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小姐十分富有职业礼貌的对我点头说道:“是的,老板,请进来。叫我梦云。”
我推门而入,打量了一下房间,装潢得十分豪华,宽阔而精致,满屋子粉红色的调调,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道,让人几乎忘记了这里不过就是一处用金钱进行某些交易的场所,莫名多出了许多罗曼蒂克的风格来。
进屋之后,我并不急于动手动脚,而是来到了粉红圆心造型的大床前,一排蓝色布艺沙发上面坐下,身子往后仰,翘着二郎腿,轻松地说道:“哦,梦云,这是你的艺名,还是真正的……”
我的语调故意拖长了一下,而那美女则朝着我抛洒媚眼,用鼻音呢喃了一下,然后说道:“老板,你觉得呢?”
我耸了耸肩膀,说道:“如果是艺名的话,我觉得取得真的很糟糕。”
梦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坐在我的旁边,然后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么你觉得我叫什么名字好呢,如果你喜欢,今天的两个钟里,你都可以叫我那个名字。”
我摇头说道:“不,我很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叫做什么。”
梦云脸上妩媚的表情开始渐渐地消退了,而是变得似笑非笑起来,摇头说道:“老板,你真的很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
“别的男人一见到我,就火急火燎地扒光我的衣服,一副恨不得将我给吞下去的模样,而只有你,对我身上最感兴趣的东西,竟然是名字——我很想提醒你一句,我是酒店里面钟点最贵的技师,如果你这样浪费时间的话,最终损失的,可就是你哦……”
“不,相比你这人见人爱的肉身,我更喜欢探索你那从未有人进入过的内心深处去,这才是我喜欢做的,至于别的,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兴趣。”
“你确定你花这么多钱过来,是为了跟我聊天的?”
“是的,你可以嘲笑我,但是我不得不想对你说一件事情,你长得真的太像我的初恋了,如果有可能,我不希望亵渎你,亵渎我的初恋,我只是想找回一下从前的感情,这个比那事儿,更加让我兴奋。”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告诉你,我叫小红,来自于云岭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里,在我们那里……”
整整两个小时,我没有跟这位叫做梦云又叫做小红的美女有过任何身体接触。两个人窝在柔软的沙发上面,轻松地聊着天。
事实上对于小红来说,这种方式让她感觉到无比的舒服,毕竟每天的工作已经让她疲惫不已了,她的美貌和技术使得自己的生意格外的火爆,以至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多少,整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能够如此轻松地躺着,除了说几句话,什么也不做,当真是一件无比美好的事情。
在她的描述中,自己是一个来自于偏僻山区的少女,从小成绩特别优异,甚至还收到过大学的通知书,而后却因为家里重男轻女的思想,不得不南下打工。
经过一年多的辗转漂泊之后,父亲的尿毒症又将她平静而艰辛的生活打破,为了筹得昂贵的医药费,她终于还是咬牙下了海……
这段话儿,倘若是让林齐鸣或者布鱼等人来听,说不定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直接懵了,然而对于我来说,却不过是一个比较精致的拙劣谎言。
因为我晓得一个道理,一个在这种欢场整日迎来送往的女人,她对于生活一切的美好幻想都已经破灭,她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公平,不相信任何一切,除了腰包里面的钞票,她已经将自己的尊严踩在了脚下,自然就不会再捡起来,所以这些凄惨的事迹,都不过是一些说了无数遍的谎言而已。
不过虽然心知肚明,但是我却听得几乎抹干了泪水,临到钟点的时候,我给她留了一张纸条,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我让这个女孩儿以后有事,打电话找我,我或许能够帮助她。
两个小时过后,我一脸轻松地离开了房间,心满意足。
回到休息室,里面除了林齐鸣之外,张励耘、赵中华和布鱼都不在,我问什么情况,林齐鸣告诉我三人都去房间里了,而至于他为什么在这里,他说自己没敢去。
我点了点头,等了半个多小时,三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接着更衣,除了酒店。
离开之后,我问张励耘什么情况,他告诉我,说和他一起进房间的那一个,应该是花门中人,他进去之后,给催了眠,虽然不肯交代,但是他摸过骨,发现有过修行的底子。
我又问赵中华和布鱼的情况,两人一脸尴尬,赵中华支支吾吾,告诉我他没搞清楚,而布鱼则回答我,说他在房间里面睡了一觉。
我问他这样,里面的小姐没有生疑么,布鱼摇头说没有,他一进去,就告诉那女孩儿,说自己只对男人有兴趣,之所以来这里,是陪朋友,让她不要揭穿。
只对男人有兴趣?
