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那个大蒲扇就被掀飞了。
这是典型的、赤裸裸的、明晃晃的妇女歧视对不对?
阿圆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女孩儿家怎么啦?就得完全按男人的意思憋屈一辈子吗?这还是在娘家呢,都是自己的亲兄弟,还容不得她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儿,那要是嫁了人,还不得当牛做马受气挨打还不能言语?白承光,没看出来啊!你这脑袋里面是这么看女人的,是不是我嫁给了你,也不许有自己的想法,要完全按照你的意思生活?”
白老大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之间秃噜出来的闲话儿换来了媳妇这么一大通抱怨,他又口拙,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多少弯儿来,只会顺着话往下捋:“媳妇儿别生气,我不是说你,我不是说成了亲的——这不是——这不是说小姑娘呢吗?在娘家的,没出嫁的,就用不着抛头露面了——”。
阿圆哪儿还能继续听下去,把脸一板,就把白老大往地下推:“那你走,可别上我的身,万一你老人家不小心,撒了闺女的种子,难不成我要掐死她,好应了你的心思,不让她抛头露面的省心?”
这罪名套的有些大,白老大脑子短路了,身子也不灵活,“咚——”,就把地上给墩了一个苹果印儿。
怎么会是苹果印儿?那没穿衣服的屁股印上去,你试试——
这到底是第几次被媳妇从床上逐出去了?白老大悲恸无比的爬起身子,脑子这会儿灵光了:“媳妇儿,你是又要——小日子了不?”
在斗争中成熟起来的白老大,也学会找规律了。
还炸着头发准备继续发飙到底的阿圆,登时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清醒了。
小巴掌掐指一算,可不?距上次大哭大闹有二十六天了,正是最易盛怒的日子。
再看看赤身裸体在秋夜里瑟缩的男人,忽然的,那些怒气就不消而散了。
“你不冷啊?傻站在地上干啥?”小媳妇把被子掀开,斜睨着眼睛撩自家男人。
犹自不知道何去何从的男人,终于试探着回到了温暖的被窝,大蒲扇伸过去,想要回到吵架前的境地。
这男人是个死犟筋儿,刚才那手搁哪儿被打下去的,还想回哪儿去。
阿圆正在暗自忏悔呢,就纵容了大蒲扇的行为,并且身子松软下来沉吟:“你使点劲儿,把我全身都按摩一下,我说怎么就觉得四下里不舒坦呢,幸亏你提醒——”。
男人得了命令,自然不肯违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把媳妇给揉舒坦了,自己也绷起的跟要发射的铁弓一样,就听见一声软绵绵的轻语:“承光——睡吧——你再多攒几天劲儿,过个五七六天的,再来——”。
“咕咚——”,铁弓崩断的声音。
娇气的女人磨人精的女人——
第二日的白老大果然攒足了劲儿,干起活来一阵风,阿圆睡醒起来,哥俩儿已经快要赶到镇子了。
“嫂子,大哥说今儿让你在家休息,他跟三哥忙得过来。”小采莲跑过来解释空落落的院子是怎么回事儿。
看看,这厮多么懂规矩,知道女人的小日子还有一个别名叫“例假”,就是说要休假的嘛!
阿圆提前给自己这具身子做了艾灸,几个关键穴位都绑上了艾灸盒,相信经过了这么一番战略部署,接下来的战斗,就会轻松上许多了吧?
她的心情也还不错,哼着歌儿在艾草的烟味中另外加工了新的卫生产品,在阳光下暴晒过的棉宣纸,揉的软绵绵的折成长条,包起草木灰粘贴边沿儿,再用带子敷起来,那感觉,不是一般的舒服,而且不需要再清洗重复使用,现在姐有钱了不是?
下个月,姐一定继续败家的换棉花做内里,嘿嘿——
姑嫂两个一起做假花头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很是和谐。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小心的问询起阿圆:“嫂子,大哥临走前说,嫂子今儿会发火着急,叫我一定忍着些,别跟嫂子顶嘴,可是,嫂子你今儿怎么还没着急?”
哎呦我这个暴脾气!阿圆被气乐了,丢了假花就去揉采莲的脑袋:“马上就发火了,等着——接招儿!”
