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的脚下打了一个突,阿圆也踉跄了一下,这叫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问题是咱压根儿就没请好不好?
从天而降的“江湖人士”,带着一大群“歪瓜裂枣”,就这么盘踞在了迷糊阵村外,一时间,砖窑很是热闹,贺少当家嫌手下吵嚷的麻烦,一挥手,都赶到砖窑里面做“义工”去了。
其实,“歪瓜裂枣”也好,“凶神恶煞”也好,也都是穷苦孩子出身,干起重活来竟然都不犯怵,砖窑的产量还“霍——”的提高了不少。
就是吃饭是大事儿,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主儿,可受不了馒头咸菜的顿顿啃,白老大买回来的半扇猪肉还在路上,村子里就有哭叫着寻上门来要赔偿的了。
本来嘛,谁偷了你家的鸡鸭,你找谁去讨债就行了,偏偏要找阿圆说事儿,真是麻烦!
此刻,善于钻研学习的阿圆,正和温老大夫一起研磨那些艾绒,准备做出一部分极品艾条出来,大黑的狂叫声就响了起来,小白犬却怂了,跑到阿圆脚下求安慰来了。
“齐阿圆,你出来!你日子是过好了,挑唆的野汉子们上我家偷鸡摸狗,你是黑了心不想让我们活好啊!”
丑角粉墨登场,安静了好长时间了的白家小院子再次沸腾起来。
貌似,阿圆也有几日没挨骂了,猛一听,还真不是很习惯。
院门没关,叫嚣的妇人倒是没有闯进来,就堵着门口高声喝骂,身后还围着一群跟来瞧热闹的无聊妇女,手里还拿着缝了一半儿的鞋底子。
冬日里农闲,正是缺少娱乐的时节,好容易出了点动静,真怕错过去了。
何况都传说村外的白家挣钱挣大发了,又是倒腾鬼里鬼气的三轮车,又是开面馆烧砖窑,谁不想跟过来实地看个究竟?
院门里那块黑石头,也被她们的目光蹂躏了一个遍,听说就是在家里摆了这石头,才让风水保佑着发家致富的呢!
白老二在铁器作坊里听到了动静,急忙忙奔到小院子里打探究竟,自从嫂子连续受伤,大哥就千叮咛万嘱咐白家兄弟们要保护好女人,你想啊。得是怂成什么样的人家,才能让女人掂着刀冲到男人前面去?
就为了这份耻辱,活灵活现的白老三不就就此偃旗息鼓,在家里根本抬不起头来了?即便是大家都不再当着他的面提起那一遭,那也没用,跟个烙铁似的烙在心里了已经!
“姑——姑,你不在家歇着,跑我们家来闹啥呢?快快,大家都散了吧!”白老二脑袋瓜子有点大,生事儿的是别人还好说。怎么就又是自家亲姑姑来到了?
采莲也跑到了头前,伸手去拽那妇人:“姑,你要不要进家里坐坐?”
原本就忙的腾不开手的阿圆。继续专心做她的极品艾绒,能得到温老大夫的指点机会难得,犯不着跟个疯狗对掐让人看笑话。
至于挨骂?姐就是被骂大的行不行?毛毛雨啦……
不过那些“歪瓜裂枣”是怎么找到白家姑姑家里去偷鸡摸狗了?啧啧,这也算是缘分!
门外边,白老二兄妹也弄清楚了这场吵闹的由来。还真是那堆贺家赌场的员工惹下的祸事,昨儿夜里,他们到迷糊阵杂货铺子里打酒,看到白家姑姑的院门没关,几只母鸡就在门口的土窝子里安眠呢,于是顺手牵羊。就给包了圆儿。
“歪瓜裂枣”也是身怀功夫的,楞没给那些母鸡垂死挣扎的机会,被吃掉了都没捞着叫一声。迷迷糊糊地一家人也根本没发现鸡祖宗已经集体给人祭了五脏庙,就关门睡觉了。
自然,第二天是不得不发现财物丢失的,一家人找的心急火燎,就遇到了从砖窑回来吃午饭的村民。说是倒柴灰的地儿一晚上多了一堆鸡毛呢,那颜色跟数量。分明就是白家姑姑的所有!
这就有了上面一幕的热闹,那些“歪瓜裂枣”这几天常在村子外围晃荡,村民也都知道肯定不好惹,白家姑姑只得吃柿子拣那软的捏,找到阿圆门上叫骂。
当然,叫骂不是目的,讨要赔偿才是最关键滴!
