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哥看看自己,笑道:“你还小呢,玩这个不合适,乖,等哥哥做完日常带你出去玩。”
“不嘛,我就想玩这个,就不出去了吧?”姜风凌干脆抱着他哥哥的胳膊撒起娇来,根据他的经验,他哥哥绝对拿自己这招没辙。
果然,他哥哥就招架不住了,说道:“那好吧,我给你申请个账号,你想玩什么职业自己挑。”
姜风凌欢呼一声,他哥哥果然就帮他申了账号,给他充了值,教他选喜欢的门派,一一介绍这些门派的特长,什么远程啊,近战啊,治疗啊。姜风凌平时在家妈妈管得严,没打过类似的游戏,他基本就听得晕晕乎乎的,问了几句,得到的答复是这样的:“近战就是一招功成收人头,不成只能追着人家跑的职业;远程就是你打他很痛,他也打你很痛的职业;治疗就是你自己死不了,也杀不死对方的职业。”姜风凌把他哥哥的回答记下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完全没有,干脆只看那些角色长什么样了。
姜风凌在那些小人里挑来挑去,一看到他哥哥口里的丐太就眼前一亮,他觉得那个丐帮机灵坚韧又活泼可爱的少侠气质最像自己,果断就选了这个形象,他选好了,回头一看,他哥哥呲牙一笑:“这个职业好,等你满级了,我教你怎么打奶。”
听到他哥哥夸自己选得好,姜风凌心里很得意的,不过作为一个不懂就问的好学生,他还是问道:“奶是什么?”
“奶就是你看她头顶上是蓝名的时候最爱她,看她是红名的时候最想揍死的人。”
“哦……”姜风凌还是有点似懂非懂的。就跟他哥哥之前解释近战、远程和治疗的时候一样,他觉得自己每个字都认识,可是凑在一块,就有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然后他为了让哥哥早点教自己打奶,每天都充满期待地打开电脑去升级,结果级还没练满,他哥哥都没来得及教他打奶,莫名其妙地,他就到了这个地方了……虽然爷爷也对自己很好很好,可这个世界好陌生,他一直在偷偷地想妈妈,想回家。一时竟把他哥哥给忘到脑后去了,如今迷迷糊糊中看到唐无机的身影,突然又想起他哥哥了。自己来了这么久,还是在哥哥家失踪的,他一定很着急。
姜风凌这么一想,心情就有点低落,就在脸上显出来。唐无机不知姜风凌喊的是自家表哥,随口应了一声,抬手给他抹了把脸,帮他清醒,就拿起床头的衣服递给他。姜风凌脸一被揉,顿时什么低落都给揉没了,不太好意思地冲唐无机一笑,接过衣服,就穿了起来。
两人都收拾好了,天边也显出一丝鱼肚白,唐无机不再耽搁,就带着姜风凌出了镇。
要不是那客栈老板指明过方向,这道观还真不那么好找,因为它其实是建在深山里的,也不大,要不是唐无机眼够尖,说不定就错过了。他俩落了地,唐无机就上去敲了道观的门。道观也好,寺庙也好,都是在特定的日子才会对香客开放的,甚至像这种深山里的道观很有可能就是个隐士清修之地,是不开放的。像这样的道观,就算买道袍,也未必买得到。唐无机甚至做好了买不到,就偷偷摸摸去“买”的打算。
过了一会儿,有个小道士出来开门,见着了唐无机和姜风凌,因问:“两位可是在山中迷了路?下山是往那个方向。”
唐无机摇摇头,把自己的来意说明了一番:“我们是来买两身道袍的,不知小道长……”
小道士一愣,问道:“两位买道袍何用?”说着,他抬眼瞟了瞟唐无机的一头黑发,又打量旁边的姜风凌两眼,忽然了然地点点头说道:“此事我不能做主,还请两位稍等片刻,我进去问问师父。”
“有劳小道长。”
小道士虚掩了门,转身进去,唐无机从门缝里打量了几眼这个道观,与一般的道观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差不多的塑像,差不多的院落格局,院中有棵梧桐树,落叶倒是扫得干净。他看了几眼,就没什么兴趣再看了。旁边的姜风凌已经坐到了台阶上歇着,他撑着脸靠在门框边上,没怎么用力,那门框还是发出了嘎吱的声音,好像悠远的古木发出的叹息一般。
“这里连出去的路都没有,我看这道观里不会只有两个人吧?那能有多余的衣服吗?”