姑嫂两个人笑闹到一起,一直到了白老大回家,采莲交接任务完成,阿圆的小宇宙都没有爆发。
这可不容易,白老大欢喜的什么似的,连碗筷都不让阿圆去刷,直说:“你歇着就好——”。
多么体贴的老公啊,只要媳妇儿不着急发火暴脾气,多干点活儿也愿意。
愈发羞愧的阿圆那脾气就更不好意思爆炸了,顺眉顺眼的还帮白老大擦了背,并且对那副肌肉分明的躯干戳了又戳,表示了“啧啧”的由衷赞叹。
苦难的男人再一次攒足了力气,第三天又起了个大早,赶着睡眼惺忪的白老三卖命去了。
令阿圆和白老二都大跌眼镜的是,这两个老实男人的买卖竟然做的有声有色,一个星期之后,阿圆精精神神的坐起来盘账,“兄弟拉面馆”的七天纯收入,竟然足有十六两银子!
离开了自己的聪明,离开了白老二的奸猾,他们没有被人卖了还替数钱,却把面馆经营的这般好,银子这般多,怎么可能?
可这是明明白白的现实。
精明可以带来财富,老实也能,而且更易得到顾客的信任。
第九十六章 欢爱的问题(上)
不得不承认,一向自诩聪明精明白家第一的白老二,这次受到了冲击,在他经商的道路上,也算是一个有效的启示吧?
“大哥,咱家那面馆,吃白食儿的有没有?少交钱的有没有?”不甘心的白老二,拼命想挖掘一下两个老实人的生意经。
“少交钱的?那不能,最多,是零钱不方便,少个一文半文的,也没啥,说没有个不方便的时候?吃白食儿的?嗯——”,白老大看一眼白老三,那目光如有实质。
这里面有故事!白老二精神了,阿圆跟采莲阿文也支楞起耳朵。
白老三局促起来,抓耳挠腮的试图解释:“是——一个小乞丐,可怜巴巴的,连个要饭的碗都没有,就蹲在门外面向里看,那眼睛圆溜溜的闪着光,看得人心里疼,我就——我才——给他煮了碗面吃——”。
这还没完,下文在后面。
“然后——然后他就自己把碗洗了,还——洗了泡在盆里的别人的碗——我就——就想把他留下,问他,也愿意——他吃的——一点都不多——”。白老三终于说完了,长出了一口气。
“那个小乞丐,现在咱铺子里?住下了?”白老二大瞪了眼睛,一连串的问题等着呢。
“你问没问那乞丐是哪儿人?是不是犯了事儿的坏人?你就做主留下了?”
白老三被问得连连败退,那个小乞丐的黑眼珠一瞧着他,他就完全忘记了应该做什么了,只想帮助他吃饱穿暖有地儿住。
“怪不得这几天你老是往铺子里拿衣服,不会也是送给那小乞丐了吧?”白老二心细如发,立刻又找出了新的蛛丝马迹。
老三对那乞丐,比对自家兄弟还细心呢!
白老大开口了。跟老三的腔调儿差不多:“那孩子虽然没家没业的在外边要饭,可是手脚很干净,并不动店铺里面的钱财,干活儿嘛——”,他再看一眼白老三:“也常抢着去干——”。
阿圆没忽略老公说到那小乞丐干活的事儿上,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嫂子明儿去镇子上吗?要不然,我去看看那个小乞丐。”白老二把希望寄托在阿圆身上,他不放心两个兄弟的智商,但是信任阿圆。
到底是长大了些,做事稳当了很多。就连这句会让兄弟伤心地话,也知道避开他俩单独跟阿圆商量了。
阿圆便笑起来:“你也别太当回事,他两个看钱看的重着呢。不会轻易让人骗走的,你忙你的,我明儿跟着去看看。”
说起来,白老二现在对家庭很有归属感了呢,每日里带着几个雇工做活儿。俨然是一个小老板的派头。
紧接着来找阿圆私聊的,还有小阿文。
“嫂子,你说,我跟着蔡先生读完半年,就也去镇子上读行不行?”
