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相信。
季一泽是把季连峰当牛一样使唤了吧,莫依依有一种弄巧成拙的想法,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季一泽是把季连峰当做未来的接班人,道样的英文培训绝对是要的,她似乎也不能说什么。
也因为如此,莫依依下意识地对季连峰更好了,有时候季一泽不在家的话,她会偷偷地放影片,跟季连峰一起看动漫,两个人都开心不己,但这种情况是很少的,因为季一泽不可能每一个周末都加班,他又不是铁打的。
这天替季连峰补习完之后,莫依依拎着包包就要走,正好碰上加完班回来的季一泽,她愣一下,「季先生,你好。」
季一泽瞥了她一眼,点头算是打招呼,迳自地走到客厅,头也不回地说:「一起吃饭吧。」
莫依依可不是厚脸皮的人,她已经在季家吃过两次饭了,她摇头,「不了,我回去了。」不等季一泽说话,她就离开了。
季一泽看她逃也似的背影,脸色不好地看了她一眼,「司机在楼下了?」
季一泽通常都是自己开车到公司,所以能使唤司机的权利则是交到了老管家手里,「少爷,莫老师上次坐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坐了。」
季一泽上楼的身影一顿,他半侧过脸,高深莫测地问:「再也没有了?」
「是的。」老管家想少爷大概是一片好意被拒绝,心情不好,赶紧替莫依依说好话,「莫老师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季一泽眼冷冷的,忽而想到自他们相遇到现在,似乎总是这样淡淡地维系着,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他心里很不爽,他冷哼一声:「不要就算了,以后也不要这么客气了。」
老管家苦笑了下,嘴上应了一声,看季一泽踩着重重的脚步声上楼了。
莫依依明显感觉到季家的氛围在转变,似乎己经有到了北极的徵兆,每一次去季家,季一泽要是在的话,她感觉都要被冻死了。
好几次,季一泽还会问她一些关于季连峰课业上的问题,甚至要她严肃对待,俨然是一副严父的形象,于是莫依依不得不收起自己想给季连峰放水的心态。
有时她也会跟季一泽争论课业上的问题,学习是好的,但也要有娱乐相辅,互相作用才能取得效果,因此他们两人常常就这个话题争锋相对一场。
彼此从有礼的态度上升为斗嘴的情形,两人已然捅破了一开始看似和谐的表面,莫依依开始大声喊他的名字,季一泽也不再称呼她为莫老师。
今天,莫依依再一次地在书房跟季一泽讨论,关子季连峰课业过子繁重的问题,之后她如斗败的公鸡离开书房。
莫依依下楼想回家,却意外地看见了站在客厅中的贵妇,她脸色大变,其实她一直很好奇,季一泽为什么会搬出季宅,住在了这里,现在季母的出现让她七上八下的,心里极度不安。
「依依?」季母吃惊不已,吃惊过后脑子快速地转了过来,她上前拉住莫依依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一直在这里?」
莫依依张嘴想解释,可季母的话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天哪,你一直在这里,让一泽养着?」
季母语气中的不齿相当明显,莫依依脸色铁青,她出现在这里的频率还比不上在这里工作的家政人员呢。
「季……」她甫开口,一下子就懵了,她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季母才好。
季母瞟了她一眼,「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在做什么,好好的婚不结,现在又同居。」
知道季母误会了,莫依依紧张地想解释,可季母心里一片乱,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怪不得我要给他介绍女生,他不要,原来你们还在一起。」季母受不了地摇摇头,「把你养在这里是怕我吞了你不成!」
莫依依闭上了嘴,两眼委屈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依依,我对你是不够好,但我们季家真的没有对不起你,养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可以在结婚之前说走就走。」一想到莫依依的离开让季家颜面荡然无存,她心里少不了埋怨。
「季……太太,对不起。」她吞吞吐吐地开口,她跟季一泽之间的事情,最无辜的大概是季父和季母了。
他们两个人的任性一定让季父、季母很难受,特别是一向对她不薄的季父,比起对她一般般的季母,季父对她是很慈爱的,季一泽有的,她也一定有,从来没有苛待过她,即便她不是他属意的媳妇,但季父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没多久就接纳了她。
想着想着,莫依依眼眶就红了,那时她一委屈、一痛苦,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离开了,自己是舒心了,倒是让季父难做人了。
季母哼了哼,「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
她说这话无非是想排解一下心中的郁闷,听在莫依依的耳里却是变质了。
「妈,你怎么来了?」季一泽听到楼下的声音,便下楼看看。
「我要不来,我还不知道你这个不孝子居然……」季母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莫依依,无力地摇头,「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在干什么。」
「妈。」季一泽提高了音量,「够了。」
季母气不过,也懒得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人。
季一泽走到莫依依的视线中,俯视着她低下的头,「妈是什么性格你也知道,你不要纠结于她的话。」季母心地善良,但说话太直接了,不吐不快。
「我知道,季太太不是有意的。」莫依依眨了眨眼,抬头与他对视。
莫依依抬头的瞬间,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在她的脸上璀璨闪耀着,夺目的妍丽为她的容颜增添了一抹光彩。
鬼使神差地,季一泽伸手想轻抚她的脸颊,她的头一偏,露出皎洁的脖颈,无声的拒绝让他的手停滞在半空,他脸上的柔情瞬间退去。
季太太……听到她的称呼,季一泽立刻明白她有意拉开他们的距离,他僵硬地收回手,神色淡然地看着她,「你知道就好。」
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火在燃烧,他真想问她,当初的离开真的只是因为他的一时试探,没有任何因素吗?
