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话,就买。”看她把盘子翻来覆去地看,像是爱不释手,杜玉清说。
哪里知道他这话,却把她吓得,赶紧把盘子放了回去,道:“家里那么多餐具了,买多了也没用,都搁着。”
她这话说的是没错的,别看他家里好像缺东西,可是很奇怪的,有些东西同时是却是出乎人意料的多。像碗碟盘子,她昨晚上无意中打开他厨房里的橱柜,满满一个柜子都是这些餐具,中餐西餐的餐具都有,让她都看瞎了眼,差点以为他是卖这个东西的。
听她提到了这个,他解释着:“当初,搬新家的时候,同学同事什么的,送的几套。可能没有互相打招呼,给送重复了。”
“都送这个东西?”对此宋随意挺好奇的,送人搬家,是送这个吗?她怎么记得,当初有邻居搬新家的时候,她爸她奶奶都不一定送人家这个。送个纪念品之类的,不是一样可以吗?现在想起来,他屋里那个简洁度,貌似是一个摆设的东西都没有。
事实正如她想的,他貌似不太想开这个口,吁了口气说:“因为我说了,别给我送些没用的。”
哈哈哈。宋随意背过身,用力忍住全身的笑意。
他的眼神,像是带了一丝无奈看着她瞬间转过去的侧脸,然后,把视线落回到她刚才拿着的那张盘子。
盘子上的花,他看着有点眼熟,貌似在哪里见过,是忍冬花吗?看起来好像是忍冬没有错。
忍冬,又叫做金银花。他作为大夫,只知道金银花的功效。比起她这个种花的,可能了解不深。
她喜欢忍冬?
几米远,那司机看清那盘子上的花后,咦一声:“忍冬,和夫人喜欢的一样。”说完这话的司机,立马感受到了身旁一道冷意直降。
☆、【53】她的美好(梅花)
时间过得飞快。上午在超市买了东西,下午部分东西送到了家。
看着送货的师傅把电视机安在了客厅的墙壁上,宋随意回头一看,见他站在那边望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住这么久,居然没有想到安个电视机?”在听说这个屋里其实是住了好几年的了,师傅都觉得奇怪。现在有人家有不安电视的,相当于独树一帜。
顺便在这屋里眺望一圈的师傅,给屋里的主人们提出了新的建议:“如果将来要有孩子的话,先买个婴儿洗衣机肯定是要的。现在的人讲究,孩子的衣服不能和大人一起洗。”
宋随意的脑子倒没有一下子联想到孩子这一段,突然被师傅这一说,有些懵。回头望他时觉得不好意思,又迅速转回头来,对那师傅说:“孩子衣服的话,容易洗,可以手洗?”
“到时候,你妈或是他妈洗吗?”这个师傅明显性格爽快,直话直说。
宋随意哪里敢想到让婆婆来帮她洗衣服,道:“我自己洗。我在学校里都是自己手洗衣服的。”
“哎呦。”师傅拍下大腿,指着她径直好笑地说,“我说你这个姑娘家,肯定没有生过孩子。你问问你老公。不,你老公肯定也没有还没有遇过生孩子的事。”
对于师傅这个说法,杜大夫那肯定是不能赞成的,实事求是道:“生孩子我见过很多。”
宋随意红了脸:“他是个医生。”
“哦——”师傅重新审视这屋里的男主人,“你既然是医生,也该知道,她产后有一段日子肯定不能干重活吧。到那时候,谁洗衣服?”
宋随意快以为这送货的师傅其实是推销婴儿洗衣机的,但实际上肯定不是。人家只是脾气有点倔,刚好和他们两个新人夫妇扛上了。认为他们俩没有经验,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杜玉清的眼角瞥了一眼她脸上,对师傅说:“到时候,这些问题肯定会解决的,不会让她累着。”
师傅听完他这话大笑两声,似乎对他的话感到相当的满意。紧接,没有任何为难他们小两口的意思,收取了必要的材料费以后,拍拍屁股走了。
走之前,那师傅走到门口,对他们俩说:“我看,你们这屋里空空旷旷的,既然结了婚,找人再次装修,贴个喜字不是挺好的吗?”
