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明显一愣,复又哈哈大笑起来,尹洛无奈:“汐禾!休得无礼!”
知道这断袖皇帝喜欢男人才大着胆子调戏他,否则谁没事吃饱了撑的。我朝尹洛扮了个鬼脸。
“尹爱卿的妹妹真是古灵精怪,朕欢喜的很,他日女子殿试,汐禾再来,像你哥哥一样考取功名,朕定封你个大官!”小皇帝眉眼间净是笑意,心情颇为舒朗。
“我才不要呢!”我轻哼了一声,“官场波谲云诡,连我哥哥都惨遭陷害,要不是文琦公主持御赐金牌解围,恐怕这会儿都在大牢里了。”一边说着一边琢磨着皇帝的脸色,“皇上您可要给我哥哥一个交待啊!”
“这是自然。”小皇帝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只是你哥哥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同意只是降了赵大人的官职,罚了一年的俸禄,而林麟破案有功,朕已擢升他为,兵部尚书。”
我仍是对着手指头表情颇为尹洛抱不平,小皇帝看我不开心,又问道:“这是不高兴嘛?那朕…再赏你点什么?”
我一听,心里忍不住的兴奋,表面却故作镇定:“既然皇上要赏,小女也不好拂了皇上的面子。皇帝今日心情甚好,瞧我歪理邪说也不生气:“那你说,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赐给你!”
我瞧着皇帝那张如沐春风对的脸,又大着胆子说下去:“我…瞧着公主那御赐令牌不错…”
却不料龙颜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点都不会喜怒不露于形,皇上的脸色瞬间变了,我自觉说错了话,声音渐小,赶紧闭紧了嘴巴,眼巴巴的看着皇帝。
“御赐令牌?”皇帝回过头去看向尹洛:“令妹…口气不小啊?”
尹洛面色无常,俯下身去:“汐禾年幼,皇上莫怪。”
见状不好,我赶紧跪下抱住那小皇帝的大腿,嗓音拔高了好几个声调:“皇上啊!家兄为国操劳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天天脑袋别在裤腰上给皇帝您办事,背后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您仔细看看我哥哥,不过二十刚过的年纪,头发都白了…今天是兵部尚书明天就指不定谁又在背后戳我哥哥脊梁骨,皇上您就算是不赏我也赏我哥哥一块吧!”
明显感觉在场的人嘴角都抽了抽,我使劲挤了挤眼泪,回头泪眼婆娑望向的文琦公主。
文琦公主耳根子软,最听不得尹洛受苦楚,看我如此,也开口说道:“皇兄,汐禾说得没错,那天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尹大人恐怕就被押进大牢里了,丞相没了事小,国家损了栋梁可就不好了。”
我连连点头,脸上的肉都跟着一颤一颤的,小皇帝提起我,眼看我还要扑倒架势,“别装了!”脸色颇有些不悦,飞龙纹饰的广袖一挥:“朕赏你就是。”
嘿嘿,我狗腿的笑了两声,爬起来时顺带抚平了皇帝的衣角,那缂丝的金色绣的祥云摸起来刺的手痒痒的。
“今日朕赏你御赐金牌,来日你若在这样无赖,朕可就要怪罪你了。”说着便着人去取令牌。
我低眉顺目乖巧的很:“嘿嘿,皇上您还想把我关进牢里用刑怎的?”
小皇帝眯着眼,一脸“小样我还整不了你”的模样道:“呦,朕是不能把你关进牢里…”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尹洛说:“但朕可以给你指婚。”
我猛抽一口气,险些晕过去,大叫道:“使不得!”
小皇帝知道捏准了我的七寸,坏笑起来:“怎么?心里有人了?”
