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煞有其事道:“师夷长技以制夷,这是我百年前学到的只是。”说罢,用指作笔蘸起捣烂的草枝,“忍着点,肯能有点痛。”扯开郭图褴褛的衣裳,在之赤裸的身体上便开始刻画蛮纹。
“啊。”待郭图方出生大叫,一块破布便将其嘴堵住。
……
费时三个时辰后终于完成,郭图有如堆烂泥昏睡在地。秦锋闲极无事,便在屋内翻阅却找到了一本似其笔记的东西翻阅。猜谜般辨识着潦草的笔记。这记录的是一套系统化的修炼魔典,当是郭图方转化成魔人时去习得的吧。
其中光是记载的各种基础术式就有不下三十种。不过郭图似乎只掌握了其中的控尸术。但见笔记下方就只有此术被标注了一个星形的符号。而后等秦锋看的有趣再翻阅时,内容到中途却戛然而止。其后空白的页面只有发泄般的胡乱图画。想必是郭图的表现太过差劲遭到驱逐了吧。否则也不至于落魄至此了。
合上书,秦锋透过死雾望了望天色大约已是三更时刻,看来只能百无聊赖的等着天明了。而此时连屋外也是一片寂静。大概是劣等的魔人还做不到抗拒睡眠。除了毫不避耳的销魂叫床声,还有渐渐接近的脚步声。但却有一种鸟鸣山更幽的境界。
然而路过的脚步声悄然停在了门外,秦锋恍然:“嗯,不对。这是送上门来了吗?”识念放出,果真是如此。
霎时便将郭图摇醒。
任谁在在熟睡时被叫醒都会不爽,郭图不悦翻起身道:“干什么!”还没说完,却察觉到了身体异样。双手抬至眼前,看着皮肤上线条铭文交错的蛮纹。施展术法,蛮纹一亮,双手登时涌出汹涌的黑炎。
郭图一脸震惊:“这就是力量吗?”
“你可以试试你以为学过但施展不出的术法能不能使出。”说话间,秦锋走到了木门前一拳轰去。
同时,门外一个牛犊般壮硕的魔人正冲撞而来。
轰!
面部猝不及防吃上了重拳,七窍流血倒飞一丈落地。秦锋顷刻探身而出,残影掠过落入了而后人群之中,一群人还维持着骇然的神情未变,几乎是同时便击中了所有的人要害击飞毙命。
只留下张让一人颤抖着双腿。
郭图此时才缓缓从破开的房门走出:“桀桀,就这么等不急吗?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仅遮住私处的赤裸身体配上了条纹狰狞的蛮纹之后,再无了之前憨厚羸弱的模样。
张让已是吓破了胆,顿时跪地求饶道:“郭图,我是来赔罪的。”
如此大的动静,因为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执法队,只是将早已是将熟睡、媾和的魔人惊扰。一个个透过房屋的窟窿,又或躲在阴影中窥视。或许是见了一地骇人的尸首,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皆是在诧异着莫非是郭图所为。
似乎是非常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郭图此时的面色犹是得意,猛地一跺脚,嗓门更是大了数分喝道:“当我是白痴吗!张让,我要让你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
还不等郭图话说完,张让撑起身便逃。转头方挪步,眼前一黑便撞倒在地。
却是秦锋动作将之挡住。
跌倒在地的张让甚至不敢起身,双臂向后撑着颤颤发抖的身体打起了感恩牌:“郭图,不,郭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我一命吧。”
郭图皮笑肉不笑道:“我要是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早就死了。”
但仓皇失措的张让却没有听出话外之音,显出大喜过望的神色。
然郭图接下来的话却将张让的希望再一次扼杀,“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不使用我的尸仆,你要是能接下我三招便饶了你。”
等等,这个废材不是只会控尸术吗?
张让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虽然郭图满身的纹身看上去有些可疑,但那只是哄人的纹饰吧。
但不管愿不愿意,都没有别的选择。张让忙不迭地点头:“好!”