听到布鱼的这话儿,他旁边的林齐鸣和赵中华下意识地往旁边闪了一下,而张励耘则结结巴巴地说道:“布鱼,你不会是真的吧?”
布鱼一摊双手,然后很无辜地对我们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只对母鱼感兴趣吧?”
哈、哈、哈……
布鱼的出身并不是什么忌讳,他不用像小白狐儿一般隐藏,所以不管是张励耘这样的老人,还是林齐鸣这样新加入其中的家伙,都被这个光头青年的冷幽默给笑得肚子发痛,爽朗的狂笑声让周围的路人纷纷回头望来,我们赶紧收敛起这情绪,一路小跑到了街道口,张励耘这才问道我:“陈老大,你的收获呢?”
我将我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大家,然后很确定地说道:“那个叫做梦云又或者小红的女孩子,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一定跟魅魔有关系,确定无疑!”
张励耘惊讶地说道:“你是说?”
我点头,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子,然后说道:“对的,据我所知,魅族一门里面,有一门比较高深的采阳补阴术,它如果修行到了高深的境界,便可以达到惊人的美丽;所以说我们所看到的魅魔,她并不是原来就是这个模样,而是因为修为的境界达到如此,方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而这个梦云,她一定是修行了这种秘术,而且还是其中的佼佼者,不然不会有这般的相似。”
林齐鸣一脸茅塞顿开的样子,猛地点头说道:“我之前一直不理解为何堂堂的修行者,会选择这样的职业,现在明白了,原来她们躺着练功,而且还将钱赚了,当真是一举两得呢。”
赵中华也附和道:“对呀,要不然还真的不知道去哪儿,找这么多的男人来练功呢。”
两人露出一副十分向往的表情,而张励耘则拍了两人的脑袋一巴掌,然后问我道:“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们最头疼的东西,就是没有线索,而现在已经迎刃而解了,我们只需要盯紧那个跟魅魔很像的女孩子,就一定能够将后面庞大的关系网给一把挖掘出来,而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只需要磨快手中的剑就好了。”
布鱼问道:“可是,要万一魅族一门跟连环失踪案不是一回事儿呢?”
我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应该没有可能吧?”
林齐鸣跃跃欲试地说道:“那要不要现在就派人过去跟着她?”
我摇头说道:“不用,已经安排人了。”
第五十五章第十二个
众人回返,次日清晨,杨劫回来告诉我。将那小红一直到了凌晨四点方才下工,她和酒店的另外两个女子一同住着,由摩的师傅载着离开,他一路跟随,终于在离酒店两里地的一处城中村前停下了来。
尽管小红这些人属于高收入一族,两腿一开,财源滚滚,按理说能够享受到更优越的生活品质,不过她们住着的地方,却十分简陋,是在一处老旧大院里面,混杂着几百号的外来打工者,无论是治安还是条件,都并不能算是好。
是什么。让这个女人竟然会如此作态呢?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她家里面有一个身中尿毒症的父亲需要昂贵的医疗费用,所以才住在这儿来呢?
我心中盘算了一番,不由得发笑了,身在魅族一门之中,自然是无亲无故,哪里还会与老家的亲人联系呢,应该都是谎言吧?
然而杨劫接着又告诉我,说那小红的家里面还有一个小女孩儿,据说是她的妹妹,因为太晚了,而且又怕打草惊蛇,所以他也找不到机会混进去。只是远远地瞧了一眼,具体的情况,还得等之后的观察结果出来了再说。
我点了点头,既然摸清楚了对方的落脚之地,那么事情就变得很好办了,我之后只需要安排人员过去监视,查清楚对方的社会关系就可以了。
我没有让杨劫立刻去休息,而是将林齐鸣、董仲明和赵中华三人叫了过来,让他们随着杨劫一同折回那处城中村去,从今天开始。由这三人分三班倒的监视,务必在近期内弄清楚那小红的具体状况,并且查清楚到底是那些人与她有私底下的来往。
至于是否将其抓起来,进行审问,这事儿我还是有一些犹豫,不敢实施。
为何?