一直沉默的尹洛接过话:“臣可就这么一个妹妹,双亲早逝,她的夫婿臣可要亲自挑选,还望皇上莫怪。”
小皇帝了然着点了点头:“是啊,长兄如父,尹相疼爱妹妹,自是要为其挑选一个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说着便背过手去,缓缓地走到文琦公主身边,手搭在公主的肩膀上,眼里满是宠爱的说道:“朕也就这么一个妹妹。”顿了顿,看向尹洛:“也想为她指一位文武双全的夫君。”文琦公主有些羞涩,微红的脸颊烘的那胭脂更加醉人。
“朕记得,尹爱卿你当初就是双科状元,不如今日,为补偿你,朕就把…”
“小女觉得林大人不错!”我蓦地打断皇帝的话,眼看他将那指婚咽了回去,只是憨笑说道:“公主还小,突然嫁出去,朕还有些不舍。”
失望之色油然而生,感觉到文琦公主的眼光看向我,我也只能装作没看见一般:“小、小女觉得,林大人一表人才,如今圣宠优渥,平步青云…
又有恩于我哥哥……”
皇帝有些听不下去了,“ 长兄未娶,哪有妹妹就嫁人的理,汐禾就算再性急,也要再等等。”说着,那端了令牌的太监回来,皇帝将那令牌握在手里赶紧转移话题说:“公主那一块还是父皇亲赐的,汐禾,你这可是朕第一次赏的令牌。”说着又看了我一眼,恐我再说一句林麟的好就要把那令牌收回去,见我闭了嘴巴,才慢慢说道:“尔丞相尹洛之妹尹氏,其性之义,其行之良,是宜褒编,以彰潜德,兹特赐尔:御赐令牌一枚,见牌者如朕亲临,行天子礼,九原有知,钦承无数。”说着又拿眼睛看了看我,公主拉了下我的袖口,用眼睛瞄了一眼地上,我才缓过来,跪下去:“谢皇上隆恩。”
小皇帝这才将金牌交到我的手中:“以后尹相有难,朕允许你持牌救兄,无论何事,先斩后奏。”
我有心开玩笑,得了御赐令牌更有些得意,“意思是谁害我哥哥都可以先斩了再来禀报么?”
小皇帝抚额,钟太傅和文琦公主抿嘴轻笑,尹洛无奈:“只可救人,不许伤人。”
受了赏,谢了恩,眼看晌午就要过了,公主和皇帝到了去看望太后的时辰,我和尹洛钟太傅才往城门走去。
这钟太傅一路相随也不作声,不知心里打了什么鬼主意,我时不时的回头去看他,他也是目不斜视的跟着我们。
三人行至城门口,钟太傅才终于开口说道:“尹大人沉冤昭雪,令妹又得御赐金牌庇佑,如今,真是天助丞相一派。”
尹洛轻笑:“钟大人三朝元老,清廉二字算是成全了您一生的美名,还担忧什么呢?”
那钟太傅上前一步,“担忧?呵呵,我确实担忧。”说着又近了一步,靠在尹洛耳边说:“我怕有人,握不住这手心里的东西。”
尹洛瞬间冷下目光,眸中寒意战战,杀气逼人,却未回话,只是看着那钟太傅的轿子渐行渐远。
五月的天气渐热,我和尹洛同坐在轿子里回府,撩起着帘子看那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心情格外的好,不禁哼起小曲,调子还颇为欢快。
尹洛单手将我拢入怀中,不住的在我耳边厮磨,“何事这样开心?”
我将那御赐金牌拿出来,“有了御赐金牌,就不怕有人谋害你,有了缓兵之计,再找人救你。”说着就要将那金牌拴在他的腰间。
尹洛握住我往他腰上去的那双手贴在胸口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我不禁有些紧张。
“陛下赏你是因为你无官无权,不足以成事,若是放在我这里,就怕被有心人说了去。”尹洛一说,我到也有些明白,我拿着金牌多说保个命,尹洛拿着金牌怕就有逆反的嫌疑。
我收回金牌,“那我把它放在床下的盒子里,你若急用,自取便是。”
尹洛将我搂在胸前,闷声说:“若是用它,也必然是救你。”
听他如此说心里噗噗跳的更厉害了,用手指不住的在他胸口画圈圈,画的自己心里痒痒的。
赵大人虽说留了条命,却由从一品的尚书降到了正五品的吏部郎中,如此天差地别,那老家伙心里也着实不好受,前些日子一直卧病,刚好没几天,便传来消息,说是那赵郎中暴毙在了大街上。
我自觉的这件事和尹洛脱不了干系,却也猜不出个眉目,只好趁那天海棠花开,他闲了下来在院子里自己对弈。
我看了看那棋盘上的黑白子,一个呈合围趋势,一个外杀,两相僵持不下,谁也不让谁。
我在院子里和他同用一个石桌,一笔一画的临摹他的字迹,“听说赵郎中暴毙,死在了大街上?”
