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美昨天下午就带着存存出去了,机场没有她的消息,火车站也没有,码头没有,汽车站呢?
汽车站不用实人姓名买票,还有就是,她要是坐城里的出租车出了城……
如果她仅仅想出城,那么应该在当天下午就离开了吧?
回家……
滕云给温良回了一声,然后立即下了楼,滕教授跟袁教授也没睡好,已经过去二十四个小时孩子还没消息,谁也睡不着。
“您说爷爷的老家在哪里?”滕云一开门看到他们的落地灯还开着,两个教授在床头靠着都没睡。
他并不惊讶,这种时候,谁也睡不着。
“老家?怎么?”
转瞬明白过来滕教授立即起了床:走。
袁教授跟着到了门口,看着爷俩大半夜的离开却是不敢跟上去,家里大人小孩的,她要留下来守着。
也怕温柔出事,后来上楼看了看,看到温柔躺在床上好似在睡觉才安了心。
温柔早上还是被噩梦惊醒,只是不自禁的看着那一场里
那天下午滕美被带了回来,还有孩子。
她真的回了乡下。
温柔几乎是从床上滚到地上,听到滕美回来立即往楼下跑,光着脚连鞋子也没穿。
楼下的人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都回了头。
“我就说了回了家可能晚上不回来住,你们什么意思?怀疑我要谋杀自己的亲外甥?”
温柔跑过去,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袁教授怀里立即接了过去,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
“没有人给您权利让您带走他,这是我的孩子,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也不能带走他。”温柔窝在心里的火终于发了出来。
滕美第一次看着温柔这幅火冒三丈要疯掉的模样,一下子也吓坏。
温柔抱着孩子坐在沙发里,滕总却是立即去把她的拖鞋拿了出来。
她刚坐下他就把拖鞋送了过去:好了,没事了。
给她穿上鞋子,然后紧紧地抱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揉搓着。
她却是看着怀里的孩子快要崩溃掉,只是离开了两个晚上,然而这两个晚上孩子却瘦了好多好多,温柔的心疼的像是在放血。
温柔不想被人看到她哭的样子,转头把脸埋在他怀里。
“我不是给滕云发信息了吗?”
滕教授看着滕美: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乡下都已经七八十年没人住,也难为你还能找到个住处,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出来。
滕美听着滕教授那么说却也是不高兴:你们现在是合起火来不待见我吧?你们要是这么不放心,干脆轰我走好了?反正现在就我一个外人。
“好啊,你走,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温柔抬眸,一下子翻脸。
滕美自然是说说而已。
但是温柔这话一说出来,全家人还是愣住了。
“姓温的,在这里恐怕最没资格赶我走的就是你了吧?我们滕家人说话跟你一个姓温的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姑妈,我敬重您是滕云的姑妈,敬重您是家里的长辈,但是您怎么可以这样?我甚至让滕云找位置打算给您开公司,您呢?您竟然带着我的儿子一走就是两个晚上,而且如果不是滕云跟爸爸去把您找回来,恐怕您根本就打算带着我儿子在那里过下半生吧?”
滕美的眼眸一滞,她没想到温柔会想到那些事情,不自禁的皱着眉:简直是胡说八道,我都说了是回家看看。
“那个家您住过吗?连爸爸都没呆过的地方,您确定您曾经哪一刻把那里当作过家?”
“姓温的,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不过就是带着孩子回家看看老家里的人。”
“哼,看看老家里的人?您认识谁?”温柔冷哼一声,然后抱着孩子起身离开。
她再也不想听那种骗人的话,如果她真的只是带孩子回老家,那么,去之前到刘洋的墓前又是怎么回事?
“姓温的,你不要小题大做,我还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你……”
“对,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侄子,为什么你们离开两天他就瘦了这么多?你如果真的只是回家坐坐,会先去刘洋的墓地吗?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你心知肚明你自己在想什么。”温柔刚刚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甚至眼神里都那么锋利的,是恨。
再冷冰冰的看了滕美一眼,然后她抱着孩子转了身。
仅仅是两个晚上,她抱着儿子就觉得瘦了好几斤。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离开妈妈后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现在天这么冷,包裹着他的毯子都是凉的。
滕云跟滕教授互相对视一眼,然后转头看滕美。
滕美浑身一颤,也不说话,站在旁边努力的隐忍着什么。
回到房间里,把孩子细细的端详着,心里再暗暗发誓:这一生,妈妈绝不会再让人伤你第二次。
这一会儿,她不再哭,她只是轻轻地把儿子抱在怀里细心地呵护着。
哽咽过后,泪水很快被她咽了回去。
那种九死一生的疼痛,她却不想吓着孩子,于是她只是轻轻地抱着他亲他。
存存睁大着眼睛看着妈咪,安安静静的让妈咪抱着,趴在妈咪的肩膀上非常的安稳。
房间里渐渐地安静下去。
这一世,已经不能再有第二次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就算真的把滕美赶走又怎样?
谁要是敢让她再这样提心吊胆第二次,她才真的是要追悔莫及。
跟失去比起来,把滕美轰出去对她来说太容易。
曾经放不开,怕家人不开心,但是现在她才突然明白,原来,自己开心才最重要。
原来,心里踏实才最重要。
而楼下此时却很安静,滕总站在边上并不坐下,转身要走,滕美便说了一句:你真要你媳妇把我轰走?
“如果她执意要那么做,我尊重她。”滕云转头看着滕美说。
滕美……
滕教授跟袁教授互相对视,滕教授还想说话,但是他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哥。”滕美忍不住低头看着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如果你真要走,好在我们还有处房子,不会没有落脚的地方。”
滕美的心咯噔一下子:你们就这么对我?
