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租住的小区,就算有点旧,治安还是很好的,因为这儿住的大多是退休的人群,比较注重这方面。
敲门声一直在继续,她咬了咬牙,一手握着手机,走到门口看了鞋柜边摆着的小铁锤。
门上没有猫眼,她只是问了句:“谁啊?”
没有回应。
但是敲门声继续着,震得她心慌,还不如开了痛快,说不定第二天还要被邻居抱怨扰民。
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而大门打开的一瞬间,鼻尖首先闻到的是男人身上的酒精味,混杂着他独属于他的气息,把整个空间都占满了。
燕西爵立在门口,因为屋子小,门也不宽,越发显得他伟岸,也冷漠,目光垂下来盯着她。
好久,他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苏安浅咽了咽唾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表情淡下来,还是抬头看了他,“有事吗这位先生?”
燕西爵终于扯了嘴角,“这位先生?”
声音很冷,很沉,目光一瞬不移的在她脸上,但不是以往的留恋。
片刻,他在她眼前摊开掌心,薄唇沉沉的命令:“把我的笔还给我。”
笔?
苏安浅楞了一下,仰脸,“什么笔?”
男人冷然一笑,“苏小姐走之前找我签名,带走的钢笔。”
又补充了一句:“我的笔。”
如果没记错,他曾经差点扔了送给她的项链,她说那东西是送她的,那就是她的,他无权扔掉。
所以来之前,他也把这套道理准备好了。
苏安浅看了他,倒也没否认,“是你不要了的,我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出了会所只带了自己的笔记本,钢笔丢哪儿了我并不知道。”
不知道?
他冷冷的笑了一下,“丢会所里了?”
她点头,“也许吧。”
燕西爵抿了唇,下巴一点点紧绷着,片刻才闭了闭目,依旧盯着她,尽可能不让自己的情绪波动。
“好。”他低低的嗓音,“我问你,苏厉的小名是什么?”
她抿唇,又微蹙眉,“我怎么会知道?”
燕西爵一张脸已经绷得生冷,却也没有发怒。
怒极反笑,看她,“真好,你不知道?那么,常欢和曋祁勾结的证据,是哪来的?”
苏安浅笑了笑,“常欢是谁?你喜欢么?”
“苏安浅!”他一把握了她的手腕,声音里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白澜母女上哪儿认识常欢去?又是谁告诉你常欢跟过我!”
她皱起眉,“你弄疼我了……”
“你也知道疼!”他冲着她低吼,“你尝过的疼才多大点儿?”
他抬手指着自己,“你告诉我,我燕西爵哪里对不起你,哼?哪里对不起你苏安浅,所以连恢复记忆都要假装,要逃到这种地方躲起来?”
苏安浅看着他眼眶泛红,胸口开始一阵阵的疼,“燕西爵……”你喝醉了……”
男人冷笑着,却也松了手,又捏了她的下巴,“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很多很多……你可以回来,也可以不回,我就是来通知你,我会把曋祁弄到死!我要看看你背叛我选择的男人厉害到哪。”
她抬起头,并不是觉得曋祁无辜,只是怕他再做什么又重蹈覆辙的被抓进去。
“怕了?”他勾唇,“还有更狠的,我要娶妻生子,让你儿子看着我一家幸福,他痛苦你就痛苦是不是?你应该会回来跟我争儿子吧?你猜我会给么?”
苏安浅终于摇头,“你不要这样……”
“你没有权利要求我!”他冷着声,目光森冷,“要么,你也可以选择回北城看着我跟别的女人幸福生活,看看你弄得一文不值的宠爱怎么放在别的女人身上?”
她咬了唇,眼泪还是落了下去,“不要……我……我会回去的,你对苏厉好点儿,可以么?”
男人低眉,“会回来?”
她点头,“我会的。”
“你猜我现在稀不稀罕你?”他靠在了门边,用那种讽刺的目光看着她。
薄唇扯起,“不是让薛南昱问我有没有睡白云么?”
