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胡闹!我们分手吧,我要离开你,彻彻底底的离开!”
慕暖安几乎是毫不畏惧的同他阒黑的深眸对视。
她看得到,男人瞳仁深处是无边无尽的黑暗,来自他的眉眼、紧绷的唇角,又渐渐地,从他周身散发出来。
就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一枚原子弹炸下来后,周围刹那变成了宁静。
她说要离开,越走越远,像是要走出他的世界,心口被莫名的力量给撕开,剧痛碾过,裂痕扩大,令男人几近透不过气。
下一秒,薄季琛的手掌倏地攥紧,咬了咬牙,狠狠箍住她瘦弱的肩头。
紧跟着,慕暖安被死死按在了床头上,他的力道是如此的大,她只觉得后背一阵生疼,疼得她冷汗直流,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的大手近乎能捏碎她的肩头,压下来的俊脸铁青难看。
慕暖安身子本来就娇小,而薄季琛高大结实,单从身高比例上就远胜于她。
再加上他的手劲之大,令她一时间疼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张了张,却只剩下气流,出不了动静。
“说话!”他低喝。
“放开我。”她好不容易从嗓子眼里挤出声音,然后,声音才渐渐转大,“薄季琛你弄疼我了,放开!”
他的手指苍劲有力,箍住了她的肩膀卡在了她的锁骨,恰好是按在了她的肩前穴上,这个部位令她不但觉得透不过气来,就连手指头都痛到发麻。
“慕暖安,你竟敢提分手?”
男人的瞳仁缩了缩,迸发着一股子冷,他看着她,架势几乎能把她生剥活吞了。
慕暖安疼得要命,人在这个时候往往就口不择言了,再加上原本就被他折磨的够呛,愤恨加上恼怒一股脑涌上来。
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将他推开了一点点,冲着他大吼——
“对,我就是想跟你分手!薄季琛我不爱你了!我要跟你分手!”
她歇斯底里,眼眶红了,紧跟着眼泪也下来了,整条手臂都在疼,但也不及心口疼。
薄季琛脸色铁青的可怖,拳头是紧攥的,青筋凸起,近乎蔓延到了小臂。
他始终盯着她,眼里的凉如腊月寒冰,许久后他咬牙切齿道,“你休想。”
就算是分手也只能是他提出来,她算个什么东西?
而这一次,慕暖安却是下定了决心。
“我和你只不过是男女朋友而已,我们没有任何法律上的约束,不论你答不答应,我都要离开!”慕暖安眼神坦然,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正文 172 要我是暖安,也不给你生孩子!
“离开?走去哪?”
薄季琛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讽刺勾唇,“你真以为我会成全你跟薄子誉?死了这条心吧,我没提分手之前,你哪都不准去!”
薄季琛伸手将她一把拉过来,抱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大手不安分地延着她的腰肢落在她的翘臀上,笑容更显暧、昧,“昨晚上你在他家门前申吟娇喘,卖弄风搔,还有脸出去?”
“够了!不要再说了!”慕暖安抬手紧紧捂住耳朵,眼泪冲出了眼眶。
薄季琛却一把拉下她的手,湛清的下巴绷紧,“慕暖安,还没哪个女人敢这么消遣我!你想跟他双宿双飞?我告诉你不可能!从今以后没我的允许,你休想迈出这房子一步!”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松开她,眉间厌恶冰冷。
“薄季琛,你这是囚禁!我要去告你!”
“去告啊,看看谁能帮你。”他冷嗤。
男人的话,悲哀了她的身子,也痛了她的心。
薄季琛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襟,居高临下,眉眼尽数凌厉,“我可以宠你上天,也可以让你下地狱,所以留在我身边好好伺候我,伺候我高兴了我可能会对你好点。”
说完这番话后他便冷笑着起身,走出了卧室。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慕暖安整个人都瘫软在床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想死,现在就想解脱。
可是想到在天上的父母,还有小星。
她是慕家唯一的血脉了,她必须好好活着。
可是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
出了门满脑子都是女人说分手时的决绝和坚定,薄季琛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简直是要气炸了!
迟早就得被这个女人气死!
阔步下了楼,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煞气。
薄老太太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姿态端庄优雅,听到动静后淡淡瞥了眼俊脸铁青的男人,“季琛啊,你过来。”
老太太略显浑浊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波动。
薄季琛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不给薄老夫人面子,只好折回步子。
“怎么回事!”男人一坐下,薄老太太瞬间绷紧了脸,用力拍了下桌子。
薄季琛眸间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便恢复平静,“您别插手。”
“你说什么?!”
老太太怒火攻心,拿起手中的木质拐杖重重在男人的右臂上敲了一下。
狠狠的。
薄季琛面无表情,脸色依旧不好看。
昨天薄老太太回来,听萍姨说了一些见闻,再加上暖安今天整整一天都没出门,她就算再糊涂也能联想到几分。
薄老太太是个十足的女权主义者,在老太太眼里就从来没有重男轻女的腐朽思想,凭什么女人就要被男人欺负?女人一样可以自立,女人一样需要被尊重和爱护!
“你说,你怎么欺负暖安了!”老太太拿起拐杖又是重重一下,毫不心疼。
薄季琛薄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死不了。”
他是个自尊极强的男人,面子在薄季琛看来几乎比什么都重要,这种事他自然不会和别人说,哪怕是至亲的人。
“兔崽子!”薄老夫人简直被他气了个半死,重重吸了一口气,“那我问你,垃圾桶里的避孕药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虽然年近七十,但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昨天回来后就觉得不对劲,可主卧她又不好进,便去书房看看……
果然发现了蛛丝马迹!
