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你妈妈就是个贱人,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狐媚,你也跟你妈一样,除了勾引男人什么都不会。”
人已走,却不甘心不留下点什么。
温柔突然低落的望着自己的脚底,她已经望不见脚底,只能望着台阶上铺着的地毯。
“少奶奶,你别听她胡说,肯定不是那样的。”
“当然不是那样,我妈是什么样的人我岂会不知道。”温柔说,却是没什么力气,说完抬腿往楼上走,却是一阵眩晕。
管家立即跟着上了楼,温柔躺好后他走过去:少奶奶,这次是我不对,我……
“你们跟她们母女都不熟,我不怨你们,但是这母女俩,以后是不能再让她们踏进我们家半步的。”温柔直言。
“是,我明白,也会立即交代下去。”
“还有就是他们来过的事情,就不要告诉滕云了,我不想他再曾烦恼。”
温柔低声说着。
管家跟王姐互相对视了一眼却只是点点头。
“你们出去吧,我有点累,躺一会儿。”温柔说,像是耗尽力气。
“那我待会儿进来送早饭。”王姐说,然后就跟管家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给她关了门往下走却是都感觉不好,真不该让那母女进来。
“这事真不跟总裁说吗?”王姐问管家。
“自然不能不说,少奶奶能忍气吞声,但是这事……我来跟总裁说。”管家低头想了想说道。
王姐点点头:好,那我去让李大哥给少奶奶重新煮早饭。
管家也点点头两个人就分头行动了。
管家到了门口看着那两个守门的:你们俩怎么回事?我们这里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她们说是少奶奶的亲戚,我们以为……”
“以为什么?少奶奶除了自己家的三个弟妹还有允小姐跟陈小姐再也没别的亲戚朋友,以后在遇到这种情况,至少要打个电话问我一声,知道了?”
“是是是。”两个守门的立即点头答应着,这工作舒服,薪水也高,他们自然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要是再有下次你们俩就都卷铺盖滚蛋。”管家难得的冷着脸这样说话,说完后就转头走人。
门口俩大男人却是怯生生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厨师大哥又重新给温柔煮早餐,温柔喜欢酸味,他就弄点酸溜溜的水果加进去在粥里,很清纯的味道。
温柔默默地流了两滴泪,然后就擦干了。
侧躺在床上想着唐青刚刚的话。
唐青那样的泼妇,说出来的话自然不能全信,但是她却记起当年她妈妈跟温龙见面后的样子,似是很不开心。
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呢?
难道温龙曾经对她妈妈做过什么?
但是她妈妈却是只字不提,只说没事。
温柔越想心事就越重,然后又想到奶奶。
若是奶奶在,肯定希望她帮温龙一把吧。
但是她要怎么帮?
若是温龙真的曾经对她妈妈做了什么,她就更没办法帮了。
她突然想到温良,然后翻身拿了手机给温良打电话。
温良刚要进法院,站在台阶上接着姐姐的电话,阳光直射过他的头顶,仿佛是要给他一最温暖的光芒。
“好,我上完法庭出来去看看。”温良说,然后挂电话。
却是在无意间抬眸的时候看到那个倾斜的位置上,熟悉的人影。
她站在较低的位置,但是却还是让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贝儿忍不住咬唇,甚至没勇气再跟他对视,有些刺眼的东西让她不得不低了头。
温良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也不过一分钟,然后转头离去。
贝儿吃惊的抬头,以为他会来打招呼,但是他竟然头也不回的走掉。
他……
肯定恨极了她吧?
贝儿不由的心疼,咬着唇看着自己的脚底,阳光好像有些烈,她却是赶紧的跟上前去。
“温良。”
大楼里她突然叫了一声。
温良往前走的笔直背影停下,却没有回头。
黑眸里闪烁着的复杂情绪告诉别人他现在很不高兴,但是他不会随便发火。
“温良,你的文件没带齐。”她走上前去,一句话,然后将自己手里的文件寄给他。
温良这才缓缓地抬眸,看着她手里文件上写着的标题然后抬头看她:什么意思?
“我刚回来!”她说了一声,字圆腔正。
“我是问为什么我的文件会在你的手里?”
“因为我回来工作了。”她说,却是差点哭出来。
温良突然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开心。
然后他退了一步,拿过她手上的文件就往里走。
他什么也没再问,也没再说。
他不骂她,也不叫她滚。
这倒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贝儿觉得自己心里的城墙好像要塌掉了,他那么冷漠的眼神,他那么难过的笑……
她就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他的背影上了楼再也看不见。
难以哽咽,几度张嘴,却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一定是恨毒了她吧?
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或者她根本不该回来。
可是不回来,如何重新开始?
几年前她能追到他,几年后难道她追不回他了吗?
当她缓慢的走在回到事务所的路上,她想,他肯定是明白她回来的意思的吧。
而法庭上的温良,却是一点也没有被前女友回来的事情影响。
打的对方连连抹汗不说,整个法庭上,鸦雀无声,除了他说话的声音还有对方律师想反驳却无能的声音。
滕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温柔还在楼上看书呢,自己爬到书房去了,唯有在书里才能让自己彻底的静下心来。
管家却跟他到了书房:少奶奶不让告诉你这件事。
“我知道了,我去找她,之后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滕云坐在椅子里微微沉吟,之后却很淡然。
眉心间的烦愁很快就松开,他上了楼,然后看到温柔在看的书,不由的笑了一声。
果然是很会自己安抚自己。
温良从法庭出来便给事务所里打电话:我这会儿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下午上班再回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挂断电话后却是望着手机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刚刚那低低的一声……
她坐在原来的地方,手里握着他新助理的手机,却是不自禁的难过。
他刚刚有知道接电话的是她吗?
