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干什么?那倒要问问你身旁的这四个人。”克莱门特流露出锐利的眼神,他首先走到其中一位袍衣男身边,指着他背后的大包袱说:“这么闷热的天气还背着这么一个大包袱,不觉得累吗?”
许久,对方都憋着没有吭声,于是克莱门特又俯下身,对紧挨着他的另一个男孩说:“这么小的年纪就来参观比赛,是你父母的提议吗?当我还是个像你一样的小孩时,可不会抱着玩偶到处乱逛。”克莱门特看到男孩的手中正捏着一只玩偶,这只玩偶断了一条左腿以及一条右胳膊。
男孩同样没有吱声,但他的身体却在颤动,那不是因为害怕,看上起倒像是兴奋。就在这时,站在克莱门特最右侧的陌生男子发话了,他是这一行人当中个头最高的:“麻烦大人你行个方便,我们的家人就在里边,他们需要我们的陪伴。”
“那要是我对你说不呢?”克莱门特从小男孩身上嗅出了某种熟悉的气味。
“真的就不能退一步说话吗?”
“好话绝不说第二遍。”克莱门特忽然瞪大了眼睛。
“那就没办法了,我原本觉得可以尽量避开战斗。”
高个子话音刚落,那位怀中抱着玩偶的小男孩居然转身冲着卡尔命令道:“游戏开始了,你的第一个任务是,杀了他们。”
“遵命,我的小主人!”
第八十话 傀儡大师
创世更新时间2013…07…24 08:09:25。0 字数:3073
卡尔面无表情,就这样一直呆立在克莱门特面前,周围的河面上泛起粼光,那是光芒刺穿云层后投射到水面上的效果,然而雨却依然下个不停,小男孩抱着玩偶,并用脚尖蹬着湿漉漉的泥地,伴着雨点的节奏打起了拍子。
克莱门特觉得自己的处境简直糟糕透了,面对背叛中的奥兰多执行官,他可以说是毫无胜算,即便是用催眠能力使他们入睡,附近也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增援,除了那几架马丁的心肝宝贝,况且,卡尔之外的四人到底拥有何种能力还是无从知晓,但有一点可以断定的是,克莱门特必须死守这里,一直撑到对抗赛的结束。
“在我打倒你之前,其实十分想要了解,为什么你会背叛联盟?难道说是这四个人给了你什么好处?回答我!卡尔!!”克莱门特已经顾不得其他四个人,光是面对一个卡尔就已经十分无力,但为了能获取更多信息,他还是怀着侥幸的心理。
可是卡尔就像是一尊石像愣在那里,连多余的肢体动作都没有,他的脸色要显得比刚才苍白许多,克莱门特瞪大了眼睛,很希望自己是看到了幻觉,只见卡尔脸部的肌肉逐渐瓦解,皮肤组织开始一层层往下脱落,本人却无动于衷。
“你到底是在变什么戏法?开口说句话呀!”
突然,那些从卡尔脸上剥落的皮层又重新粘到一块,并将其塑成了另外一张脸。看到这张面孔时,克莱门特猛地向后打了一个趔趄,方才冷静的他瞬间变得暴怒,恨不得将这四个人千刀万剐。此时站在他跟前的卡尔竟然活脱脱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潘?切斯特!
“你们,你们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被激怒的克莱门特冲着跪在身边的卫兵吼到:“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把这四个人给我抓起来!”
“你是怎么了?克莱门特,请看清楚,我可是你的挚友潘?切斯特啊!”这个不知是活是死的怪物装作可怜兮兮,妄想博得对方的同情:“难道你忘了吗?我们两都是在会长大人的教导下一同成长,并经历过许多坎坷……”
“说够了吗?!你个伪装兽!别以为用这张面孔就可以瞒过我的眼睛,因为我熟识的潘?切斯特绝不是一个会屈服武力的家伙,你以他的姿态站在这里时我就明白,潘?切斯特他,他,已经死了!!!!!”
