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过来通知我们的小沙弥小脸发白地说道:“它讲——神眠之地,勿入,不然,滔天大祸,不期而至。”
第二十三章辗转抵达洞穴
小沙弥的汉语并不流利,所以说起话来,显得格外的突兀,在这样的夜里。鬼气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止不住地生起那鸡皮疙瘩来。
神眠之地,指的是那个地底巨洞吧?
那么,这些血尸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应该就是被特意指派过来,对我们进行警告的了。
我背着手。看着这句独特的血尸跌落熊熊的烈焰之中,火焰将它的身躯给燃烧,接着能够看见一条长约一米的恶魔僵尸虫从里面奋力挣脱出来,仿佛要朝着外面挤出,结果却被烈焰舔舐,最终化作一团浓浆。
这血尸之所以能够突然暴起,恐怕就是跟附着在脊柱上面的这条格外修长的虫子有关吧?
我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来,看着一身污秽的鬼鬼说道:“你怎么样?”
鬼鬼低着头,红唇之中吐出了一条小虫子来,却是叫做阿依娜的虫蛊。这小虫蛊正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黏在她身上的诸般血肉,而她则有些后怕地说道:“还好它的处理机制里面,第一任务是传话,第二才是伺机伤人,我的问题倒不大。只不过,能够压制那虫子的魔性。说出这样的话来,藏在后面的那个家伙,看来很不寻常啊。”
我点了点头,心中没有一点儿恐惧,反而是浓浓的战意。
我舔着发干的嘴唇,望着这宛如奇迹的沙加公主庙笑道:“应该就是那些神秘乔迁,离开这地儿的原主人们吧,到底是什么,能够让他们放弃光明,投入黑暗,我真的很好奇啊……”
一战!
是的。从内心深处来说,我并不排斥这样的危机,因为此时此刻,我极度需要一场大战,来宣泄我已经濒临崩溃的情绪。
前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很多人都以为过去了,却没有人能够想到,我的心中,已经积累了太多的杀气。
从南洋载誉回来的我,有着翻云覆雨的手段和名声,然而这些所有的一切。却被一些只懂得在背后捅刀子的家伙给无视,他们鬼鬼祟祟,他们不断撩拨,就是吃准了我只能默默忍受,而不敢太过于刚猛的反抗。
事实上,坐在那样的位置,为了所谓的大局,我不得不按循着规则来办事。
忍辱负重!
然而,这就是我内心里真正的想法吗?
错了,若是有可能,我恨不得跟那阎副局长,乃至他身后所代表的整体阶级挑战,大家提起刀子来,大战个三天三夜再说。
只可惜我倘若真的这样做了,定然会众叛亲离,就连最为欣赏我的王总,估计也会出手,亲自对付我。
我不能对抗这全世界,那么就只有找点发泄口。
面对敌人的警告,我战役浓烈。
这是旁人所没有想到的,当赵副局长过来,跟我商量是否需要推迟探索的时间,等待着大队援兵到来再说,这提议被我否决了,拍了拍鬼鬼的肩膀,让她去处理一下个人卫生,然后对着周围的人说道:“人家不欢迎我们去,那我却偏偏要去,不管怎么样,我这个人呢,对敌人就是喜欢用强的,他若是挣扎两下,我方才有感觉。”
在这个让所有人都绷紧着心弦的时刻,我却偏偏一本正经地说着荤段子,惹得众人都不由得会心一笑,紧张的气氛也从此消散了。
我返回临时指挥所,与赵副局长确定此次前往地底洞穴的人选。
首先从地底逃离出来的二组人员,必然需要跟着去的,不过因为在那儿吓破了胆,目前还能保持工作状态的只有五人,他们有黄文兴带领。
然后就是西南局与当地的向导。
上一次的联合探险活动中,西南局的损失也是巨大的,西南行动处的何沐同志,与大队的西南局人手,与黄养神一起,都身陷地底,未曾回返,这里面还包括了沙加公主庙的两位喇嘛。
不过这一次拯救行动,经过一番思想动员,他还是征集了熟悉情况的五人,另外还有三名沙加公主庙的当地喇嘛。
其中就有刚才那个小沙弥,他的名字叫做桑日勒,是这寺庙座师的关门弟子。
小家伙自小就在白纳沟长大,对于这边的地形,最是熟悉。
除此之外,赵副局长还抽调出了两个班二十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出来,随同我们一起进沟,给我们提供火力支持。
仔细算一算,赵副局长这一回可算是砸锅卖铁,倘若这次行动失败的话,他可就真的难辞其咎了。
