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付西蓉这个神经病!叶崇劭猛地把手里的烟蒂搓碎,烟灰烫着他的手心也不觉得疼。
报纸新闻网络电视到处铺天盖地的宣传,星皇总裁叶崇劭和前付氏传媒千金经过二十年爱情长跑终于要喜结连理,据说婚礼规模之宏大奢华堪比皇家婚礼。
这个时候,偏偏想蓝接了一部古装戏,名字叫《长门赋》。
她第一次演古装戏,演的是陈皇后阿娇,这个角色需要从阿娇十四岁开始演起,从盛宠到打入冷宫,非常具有挑战性。当叶崇劭世纪婚礼的消息发布时,她正在试镜头,试的就是诵读司马相如为她写的长门赋一幕。
一袭白衣,青丝垂落,其实是风华正好的美人到了皇帝的眼里却成了老白菜帮子,一点忧愁淡淡含于眉心,美人朱唇轻启,凄声念道:“夫何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
这场戏最考校演员的演技,长达十几分钟的戏单调冗长,全靠演员展现激烈的心里矛盾,想蓝入戏很快,片刻之间已经化身陈阿娇,她沉浸在往事里,从长公主家初见刘彻的一句“金屋藏娇”的戏言,到入宫十年的盛宠,又到新人卫子夫的出现,她退居长门宫,日夜与孤灯长风为伴,那种怨、恨、痛、痴、盼、念的复杂情绪表现的淋漓尽致,到最后一句“妾人窃自悲合,究年岁而不敢忘”时她泪如雨下,凄凄长泣!
直到最后音乐终止,众人还没有从陈阿娇的冷宫里走出来,只觉得身边深更孤灯,无边的萧索和寂寞。
可是想蓝陡然站起,她把写着诗句的布绢凑近油灯,一时间火光大起,眼看着就要烧到她的手,她才凄厉的说:“世间男人都薄情,我这般嗟怨又有什么用?”
知道大火烧到她的手,她眉宇间掠过一丝痛楚的表情众人才清醒过来,小安把一瓶矿泉水全浇在她手上,嘴里还埋怨着:“演戏就演戏,怎么能动真格的?”
长门赋的导演辛甘是出了名的新锐导演,他这人对演员很挑剔,而且脾气相当古怪,熟悉他的人都为想蓝捏了一把冷汗,不知道她这个临场改剧本能不能得到他的认可。
想蓝只管给小安摆布着上药,没有觉察到现场的气氛变得很微妙。
忽然,辛甘一拍大腿喊了一声“好!”系丰介弟。
想蓝吓了一跳,抬起一双美眸惊惶的看着他。
辛甘恰巧对上她的眼睛,立刻就直了眼,他大步上前扒开小安,激动的握着想蓝的手:“我找了这么久,你就是我的阿娇。”
大家知道,辛导演又疯了,每次他如果碰到特别好的本子和演员的时候就会出些出人意料的行为,想蓝手痛又尴尬,算是领教了传说中的鬼才辛导演的厉害。
演出名单定下来,其他的都还好,但是女二号卫夫子的扮演者竟然是南希。
想蓝皱皱眉,她不是小气到容不下南希,只是和她演一部戏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对手戏她很不舒服,但是想蓝是个重大局的人,所以也没说什么。
去洗手间的时候遇到南希,本来是要擦身而过,南希却叫住她,怪声怪调的说:“苏老师,您可要手下留情呀,现在您是大红人,往日的小摩擦也不要放在心上。”
这不是什么道歉的话,反而更像是一种挖苦,现在的想蓝已经不比从前,她大方一笑:“南老师我们之间有摩擦吗?我怎么不记得?”
南希笑得花枝乱颤,也假的恶心,“苏老师大人大量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对了,苏老师刚才的手受伤了,话说您是有感而发吧,从来只有新人笑哪里听到旧人哭,苏老师,我们都是旧人。”
她的话很刻薄像一把盐洒在想蓝的伤口上,想蓝本不想和她计较,可是她却偏偏往刀口上撞,也别怪她不客气了,“南老师,请你好好理解旧人的含义不要自作多情了,坐过他的大腿而已,能算旧人吗?”
“你?”南希一刀给刺中隐痛,她气的脸色铁青,刚才的风度荡然无存,她讥讽的说:“我不是你是行了吧,人家大婚,你在戏里哭,还真是可怜!”