“哦?这么说我就可以换张面孔说话了,要知道一直使用这些皮囊是件非常困难的事,除非他们的手脚足够灵活。”无名怪物的皮肤组织开始重新组合,而这次的范围居然扩散至全身,直到在那件陈旧的院服里头闪现出红色光芒,这是由竖条直线组成的图案,深深烙印在他胸口,没错,那便是矩阵放出的光芒!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这是克莱门特第二次问出同样的问题,而事实上,他差不多就快要明白这个矩阵与怪物的联系。
“那么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金发哥哥。”小男孩居然首先开口回答,他的脸上洋溢起夺目的微笑:“那是我的玩偶,你可以叫它为帕尔巴特,这个爱名源于我们的故乡——最接近魔法根源的傀儡城堡。”
“你们是魔法师???”克莱门特恍然大悟,之前的他一直以为这行人只是普普通通的亚兰人,因为那里的人总是喜欢将身体裹得密不透风,防止恶劣天气的侵蚀。
小男孩摘掉袍帽,露出天真无邪的面孔,他的年龄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右脸颊处还有细微的缝合伤疤,他的双手一直爱不释手地抱着木偶,并用指尖在它上边比划着:“金发哥哥,很高兴你能成为本次旅行的第一个对手,我觉得你一定会让我们玩得尽兴。”
克莱门特刚想开口回话,两名冲动的卫兵迫不及待地举起长枪,刺向小男孩。克莱门特没有上前阻止,相反的他很希望这一次出击能够成功,可是当那锋利无比的刀刃就快要刺中对方的咽喉时,一道闪电不正不偏地击中了这两名卫兵,瞬间,他们就被分解成一团尘埃随风飘散。
“就这么一股脑儿冲上了,我的小主人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开口说话的人正是细胞重组后的‘执行官’——卡尔。看来情况确实是挺糟糕的,这个被称为玩偶的怪物不仅能模仿相貌,更见鬼的是连本体的元素力都能熟练使用。
“很好玩吧,我弄到这两具尸体时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男孩说着,就自豪地举起手中的木偶,展示在克莱门特眼前:“正如你看到的,这不是一只普通的木偶,而是我的魔法道具——傀儡娃娃,只要在任何尸体上刻下与这木偶身上相同的矩阵符号,那么这具尸体便会成为我最忠实的部下,换句话说,我可以任意使用对方生前的元素力,很厉害吧,这就是伟大的魔法师,学院联盟的噩梦,嘿嘿嘿。”
“我不允许你们玷污学院联盟的战士!请把他们的身体还回来!玩弄尸体的家伙算得上什么魔法师?我要让你们接受圣神的制裁!”
弹指间,四周安静了许多,除了站在桥梁上的克莱门特本人,这附近所有活着的人都躺在了地上,并且打起了盹儿,当然,与他并同站在一条直线上的还有‘卡尔’。
“很可笑的能力,虽然实用但却毫无杀伤力,而此能力最致命的弱点就是仅仅对活人起效,所以,你输掉了这场比赛,克莱门特。”
面对执行官,克莱门特可以说是毫无胜算,只见天空中除了划过几道闪电外,在那浓密的云层里面居然飘起鹅毛大雪,然而,这些雪花却始终未能落下,它们在云团里等待着某人的指令。
“很漂亮吧,那是花蕾含苞欲放的样子,是生命即将消亡的前兆,我,卡尔,可以让这座城市充满光明与温暖,当然也可以让城市变得荒凉与寒冷。”随着卡尔的声音节奏,那些云层也在跟着挪动,它们就像是分裂的细胞,从一小团规模扩散至整座城市,顿时,天色暗淡,布达卡斯卡被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下。
“对于你的元素力,我也略有耳闻,但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我还想要了解,以你的能力为什么会败倒在他们手上?”
“我不记得了,他们在控制这幅躯体的同时,也消除了我的记忆,而我必须遵循主人的命令来完成使命,刚才你也听到了,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杀死你们,可是,可是我的身体似乎开始不听使唤了。”
克莱门特可以感觉得到,卡尔并非有意进攻这里,他的行为完全取决于男孩的想法。
“逃走吧,越远越好,趁我的主人还在熟睡!”卡尔忽然抱头痛哭,一幅垂死挣扎的样子。
“那么你呢?”
“赶快走啊!现在是主人魔力最为衰弱的时候,要是让他苏醒的话………该死的,我的头好疼!!!”
的确,这是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可以告知学院联盟的机会,克莱门特没有多虑,他瞅了卡尔最后一眼便转身离去,可是……
克莱门特没走多远,数条从天而降的冰锥便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将其堵死在桥梁上,他抬头看到那些原本漂浮在云层中的雪花居然都凝聚成一团团光滑的雪球,随时都会有坠落的危险。
“这么急着是要上哪去呀?金发哥哥?”
