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若是想要,只管割回去研究便是了。”
听到我的话,符钧和茅同真两个负责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讶异之色,而那张天师也没想到我会这般的豁达,下意识地反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我哈哈一笑,耸肩说道:“天材地宝,有德者而居之,尽管这只手是在下与师父协作,共同留下来的,但是诸位若是想要研究,怎么弄都行,倒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地方,所以自然也用不着什么条件,各位高兴就好!”
我挥手,示意符钧和茅长老等人离开那巨手的范围。
我在茅山的威望其实还算是挺高的,所以我一吩咐,符钧等人虽说脸上并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抱着陶陶的尸体,带着人离开了巨手,来到了我的跟前来,低声问道:“大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会这般好说话?”
旁边的茅长老也是一脸疑惑,朝着而我瞧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早已没有了气息的陶陶,低声对他说道:“符钧,你现在立刻就走,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处,将陶陶给带出去,出了任何问题,我唯你是问。”
符钧抬头瞧了我一眼,看懂了我眼中的决绝,于是没有二话,直接抱着陶陶的尸体,带着另外一个背着清秀小尼姑尸体的弟子,一同离开。
他离开之后,我让剩余的茅山众人稍安勿躁,然后站出来,对那六十多个围着巨掌残肢勘查的江湖人士朗声说道:“各位此行,前来黄山,想来应该并不是为了这么一个猪蹄膀而来的吧?是黄山龙蟒,对不对?想知道它在哪儿么?”
我这一句话,让整个喧闹无比的场面瞬间就静了下来,无数道灼热的目光,朝着我这边热切地望了过来。
第五十七章君子生非于异也
这么多的人,在这大半夜里面,纷纷聚集于此,又是淋雨。又是奔走,自然不是为了学雷锋做好事,而是为了那条在江湖上不知道怎么就传得沸沸扬扬的黄山龙蟒,任何觉得自己有可能占点儿便宜的,都会义无返顾地插手其中,这是为何?
还不就是因为那真龙一身是宝,但凡有点儿好处,即便微末,也总好过在山中苦修十年。
甚至还有一个说法,就是咱国人之所以将自己称之为“龙的传人”,便是因为有很多东西,其实是沿袭自真龙之上,别的不谈,那真龙的修行方式,倘若是能够学得几分,只怕未来的江湖。也就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利益在前,没有人会恐惧,特别是一众生来便在与天斗,胆大包天的修行者。能够来到这儿的每一个人,都会在期待着旁人都会是炮灰,唯有自己,才是最有可能占到便宜的那一个人。
所以当我说起“黄山龙蟒”这一个词眼的时候,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变得格外炙热。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冲着我高声喊道:“想,当然想了,老子们找它找了大半晚,浑身都湿透了,可不就是为了那条长虫畜生?怎么着,你知道它在哪儿?”
这络腮胡袒胸露背,被雨水淋过的肌肉油光水滑。在夜里还冒着彪悍的光芒,显然是一个劲气外放、武道巅峰的角色,我瞧见他是从洞庭湖那帮渔民之中走出来的。晓得他应该是八百里洞庭的疍民领袖,性子应该是高傲得很,于是嘴角一挑,故意说道:“我自然知道那条龙蟒在哪儿,也晓得它落在了谁的手上,不过不知道你们可敢虎口夺食,抢将过来?”
果然,那汉子一受激,立刻拍着胸脯高声说道:“妈的,既然敢跑到这儿来,我们洞庭湖的汉子就已经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到底在谁手上,说出名字来,我江楚尘第一个表示不服!”
他大大咧咧,然而那张天师却心思缜密,眯着眼睛望向了我,对我说道:“黑手陈,那条龙蟒,可是落在了你师父手上?”
“啊?”
听到这话儿,旁边这一群摩拳擦掌的江湖汉子立刻就有些颓了,他们的确是雄心万丈,但却也不是傻缺,刚才之所以胆敢围攻符钧和茅师叔一行人,不过就是仗着有龙虎山的张天师在这儿撑腰,而且又是法不责众,方才胆气旺盛,但是他们却也晓得茅山掌教陶晋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在这样的顶级高手的手里虎口夺食,这事儿实在是有些太不靠谱了,干了不一定成功,而即便成功了,也得面临着茅山无数高手的报复。
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划算。
我瞧见众人一阵气馁,不由得笑了,摇头说道:“自然不是,实话告诉你们,那龙蟒就被困在峰顶之上,而困住它的那些人,诸位应该也十分熟悉,那就是邪灵教!”