“为什么呢?跟同窗处的还是不好?旺仔儿又不跟你玩儿了?”阿圆还是担心阿文的性格问题,如果是这个原因。换一个环境也不一定能改善窘境。
“不是那些原因,现在我跟他们处的好多了,但是。老是我自己一个人跟他们学的东西不一样,先生又没有多少空闲单另给我讲新的,我这心里,火烧火燎的着急,那些文章。我背的很快呢,我想多学些——”。小阿文一脸通红。在嘎石灯下比划着自己的心脏部位。
这真的算是个智力超群的孩子,在读书这方面,他的记忆速度,远远超过了蔡先生的想象。
就算是觉得在迷糊阵的学堂读的憋屈,这孩子也是想着得念完二两银子的时间,怕浪费掉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科举制度和考试范围,阿圆也根本不了解,只能帮着小阿文打气:“嫂子记住了,等有机会,找个懂行的先生问一问应该怎么做。不过,你现在也不能懈怠,先生没空给你上课,你自己多读些有用的书,让蔡先生推荐一下,就借读他的好了,有不懂的地方,就找先生问,这样自学出来的学问,比听课来的还牢固呢!”
可以自学?这个概念很新鲜,阿文受到了鼓励,找到了下一部努力的方向,满意的退出了正房。
白老大终于得到了回屋子休息的机会,叹着气打量阿圆的表情,掩饰不住好奇:“媳妇儿,他们都找你说些啥呢?还要背着我这个大哥——”。
“想知道?”阿圆心情大好,斜睨着眼梢儿问:“那去烧水,侍候本夫人洗澡,等舒坦了,就告诉你!”
攒了一个星期横劲儿的白老大,如闻天籁,铜铃豹眼也眯的风情四射:“那个——今儿——还用攒着不?”
阿圆登时浑身发痒,真心受不了大男人这般娇嗲,小手一推:“快去!今儿个——开荤!”
被幸福砸晕了的大男人,喉咙里发出了“嗷——”一声狼叫,大步踏踏的冲出屋门,铁皮炉子大地锅,烧起来吧!妹妹要洗澡,哥哥要开荤——吃肉去喽!
现在,白家一票弟妹的心理素质已经得到了充分的磨练,对于白家大哥经常性的狼叫与哀嚎,习以为常,且置之不理,就连大黑狗和小萌萌白犬,都安详的照旧合着眼睛假寐。
多么“狼心狗肺”的一家人啊!
浴桶里的洗澡水,继续散发着艾叶的味道,白老大无师自通,给媳妇做好了艾叶浴的准备工作。
此刻的阿圆,宛若一个养尊处优的女皇,款款的伸展开手臂,任男人的大蒲扇,笨拙的褪去了衣物,秋夜微凉,她的肌肤上,迅速蹦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米粒儿。
男人长臂一挥,女皇的身体瞬移到了木桶内,晶莹的水花溅起,在嘎石灯的映照下,霓虹般美丽。
巨大的浴桶内,两具身体再次相对,互相是互相的依托,彼此是彼此的安慰。
白老大万般眷恋的抚摸着媳妇儿的身体,每一寸,都是快乐的源泉。
阿圆抱了男人的头在胸前,手中的澡豆溢出洁白的泡沫,在男人的发上轻揉慢搓,硬硬的如同钢针一般的头发丝儿,此刻也柔顺的贴在了她的胸脯上,黑与白,如此分明,再伴上两粒红缨,微微颤动,惊心动魄。
夜还很长,美人冲去了澡豆的泡沫,柔腻如一团暖玉,男人喉间又是一声低吟,双腿猛地站起,扯了棉布巾裹上怀中的宝贝,然后甩头跨步,迈出浴桶。
“哎呦——”,一声轻呼,被丢在被褥上面的阿圆睁开了迷蒙的双眼,身下又是热乎乎的了,白老大,又烧了火炕?
男人眉眼如痴,嘴角溢笑,当然要烧炕,又是洗澡又是运动,都要赤身裸体,温度跟不上怎么行?自己倒是不打紧,小媳妇又要推三阻四了不是?
“媳妇儿——”,男人出奇的温柔,身子慢慢儿的爬上来,却不急于行动,口唇喷着热气,抵上了阿圆的耳廓儿。
身下的火热,与身上的热火,烤炙的阿圆口舌发干,“承光——”,她无意识的呢喃着,双手轻轻捋过男人的脊背。
一寸寸攻城略地,阿圆的身子弯曲如煮熟的虾米,难捱的呻吟,在小屋里浅唱低诵,宛若诗词歌赋,有长有短——
“媳妇儿,你到了最好的时候了么?”白老大的声音俨然从海底冒出,低低的,带着求肯与探寻。
“唔——”,阿圆半清醒半迷糊的回答,身子往上寻找的挺着。
“那——为啥没有水?”白老大满是讶异的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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