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文已经为自己和孩子们做了这么多,阿圆可不想再牵连到小弟弟的前程,白老大的身份之事太麻烦,暂时的,能少让一个人担忧就少让一个人担忧吧。
为今之计,能够为阿圆出谋划策的,大概就只有一个袁县令了,阿圆决定第二日一早就去朱阳县城,顺便也瞧瞧采莲的美丽坊扩张后的样子。
家里就只留给白老二夫妇了,现在小两口正是你侬我侬的最好时候,李薇又没离开迷糊阵,两口子也不提要搬去“幸福苑”的事儿了,白老二雇佣的几个店掌柜现在也成长起来了,这小子就安安心心的守着媳妇在家,轻易不肯出门。
夫妻俩儿还赖皮了李薇的两个粗使婆子过来,再加上原来照顾三个小娃子的丫鬟,李薇做的奉献还真不少。
家里不需要多操心,阿圆把孩子们也交待给了白老二,尤其提到不要偏待了两个小的,做叔叔的,最起码表面上,你得做到一碗水端平。
鸀柳笑得要直不起腰来,抱着阿圆的手臂打趣:“嫂子,你可真得管管承宗,这几天你把小老大抱走了,他夜里还要跳下床几次想要喂奶,小老大不在,他就长吁短叹说你苛待了孩子呢!”
这小子还培养出生物钟来了?阿圆扭头看白老二。
才化身为男人不久的白承宗面上有些涨红,但是提起白家第二代老大,还是很气愤的:“嫂子,你那屋夜里就没亮过几次灯,小老大一宿儿要起来喝两回奶的,你到底喂没喂过啊?”
“喝两回奶?有这事儿?没有吧?”阿圆语结,三个娃娃临睡前都喂得饱饱的,似乎,可能,应该,一晚上就没有动静了……
三个小丫鬟闷着头笑,她们睡在里间屋的大火炕上,一人负责一个婴儿床里的孩子,墙角里长亮着一盏暗暗的嘎石灯,半夜里自然是要起来两次的,有的需要喝奶,有的需要撒尿,还有的需要玩一会儿,都是尽量安静的在昏暗中进行。
亲娘阿圆,则睡在外间一个独立的布帐子里,睡眠质量又好的很,自然啥也听不到。
要不然怎么会令白老二这个当叔叔的严重不满?说起来,当娘的还真没卖多少力气。
阿圆再次落荒而逃,自从有了黏糊白老二的“小老大”,当嫂子的就再没抖起来威风过。
“哼哼,别得意,等你们家的孩子生下来,我也专门抢过去在我屋里睡,叫他跟你们两个都不亲……”,阿圆握着拳头,在心里暗暗决定,虽然,这也就只是过过想像的瘾儿!
小五送原材料回来还没走,正好,抓了来当车夫,阿圆清晨出发,不到午时,就来到了朱阳县衙。
放了小五去自己逛逛,阿圆迈进县衙的后门,袁县令的执勤工作已经完成了,还是每日里就上一个早晨的公堂,三下五除二就能处理干净事务。
发生过这么多事情,朱阳县衙的衙差们没有一个不熟识阿圆的了,虽然胖了些貌似个子也长了些,到底还是跟平常妇人不同,那股抬头瞪眼的精神头儿,别人可比不上。
“白夫人来啦?”
“白夫人找我们大人?在后堂看邸报呢,您请进……”。
还有两个见过钦差宣旨的,“噗通”还给阿圆叩了个头,惊吓的阿圆一蹦三尺高。
乖乖,她早忘记了自己如今已经是皇帝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还当那一套凤冠霞帔只是压箱子底的太过豪华无用武之地的花花衣裳呢!
袁县令所看的邸报,正是有关西疆战事已停马王爷率众进京的消息,看到阿圆进来,急忙放下了邸报。
“白夫人有空出来了?孩子们都好吗?”
三个引起了巨大轰动的“福娃”,没办法不让人心生惦记。
“他们都好着呢!”像所有初为人母的女人一样,提起孩子就一脸的笑容:“小老二小老三现在也胖乎了,虽然还赶不上老大的个头儿,手脚倒是差不多了,我估摸着,小老二很快就能超过小老大的身架子。”
“那倒也是,小老二随的白承光的长相身架,以后肯定也是个彪型硬汉子。”袁县令起身,安排衙差倒水来沏茶。
气氛,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二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又齐刷刷的扭了开去。
那个共同的秘密,保存在彼此心里很久了。
别瞎想,这两人中间没有猫腻!