命秦锋让开,“让现在就开始吧。”郭图狞笑着张开双掌,两朵黑火绽放。顷刻又幻化作两只黑蛇盘绕双臂,浑身的蛮纹则像透明血脉般绽放猩红光芒。
这还没有出手,便已经将张让笑得呆滞骇然。甚至喃喃失言:“不吭能,这废物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黑炎之缚。
这是郭图所使的低阶术式。故其名便知道只是用于制约敌人的术法。然而这所展现的威能已远远达到了足以杀敌的地步。
术式聚成,郭图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欣赏够了张让骇然的面孔,甚至任由其手忙脚乱终于布置了一道红色光幕在身前。
“碾碎你!”咆哮间,将双臂指去。
第四百二十四章
轰!
黑蛇飞射,堪堪击中红色光幕便像一层薄膜触火般消融,未能丝毫阻碍便被破去。
“啊……”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双蛇并没有击向张让的要害。就像是要将长久饱受欺凌的怨气发出,郭图狞笑控制着分别缠住了其双腿灼烧。且黑色的火焰汹涌,却始终不逾过腰间蔓延至上半身。
痛不欲生,却偏偏连晕厥都是奢望。“救命啊,救命啊!”张让徒劳的满地翻滚着绝望爬行,只想要逃出魔爪。
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郭图满脸愉悦道:“桀桀,快爬啊,爬得快兴许我一高兴就饶你一命了。”那神情,像极了孩童用树枝顽皮的戳着地上的无助昆虫。
直到盏茶的工夫过去,张让已经爬了足有三十丈远。整个下半身已经被烤成了焦炭状,附着的邪火也终于是熄灭。
打量着如死狗一般的张让,郭图拍掌大赞道:“毅力可嘉,毅力可嘉。”
翻起因为痛楚充满了血丝的眼白,顶着满脸的泪痕,张让以细不可闻的声音求饶道:“饶,饶了我吧。”
但这些也没有换来怜悯。郭图夸张的用手附在耳旁作侧听状:“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说罢,收起夸张的表情一脚向张让的下半身踹去。厉吼道:“给我大声点!”碳化的下生顿时化作碳灰飞舞。
张让霎时惨叫:“啊……”惨叫声之刺耳,恐怕隔着数里远也能听闻。
“咳咳。”郭图猝不及防,却是吃了一嘴碳灰。直垂着胸口,待喘过气来。一口泛黑的浓痰吐到沙哑嚎叫的张让脸上。
旁观许久的秦锋终于有些看不过意了,也该劝之停手了。然这时才发现,郭图的双眼不知何时起已然泛泪:“张让,我一直把你当作我唯一的挚友。但你却偏偏算计我。本来,本来你可以和我共享这一切的。”
但见激动,只怕说出不该说的话。秦锋故作无意撞了下郭图。
郭图察觉失态,止住话题。收拾好神情再度狰狞道:“但是现在,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死去。”双掌摊开,又是化出了两颗暗红法球,分别击向张让双臂。
“啊……”声嘶力竭,但张让再发不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吼破的嗓子只能发出吱呀的不明声响。
但见双臂渐渐腐蚀,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工夫后膨胀了三倍有余。而后郭图两脚踹去,竟是爆射出的腥黄的浓浆。
弄醒再晕厥过去的张让,郭图抓住脖子将之提起面对着面唾沫横飞道:“现在才进行到一半呢,还有挖眼、灌耳、割舌。我要把你做成人彘。”
终于是看不下去,悄然施展识念冲击令张让的再晕厥过去。再感知到附近并没有魂念窥视后,秦锋低声喝道:“够了,郭图。”
“你看看你都在做什么!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这就是你想成为的人?现在的你与曾经那些欺辱你的人又有何异。”
一连串的质问似乎触及了郭图的心灵。提着张让的双臂颤抖不已,“牧一,我明白了。弱者想要成长,就要成为他所厌恶的人!”
也许是有所触动,也许只是顾及秦锋的颜面。带着一丝不忿,甚至没有赐其一个痛快。郭图将拎着的张让犹如抛垃圾般丢到地上,“哼,你就这样等死吧。”
秦锋不由蹙眉叹息:“郭图,你正在接近魔道。我说的不是修炼体系上的魔道,而是真正的魔道!”然而秦锋知道,此时的郭图根本就听不进自己的话了。
果然,但见郭图正傲然的环目四顾周围躲在残垣中看热闹的魔人。视线所及之处无人敢对上目光,皆是潜入阴影之中。郭图不禁愈发的得意,狂笑不止。良久止住笑声,豪情大发霎时便念起了一段古词:“王庭有鸟,三年不蜚不鸣。然一蜚冲天,一鸣惊人……”
秦锋站在其身后,眼珠中倒映的分明是一个小丑。不过是借用了自己的力量,也敢自比鹏天大鸟。虽然很想看看以后郭图的丑态。当他发现离开了自己,为之提供腐化魔力的蛮纹枯竭后会是如何的抓狂。但是只可惜自己并没有这么悠闲。
如没有酒品的大汉闹够之后,郭图才领着秦锋折回了家中,第一时间躺倒在破烂的椅子上,不自觉地跺着脚,犹然还亢奋不已。
上下打量着秦锋好奇问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郭图面色蕴红,就像处在高潮一般。张开嘴,吐出一字道:“爽!”