袁教授倒是很吃惊,眼睛不由的睁大。
她以为滕教授会包庇滕美呢。
但是……
“好了吧,温柔也没说一定要让你走,你衣服也脏了,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
滕美又垂眸看了眼沙发里的兄长,然后抬头看滕云,滕云已经往楼上走去。
滕云领了三胞胎去卧室,三个小家伙被爸爸告知妈咪不开心,便都一拥而上的去叫着妈咪亲她抱她的。
温柔在孩子面前向来不愿意柔弱,但是这一次,四个孩子全都在身边,她第一次有那种特别特别挚爱的感觉。
仿佛这一生,眼前的情景,对她来说,便是最最重要的存在了。
滕云走到她身边去并不说话,温柔抬眸,看到他那深邃的眼神,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夜温柔倔强的不愿意回到自己房间去睡,滕总在边上左哄右哄她就是不走。
滕总看着旁边躺着的四个小家伙忍不住笑了声对她说:那怎么办?以后你只搂着儿子女儿,不要老公了?
温柔不说话,只是侧躺在那里看着孩子们,这一刻她才能安心。
“嗯?真的不要我了?那我的心可真是要伤透了。”
“你就别跟儿子女儿争风吃醋了,我是他们的妈妈,我有责任,有义务陪着他们。”
“那你还是我的老婆呢,从法律上讲,老婆是应该跟老公睡在一张床上才合法。”
“嗯?”温柔一愣没回过神。
一转头,脸却被捧住,滕总突然就凑过去在她唇上,近乎情缠的吻着她。
温柔觉得呼吸有些不好,却是被他抱了过去,转过身去与他吻在一起。
黑暗里貌似谁也看不到谁。
也似乎谁也不用看见谁。
早就刻在彼此的心里。
“乖,跟我回房好不好?”
“嗯,不要。”
他低声哄着,断断续续的亲吻蔓延着,然而她却怎么都不肯回房间。
滕总怕硬是将她抱过去她会疯,无奈叹息。
“那就一起在这里睡吧,反正床上足够大。”
“你回房间去吧,我自己在这里陪他们就好。”温柔低声道,又转了头。
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旁边女人的侧脸,她的眼睫余角。
她执拗的让他毫无办法。
“好,那我回房去,别让我独守空房太久,嗯?”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
“嗯。”温柔答应着。
滕总出了门轻轻地把他们的门带上来,楼下还亮着灯。
温柔今晚吃完饭就带着孩子上了楼,甚至不愿意让袁教授跟滕教授带了。
孩子们睡得早,但是大人们这夜却是不可能睡得早。
即便已经很久没合眼,但是谁也没心情睡。
滕美的房间里,滕教授大发雷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就连我都害怕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她害死我女儿,我就要拿她儿子的命来抵,一命抵一命,我哪里做错了?”滕美却是一点都不服气。
“他才出生半年多,他只是个婴儿,你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你知道吗?”
袁教授站在门口没敢进去,但是在外面听着那话却觉得不对劲。
“遭报应?我还怕报应吗?女儿死了,丈夫坐了牢,我还能有什么报应?”
“我的心脏突然出了问题就是你的报应,你不要自己的命了,连自己哥哥的命也不在乎了是不是?”
滕美吃惊的看着滕教授,她没想到他会那么说。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拖累你。”
“如今温柔是不知道你打算饿死她儿子,她若是知道了,你说你拖累不拖累?”
袁教授站在外面不自禁的一愣,抬手堵着自己的嘴。
那兄妹俩说了些什么?
门口突然像是冷冻住,而房间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不会迁怒你的,是我做的,她要恨就恨我一个好了。”“你让她恨一个她就恨一个?”滕教授忍不住问。
“你是她丈夫的父亲,她就算生气也不会为难与你的。”滕美继续说。
“就算如此,你就可以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动手?这么冷的天,你让他两天两夜不进食,滕美啊,那是我们祖先的地方,你是我们滕家人啊,你在那里做出那种事,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了吗?”
袁教授在外面站着,脸色苍白,她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滕美是打算饿死她孙子?
滕美平日里很疼存存的样子,怎么会突然……
袁教授彻底愣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里面的动静却都被她听到。
滕云站在楼梯口看着一楼的方向不自禁的拧眉,然后朝下走去。
“我知道我猪狗不如,我知道我不配为滕家人,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知道存存是无辜的,但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害死了我女儿,她让我生不如死,我不能让她好过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跟她无关。”
“洋洋那么小,洋洋即使再怎么任性,可是她还那么小,她是我的心头肉,温柔凭什么要了她的命?温柔那个贱人,一条贱命,她有什么资格让我们洋洋死?”
“滕美,我看你已经疯了,你怎么完全说不通?你现在是完全听不懂人话了吗?”
滕教授听着妹妹的话,心里一阵阵的,像是刀搅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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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喝酒了,谢谢你的祝福。”她说。
他走上前,抬手捏住她柔若无骨的下巴:不给面子?
“你以后都不要来了,我怀了别人的孩子。”
“是吗?孩子爹是哪个狗杂种?嗯?”
傅太太缓缓地抬眸……
☆、189 我是你妻子,自然不必你处处讨好。
滕总下楼朝着滕美的房间门口走去,袁教授回过神一转头就看到自己的儿子。
“啊,你吓我一大跳,什么时候……”
“您今晚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滕总沉声道,袁教授只是震惊的望着她儿子,两个人正互相对视着的时候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
滕教授一开门,还没等出来,抬头便看到那母子俩站在外面。
之后便是滕家人全在滕美的房间里。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可是身上也流着滕家的血,我们这么信任你,而你却要害死滕家的孩子。”袁教授都忍不住责备。
温柔明明频临崩溃的边缘的时候也一个字都不多说,因为滕教授说:好在她不会对存存不好。
温柔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