“我看那个小道士身量和你差不多,你穿他的正好。”
“自从到了这边,就没穿过一件自己的衣服了……”姜风凌撅撅嘴,嘟囔了一声,却没有太高调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唐无机看看他这个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儿像是叶凡小时候,但转念一想,叶凡又不是人类,一个人类小孩又怎么会和他像?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暗自摇了摇头。没过多久,这不怎么宽敞的道观门再度标志性地嘎吱一声,又给打开了,那小道士手里已经多了两套叠好的道服:“我师父说,此地偏远幽僻,你们能找到这儿来也是缘分,这两套道袍就赠予你们吧。放心,是还没穿过的新衣裳。”说罢,他似笑非笑地瞟了瞟已经蹦起来的姜风凌。
这显然是听到了他的抱怨,姜风凌脸顿时一红,呐呐地接过了他递来的那套小道袍。唐无机道了谢,心里觉得这道观这么偏远,估计收入来源也不多,两套新衣裳的钱还是要给的,他还是想给,那小道士却坚持不要,说只当是机缘就好。唐无机只能再度郑重道了谢。
小道士接感谢倒是不谦虚,忽然又对唐无机道:“既得了衣服,就快些下山去吧。师父说两位是红尘中人,不应在此处逗留太久。”
唐无机应了,同姜风凌一人抱着一套衣服往山下走,他们就这样徒步走了大半天,居然谁也没想起用大轻功,直到姜风凌忽然哎呀一声,停住了。
“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刚才我明明说得那么小声,那个小道士,他是怎么听到的啊?”
唐无机也是一愣,刚才没有注意,但现在想来,从姜风凌说话到那小道士开门的时间里,至少够那小道士从院那头走到院这头了,姜风凌不过是一句嘟囔,声音并不大,甚至还有点小,寻常人离那么远,不可能听到的。
除非那小道士也是个自小练武的,而且不但内功要好,耳力也得练得不错。可他没在资料里看出这也是一个带武功的世界。唐无机回头看去,已经看不到那座道观了。现在再走回去已经不太可能,唐无机有点懊恼,这么明显的一个问题,刚才他怎么没有想到。
才又走了两步,姜风凌忽然又咦了一声,“为什么我们不用机关翼飞回去?”
“……”
唐无机一扶额头,他怎么又没想起来?
☆、第47章 任务:天工开物(四)
唐无机甩甩脑袋,却又感觉不出异常来;只好先搁着;对姜风凌说:“没想起来;先换了衣服下山。”
姜风凌歪歪脑袋;有点自言自语地:“我也没想起来……”他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道袍,还是伸手脱了衣服换上。唐无机换好了衣服;就把弩机收进了千机匣里,身上只留了些不易被发觉的暗器;又拆了头发挽成道士的发髻——自然是最低调最寻常的那种——本来道士作为一个出家人在镇里就醒目了;要是再弄成像纯阳道长们那样;不就成了被关注的活靶了吗?