薄季琛知道也瞒不住了,沉了沉脸,“她吃的。”
虽然是简单的三个字,但精明如薄老太太,便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再加上薄季琛是她的孙子,从小看着他长大,他的脾气性格没人比老夫人更清楚的了。
薄老太太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最近小星去世,她定是没那份心思!”
薄季琛一听这个更是烦躁,“在这之前她就一直服用。”
老夫人一怔。喃喃,“这孩子,难道不知道长时间吃对身体不好吗?”
她这孙子一直是个要强的主儿,可暖安也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薄老太太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但站在客观角度,她还是向着慕暖安的,“你也该反思一下你自己!我倒不觉得暖安做的有什么不对。你什么承诺都没给人家,她怀了孩子你再不要怎么办?你叫她怎么办?”
“我怎么会不要。”
天知道他是多么希望自己的骨肉从她的肚子里出生。
“你这话同她讲过吗?”薄老夫人又道。
薄季琛抿唇不语。
“得,我就知道,”薄老太太拍了下大腿,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就你这死脾气,跟你爹一样,要我是暖安也不给你生孩子!”
老太太气的头发丝儿都抖动了,“你什么话都不说,叫人姑娘自己猜,人家是神仙啊,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薄季琛好歹也是个三十的人了,被老太太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脸上自然是挂不住了。
“奶奶,我的事您别管。”
“我怎么不管?你是说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太太抚了抚胸口,摇头叹气,半晌后开导他,“好了,只是吃避孕药,又不是打掉你的孩子。”
薄季琛苦笑,“有什么区别?”
他愈发觉得烦躁,说完,起身离开。
“臭小子,你去哪?!”
薄季琛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
薄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
*
夜幕降临了。
慕暖安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房间。
肩膀酸痛的要命,还有手腕也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她不敢再呆在那个房间了,闭眼就是男人冰冷狠厉的言语和铁青的脸。
属于他的气息像是一根麻绳紧紧将她勒紧,喘不动气。
方才薄子誉还给她发短信,问她方不方便见一面,慕暖安吓得连忙关了机。
薄季琛说得对,她再也没脸见薄子誉了。
虽说是在他的房门外,但那种事情,也足以令她羞愧一辈子。
他这一招太狠了!
轻而易举就彻底摧毁了她再见薄子誉的勇气!
慕暖安套上一件大衣下了楼,“暖安!”
薄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后眉间一喜,随即被愧疚淹没,“好孩子,来,让奶奶看看。”
“奶奶我没事。”慕暖安轻轻勾唇笑了笑,在老太太身旁坐下,只是声音却有些有气无力。
薄老太太细细打量着暖安苍白憔悴的小脸。
她笑的时候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任谁看了都欢喜,可现在,却被折磨成这副样子。
老太太心疼的拉过暖安的手,谁知——
“唔……”
她眉心一蹙,条件反射地缩手。
薄老夫人目光怔了下,很快眉间一凛,“手怎么了?”
慕暖安这才察觉自己的反应有异,缩手放在身后,暗自拉扯着衣袖,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奶奶……”
她越是如此就越能引起老太太的迟疑,冲着她伸手,“让我看看。”
“我真的没事。”
暖安有点慌了,舔了舔唇,“奶奶我饿了,我们吃饭去吧,厨房有做我爱吃的糖醋鱼吗?”
慕暖安身上自始至终都有一股定力,能放能收,可越是这样,越让老太太心疼。
尤其薄老太太还是彻彻底底的女权主义维护者。
叹了口气,老太太起身,慕暖安以为她要离开,忙也要起身,谁知老太太一把拉过她的手臂。
正文 173 十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二更】
然后毫无预警地挽起了她的风衣长袖。
女人白皙娇嫩的皓腕上青紫不堪,像是因暴力所致。
薄老太太眉间一怔。
随即便露出了杀伐果断的强势愤慨,“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暖安更觉尴尬,敛下眸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舔舔唇瓣,嘴唇动了动,声如蚊蚋,“我睡觉,不小心磕床头上了……”
“暖安!”老太太压根就不信,眸光倏然一厉,昏黄的眼珠开始冒火,“是不是那畜生打的你!”
老太太竟然用畜生来形容自己的孙子,慕暖安觉得哭笑不得,“奶奶,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真的没事。”
“暖安啊,孩子,奶奶替他向你道歉!”薄老太太轻轻握着她的手,眉眼疼惜。
“奶奶你别这样,薄季琛对我很好,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慕暖安连忙开口解释道,老太太岁数大了,身子骨也一天不如一天硬朗了,暖安真的不想让老人家再糙心了!
“我都知道了,你不用瞒我了。”
老太太拍了下她的手,义愤填膺,“这王八蛋,两棍子是轻了,他回来我非打死他不可!”
“啊?”慕暖安愣了愣,“奶奶,您还打他了?”
“是呀,打了两下,”薄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真是跟他爸一副德行,作孽呀。”
暖安听了心里百感交集。
看的出来老太太是很疼薄季琛的,怕是打在他身上心里也不好受。
“奶奶,真的谢谢您!”暖安环抱住了老太太,勾了勾唇角,“谢谢您对我这么好!”
老夫人对自己的维护暖安很感动!
“傻孩子。”老太太摸了摸暖安的头,“其实你也别怪他,他对孩子……很敏感。”
慕暖安闻言抬头,眸底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
灵光乍现!
“奶奶,那个姜蓉儿的事能和我说说吗?”
“都是命啊……”薄老太太摇头,眸底夹杂几分痛楚和无奈,“之前不告诉你是为了不让你胡思乱想,可是现在不说,对你又不公平。”
“奶奶,您说吧,我想听。”慕暖安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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