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几秒钟,梅长老让董仲明穿上衣服,然后去卫生间将手洗过之后,回到客厅,略微尴尬地搓手对我说道:“咳咳,志程,你知道的,师叔我平日里也修行一些双修之术,这个事情也是难免的,你是男人,应该懂的……”
我点头说道:“师叔不必介怀,我上清派茅山宗可以婚丧嫁娶,而师叔您也是为了修行,这都是应有之事,不必介怀。”
听到我如此明白事理,梅长老长舒一口气,点头说道:“难得志程你这么明白事理,我就放心了。师叔这也只是偶尔为之,无伤大雅,你日后回山,还请千万不要对别人提及。”
我点头,说这是自然,然后又问起董仲明之事,梅长老这才表明,说这孩子根骨一般,即便是修行,也不能成就多大的本事,他是没有想法收这么一个徒弟的,不过他可以帮我带回茅山宗去,至于其他的师兄弟有没有这收徒的想法呢,他也干涉不了,不过会尽量游说,帮忙推荐的。
得到了梅长老的答复,我当下也是放了心,瞧见这气氛也是颇为尴尬,便不再久留,向他告辞,说我此番估计要前往天山,还请他回山的时候,代我将情况告知我师父,若是有办法,通知一下他徒弟徐淡定便好。
梅长老满口子答应,我便起身告辞,董仲明想跟我离开,我将此刻的情形给他讲明,他才不情不愿地留在了酒店里。
我们下了楼,我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来到了前台,借用了一下电话,直接拨到了远在边疆的箫大炮。
当年南疆一战,我前往茅山拜师学艺,王朋、努尔和萧大炮则各自返回了地方,后来王朋和努尔都上调了中央,唯独萧大炮在边疆立足了脚跟,扎了下根来。我当年竞争特勤组长的时候,曾经与他并肩作战过,后来又好久没有见过面了,不过联系依旧还在,一来毕竟年少之时的情谊最真,难以割舍,二来……理论上来说,他不是我大舅哥么,对不?
边疆的时区比我们用的京都时间要晚两小时,一夜忙碌下来,此刻已然是四点多钟,而那边才两点多,正是熟睡时分,不过我这边有些着急,便直接拨通了他住处的座机号码,响了好久都没人接,我有些着急,又打了一通之后,在前台那一脸丧气的服务员注视下,又拨通了萧大炮办公室的座机号码。
这回接通了,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当我说出了萧大炮的名字时,那边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萧大炮那浑厚的声音便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两人好久没有通过话了,上一次还是我通知他努尔失踪的事情之后,这边寒暄了三两句,我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办公室,萧大炮告诉我最近不太平,他也是忙得不行,问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儿快点讲,他一会儿还要去开一个动员会呢。
我便不再绕弯,直接将今天遇到这个天山神姬,并且小白狐儿身中寒毒的事儿给他讲明,然后说我有可能要到他那儿来,有些事情,还得让他帮忙。
萧大炮明白了,不过这会儿时间太忙,他一时半会儿也跟我说不清楚。
停顿了一下,他似乎再喊人,接着又问清楚了我的方位,然后把电话给了一个女同志,让她招呼我,等到了再细谈。
电话那头的女同志很热情,说箫队长吩咐,让她帮忙给我确定行程,并且给我订飞机票,让我提供相关的信息给她。这事儿我自然不会跟萧大炮客气,当即便跟那女同志沟通了,谈好赶到离南阳最近的机场,当天转机到达。
有着专业人员的安排,我这一路倒也没有那么磨蹭,找了一个旅馆熬到天亮,然后找了一辆车赶到郑州,接着乘坐当天的班机赶往边疆首府。
到了边疆机场,刚刚出来,萧大炮安排了人过来接我,就是先前与我通过话的那位女同志,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是个维吾尔族人,人长得很漂亮,有异国风情,而名字却很复杂,一长串,简单的叫做阿依古丽,也就是月亮之花的意思。阿依古丽很抱歉地告诉我,说箫队长去吐鲁番出任务了,暂时过不来,特意交代她要将我给招呼好,千万不能有所闪失。
这阿依古丽从萧大炮那儿得知了我的级别,开口闭口叫领导,十分恭谨,我为小白狐儿的病情着急,不过天山在这么大,能不能找到那神秘莫测的天山神池宫,这个只能求助于萧大炮这地头蛇,再说我这是坐飞机赶过来的,那远在南阳的天山神姬也未必会在这,所以也只有按捺住急迫的心情,先等萧大炮收队回来。