白老二看着这个狮子大开口的亲姑姑,额头上青筋直蹦。
采莲也被那个数字给惊到了。
“五只母鸡,您想要五百两银子?那是金鸡吗?”白老二连“姑姑”都不喊了,没办法,这妇人疯了,穷疯了!
围观者也都顾不上继续纳鞋底子了:“天哪!白翠花可真敢要啊!五百两银子!把我们家里的鸡也抓走吃了吧,凭啥只吃她家的鸡啊?”
这还有羡慕嫉妒的!
一向精明的白老二,被这个“姑姑”绕进坑里了。
白家姑姑自己也被喊出来的赔偿金额给吓了一跳,但是对面的“二侄子”这么老实,让人忍不住想要坚持下去。
“嘿嘿——承宗你别唬弄你姑,别说面馆砖窑啥的挣多少钱了,就是你卖的那啥破三轮车,几块废铁几个木板拼起来,你就敢卖到三百两银子一辆,我那可是五只生蛋的母鸡,天天儿都没让我落空过,我这鸡生了鸡蛋,还能再孵出小鸡……”。
好吧,鸡生蛋蛋生鸡无穷无尽的循环下去,这是个亘古难解的问题,值得人类无数次的研究与探讨下去。
“三百两银子?娘啊!一辆车子就卖三百两银子?怪不得都说他们家发了!”妇人们顷刻间议论声四起,那个数字就像一滴水,落进了沸腾的油锅。
“翠华婶子,你就得硬气点儿,没得侄子们吃肉,你当姑姑的连碗肉汤都喝不上的道理,五百两银子,这还要便宜了!”一个热火上浇油的尖利嗓门,火力支援了。
PS:
每天早上都是按捺不住兴奋的起床,打开电脑看看哪位亲留下痕迹了,朋友们昨晚睡得好吗?不要熬夜太晚哦!
第一百二十章 打架也得学
羡慕嫉妒恨,历来就是潘多拉宝盒里堆积量最多最晃眼的“财富”,人人可得,还可以凭借自身本事将其发扬光大。
能叫出这种话来的,本身就不是凡人,乃是跟阿圆也有着“鸡生蛋蛋生鸡”纠葛的石头家的妇人一枚。
那个鸡蛋大小的“酵面头儿”,曾被她给予了无限厚望,结果没在阿圆这里讨到便宜,还落得个一身灰,今儿跟在人群后面想瞧白家姑姑的下场,不料形势比人强,白家姑姑的气势比她要足,理由也更充分,听听,说的多好啊,凭什么你敢卖三百两银子一辆破车,人家五只母鸡就不能卖五百两银子?
换了自己,非得再挖出一千两银子来不可!原本被踩在脚下的破落户现在太富了,富得让人恨不得挨个儿咬上一口才心里舒坦!
“五百两银子还便宜?我看顶多给五两!”白老二急的要跳脚。
阿圆终于被气乐了,白老二兄妹俩还太嫩,三绕两绕就迷糊了,完全忘记了整件事情的重点在哪里。她直起了身子,扭头喊了一句:“二弟,就算那真的是五只金鸡,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吃到一块儿肉了吗?”
是啊!那鸡再金贵,又不是自己偷的宰的,为什么自己在这里跟姑姑讲价钱呢?
白老二的精明劲儿回来了,双手一拦一推,那话就说的不好听了:“姑姑,谁偷吃了你家的金鸡,你找谁去讨要五百两银子吧!我们地方小,就不请您进去坐了。”
刚才明明白老二就想掏钱的了,被这个女人一句话就泡了汤儿,白翠华心里那个气啊,被老二推远了两步的身子。再次“嗷——”一声冲了回来。
这次,矛头就又对准阿圆了。
“都是你这个丧家娘儿们!我好好地侄儿都给带坏了,白家的风水就是叫你给祸害的,齐阿圆,我家的鸡就是你挑唆的野汉子偷的,我就找你要五百两银子,你想耍赖不掏钱,甭想!”
这次,也不讲不进院子的规矩了,低头就往里面闯。白老二和采莲那愣怔劲儿,根本就挡不住她奔向五百两银子的脚步。
温老爷子还没回身呢,阿圆已经抓起了槌打艾绒的木头棰子。准备应战。
白翠华上次那些伤痕已经褪干净了啊,那就赶紧补上点新鲜颜色。
跟赌场的人打架,白老二能豁出去下手,跟对他略有薄面的亲姑姑,到底还存在着顾虑。
不过。白家现存一个已经不存在思想顾虑的人,正从白翠华身后一跃而起,抱住了她的老蛮腰,两个人身子都没站稳当,“咕咚——咕咚——”摔到了一起。
“不许跟我嫂子打架,不许欺负我嫂子!”恁大的小伙子。鼻涕一把泪一把儿的薅着自家姑姑的头发摇晃,白翠华连摔带晃,脑袋早懵了。又看不清身下是谁在抓扯自己,只能愤怒的嘶吼:“哪个王八羔子?快放开老娘!”