什么,邪灵教?
听到这么一个词眼,有人笑,有人忧,有人表情各异,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人会畏惧,撤出此地。
这些年来,邪灵教已经不再是民国时期横扫天下的洪流了,自从左右分离,分崩离析之后,邪灵教的骨干走的走、散的散,而后一直被政府当做异端扫除,使得它在江湖上的地位,就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威势早已不在,记忆不是很好的人,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这个藏在地底的邪教,当年曾经还有过那般的荣光与辉煌。
这黄山龙蟒倘若是落在了茅山掌教陶晋鸿的手上,他们或许还会有许多犹豫,但是邪灵教,嘿嘿……
如此说来,他们夺过来,岂不是名正言顺?
所有人的心思都活络了,张天师双目一睁,不再理会那只诡异莫名的巨手,而是快步走到了我的跟前来,激动地说道:“贤侄,你说的话儿,可是真的?”
先前他叫我为黑手陈,而此刻却用作了贤侄,当真让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不过我却不得不强忍着心头的恶心,指着峰顶的方向说道:“真与不真,它就在那里,不走不离,诸位若是想要验证,为何不上去一观,知晓真假呢?”
轰!
而就在我朝着峰顶一指的同时,峰顶处突然传来了一声炸响,宛如落雷一般,山体震动,巨石抛出,轰隆隆不绝于耳,让人听了莫名心寒,周遭的人都变了脸色,而我则淡定自若地抱拳说道:“我师父正在上面,与邪灵教的天王左使在交手,诸位若是怕了,自可以在这儿守着这只‘猪蹄膀’便是了,我还得带人回援,那么青山不见、绿水长流,各位再会了!”
听到我的话,那张天师脸色数变,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对我朗声说道:“贤侄且慢,邪灵教颠倒黑白、为祸世间,乃一等一的邪物,人人得而诛之,我龙虎山向来以维护江湖稳定为己任,遇见这些贼枭,怎可就这般放过,等等我们,同去,咱们一起将这些胆敢露头的邪灵教徒,都给剿灭干净了,再去朝堂领功!”
他之所以如此爽快,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说起我师父在与邪灵左使交手。
要晓得,倘若我师父并无人挟制,只怕这黄山龙蟒抢回来,也未必会有他们的份,但是倘若有个在江湖上恶名鼎盛的天王左使王新鉴在,那么对于他们这些前来浑水摸鱼的插足者,反而是一件更加有利的事情,场面那般乱,说不定自己就能够占得便宜,最终报得真龙归呢?
打着他这般主意的人不在少数,很快大家伙儿就都想通了此节,纷纷扬声说道:“对对,除魔卫道,乃我们共同的责任,怎可让茅山专美于前呢,同去,同去!”
众人纷纷回应,我表面上装着风轻云淡,心中却乐开了花,因为我想要回去支援师父,光凭着我茅山这十几个人手,自然是不能成行的,但是再加上这六十多人,而且不乏张天师、江楚尘这些在江湖上有名有号的高手,事情就大有可为了,至于那条一直未曾露面的黄山龙蟒,它到底在不在邪灵教手上,现在反倒是变得不重要了,他事后找我麻烦的时候,还能咬了我不成?
时间紧迫,我没有再多说,叫了茅同真长老领着茅山众位弟子,朝着峰顶再次返回,而藏在林子边缘的南海剑妖见我在场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由得朝我伸出了大拇哥,表示赞扬。
就在我们准备再次登峰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叫我:“老大,老大!”
我猛然回过头去,却见一身湿漉漉的张励耘从远处冲到了我的跟前来,而在他的身后,小白狐儿、布鱼、林齐鸣、白合、董仲明和朱雪婷也都俱在,人数不少,不过瞧见他们身上的斑斑血迹,还有满脑子的汗水、雨水,我不由得一阵心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励耘告诉我,他们在来的路上碰到了一帮背着现代武器的黑衣人,一语不合,对方立刻动手,毫不留情,最后七剑凭着自己诡异莫测的剑阵和心有灵犀的沟通,终于将那帮人的大部分人斩杀,只剩下为首者带着几个杂鱼仓惶逃离。
说完这件事儿,他脸色严肃地说道:“老大,你可知道那帮人领头的,可是谁?”