魅族一门的成员,他们与寻常的修行者并不一样,魅惑之术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无论是对于意志,还是心灵,都是十分强大的锻炼,而且像小红这种已经修行到跟魅魔有七八分相似的人员,必然都是其中的高层,倘若贸然将其抓起来。一来我们这里没有确凿的证据,二来她若是矢口否认。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强求的,这样反而会失去机会,还不如耐心地监视观察,这样还更加有收获一点。
我们面对的,是一群狡猾而残酷的敌人,耐心,是每一个在秘密战线中奋斗的人员,所必须拥有的一个品质。
四人应声而去,而我则带着张励耘、阿伊紫洛、小白狐儿、布鱼、朱雪婷等人一同参加了张副处长召开的案情讨论会,并且与省局调查组、东官分局专案组的工作人员正式见过了面。
对于此案,我虽然级别最高,但是却表明了一个原则,那就是以省局调查组的张副处长为主体,而我的主要工作,则是配合地方的行动,另外我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平日里是不会留在局里面坐镇的,有事情,随时通知到我就行。
对于我的放权,一开始张副处长显得有些不适应,毕竟能够请到总局的特勤组下来,自然一切都以我们为主,但是我这般做,却是将他放到了火盆上面来烤,这对于他来说,着实是一场考验,不过当得知我的主要目的,是想要查清楚魅族一门,以及消失已久的闵教之时,他也总算是妥协了,对我说虽说一切由他来张罗,不过终归到底,还得由我来掌舵。
案情讨论会上,张副处长将十一个失踪人员的籍贯、生辰八字、职业、家庭和社会关系等等都进行了分门别类的说明,并且发动大家进行头脑风暴,也就是发散性思维,希望能够有一个比较初步的认知。
会上我一开始并没有过多的参与,而是让年轻人来出头,使得他们能够展示出更多的才华来,然而等到我仔细研究了一番之后,却有一个十分重大的发现。
我发现其中的一个失踪人员,居然跟我当年南下处理血色码头一案的时候,一个叫做曹聪明的前宗教局成员有关系。
她的亲属关系里面写着一栏,父亲是曹聪明。
我不管旁边激烈的讨论,将同样没有说话的张副处长叫来,指着这一栏问道:“老张,你看一下,这个曹聪明,是不是血色码头案中反水背叛的那个宗教局成员?”
张副处长点头,告诉我道:“对,就是他,这个曹璐璐是曹聪明的女儿,在东官艺术学院读书,好端端的,突然就失踪不见了,真的是让人塞心啊!”
我眉头皱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样的案情讨论会,从上午一直进行到了中午的午饭时间,大家到餐厅去用餐,我被一堆人围着,如众星捧月一般,而就在这时,我却发现角落处有一个十分熟悉的老人,顿时就惊住了,拨开众人的包围,端着钢制餐盘一直来到了那老人的桌前,恭谨地喊道:“张伯,好久不见,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你。”
这个在角落里面默默用餐的老人,却正是鼎鼎有名的镇虎门张晓涛,血色码头一役里,他失去了自己最亲的儿子,之后心灰意冷,便没有选择继续留在局里,而是退休了,不过我记得他好像说总也闲不住,想要回乡,在当地的宗教局谋一个看大门的工作,没行到他的家乡,却是在东官。
面对着我恭谨地问好,那张伯却显得缺少许多热情,平静地说道:“你没见到我,我倒是见到你了,只不过不知道位高权重的你,是否还认识当年的张伯不,所以才不敢跟你打招呼呢……”
我慌忙上前求饶,笑着说道:“瞧您说的什么话儿,我十三岁那年,若不是您掌劈邪符王杨二丑,将我给救出来,说不定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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