这是男孩的声音!克莱门特不敢相信,这个看上去天真无邪的男孩居然可以轻易挣脱掉噩梦的束缚,活脱脱地站在那里。
“金发哥哥,游戏才刚开始呢。”
卡尔已经无动于衷,他完全成了傀儡,眼神空洞,怨气缠身,而那个男孩则活蹦乱跳着跑到他面前,朝着他那干枯的脸孔狠狠扇了一掌,说:“谁让你调皮了?你是我的玩偶,就应该像只玩偶一样乖乖听我的!”
“给我住手!不许你再侮辱他们的人格!!!”克莱门特十分无助,他只有嘶声裂肺地咆哮。
小男孩背对克莱门特,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使他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他一直神秘兮兮地默念着咒语,暗红色的液体从玩偶身上溢出,渗透到地下,并殃及到周围的花草,那些只要是被红色粘上一点的植物就会被瞬间腐化、枯死成一团,就像是死神踏着每一寸土地稳步前行。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死亡的味道已经逼近克莱门特,天空中的闷雷也愈演愈烈,附近的山川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我在更正那些矩阵符号,让他学得乖巧些。”
“为什么在四人当中,只有你不受我催眠的控制?”
“想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你的能力只对活着的生命起效。”
“!!!!!!”
小男孩嬉笑着转过身体,并当面脱下那笨重的法袍,露出光洁的肌肤,只见在他胸前赫然刻着一个与‘卡尔’身上一模一样的矩阵符号!
“看清楚了吗?金发哥哥,现在和你说话的也是一具傀儡而已。”
第八十一话 不安
创世更新时间2013…07…25 08:09:23。0 字数:2802
对抗赛殿堂中的一名神眷倒下,场上的观众却一直在拍手叫好,他们用热情洋溢的口吻称赞那位还站立着的胜利者,而在小爱莎眼中,这些人就是冷漠的代名词,除了将自己的快乐凌驾于别人痛苦之上,就是看着苟延残喘的失败者也无动于衷,当然了,在座的绝大多数人都抱有此心理,他们无非是为了饱个眼福才来到这里,至于参赛者的生死与他们更是毫无瓜葛。
战争已经与这个时代越来越远,人们完全淡忘了被狩猎的滋味,通过对抗赛殿堂中的残像,预备席上的格林绷紧了脉络,他将双手绑在身后,倒挂在扶杆上,血液从胸腔倒灌入脑袋,他却没有感到一丝不自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依然下着小雨,雨滴拍打在身上,溅起的水花沿着强壮的胸肌汇集到脖子,他伸出舌头舔着留在下巴上的雨水,这味道居然是苦涩的,还带着一丝腥臭味。
主观台上的执行官们个个保持着严谨的姿势,只要是会场中任意一处发生状况,都难逃他们的法眼,更别说是明目张胆的破坏,而我们的爱德华是个例外,他又趁着菲利克斯不注意时,偷偷将目光挪向场外,因为在那里,他好像能感受到忐忑不安的魔力,也许是想多了,待在这里越是长久,他就越容易露出疲态,一方面是为了在菲利克斯眼皮底下掩饰想法,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着手计划。
至于菲利克斯,他永远都不会想到灾难近在咫尺,憔悴的面容陪伴着他度过日日夜夜,焦虑的眼神总是在提醒自己,无时无刻都不能放松对四周的警惕。尽管如此,他还是察觉到了微弱的异常:这附近的魔力流动十分陌生,像是逐步逼近的危险,像是勒住脖子的无形力量,更像是战争中残留下来的阴影。太复杂了,菲利克斯从这一刻起就再也没有眨过眼睛,赛场中任何细微的举动都被看成是制造威胁的挑逗,直到对抗赛中的神眷倒下时,他甚至都忘了宣布结果。
阴冷的树荫下渗透着泥土的芳香,棕绿色的虫子沿着古老藤枝爬到蕾的右肩上,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虫子,它除了用华丽的伪装色覆盖外壳,还特地在腹部留有一对光滑的铲钳,那双钳子的前段冒着从身体某处分泌出的毒液,蕾用一只手指轻轻一弹,就将其弹到远处的草丛中。她显然不是坐在这里等待某人,而是呆呆地瞭望着远山上的森林,心底却挂念着生死未卜的凯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