我眉头一皱,问道:“谁?”
张励耘沉声说道:“那为首的两人,就是你多次跟我们提过的王秋水,以及罗满屯漏网之鱼的陆一,我们之所以下了狠手,就是因为瞧见了这两人,自然不会任他们擦肩而过。只可惜那两个家伙太过于油滑了,见势不对,立刻在火力掩护下撤退了,我们并没有抓个正着!”
王秋水,陆一,这两个人,怎么跑到一起来了?
哦,对了,对了,那陆一在罗满屯被我灭掉之后,肯定是破罐子破摔,加入了邪灵教,成为小佛爷的门下走狗,此番出现在这儿,那也就不奇怪了。
我沉吟一声,这才打量众人道:“你们没事吧?”
小白狐儿笑着说道:“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要不是对方有火器,哪里能让他们跑了?大家都没事,就布鱼为了掩护白合,中了两枪,不过他皮糙肉厚,倒也不妨事……”
掩护白合?
我望了布鱼一眼,他从我憨笑,拍了拍胸脯,表示没事,我便不再多问,而张励耘则问我道:“老大,我刚才在山下碰到了符钧道长,他告诉我这里十分危险,让我们速来帮你——你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我看着摩拳擦掌的七剑,不由得想起了峰顶之上成名已久的千人斩左使卫队,以及小佛爷新近打造出来的十八罗汉,不由得心潮澎湃,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大家说道:“诸位,七剑成立之初,斩下太行霸主武穆王的人头,轰动江湖,不过这事儿已经成了过去,现在的峰顶,还有两块让咱七剑名动江湖的踏脚石,且随我去,让这世间晓得,天下间还有我陈志程,和七剑这样的人物!”
简单两句话,七剑顿时血脉贲张,齐声低呼道:“杀!”
第五十八章豪雄不怯这一战
七剑表面上热血贲张,然而在羽麒麟的沟通中,却知道此番前往峰顶,并不需要傻乎乎地冲在最前线。而是在后面捡漏,无比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至于打前站的人,自然是那些贪婪而无知的家伙,包括龙虎山的张天师在内,这些人居然趁着师父和我不在的时候,将符钧等人团团围住,趁人之危,对于坑害这样的家伙,我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而且我刚才也说过了,前面是邪灵教,这帮急公好义的江湖朋友想要匡扶正义的拳拳之心,我又怎么好阻拦人家?
就在我跟七剑叙话的时候,那六十多人里面,有大部分都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扔下我们。朝着山上进发,而打头阵的便是张天师。
这位来自顶级道门龙虎山的大佬,他不但权势惊人,而且还有着世家传承的恐怖修为。察言观色的功夫自然也是不错的,在判断我所说的话语里面并未有假之后,便心中痒痒,利益熏了眼睛,一开始就想着先到先得。又有些担忧,但是旁人三言两语的,将他给架到了那个位置上去,便再也抹不开情面,率众而上。
不过有焦急者,自然也有冷静的人,在林子边缘还有十余人,却正是打扮各异的那一伙。这些人是滇南太上峰的,为首的是一名黄脸汉子,待我们这边准备出发的时候。他便走到了跟前来,对我拱手说道:“太上峰巫丝语,见过陈局长。”
这人的话儿一说出来,比起那张天师可是多了许多尊重,顿时就给了我几许好感,尽管江湖中人,称呼官职显得有些生分,毕竟比“黑手双城”要好听许多。
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拱手回礼,认真地说道:“巫长老客气了,志程已经卸任,不再是什么局长,万不可这般称呼。时间紧急,不知道您有何事?”
这巫丝语听名字文气得很,但是在总局熟读资料的我却晓得他在太上峰之中,可是一位位高权重的长老,在联席长老会之中占据着重要一脉,并不比临时推选出来的峰主若许多,可以说是能够代表太上峰的强力人物,不过我此刻是真的焦急,要晓得我们抛下师父逃下峰顶,已经有了一点儿时间,听到上面的动静轰然,我心急如焚,真的想着赶紧返回去,也好为师父出一份力。
我刚才的话儿,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