“嗯。”面前之人头也不抬,只是兀自了应了声。
“他到底怎么死的?”我停下笔问他。
“暴毙啊,你刚刚不是说过了么。”尹洛抬手取下几粒黑子,放入棋盒。
“你不要以为我好骗呐!哪里这么巧的事,他刚得罪完你就死在了大街上。”
尹洛只是笑了笑不作声,我心知他醉心那棋局,便起身趁他不备“哗啦”弄乱了他的棋盘,转身欲逃却被他单手缚住了绾带,一个用力,我身形一顿,便跌坐在他怀里。
尹洛的嘴唇轻滑过我的耳廓,贴在嘴角,喃喃道:“这么大了还这般淘气,该罚。”
这后面两个字说的邪气又淫佚,脸上不禁一热,却又不得推开他,“快告诉我啦!”
尹洛埋首在我的颈间,瓮声道:“他是被毒死的。”
“毒死的?他不是死在大街上了么?”我有些惊讶。
“指柔在赵郎中的官服上涂了毒,那赵大人自被降了官职后就连轿夫也辞退了,每日上下朝都是步行而至,天气炎热,街上的日头灼人,毒汁经过汗液进到赵郎中体内,这样长此以往,他便神不知鬼不觉的丢了命。”
指柔是赵郎中的侍妾,要在衣服上涂毒易如反掌,看着我思索的样子,尹洛双手环住我:“在想什么?”
“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我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邪魅的舌尖轻抚过薄唇,透着一丝轻浮的意味。
“指柔所用的毒是雷公藤熬制的汁液,涂在官服上要渗入肌理需要一段时间,而且毒发前有一定的预兆,即便死在大街上,诊断也只会说呼吸郁结,窒息而死,在联系近几天的病情,就会说是因为降职心情愤懑,外加天气炎热,有些微中暑的迹象,时而暴毙。”
唉…我只叹那赵郎中瞎了狗眼去谋害尹洛,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和苦这样大费周章,让皇帝下令赐死不就了结?”
尹洛将我鬓角间的碎发落回耳后,耐心说道:“赵大人是兵部尚书,手握军权,若直接赐死只会引得军民仇恨,不利于林麟掌握军心。更何况…指柔还在赵府,那赵大人一死,家眷悉数充军,我还要大费周章的救指柔出来,如此他自然暴毙,家中女眷回了娘家守寡,指柔也重新回了雪月坊。”
尹洛这一步三个套,每一步都谨慎周密,我不由的打了冷战,心里暗叹:幸好我是尹洛的人。
“怕了?”尹洛唇轻负上来,柔软的舌尖轻撬开紧咬的贝齿,两厢纠缠,心中的热浪翻滚而至,情迷间却听有人在叩门,一声接着一声不厌其烦。
为什么?!
我抓心挠肝的想不明白!!!
总有那么些人那么些事不合时宜的来打扰你。
难舍难分间被那扣门声打断,无奈之下,尹洛整了整衣衫,我前去开门,这会儿羽衣霓裳都不在,恐怕就是在看我和尹洛如此干柴烈火的也都跑的远远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55555~开学了,真的好忙,写的也不如以前精细,大家先看剧情吧(╯°□°)╯︵ ┻━┻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我没好气的去应门,发现敲门的是一位年纪不大眉清目秀的小厮,火气顿时就消了一半,面色却铁青,却仍是冷声:“谁?”
那小厮一怔:“小、小的当五,是来替钟太傅传话。”
我嗤笑一声:“当午?那你府上有没有叫锄禾的?”
那厮先是没反应过来,明白了我的意思脸色一瞬变的羞红,仿欲滴出血来。
“钟大人请、请尹相过府一叙。”当五羞的红了脸低下头,我暗暗叹到:莫不是叫我猜中了?
“汐禾。”尹洛寻声而来,“是何人?”
当五看见尹洛,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小的当五,是来替钟太傅传话,请您过府一叙。”
尹洛眯着眼似在思考着什么:“当午?那你府上有没有叫锄禾的?”
“……”
我扶墙大笑不止,那当五羞的好像七窍郁血喷张,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小、小的在巷口等您,还望尹大人随我前去。”说着拔腿变跑。
尹洛笑笑,“这钟大人今日倒还算有待客之道,我去换身衣服。”说着便往书房去。
我自是不用换衣服索性蹲在门口等他,只见他一身浅白色罗锦长衫,腰间玉带紧束,直叫那二八少女醉心,许是让贞洁坊的寡妇都要改嫁。
我亦步亦趋的跟着尹洛,他低头看我:“要跟去?”
“当然了,”我频频点头,“那钟太傅老谋深算,我就这么一个夫婿,又生的这般俊美,折在那钟太傅府邸,我可就真要拿着御赐金牌先斩后奏了。”
尹洛笑笑,刮了下我的鼻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