他醉意的眼,勾着邪恶讽刺的笑,凑到她耳边,“新鲜的女人,总比太久失去味道的你有趣多了!”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清晰的听着整句话,眼前一片模糊。
眨了眨眼,还是不清楚,眼泪都掉了,还是不清楚。
然后耳边传来男人低沉而频繁的呼声:“苏安浅,苏安浅?”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喊得她头疼、胸闷,鼻子喘过气。
燕西爵看着她软软的倒下去,臂弯早已稳稳托住她,“你怎么了?”
脑子里好像一下子清醒多了,一遍遍重复之后,终于交集抱着她冲下楼。
……
医院里很安静,早就睡着的薛南昱坐着轮椅过来的,在走廊等了会儿,看了他,“你是不是刺激她了?”
见燕西爵不说话,薛南昱拧眉,“我感觉我们都有病,想拥有吧,偏偏要狠狠往外推,就算他总是对她万般好她不领情,你也没必要这么刺激她吧?刺激狠了她就能回来?”
抿了抿唇,“我当初离开迪韵,是真的不想拖累她,苏安浅照顾我这么久,我好几次见她不对劲,甚至说非常理解我当初的决定,现在看来,她估计真是为了你才离开的。”
燕西爵抬手按着眉头,“你能闭嘴会儿么?”
薛南昱挑眉,还偏不。
继续道:“不是说你要娶白云么?满世界都是新闻,她估计觉得自己争不过白大小姐……”
“信不信我把你嘴封上?”燕西爵恶狠狠的看了他。
薛南昱终于抬手投降。
可是没一会儿,他又笑了笑,“如果你找了别人,迪韵结了婚,我就娶苏安浅吧,反正她把我照顾好的,革命情谊深厚。”
燕西爵转过头,目光寒冷。
幸好,门开了,医生走出来,“家属?”
燕西爵走上前,“她怎么样?为什么会晕厥?”
医生皱了皱眉,“情况有些复杂,麻烦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燕西爵点头。
“她最近是不是一直呼吸不畅,类似于重感冒?”医生问。
可是燕西爵并不知道。
旁边的薛南昱倒是开口,“对,她体质特殊,感冒很难痊愈。”
医生挑眉,“那不是感冒……她最近应该也经常头疼,胸闷。”顿了顿,医生皱眉,“她做过什么重大手术么?”
燕西爵拧了眉,“有。”
医生叹了口气,“脑部手术?”
正文 第305章 正在考虑婚事
燕西爵浓眉紧了紧,她没有直接做过脑部手术,却伤过神经,失忆了很长一段时间。
医生听完也皱着眉,点了点头,“难怪。”
抬头看了燕西爵,道:“病人这种情况应该很长时间了,怎么会没人注意到?”
男人薄唇紧抿。
他在里边,她是跟曋祁在一起的,她怎么样,只有曋祁最清楚,要如何注意到?
“你只要告诉我,她的情况严不严重。”燕西爵闭了闭目,沉沉的嗓音问。
医生叹了口气,“很严重……先生说她失忆过,那是怎么恢复的,脑部被撞到过还是怎么的?”
撞到?
燕西爵单手叉在腰间,显得焦心而无从释放,抬手按了按眉头,仔细的回想。
如果没记错,他被抓进去的那晚,她被警车撞到了,好一会儿都没起来,再之后就好好站在车子边,后来探视他也看不出异样。
难道她从那时候就恢复了?
“先生?”医生见他不说话,又喊了一边。
燕西爵回神,眉头打结,理了理词句,把情况简单说完。
薛南昱不知道中间还有那么多事,听着也跟着皱眉,如果那时候苏安浅就恢复了记忆,是不是她早就知道自己有病?
就跟他当初“抛弃”迪韵一样,选择远离燕西爵?只是她走得很是时候,正好燕西爵身边有白云,看起来像背叛,像争不过而成全别人。
燕西爵被医生请去了办公室,连夜仔细了解苏安浅的所有情况。
薛南昱也没什么睡意了,坐着轮椅陪在旁边。
听好半天才松了松眉头,“那就是不用做手术了?”