意思是,他这个屋,压根不像刚结婚的新人住的房子。
宋随意对此倒没有多想。她和他先领证,说白了,是有根源的,不像外人想的那么简单,也不可能按正常程序走。再说他有工作,哪有时间搞这些。
结婚或许是很多女孩子的梦想。但是,结婚的本质是两个人在一起,其它的,形式多于内容,没有什么意义。如果非要说她心里对这些形式的有那么一点期盼的,只是想和他拍个照片,装在相框里,安在墙上挂着。
未想,她没有回那师傅半句话,他却是已经对此有了表态,说:“你这个说的对,拍个婚纱照,是必不可少的。”
到这里,那个师傅才算是心满意足了,因为和这屋里的男主人扛到底以后,这是男主人第一次对他的话举手投降。
宋随意也没有想到他会主动说出这话,转头看他一眼以后,立即埋下头去,走入屋内。无所事事下,进卫生间拿块抹布打算擦擦东西。
与此同时,他是在打电话和那些送家具的核实时间。可能来不及的缘故,说好了其它东西等明天再送。
“随意。”打完了电话,他喊她。
宋随意拿着抹布走过来,问:“有事吗,杜大哥。”
“你先把衣服试试。”
衣服?这个是宋随意给忘了的。固然早上他大哥已经说过,说是需要给她重新准备一套衣服。可是,早上去百货超市的时候,她和他一起逛着杂物,不知不觉中把这事丢到了后脑勺。
她不记得的事,他都一件不差地惦记着。
宋随意在心里骂自己大条筋,略带一点尴尬地说:“杜大哥什么时候给——”
“找人临时从他店里挑来的。其实是这样的,有个手工制衣的老师傅和我比较熟悉,一直都是他给我做的衣服。我问他店里有没有成衣女装。他说有。我大致说了你的身寸,他让人给我送来了。你先试试看合适不合适,照理应该是尺寸没有问题。就看颜色你喜欢不喜欢了。”
宋随意听他这一番话下来,俨然有些目瞪口呆了。杜家长一副口若悬河,对她的身材尺寸表现出了无比的自信。让她差点以为,莫非他是已经专门给她量过身?话说,她连自己腰围多少什么的,平常都没有记的概念。她自己不知道的事,他都能知道?
肚子里抱了一肚子的疑惑,她走进卧室里,看到了不知道何时被他放在了床上的手提布袋。此时她才想起,从超市回来的路上他停过车,好像是和一个朋友说过话,让人把这个布袋放到了他的车后座上。
打开了布袋,见里头整齐摆放了几件夏秋季节的半短袖连衣裙。
连衣裙的话,她自己也有几件,但是,相比之下,她一眼都可以看出,她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比起他找人送来的这些,缺了不少东西,无论款式上,无论布料上。为此,她联想起他平常的穿着,平常见他穿的朴素,实则上十分讲究。
要不然,每次她望着他换一身衣服时,怎会总是看到发呆出神。天生的衣架子,一样要配天生的美感,否则,同样宛如乞丐。
宋随意拿了一件绛红色的裙子,主要是这裙子领口上绣了几朵清雅的小梅花,合乎她爱梅的心意。
在她换衣服的时候,他是在站在客厅里,按照那师傅教的,拿着电视遥控器学习有了智能的新型电视机操作。一般来说,他确实是一年到头都没有看上一回电视。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他望过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亭亭玉立的一支山中梅香。
☆、【54】见家长(花凤楼)
见着他那双眼睛专注地看在她身上,宋随意不由低头看起了自己那双在拖鞋里露出的脚趾头,说:“是不是,不怎么好看——”
“不,挺好看的。”他的这句话不由思索地打断了她。
之后一刻,两人中间似乎有种什么奇妙的气氛流淌而过。宋随意转过脸,望着白墙,感觉一瞬间火山熔岩爆发,是快喘不过气来。
对此,他好像一样有些措手不及,说:“需要双鞋子。”
“那个,随便——”
“怎么可以随便呢?随意——”说到这里,他抬起头,重重地吸口气,仿佛找回了自己,回头对着她,径直走了过去。
宋随意没想到他突然走过来,一时下一丝慌然,脚下小错步不知怎么办时,抬头见他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他一只手腋下支撑着拐杖,两只手都伸了过来。那瞬间,她的神经绷到了极点,心头砰砰砰强烈地撞击着,不知道他想干嘛。