想蓝微微一笑:“是呀,我不禁在戏里哭,在床上也经常哭,他那个人每次不弄哭我就是停不下。”
“贱人。”南希脸都绿了,她气呼呼的扭着水蛇腰就走,脚下一滑,差点歪断十一公分的高跟鞋。
想蓝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很可悲,南希可悲,她自己更可悲。在这个社会里,男人喜欢用女人来做点缀,就像佩戴一块名表、腰带一样,这个女人的价码越高他们就越有面子;而女人则喜欢用榜上的男人来显示自己的价值,男人越有钱有势,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份越高。
晚上,想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家,知知早就洗好了澡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床上等她。
想蓝摸摸知知的小脸,她脱下衣服瘫在床上不想动,只叫了句知知话都懒得说。
知知用软乎乎的小手轻轻按着想蓝的头,她奶声奶气的说:“妈妈,我给你按摩吧。”
知知的小手很软,力气也很小,可是当她的小手轻轻按压想蓝的皮肉,仿佛真的是神仙的妙手,想蓝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她闭上眼睛幸福的感受着知知的爱。
“妈妈,舒服吗?”
“嗯,真舒服,知知的手酸吗?”
“不酸,给妈妈按摩一点都不酸。”小家伙嘴忒甜,哄得想蓝心里像喝了蜜似的,她想至少她还有知知,她是她生命里最纯洁最闪光的单纯到只需要用感情去换的天使。
“妈妈,你真的让爸爸去结婚吗?”知知停下手,她趴在想蓝身边,柔软的小手轻轻摸着她的胳膊。
想蓝的心一沉,她闷声说:“知知,你爸爸是大人,他要和谁结婚我们怎么能管了?”
“我能,我当然能。他说过,就算再找个老婆一定是要我喜欢的,我不喜欢付西蓉,我讨厌她。”知知说的激动,又哭了。
想蓝把知知抱到肚子上,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摸着她的头发想蓝说:“知知,你这样不行,你终究还是要回到你爸爸身边,不可能和我生活一辈子,你要学着和她相处。”
“我才不。妈妈,你们别把我当小孩子,你和爸爸在谈恋爱不对吗?你们都睡在一起了,这是爸爸妈妈才能干的事儿,爸爸他怎么能再去找别人呢,他这是不负责任,叶崇劭不要以为他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他们这对……妈妈,那四个字怎么说来着?”
想蓝的心乱极了,知知是她贴身的小棉袄,虽然她小但是却把她心里看的透透彻彻,可是她自己为什么就这么不勇敢,连承认喜欢他的勇气都没有。
想蓝想,如果他们能有个正常的开始,他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她是个普通的女人,或是在街头拐角的咖啡店,或是在微雨的春日街头,总之他们有一个非常普通正常的开始,她一定会爱上他,跟着他缠着他,哪怕他不喜欢也要死缠烂打。可是他们的开始太传奇了,传奇的一直让想蓝在梦中,她怕,纵使叶崇劭宠她上天她还是怕,怕一旦交出心就永远收不回,就好像现在这样……
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见想蓝一直不说话,知知嫩嫩的小手指沿着她纠结的眉间轻轻按着,她小声说:“妈妈,你别怕,知知会保护你,知知一定不要坏蛋爸爸伤害你,我们演一出戏让他的婚礼办不成行吗?”
想蓝忙半坐起来和知知面对面,她严肃的说:“知知,不可以!你还小不懂你爸爸是什么身份,他丢不起这个人的,他要结婚就让他结吧!”
想蓝的话尾音颤抖,纵然知知是个小孩子也听出了绝望和悲伤,她捧着想蓝的脸老气横秋的说:“妈妈,你看着知知,不要撒谎,撒谎会长出长鼻子的,你真的愿意爸爸结婚吗?”
想蓝看着知知黑黑大大的眸子,那里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清泉,没有任何杂质也没有受过任何污染,当着这样一双眼睛她说不出违心的话,只好微微摇着头。
知知顿时高兴起来,她捏着小拳头坚定的说:“妈妈,你是大明星,演戏不用我教,今天我百度了一下,破坏婚礼最常用的招数就是装成怀孕去砸场子,妈妈,我们更高级点,你装成怀孕的,再抱着个洋娃娃,然后我带着我们班的小朋友跟在你后面一起去叫爸爸,我看他老叶还怎么结婚。”
想蓝简直愣了,知知扳着小脸儿说的有模有样,而且条理也很清楚,虽然很夸张,但似乎戚南枫的剧本有些情节会比这个更夸张,想蓝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问:“知知,你百度会打字吗?”