事实上,他已经有所准备了,这一次随同我们一起离开的西南局五人之中,有一个西南局鼎鼎有名的法阵大师曾显杰,老头儿修为不高,但是最擅长的一点就是封魔大阵,一旦事不可为,他就会在将那个洞口给封印住,不让里面的戾气散出来。
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对于这一点,赵副局长毫不隐瞒。
他让我保证一点,一旦确定无法救出任何人的话,立刻协助曾大师,将那洞口给封印住,不得妄动。
对于这一点,我表示了支持。
不管怎么说,牺牲都是难免的事情,而我们则是需要将这些牺牲变得有意义,倘若那洞底隔三差五地溜出血尸来,只怕大家死也就白死了。
以上是赵副局长负责统筹的人选,而我这边,也并非全员上阵。
出身总局四司的房梓、辽宁田学野和江浙苏冉三人,由于种种原因,被我留在了此处,负责协调工作。
这三人,有房梓带队,随时跟总局的欧阳涵雪保持联系。
至于其他的人,则跟随着我和七剑一起,朝着白纳沟进发,不过在我心中的想法里,这些人,将和那两个班的战士,以及曾大师一起,守在洞口处,不得进入。
名义上,他们是留在那儿接应,实际上,我终究还是觉得地底太过于危险,没有合乎我心理预期的人员,在我看来都是累赘。
一旦冲突爆发,他们帮不上什么忙不说,还会添乱。
我可没有时间为了某位惊慌失措、脱离队伍的人员,而浪费手上有限的人力资源,去找寻。
天亮之后,赵副局长聚齐了临时探险队伍的所有人手,发表了一篇热情洋溢的讲话。
赵副局长的讲话立意高、内容深,意义重大,不过篇幅难免有些长,而且还都是官样文章,听得人有些耳根子发痒,而冗长的讲话结束之后,作为此次临时队伍的负责人,他让我上台讲几句。
我没有客气,就讲了几句话:
第一,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需要听指挥,任何违抗命令的人,我会毫不留情地处理。
第二,大家应该听过我的名声,所以即便是到了绝境,也不要丧失希望。
第三,那就是我尽量带着大家,能够活着回来。
谢谢!
简单几句话,欢声雷动。
并不是因为我讲得有多么精彩,而是这朴实的话语里面,代表着一掷千金的承诺,还有那简单的一句话——我尽量带着大家,活着回来。
因为之前的失败,很多人对这一次的行动并不看好。
不过黑手双城的名声在外,又看到刚才七剑那流利的手段,以及新面孔神奇的手段,还是有好多人愿意相信我的承诺。
如果这一次行动不是单纯的送死,参与者的心情自然不会如丧考妣,脸上的笑容也会多一点。
讲完话,整理好装备之后,队伍出发了。
这一次的队伍,人数比我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多,快要接近五十个。
虽然有两个班的战士,但是剩下三十人,也不算少了。
这是一次大任务。
白纳沟峡谷时宽时窄,不能行车,所以我们都是步行的,而除了护送的战士之外,有不少人也携带了枪支弹药。
此次行动并非是江湖纷争,而且还是在渺无人烟的群山之中,用枪,其实也不错。
不过我没有带,七剑也没有。
比起火器,我们更愿意相信自己手中的长剑,因为这东西,已经融入了我们的灵魂里。
清晨进山,有雾气在峡谷中笼罩,一开始倒也还能够瞧见初升的太阳,然而真正进入其中,便感觉雾气越来越浓重,相隔十米,视线就会变得模糊。
五十人的队伍拉伸,也有好长一段距离,我让张励耘、何武还有西南局的毛文熙作为前后通讯,不断地盘点,尽量不让任何人掉队。
而我则在队伍的最前面,跟着西南局这边的负责人曾大师聊天。
一聊才知道,曾大师居然出身于法螺道场。
法螺道场曾经是邪灵教中以阵法最为闻名的一处鸿庐,后来利苍一役中,被我基本上灭掉了,不过这曾大师是法螺道场的叛徒,在这件事情上,对我是心存感激的。
毕竟少了一个追杀自己的仇家。
在队伍的最前面,那个叫做桑日勒的小沙弥和黄文兴两人在前面探路,不时回禀情况。
浓雾区走了一个半多小时,方才消散,而这个时候的白纳沟,阴森森的,远处出现了一大片的山崖,到处都是孔洞,风声呼呼,穿堂而过,仿佛恶鬼在里面哭泣,让人浑身发毛。
到了。
第二十四章山腹幽深黑暗
穿过这一大片的浓雾区,头顶上依然没有阳光,灰蒙蒙的天空居然阴沉沉地下起了小雨来,而峡谷依旧没有尽头。只是我们面前的这一大片山崖,却出现了许多的孔洞。
这些孔洞,有的只有拳头大,有的却如同一扇门一般,更有的直接就是一个大拱门,分布在山崖上下的两侧,将这儿给弄成十分古怪。
峡谷风大,有风从那孔洞中穿堂而过,顿时就呜呜出声。仿佛鬼灵在哭泣和咆哮一般。
前面的队伍在一处狭窄的山缝前停下了,我踩着脚下被风吹得满地乱滚的骷髅头,吩咐林齐鸣上前过去,问一下怎么回事。