他就那么果断的说完挂掉。
他忙完不回来是为什么?
她的心里突然好焦急,她真的没办法不怕。
周遭的同事都在低低的议论着她,似乎她根本就不该再回来。
肯定是有女同事又开始打他的主意了吧。
可是现在,她还有什么资格去阻止?
她已经不是他的女朋友。
尽管她从来没说过分手两个字。
温良取了钱去了温龙现在的住处,知道他要来,所以温颖早就在家等着呢。
温良说不想见她妈妈让她想办法支开了。
“你爸爸呢?”温良问了一声。
“哦,在屋里。”
是个很老的房子,比他们的老房子还老。
估计用不了两年就拆了吧。
温良心里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跟着温颖到了温龙的房门外。
“在里面。”温颖说,心慌的不怎么看温良。
“我自己进去。”温良低低的一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之后推开了门。
温良进去之后闻到房间里像是什么东西坏了发霉的味道不自禁的拧眉,却是把门给关上。
虽然他们家后来落魄了,可是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这一下还真是有点受不了。
床上躺着在装死的人,他就站在床前那么静静地看着,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这就叫自作自受吧?”温良说了一声。
听到不属于家里两个女人的声音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现在的他已经好几天不刮胡子,完全像个颓废的废人。
“你怎么来了?”温良他总是认识的。
好不容易爬起来靠在床头,看着一身正装的温良,心里却是忍不住受打击。
连当年的小毛孩都成了小有名气的律师,而他……
当年也算是小人得志过。
而今却……
“看在奶奶的份上,姐姐让我来给你送三千块钱,是给你买补品的,养好身子重新开始吧,或者回乡下去种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还能种地?”温龙看着自己的废腿嘲讽的笑着说。
“舞者失去了腿还在跳舞,你只是一条腿废了而已,有什么不能?”温良质疑他,漆黑的眼眸冷冷的看着他,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三千块扔下在他被子上。
“你已经这把年纪,该收心了吧?还有你那自私自利的老婆跟女儿,你们若是再不收心,就别怪我要运用法律的手段来解决下一次的问题。”
“什么意思?”
“你老婆跟女儿去我大姐那里要钱你会不知道?还羞辱,还拿刀?就凭她们今天做的事情,我就可以让她们母女入狱,你信吗?”
温良冷哼一声,对眼前这个废了一条腿的男人没有半点怜惜。
因为他从温龙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悔过。
而站在门口偷听的女孩却是吓的浑身一颤,入狱?坐牢?
天……
她忍不住捂住嘴,差点惊叫出声,这时候却也知道学乖。
“温良,我是你叔叔。”
“如果你不是我叔叔,你以为我会拿这三千块过来?即使姐姐顾虑离开的奶奶,我却是半分也不会念及什么叔侄之情,因为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感情。”
他说,然后转身往外走。
“温良,我现在是不行了,我——这辈子也可能不行了。”
温良不动,只是站在门口,一只手用力的抓着门把手。
“咱们温家,还是要靠你了。”像是一种托付。
只是那种托付,不知道真真假假。
“我们温家,我自然不会丢温家的脸,至于你,别咱们咱们的了。我们四姐弟跟你没什么关系。”
然后门被他用力打开。
在温龙痛定思痛的时候,温良出门把门关上,看着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的女孩子,她是姐姐,但是她没出息的样子,真像是……
他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刚刚的话你听到最好,没有听到我便在跟你说一声,以后再去骚扰我大姐,别怪我新账旧账一起跟你算了。
他走了,温颖却是吓的蹲在地上,眼里的泪许久好不容易掉下来,她却是浑身都在发抖。
温良去看了车,车跟房子哪个对他重要?
事实上是都不重要的,但是,他想,他该买辆好车。
凭自己的本事。
他必须承认,是因为她回来了。
所以他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在四S店里买了一辆看上去还不错的车子。
以前那辆旧的送给温情了,她也不嫌弃旧的,只是不怎么会开。
所以就在楼下放着也没再有别人动。
下午他去上班的时候车子一停下,她在门口站着,还有几个刚吃饭回来的同事。
“温律师,你新买的车吗?”
“温律师你的车子好漂亮啊。”
“好想坐进去兜个风啊。”
“都等下班后吧。”
温良浅笑着说了一声,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仿佛是那句话,昨天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他骄傲的模样上了楼。
他的身材较好,这段时间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显得越发的深沉有气势。
她站在远处看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贝儿,上楼了。”有同事吆喝她。
贝儿回过头,想起自己母亲说的那个男孩子的条件,然后又看向楼上。
听那几个女孩子的意思他是刚刚买车吧。
是因为她吗?
她想哭,竟然笑了出来。
“温良,感谢你还会因为我做一些事情,尽管不是因为爱我。”
她的心里默默地想着,然后跟着她们一起上了楼。
“温律师,贝儿回来了,是不是就没我们的份了啊。”
有个丫头难过的说。
他站在旁边轻笑着,那么儒雅,又带着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回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话脸便冷了下来,却让听了的人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那他到底是爱是恨?
还是他们真的已经结束了?
贝儿过了五个多月才回来,是跟那个男孩子结束了?
是发现了温良的好?
还是因为跟那个男孩子没谈拢?
直到贝儿进来,那个女孩低了头,然后跟别的同事朝着别的地方去了。
而她却是孤单的一个人站在门口,斜对面的办公室里,因为是玻璃的所以她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他坐在那里认真办公。
他刚回来就在认真办公了。
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