阿依古丽将我和小白狐儿接到了省局招待所,问我有什么需求,我问她说局里面的档案室在哪儿,我想过去看一看。
这边疆女孩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说如果想要去档案室查资料的话,必须要说明理由,并且还要得到上面领导的批准,程序有点儿麻烦。我瞧见她这副为难模样,晓得我这要求可能有些过分,心想着我跟边疆省局这边的领导没有什么交情,此刻也不是公干任务,还是多点耐心,等着萧大炮回来再看。
不过萧大炮也没有让我久等,傍晚时分,他便找上了门来,见面就是一顿熊抱,我瞧见他走路有些不便,问他怎么回事,他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说今天出任务的时候被两小子给弄的,不过没事,他一个反手,直接将他们给弄上了天。
萧大炮便是萧大炮,还是当年那个豪爽的汉子,不过我仔细打量,却发现他乌黑的头发已然夹杂着许多斑白,显然这边工作的压力并不小。
来到边疆,自然不能不吃烤全羊和大盘鸡,除此之外,还有烤羊肉串,抓饭,那仁,拉条子和酸奶疙瘩,以及大碗大碗的烧刀子酒,萧大炮要给我们接风洗尘,便带我们到附近的一家餐馆,就三个人,点了一大堆,瞧见这么多美食,一路上有气无力的小白狐儿立刻眯起了眼睛,大快朵颐,而我在与萧大炮连干了三碗之后,便匆忙地谈起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萧大炮喝完第三碗烈酒,打了一个饱嗝,这才眉头紧锁地说道:“志程,这事儿可能有点麻烦了。”
第二十二章尹悦染上酒瘾
萧大炮这一句话出来,小白狐儿自顾自地拿刀子削着那烤羊肉,而我却是心中一阵拔凉,紧张地问道:“什么麻烦?”
这位老大哥看了一眼旁边胡吃海塞的小白狐儿,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天山神池宫,这地方江湖传闻久矣,但是素未得闻——为何?就是因为这数百年以来,每一个出宫之人都不得不隐瞒自己的身份,也从不敢对外人讲起,所以我们只能凭着猜测,而无法断定。这个地方,我在边疆久矣,自然知晓一些,据说它是西王母的瑶池仙境,也是东方传说中的昆仑秘境之一……”
我有些奇怪了:“昆仑?那地界不就是在青藏之间,西接帕米尔高原,东延入青海的境内么,怎么又能与博格达峰有联系?”
萧大炮道:“昆仑山上,有瑶池、阆苑、增城、县圃四大仙境,所谓天山神池宫,便是瑶池的一部分,而这昆仑秘境,据说是天人之间的边境地带,是道教神话之中最常出现的地方,它只出现于神话典籍之中,而不存在于现实,唯独那天山神池宫,历朝历代皆有出世,然而依旧秉持神秘,故而很多人猜测这些人跟昆仑秘境之中的天人有着联系,或者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愤愤不平地说道:“如此说来,那个伤了尾巴妞、给她下毒的恶女人,还真的有可能是天仙咯?”
萧大炮哈哈一笑,从桌上端起了那酒碗来,与我一碰,一口饮尽,接着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我读书少,不过也曾听闻过这首词,它叫做《念奴娇·昆仑》,是当代政治家、军事家,同时也是著名诗人毛主席的随笔之作,意蕴磅礴,文采斐然,颇有气吞山河之势,待听完他和酒朗诵之后,扬眉说道:“我可不管这天山神池宫是天仙还是凡人,我只要她将我妹妹身上的寒毒给解了,如果不然,我便去当那大闹天空的孙猴子,非给那些人瞧一瞧凡人的愤怒,可不是这些家伙可以随意玩弄的!”
萧大炮用手背豪爽地揩干唇边酒液,然后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其实建国之后,宗教局组织了三次探秘险境的行动,一次东海蓬莱岛,两次天山神池宫,不过都没有得到结果,第三次甚至铩羽而归,还损失了好几名南征北战的开国大拿;志程,我赞同你的勇气和意志,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就算你有心求和,也未必找得到人家的大门,是朝着哪边开着的。”
说到这最实际的问题,我终于哑火了,实际上我此番前来联系他,最头疼的一个问题就是不知道那天山神池宫坐落于何处,所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就变得如此复杂了,不过还是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实在不行,我带着尾巴妞直接到那天山博格达峰上去转悠,说不定能够找到呢?”