虽然残虐的程度远远超乎了自己的预料。但郭图的反应却与自己所料的并无出入。昨日从火林回到魔窟后的种种表现,甚至数度劝解也执迷不悟,秦锋就已经明白了郭图根本算不得魔人,只是臣服欲望本能的奴修。
心中早已盘算出了今后的计划。
这种人生方有点起色便沉迷虚荣、女色的人。苦口婆心说教只会生出间隙,倒不如就顺意给他更大的刺激。比女色、虚荣还要大的刺激爽快。
鲲鹏御风而起,古人顺势而为。秦锋接口道:“那今夜就再爽一点吧。”
果然,徐元信眼中闪烁凶光站起了身:“什么意思?”
“那些鱼张让一同来的人,必然还有残党吧。与之等着明日他们再来挑事,不如趁现在他们无有察觉。一锅端了,对了,你知道他们的驻地在哪里吧。”
郭图舔了舔嘴唇:“知道。”
……
不论是妖兽,还是巫族多有难以应对之敌。魔窟劣等魔人的应对之策便是结成一个个大小团体的狩猎队伍。边然导致的相互竞争难免生出仇怨相互厮杀,时不时便有哪只猎团被全灭、吞并。然而魔窟之主似乎抱着养蛊的心态任由发生。以至于今魔人们都已是习以为常。
然今日灭掉的猎团却让好事之人骇然。那残破的府邸之外,二百余颗头颅被砍下堆成了一个小型京观。
但是让人为之震惊的并不是这个京观。而是因为始作俑者赫赫有名的废材。不过过程还是终于被人从降服的魔人口中打听出。
郭图却是拥有了几近高等魔人的实力,整场战斗不过只消灭了十余人。真正将猎团灭掉的是那座下的尸人。
刀剑不伤,术法难侵。九成的人都是死在他的手上。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闻越来越离谱,好事之人更是给了秦锋取了一个浑天魔尸的名号。
然而有心之人对之皆是嗤之以鼻。真正让人乐道的是,郭图仅隔一日便拥有的强大力量。在终于被查出那一日郭图曾去过火林。霎时流言蜚语四起,甚至流传着火林之下埋着一所古巫神墓,无数的魔人趋之若鹜。
“蠢货,这也叫干净了?给我重新擦。”
“小心搬,撞坏了我定要扭下你的脑袋!”
三百平米有余富丽堂皇的殿宫之中,数十个魔人正忙碌的清理着昨夜的战斗痕迹。躺在殿上床宽的檀椅上。郭图时不时颐气指使的呵斥降奴们作业,并不是吹毛求疵,只是想享受权利的滋味而已。
是力量让郭图的本性迷失?还是说力量褪去了软弱的外表将郭图真是的面目暴露?
自然无有丑美,道化无有六欲。
秦锋不动如钟作石雕般立在一旁,心中思索着无解的人性。
……
接连二日,郭图都过着酒池肉林般的生活。
但正如秦锋所预料的。无需自己去找事。便有人送上了门来。这恰好高调的行事没有惊动魔窟中的大能,只引来了一众前来窥探的宵小。
他们唯一的贡献便是用头颅将府邸外的京观再稍微堆高了一些。只要潜入了府邸便无一人能逃走,甚至对上了秦锋连施展术法的机会都没有。整个府邸,愈发的显得神秘。郭图身上的光环也越来越有了传奇色彩。
尤其是在第三日晚,一个高阶魔人潜入后亦是化作了京观的一员。郭图成为了所有劣等魔人崇拜的目标。毕竟还有什么能比自己还不如的废材崛起的故事能带给人希望?
第四日,正如秦锋所料,郭图酒池肉林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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