知知有些鄙视她:“手机语音就行了,不用打字。”
“也是呀,知知你听我说你想法是好的,但是我们真不能那么做,那样爸爸结不成婚也许会耽误他的大事比如他的公司他的声誉。”
“屁呀,我和你才是他最重要的事,没有了妈妈和孩子,他就不是爸爸了,那他自己岂不是会寂寞死?”
想蓝竟无言以对,知知说的都是道理,但就不知道叶崇劭是把什么看的重要?他的事业吗?想蓝大概是了解他的,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并没有看着那么风光,很多时候他像被锁链套住,很累,却停不下来。
长吁一口气,想蓝矛盾的不能再矛盾,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关头,知知以和年龄不相称的霸气说:“妈妈,我已经决定了,如果爸爸敢结婚他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不管你帮不帮,我都要大闹天宫。”
想蓝想不到活了20多年的她会被一个几乎只有她年龄零头的小丫头威胁,虽然是威胁,她觉得其实只是给她的一个借口,好吧,她承认根本就不想看到叶崇劭结婚,她真的想大闹一场,打烂蛋糕摔碎香槟塔把荷兰空运的鲜花都扔到臭水沟里,还有把新娘所谓意大利名师订购的婚纱剪碎成了破抹布,骨子里,其实她比知知还泼。
叶崇劭一生落在这两个女人手里,也是呵呵哒。
叶崇劭的婚礼地点选在帝度有名的城市有氧花园“大花港”。
大花港占地十万平方公里,有上百个景点,叶崇劭选在“郁金香园”举行结婚仪式。
郁金香园内的建筑都是荷兰风格的,正中有一座高达30米的白色人工瀑布,从嶙峋的山石之间破壁而出,,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随风转动的白色大风车,非常有田园风格,当然,最漂亮的还要数那丛丛片片的郁金香,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美轮美奂芳香扑鼻,走在其中都像是到了童话世界。
白色的尖顶教堂门口,喷泉和气球交相辉映,施华洛奇水晶做成的天鹅惟妙惟肖,付西蓉提着镶满钻石的裙摆,亲热的挽着叶崇劭的胳膊。
这是场豪华的婚礼,可宾客们觉得怪异,因为这个婚礼竟然没有伴娘伴郎,除了数不清的工作人员,就只有新郎和新娘。
婚礼开始,新娘的脚踏在郁金香扑成的红毯上,缓缓的向着新郎走来。
现在用新娘的脚下步步生金来形容并不为过,因为这些荷兰郁金香一朵大概有300多块钱,相当一克黄金的价值,而这条红毯路是由9999朵郁金香组成,就这么给新娘一脚脚却踩死了。
叶崇劭蹙起眉,他看着付西蓉脚下忽然对全神贯注在准备的神父说:“神父,请你给花的亡灵做祷告吧!”
神父在英国有名的教士,他一愣随即用英文答应,对着红毯上的花儿做起了祷告,付西蓉今天的笑容就像用520黏在了嘴角,哪怕叶崇劭出再多的妖蛾子她也要生米煮成熟饭。
神父终于做完了冗长的祷告,众位宾客和记者们都等着不耐烦了,他才对站在神坛前面的一对新人说:“叶崇劭先生,你愿意娶这位付西蓉小姐为妻子吗?”
叶崇劭今天特帅,黑色的丝绒燕尾服,白色硬领衬衣,黑色真丝领结,整个人高贵精致的就像是古堡里走出来的王子。
此刻王子牵动薄唇,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微笑,用醇醇的声音说道“我……”
“我们不愿意。”门口传来整齐洪亮的童声,接着一群大概有十几个小孩子排着队走进来,领头的当然是知知小宝贝。
叶崇劭扬眉,似乎也给眼前壮观的儿童团给震撼到了,可是更具有杀伤力的在后面。
想蓝穿着一条松身的白裙子,肚子底下鼓鼓的,而臂弯里则抱着一个小婴儿,是真的婴儿,大概有四五个月,黑黑的好头发,白白胖胖很可爱。
付西蓉的那抹笑真的不自然了。
她抓着叶崇劭的胳膊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要处理好吗?想想那颗心脏,你要是让婚礼出状况,就别想得到。”
叶崇劭一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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