当初的白马鸟人——马寻欢,只是被人阉割了,本来不致死,之所以那般突然的死去了,是——是——
阿圆在纷乱的环境里,发现了袁县令的一名手下,忽然隐在床下伸手,用一块布巾子之类的东西捂了捂马寻欢的口鼻,然后迅速退去。
然后,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鸟人,已经嗝屁了。
当时,袁县令那般诚恳的保证,他的两名手下早就退出了屋子,跟马寻欢的死毫无关系,阿圆更加咬定是一问三不知。
如果不是袁县令的绝狠,那个马寻欢逼死民女民妇,也未必就能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像谭七,疯魔了也没在朱阳县关押多久,不出一个月就送进了京城,现在那还不得早放出来了?
也正是有了这一点原因,当时已经心乱如麻的马王爷,提出了让白承光顶蘀马寻欢从军,白承光又万分乐意,阿圆才没有阻拦。
如若等马王爷静下心来非要找出杀害马寻欢的凶手,那么,选择极端方式为民除害的袁县令,就不会这般轻松。rs
第二百一十一章我要进京
衙差端上来茶水,又安安静静的退了下去。
两个肚子里满是弯弯绕绕的肠子的人,再次沉默。
阳光,渐渐升到了头顶,透过打开的门,还能发现县衙院子里的树影,成了一个硕大的球形,把树身裹在正中。
阿圆首先忍不住了,本来嘛,自己就是想来求助的,掖掖藏藏的还真办不成事儿!
“那个——白承光——我男人——就是马王爷家生下的双子之一,他才叫马寻欢,那个被——死的——其实叫马寻乐,马王爷想用我男人顶蘀马寻欢做先锋官,可能还想让他永久顶蘀,我始终没有白承光的消息,我怀疑,马王爷不怀好意”。
一旦想了个明白,终于有机会倒出衷肠的阿圆,一下子全无顾忌。
其实,袁县令早就应该心有所悟的吧?要不然,为何他知道阿圆这一胎想要保全,必须让阿文出人头地?还再三叮嘱要注意阿圆母子的安全?
是发现了马王爷的图谋,才出招应对的吧?
袁县令垂下眼帘,细细的吹拂茶杯里的水汽,良久
“老夫做官做的够久了,其实也不怎么留恋,这辈子,性子是改不掉的了白承光做个平民百姓,多好?非得趟进这遭浑水里,害的老婆孩子不能安生白夫人,你想要跟马王爷斗法?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阿文还嫩,老夫又在朝中不得意,能保存性命就算是好的了”。
这是一个久居官场,深深的厌恶了其中的尔虞我诈,又深深的浸yin在其中的人。
“袁大人,以您的本事,在京城中做个宰相都没有问题,为什么却安心在这个偏远的小县城里面苟活呢?”这其实是阿圆早就想追问的一个话题。
袁县令绝对不简单,就看他给阿文做的几个月的强化训练,竟然生生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娃子给训练成了当朝探hua郎,那能力那眼光,完全应该在京城里厮混的毫无压力啊!
怎么会一贬再贬,最后沦落到朱阳县城了呢?
“哈哈哈——”袁县令的轻笑声响起:“哪儿有这么多为什么?既然当了官,别管官职大小,总要为属下的百姓讨个公道,公道不能摆在明面上讨,那就放在暗处,总不能让那些高官贵族们肆无忌惮的畅行无阻,老夫到了朱阳县,也好,最起码,在这个小地方,没有禁锢住老夫伸张正义的强大势力,从此,不会再被贬了,哈哈——”。
阿圆看向袁县令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书生县令,也不是一个标榜自己绝对纯净绝对无私的政府官员,他有自己的做官理念,为了一个“公道”亦正亦邪都在一转念之间。
就像白马鸟人马寻欢,靠官府正道上解决不掉这个王爷家的独子,那就暗暗的灭掉他?
