在城外截杀,此次不能放过小妖皇!”
随之,不知多少条密报飞传至诸教山门,不久后,许多高手纷纷从四面八方赶到了凌霄古城,此地立即成为整个东极的焦点。
面对这一切,苏寒仿佛无动于衷,他隐伏在古城内,七八天之后,悄悄从凌霄古城的东门离开。
“小妖皇终于憋不住了!想要偷偷溜走,根本不可能!”
无数人都在暗中关注苏寒的一举一动,他刚刚从东门离开,立即就有大批修士尾随而至,人人杀气升腾,不可阻挡。
苏寒不与他们当面交锋,亦没有逃走,他在古城外引着众人兜了一个大圈子,又从西门进入古城。
“被这么多人追击,小妖皇胆怯了吗?”有人暗中冷笑:“看你能在凌霄龟缩多久!”
“此次我教与小妖皇耗上了,他杀了宋空长老,乃乾元古洞的奇耻大辱,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古城中亦有光明教的修士闻讯赶来,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急躁,自家的道统被小妖皇劫走了,必须夺回。据闻,光明教四大天王之一的地印王也赶到凌霄,放出话来,除非苏寒负荆请罪,否则谁也救不了他。
“无人可救你!小妖皇,自己出来请罪,光明教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大言不惭。”苏寒立刻回击道:“有一个光头的胖和尚,使一个大轮子,自称天轮王,在升龙山被打的口喷鲜血,不知你们认识吗?”
众人气的喷血,但在古城中都有忌讳,一些古城的强者亦时刻警惕,唯恐会有抑制不住的大乱在凌霄发生。
“诸教不过一群饭桶。”一处茶肆中,苏寒悠然喝着香茶,放言道:“我修行不过数年,你们这些千年不死的老家伙,一起恬着大脸围攻我,好意思吗?”
一些老古董实在忍不住了,这话无比气人,他们铁青着脸赶到茶肆,要与苏寒理论。
但茶肆中早已经人去楼空,诸教的老古董们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凌霄古城最负盛名的一处酒楼中,苏寒品佳酿,尝珍馐,听丝竹清音,继续放言:“幻空山,极乐天,无恶不作,乾元古洞一堆脑子被门掩过的糊涂虫,光明教十万教众,十万白丁,自己名字都不会写,也妄称万年古教,不朽的道统。你们这些人,拿什么东西比喻你们,就是对什么东西的侮辱。”
“不杀你,老朽誓不为人!”
诸教的修士都忍不住狂喷老血,苏寒悠然自得,将他们骂的狗血淋头,众人都是成名人物,谁能忍住这样的冷嘲热讽,滚滚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