林齐鸣去了之后,很快就回来了,告诉我桑日勒和黄文兴已经到了那个洞口处,正等待着我们过去呢。
听到这话儿,我让张励耘统领后面的人,而我则跟着曾大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队伍的前面来。
山壁两旁有许多的洞穴,我刚才还在想他们是怎么从这么多孔洞里面挑出我们所要找寻的地方,而当我走到跟前的时候。方才知晓我说担心的一切都不过是小事。
在这一处山缝之中,左右两旁皆竖立着三层白塔,这白塔足有五米高度,有点儿像是个宝瓶。
这两座白塔不知道修建了多少年,已经是残破不已,不过却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来,而旁边的桑日勒一脸虔诚地跟我们介绍,说这是苯教的佛塔,它的每一个部位均有实际的象征意义。
世界本身,就是一尊如意俱生的自然之塔。
塔的基座象征永固不变的雍仲九大中心,塔座的四色台阶依次象征风、火、水、土宇宙四要素,须弥山象征“五身”,瓶座象征“八十二禅定”,宝瓶象征“十八大空”……
总而言之。这是一处代表着苯教终极奥义的浮屠。
桑日勒给我们介绍完毕之后,双手合十,朝着白色宝塔作了一个礼,口中念念有词,而旁边的其他人也都躬身为礼。
我没有。
我跨步朝着里面走去,瞧见山缝的入口处,有一个金制的雍仲钤记,也就是两个“卍”字连接在一起组成的图标。桑日勒告诉我,这表示“本”无变无灭,象征证得雍仲之藏及具十八文义。
他一脸的宝相庄严,而我则强行按捺住拔剑将其毁去的冲动。点了点头,当做知晓。
事实上,我对这个地方,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山缝果然如传说的一般,一开始进入其中的时候,十分狭窄,只能容一人侧身前行,里面的光线有点儿黑,我一抬手,旁边有人拿强光手电照了过去,能够看见那山壁之上,挂着有乌黑的血迹。
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来,昨夜袭击营地的那些血尸,应该就是从这儿溜出来的。
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山缝门口的那两座白色石塔,却没有一点儿污迹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张励耘,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想法,回身过去,准备查看一下那两座石塔有什么古怪之处,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近石塔的时候,跟队充当向导的三个喇嘛突然站了出来,把他给拦住了。
桑日勒一把拽住张励耘的衣服,气愤地喊道:“你要干嘛?佛塔不容玷污!”
这小沙弥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张励耘倒也不好板着脸,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和尚,我就是看一看,这佛塔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设置。”
桑日勒摇头说道:“不行,不行,你在外面看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爬上去?”
张励耘看了我一眼,我回头看了旁边两个义愤填膺的喇嘛,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一会儿避开这三人的目光在检查。
得到指令,张励耘举起双手,轻松地笑道:“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要尊重它,不看了。”
张励耘的妥协让小沙弥十分开心,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短短的时间里,众人都已经集聚到了洞口前来,接近五十人的团队,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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