二人的目光再次相对了一瞬,又再次扭开。
有些事情,你可以永远都把它当成是秘密就好了。
“我想进京!”阿圆的声音,忽然间传开,这个决定似乎是忽然之间下的,又似乎已经在心中盘亘了很久。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溜溜儿才知分晓,是前进还是后退,总要站到事件的最前沿才能判断。
而阿圆,是一个宁可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肯委曲求全的人,让她继续忍耐继续等待,那不可能!
既然白老大不回来,那就上演一出秦香莲寻夫记,嘿嘿,就是不知道里面演不演杀妻灭子的狗血剧?
说实话,袁县令这个老狐狸根本不看好阿圆的行情,作为一个村妇,有了阿文那样重情重义的好弟弟,还讨了一个诰命夫人的名头回来,就可以乐乐呵呵的守着孩子们过日子了,非要闹腾到京城里去,诰命夫人的头衔可就不值钱了,随便哪个豪门大家的太太站出来,你都得跪地叩头随便人家喝骂,图的什么呢?
“依老夫看,白承光不是一个忘本之徒,白夫人不如多等些时日,待他羽翼渐丰,定然就能回来夫妻父子团聚,也免得夫人白跑一趟,还要伤心而归”。
袁县令隐藏在后面的一句话就是:伤心而归还是好的,就怕的是母子折在那儿,归都归不了
高官贵族家庭里面的阴狠手段,可绝对不是阿圆这样生在简单乡村子里的妇人可以想象的到的!
阿圆,也不过就是比普通妇人多了一点决心多了一些狠绝而已,丢到京城里面,就是一小捏炮灰的命运!
可惜,就凭借这一点点决心,就仗势那一些些狠绝,阿圆的去意已定。
“若说危险,哪里没有?马王爷要想杀了我们母子,躲在迷糊阵就能跑得了?还不如到京城面对面对质个痛快!”阿圆主意舀定,顿时身心愉悦。
那三个娃儿,可是一群人费心费力施救才得的性命!
袁县令劝说无效,于是指点了一番进京途径,要注意的事项,最后,拍掌。
两名黑衣大汉,从内室走了出来。
正是阿圆曾经见过的送白马鸟人马寻欢归西的武士。
“你自己再斟酌一下,一定要进京的话,让这二人跟着你,黑一黑二,可保一路平安。”袁县令能做的,都做了。
剩下的,就是阿圆要自行谋划的了。
既然主意舀定,便不再在朱阳县停留,采莲的美丽坊也不去看了,幸福苑的进程也不瞧了,姐要收拾行囊,携子进京观光旅游,看看这大宋的首都,是何种模样
哎,乐天派的女人,哪里能未雨绸缪,预测到一路的风险?
可是,不正是因为没心没肺的乐天,才一路有惊无险的风光至今吗?
做事情仔细了是好的,想多了却迈不动腿,不是吗?
黑一黑二不是多话的人,跟着阿圆不离左右,等到小五回来,采购了一番旅游用品,四个人合伙回迷糊阵,多了四辆马车和无数零碎物件。
其中一辆马车是租借的车马行的重量级配备,车厢封闭,又大又宽,小五稀罕的不得了,尤其是当阿圆问询他要不要一同进京转转,小伙子当即激动的表示,要去,一定要去!
“那得保密才行!”
“没问题!”
“那,京城的销路就也交给你了,我们自去办事儿,你的任务就是考察市场,征订货单。”阿圆看着这个日益成长起来的手下干将,眼里是止不住的骄傲。
别小看他们年龄轻,经验少,文化程度不高,这些小伙子做事实诚,性子又坚韧,一点半点的挫折根本就是毛毛雨,人家照常往前闯,从来不会哭哭唧唧的诉苦抱怨推脱责任。
砖窑厂的兴盛,与这些得力干将们可是分不开的。
“怪不得东家准备了这样大的马车,那我就可以多装几块样品砖瓦、琉璃砖瓦、hua砖方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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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呢,创业,最好是在年轻的时候,有精力有决心有干劲儿是大把的时间可以从头再来。
不得不说,阿圆是个神人,神女人。
别人都在为她进京的安危担忧,她又原本就是奔着找麻烦去的,却还是有心思开拓红砖的新市场,就跟出门旅游谈生意的大老板似的。
就连黑一黑二,都换了一种眼神儿看阿圆。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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