只见他的指尖,却只是温柔地在她的头发上抚摸着。
她这才想到,这个人要衣装,远不止是说穿好衣服就可以了,头发,脸上的妆容,照样都要准备。
“没事。”仿佛已经看出了她心里有些担忧的想法,他好听的声音慢慢地说,“把头发梳整齐了,就可以了。你已经很好看了,没有必要做其它多余的事。”
宋随意的脸蛋腾地再次红成了个大苹果。
她真想问老天,他说话怎么总是可以这么好听呢。
杜家长实际上真是很温柔的,除了偶尔的严厉霸道以外。
“好了。我让人送双鞋子过来。你鞋子穿三十七码。”
终于他抚摸她的手指停了下来,宋随意想着他再不停手她都要发烧了,低头“嗯”了一声。至于他什么时候知道她穿三十七码的鞋子,归之杜家长的另一个潜能貌似堪比福尔摩斯探犬,她不会傻到再去追问。
中午是两人在家里简单吃了面条,弥补昨晚上没有能一块吃的那顿饭。面条里放了番茄什么的,红红火火的,有些喜庆的意思。终究是,到了晚上,则避免不了心头的一阵忐忑。
见家长。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是个严格守时的人,不到六点,怕是塞车,带上她出发了。出发的时候,他给他大哥打了电话。
她听着他和他大哥好像在确认就餐的地点,叫花凤楼。
这个名字,她像在哪儿听过。
医院里的柳佳佳,刚好打来电话给她。
“佳佳,你一个人吗?”由于今天临时有事,她早上已经先打过电话给柳晴告诉对方自己不能去花店。
“妈妈说有顾客,回去花店,下午走的,晚上回来陪我。姐姐不用担心。”柳佳佳说。
柳晴的这个女儿活像个小大人,每次让宋随意看着都觉得怜惜。宋随意不由低了声音道:“姐姐,有些对不起你们。”
“姐姐不要这么说。要不是姐姐和大哥哥,妈妈说我这条命可能都没了。姐姐和大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柳佳佳说到这儿,突然看到谁来了惊喜地叫道,“我妈妈回来了。——妈妈,是随意姐姐。”
柳晴把电话从女儿手里拿过来,对宋随意道:“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只问你你那边怎样了?”
宋随意说:“我们正要去吃饭。”
“去哪儿吃饭?”
“花凤楼。”
“那个地方呀——”
一听柳晴这个口气,柳晴很显然知道那个地方挺特别。宋随意心窝里提起了一口气。
柳晴没有仔细察觉她的反应,一边叫女儿不要没穿鞋走路,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我就说,杜医生一看,就像是出身不凡的人。花凤楼,那里的桌子,一般有钱还订不到。”
“是吗?”宋随意小心翼翼地捂住手机的话筒问。
“花凤楼你不知道吗?”柳晴一下子想了起来,“对了,你还没有毕业,没到社会里,不知道。人家婚庆,要在那里订个桌子,没有一年以上提前,没有人脉的话,根本订不到。”
经柳晴提醒,宋随意记了起来。有一次,翠姐在家里和宋奶奶闹矛盾,拿出陈年往事来说,说的正好有花凤楼的事,说宋奶奶和宋家不讲承诺,说好当年娶她进宋家时订的是花凤楼的酒席,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变成了福康楼。在翠姐看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待遇,到现在都是翠姐一生中心中的一根刺。
说是这个花凤楼,在城里百姓里,有那么个百年以上的老字号历史。长年以来,在花凤楼里摆喜事,都是很彰显自家身份有头有脸的事儿。
宋随意挂了电话,回头看他。见着他一边专心开车,一边耳朵里装了耳麦,和他大哥似乎一直在沟通中。
瞧他现在的脸色,她是看不出个所以然。因着天色逐渐暗了,是华灯初上。饭局订的是晚上七点。这在路上,都已经是六点多。
昏昏暗暗的光线下,他的脸衬着车窗外朦胧的街景,像是逐渐被同化了一样,一块儿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宋随意望向前面,一栋楼宇在现代水泥钢铁建筑中显得异常显眼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