这个“王八羔子”格外出乎人的意料,当事人阿圆都迷惑的瞪大了杏核眼儿,莫非是——竟然是——
白老三承耀是也!
院门外,白老大的吼声也不低:“都滚!谁再敢往我家门口跨一步。老二,放狗!”
大黑早就愤怒的不行了。它负责守卫的领地,被那么一群张牙舞爪的恶人践踏着,主人竟然不知道释放它?
外面陆续跑来的帮手还不少,李薇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砖窑厂的雇工和“歪瓜裂枣”们,都抓着家伙什往这边赶着,明显是把这群看热闹的老娘儿们当共犯了。
不知道是哪一个丢了鞋底子就撒丫子了,剩下的也“娘啊——爹啊——”的一拉溜儿小跑,大黑如同箭一般冲出院子时,已经全无用武之地。
就像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大将军被调到了战场,却没有亲手抓住一个敌人,这是多大的耻辱?
何况大黑的身手与抱负,不一定就输给一个将军,只见它仰天吠叫一声,撩开了四蹄就“嗖嗖——”箭射而去。
大黑松绳,不见血肉绝不回还。
这姐儿们够义气!
阿圆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声音如此熟悉动听,是石头家的,被大黑逮到了。
逃跑的妇人们更加慌张,谁也顾不上那个恶毒的同伙儿,继续跑的屁滚尿流,同时暗暗下定决心,再不往这白家看笑话了,被骂了丢人没关系,别丢了命儿去!
白老大到底仁慈些,大黑第一口咬下去,他就发出了新指令:“饶了她,回家!”
只能得胜回朝的大将军,犹自哀怨没有过足了瘾儿,松开嘴巴,犹自留下狠狠的一个狗眼神儿,给“石头家的”往后做恶梦,搜集到了第一手素材。
院子里的白老三还跟他亲姑在地下厮打着呢,多少天的郁闷今儿找到了释放的缺口,他还不能算是没心没肺的人,对嫂子也会抱愧也会后悔,甚至半夜里抡拳头砸自己的脑袋,家里没人肯为他开解,一向最跟他亲近的采莲和阿文,看着他的眼神里都带着距离。
什么叫“一失足就成千古恨”,什么叫“懊悔莫及”,白老三越来越深切的体会到了,今日,终于可以喊出来吼出来闹出来,光明正大的出一出胸中的憋气。
白翠华也终于认出了这个抱住自己不撒手,还拿脑袋敲击自己脑袋的“疯子”,是她的三侄子,最老实没脾气的那个白承耀!
不得不说,白家姑姑对于这几个兄弟的了解,太落伍了。
日月如梭白驹过隙,小孩子的变化是巨大滴,老大不再是那个老大,老二不再是那个老二,自然,老三也变成了一个不认她这个亲姑姑的“疯子”。
“够了!老三,老二,把人给送到贺少爷那里讨账去,随便他怎么解决!”白老大挤开涌上来的新的看热闹的一票人,这些人不能撵,都是掂着家什来帮忙的,也顺便就捡了个乐呵回去。
至于贺聪会不会找兑他的手下,又会不会赔钱,赔多少银子,是五两还是五百两,谁关心那个?
倒是白老三脑袋上血胡林啦的吓人,不过有温老大夫在呢,根本不用阿圆动手,清洗包扎,都是外皮伤,鼻血流多了而已,没有大碍。
贺大当家现在病情稳定了,手足口面都没有明显的异常,贺聪就专程来了白家一趟,阿圆以为他想告别,很高兴,还准备在灶房留他吃饭。
结果就是,这少年欠抽来的!
“嘻嘻,阿圆姐姐,我就想来问问,你们打架是怎么个路数儿?摁地下打的时间也不短,愣是只把鼻子碰破了,这也是本事!”
刚刚打起精神来的白老三,立刻垂下了脑袋。
阿圆抓起了烧火棍子就抡,嘴里笑骂道:“我们自然比不上你们会耍把式的,小恩小怨也用不着伤人害命,你能耐,就试试我家的烧火棍!”
贺聪果然本事不弱,身子一拧就旋开了棍子的势力范围,还乐得“哈哈”大笑。
这小子自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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