医生略微点头,“这是最乐观的情况,好在发现还算及时,如果一年之后才发现,肯定要动刀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用药也会比较重,一般人也不一定受得了。”
薛南昱这么长时间都是跟药物打交道,虽然也打了个冷颤,还是一句:“吃药总比动刀子强。”
医生看了时间,打了个哈欠,“具体事宜,我们明天成立会诊小组再细聊。”又看了看燕西爵,“燕先生随时有空还是?”
燕西爵薄唇微抿,他这次出来,行程非常满。
可片刻,还是沉沉的道:“有。”
医生这才挑眉,“那就好,会有不少情况需要跟你说清楚。”
薛南昱在一旁笑了笑,指着自己,“医生,其实跟我说也是一样的,说不定我以后娶她……”
话没说话,已经被燕西爵冷冷的扫了一眼,他反而笑着弄了弄眉毛。
去了苏安浅的病房,薛南昱就没那么活跃了。
在门外,他看了燕西爵,“她真的照顾我照顾得很好,估计忽然发病,也有疲劳的缘故,那我就有责任了,所以,你要是决定回北城继续跟什么白云、黑土的继续,那我也不拦着,我会让人好好照顾她的。”
燕西爵立在那儿,低眉看了他,好一会儿居然没说话。
薛南昱一拧眉,“你别告诉我你真的要选择白云?”
良久,燕西爵才低低的开口:“给了白氏的承诺必须遵守,公司也离不了我。”然后扯了扯嘴角,“正好,她不是不想见我么?”
气得薛南昱一咬牙,“你脑子进水了吧?很难理解吗?她搞不好是觉得自己得了绝症,不想拖累你,反正看你跟白云都走到这一步了,不想跟你死缠烂打才走的,不是因为不爱懂不懂?别说当初她跟曋祁怎么的,你能出来肯定是苏安浅的功劳,不信你回去问问白云。”
哦对,薛南昱皱了皱眉,还有个白云呢,人家母女那么卖力,总不能什么都得不到。
别看那女孩好像性格很好,不可能没点心思,否则怎么站在燕西爵身边的?
想罢,又闭了闭眼,摆手没想听燕西爵说话,只道:“我看你压根是哄她哄太久,她却没回应,所以心里不平衡,也要趁机折磨她一把。”
叹了口气,“公司什么情况我也清楚,能理解你必须回去处理烂摊子,把白氏母女处理好,但是我还真告诉你,如果你那边弄顺利了还不来接她,老子带她消失。”
燕西爵只是淡淡的表情,抬手推了病房的门。
刚走了两步进去,才发现床上的人醒了。
苏安浅应声转过头,看着他走进来,眉头轻轻蹙起,没说话。
薛南昱还是笑着把轮椅滚进去了,到了床边停下,“我说你是不是在学我?我当初那真是绝症,没有匹配者,你这不是大病,吃吃药就好了。”
然后挑着眉头,“怎么样,跟西爵道个歉,让我做个你们和好的见证人?”
苏安浅低眉,没有说话。
燕西爵双手放在兜里,走过去,“你出去。”
话当然是对着薛南昱说的。
对方抬起头,一副认真,“你别欺负她。”
燕西爵扯了扯嘴角。
病房里只剩两个人,瞬间安静下来,谁都不说话。
她坐在床上,一直低着头,双手摆在面前,不自觉的扣着指甲。
他就站在床边,目光低垂,一直在她身上,可就是始终都不开口。
良久,还是燕西爵开了口,声音很淡,很冷,没有半点起伏,“当初为什么跟曋祁在一起?”
苏安浅埋头不言。
他也没有要求她抬头,只是继续冷声问:“为了给我找证据?”
终于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唇角带着冷漠的弧度,“我既然敢进去,还屑于一个女人给我找证据?”
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样的冷漠和不屑背后,是怒她的傻,她一个女人,去对付一群男人,她怎么敢?
她终于淡淡的开口:“证据是白云给你弄的,跟我没关系,你也可以当我是想借着这样高尚的借口,去跟其他男人厮混,正好让你遇到了另一个更好的女孩,不用纠结于要不要对我负责。”
男人薄唇紧了紧,收了手,目光却已经定在她脸上。
到最后只能看到她埋头的一个鼻尖,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埋头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嘴角扯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