萧大炮喷着酒气说道:“要是这样都能让你找到,那么多比你高明无数的前辈又何至于铩羽而归呢?再有一个,你也不看看现在的月份,十二月底了,现在的博格达峰大雪封山,人迹罕至,进山之路的雪都有半米厚,你怎么进去?”
萧大炮这一盆冷水泼得我透心凉,一脸郁闷,而作为当事人,小白狐儿却表现出了浑然不惧的态度来,一边大口嚼着盘中佳肴,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哥哥,你别着急啊,不是还有一个月么,咱多问问,说不定不用那个恶婆娘,我们也能够找到根治的方法呢?”
萧大炮拍掌大笑,给小白狐儿也倒了一碗酒,然后说道:“对咯,姑娘,你晚上若是觉得冷,喝几碗我这儿的烧刀子,保管你从心底里一直热到外面来。”
他给小白狐儿倒酒,那妮子倒也来者不拒,一口便将碗中酒液给干了,喝第一口的时候她直皱眉头,不过喝完了,缓过了那一股酒劲的时候,眉头终于舒展了起来,小脸儿红扑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弯弯,端着碗给萧大炮讨酒喝:“大胡子叔叔,再给一碗,真神奇呢,喝过之后,浑身暖洋洋的……”
萧大炮又给她倒上,一边倒,还一边说道:“对咯,这些天你们先住我这儿,夜里若冷,酒管够,招待所全天24小时都有热水和暖气,我呢,帮着找认识的医道名家和高人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能够治这事儿的,别着急,等过了些日子,咱们再说——志程,别看你在总局特勤那儿干着,全国各地的跑,威风凛凛,但是真的要锻炼人,还是得来我这儿,生离死别见多了,你就懂得全面思考,运筹帷幄,而不是太过于注重一城一地的损失了……”
这家伙语重心长,然而做的却是哄骗小女孩儿喝酒的勾当,着实让人怀疑他的用意,我阻拦着小白狐儿不要再喝了,容易醉,萧大炮满不在乎地嚷嚷道:“怕甚咧?来到我们边疆这儿,喝点酒,算个甚子事儿?还记得白天接你的那姑娘么,阿依古丽,月亮之花,这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一个人能喝倒四五个大汉,这也算是事儿?”
小白狐儿眯着眼睛笑,小脸红扑扑的,小心翼翼地看着满脸不高兴的我,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舔酒液,然后可怜巴巴地对我说道:“哥哥,喝了这个,不冷!”
我听她说得可怜,便不再阻拦,接着萧大炮与小白狐儿这一对刚认识的忘年酒友便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不多时,叫的酒完了,萧大炮又叫了一坛子,那酒兴来了,简直拦都拦不住。我没有办法,只能少喝,怕都喝垮了,没人料理这两个家伙,而小白狐儿虽说一声修为,但是这个对酒却并不管用,她初次喝这么多的酒,没一会儿,便趴到在了桌子上面,微微地打起了鼾声来,却是已然睡熟了去。
没人陪着喝酒了,萧大炮又来找我,我不情不愿地跟他喝了两杯,瞧见这位老哥也已然喝得有点飘了,便劝他今天到此为止吧,别喝多了误事儿。
我这也是好意,结果萧大炮一把揪住我的胳膊,喘着酒气说道:“陈志程,你实话告诉我,你他妈的是不是在和我小妹搞对象?”
我说这老小子为什么一定要将小白狐儿给灌醉呢,原来在这儿等着我。明人不做暗事,虽然找了朋友的妹子当对象,这事儿说起来有些埋汰,但是我也不介意,当下也是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萧大炮气呼呼地说道:“我咋个不知道?巧姐给我来信的时候提到过你,说你有事没事就跑我家里去晃悠,还说家里面给小妹介绍了几回对象,其中还有豪门大户,结果都给她挡回去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茅山修道,可也不会灭绝情欲,该搞对象搞对象,该嫁人嫁人,谁也不耽误,她都二十来岁了还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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