莫依依定定地看着他,这张帅气的脸从她认识时的雅气,到现在的飞扬跋扈,他的优秀不可言喻。
季母说对了,季家真的对她有恩,而在这一年里,她一直想着要报答这个恩情。
「季先生有空吗?」她问。
「什么事?」
「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他目光如炬地落在她的身上,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响起,「好。」
第五章
季一泽的车子停在莫依依住的公寓楼下,莫依依让他在车里等着,自己上楼拿东西。季一泽不知道她要拿什么东西,他在车里等着有些焦急,抽了一根菸,白色的烟雾环绕在车厢内,当菸快要燃尽的时候,他熄灭了菸,降下车窗,任由菸味消失在夜风中。
不知过了多久,小小的人影从楼上走了下来,莫依依坐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看不清的东西,季一泽不急不躁地等她开口,本来平稳的心又蓦地狂跳着。
「这是我的存摺。」莫依依将存摺交给他,「这是我离开季家之后存起来的钱。」
钱?她跟他说钱!季一泽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他不动声色地接过存摺,翻开存摺浏览着。
当他看见大多数的收入都被留下来,脑海里想到她吃便当以及现在纤瘦少的身子,脸色更加的阴暗,「省吃俭用就是为了给我钱?」他怪里怪气地问。
莫依依点点头,「季家养了我这么久,我什么贡献都没有。」一直被他宠着,大学毕业也没有出去工作。
季一泽噤口了,抓着存摺的大掌微微使力,小小的存摺一角被捏皱了。
莫依依没瞧见,她神色平静地说:「那天吵架的时候,你问我是不是把你当金库了,我想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因为我一直依赖着季家的物质。」
很好,他愤怒时口不择言的话被她记在了心里。
「我一直记着,所以也想着要回报。」她坦然地说。
季一泽将存摺随意地扔到一边,两眼凝视着她,冷笑道:「季家还缺你这么一点钱?」
莫依依心柚痛了一下,眼眸垂了下来,「我知道不缺,我……」
「就为了让你自己心里舒服?」季一泽冷冷地说。
「嗯。」
「莫依依,你把钱还了,那情债呢?」钱可以弄清楚,她欠他的情债怎么还?
莫依依一愣,小嘴螺动了一下,「没有我,你不是也……很好。」
听到她的话,季一泽沉闷了,周身散发着一股彰显的怒意,那包裹着火的怒意一下子将她裏住,她身子微微一颤。
「不是吗?」莫依依反问,「没有我,还有别的女人。」
她的话带着微淡的酸,她的眼容不下一粒沙,每每想到他拥着别的女人的时候,她的心隐隐作痛,就算知道他的举动带着试探。
她的话让他轻笑出声,「莫依依,你真好笑。」
莫依依看了他一眼,抿嘴不说话,她本来打算想再多存几年,以后再给他,今天这么突然地给他只是意外。
她被季母讲得心里闷闷的,所以才会给了他存摺,想证明她真的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但他问倒了她,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呢?
「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不爱了,嗯?」季一泽嘲讽地问。
莫依依心慌地看了他一眼,脱口而出地说:「对。」她説得斩钉截铁,脸上神情坚定。
季一泽冷眼以对,「哼,很好。」
他用力踩下油门,车子飞速地冲了出去,莫依依吓得睁大眼睛,「季一泽,你干什么?」
季一泽冷着脸,一路快速地飙了回去,莫依依一向就怕坐快车,这一次的车速更是快得惊人,她吓得抓紧安全带,脸色茌白地闭上眼。
一个紧急煞车,车子停在了季一泽的住所,莫依依不知道他怎么又带她回来了,她白着脸,看着他下了车走到她的车门边,一把拉开车门,将她扯了下来。
「季一泽,你干嘛?」莫依依跟枪地跟在他的身后,手腕被他抓得紧紧的,痛得她蹙眉。
季一泽一路拉着她走回家中,老管家惊疑地挑挑眉,看着季一泽拉着莫依依往楼上走,这是什么情况?
莫依依被季一泽死死地拖上了楼,他拉着她走进卧室,一把将她甩到床上,伸手按下了开关,房内的光瞬间亮了起来。
莫依依狼狐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左手揉了揉被抓痛的右手,一双眼睛不解地看着他在柜子前面寻找东西。
莫依依偷偷地离开了床铺,正想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季一泽的声音,「想去哪里?」
阴森的话语如冷水一般从头灌下来,她霎时结冰,没过多久,季一泽一把将她拉回了原来的位置,她又被迫坐在了床上,不知为何,她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听了他的话,乖乖地坐在床上。
过没多久,季一泽拿出轻薄的笔记型电脑,她神色一变,看他打开电脑,一番操作之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从电脑里播放出来。
她有录音的习惯,录音笔的容量满了之后,她会把档案移到电脑里存着,她走的时候很绝望、很无神,忘记了录音笔和电脑里的东西。
而录音这个习惯,从她十三岁开始一直延续到了她离开季家之前,整整这么多年,她心颤着扑上去,想按下暂停键,季一泽却一个反手将她抱在怀里。
「别动!」他喝斥一声,她才停了动作,慌张地缩在他的怀里。
「别听。」所有的心事被她以录音的形式记录着,她不想他听,伸长了双手捂住他的耳朵,激动地摇着头,「不要听。」
他风轻云淡地看着她,任由她捂着耳朵,不要听?他早就听过了,也听到了她说爱他,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试探是无知的,但她的爱太隐蔽了,要看到她的心其至还得挖地三尺。
就如此刻,明明是爱他的却说不爱,他望着她红了的眼,温柔地伸手替她拭去眼泪,淡笑,「真的不爱了?」
莫依依含着泪,用力地摇头,「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