姜风凌不会弄头发;还是唐无机给他打理的;其实他自己也觉得道士的发髻弄起来麻烦得很,远没有他们唐门的发型潇洒简便。唐无机想起单夏那个更复杂的发型,他在倩女的世界中同单夏一起度过一夜,第二天是同起的,那时候见他打理得又快又娴熟没觉得,如今想来,万一哪天他们这些NPC都死了太多次,丧失了习武的天赋,单夏道长至少还有个教授新近小道士们梳头挽髻打理生活的一技之长,下半辈子总不至于沦落到在门派里扫雪的境地中。
他俩给自己改头换面完毕,就开了机关翼大摇大摆往镇里飞去。路上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在镇外的林子里收了机关翼,进得镇中,唐无机就带着姜风凌往昨晚住的那个客栈走去。昨晚来时四周安安静静,今日过去,一路上都是喧闹鼎沸的人声,这客栈显然所处的地段极好,附近全是林立的店铺,人烟繁盛。等他们七拐八拐找到了,却发现掌柜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这掌柜长得也是一团和气,只不过人挺高的,也不旁,只是脸盘儿圆,同昨晚那个掌柜面相不同,气质相似。
不过一个客栈两个掌柜,总是稀罕事。唐无机带着姜风凌登好记,又付了定金,就问掌柜:“昨晚那位掌柜可是专门值夜的?”
“这客栈只我一个掌柜,哪有什么值夜的掌柜?”掌柜的有点疑惑,大抵又觉得唐无机是走错了门,便笑着回道回道,“咱们客栈在镇门关闭的一个时辰后就打烊了,并不需要安排值夜的掌柜。道长是不是记错了?”
唐无机一愣,说道:“没有值夜的?就是昨天半夜里那个圆圆胖胖的掌柜。”他比划了一下那个掌柜的身材。
“哎哟,道长您说笑呢,这身材的掌柜咱们这一带可没有。不对呀,道长您半夜怎么进的镇啊?”掌柜狐疑地看着唐无机,又打量姜风凌两眼,特别是在他身上转了转,眼中精光一闪,笑眯眯对唐无机道,“今儿我们发现本该空着的地字三号房床铺凌乱,显然是被人睡过,又在附近发现了与这位小道长身量差不多的破衣裳……道长莫不是昨儿晚上就住进来了吧?”
“……”本该空着的?唐无机心里觉得奇怪,咳了一声回道,“昨晚贫道确实与徒儿借宿了贵客栈,但当时接待我们的便是频道刚才提到的那位掌柜了,是他安排我们住地字三号房的,掌柜的不信可以查验登记簿。”说是那么说,其实唐无机自己心里也没底,他隐隐怀疑昨晚是不是撞到了传说中的阴栈,提到登记簿也是他自己想看一看。
那掌柜听他说得振振有词,咽了口唾沫,“道长可不要说笑,本店可是立在风水宝地上的,福纳四海,绝不会招了这些邪祟。”说着,他还是翻开了登记簿,看了半天,指着两日的交界处对唐无机笑道,“道长看吧,昨夜里可没有什么地字三号房入住。”
唐无机一看,果然如此,他心里已经有所预料,倒也不是特别意外,这客栈有古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昨晚他来时特意看过客栈名字,店里的建筑构造也一模一样,不可能是半夜走错了。不管是真的有鬼也好,还是这掌柜出于某种目的装神弄鬼也好,他都得带着姜风凌在这客栈住下了。为免掌柜怀疑他是坑蒙拐骗占便宜的神棍,不让他住,唐无机便道:“既然如此,那我昨晚付的钱想必掌柜的也没收到,我再补上好了。”
那掌柜嘴里说着不信,不可能,那是免得这说法坏了自己生意,没见这道长后头又进来几个客人排队么。他心里其实觉得这事玄乎得很,这店面是他爹传给自己的,客栈里的安全措施好得很,就算这俩道士再厉害,半夜怎么悄无声息进了他们客栈的?怎么开的客房锁?他越想越惊疑,见唐无机真的毫不犹豫地掏钱,忙摆手道:“罢了罢了,昨晚那一夜,就当是我请道长住的好了。”如果真的有什么灵异,那半夜出现的掌柜已经收了这位道长的钱,难道他还敢再收一遍么?商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反正住也住过了,他就当自己破财挡灾了。
唐无机也不坚持,就和姜风凌一起上了楼,这回他们开了两个房间,一个在地字四号房,一个在五号房,是挨着的两个房间。唐无机放下行李,见小二来送茶——这小二也不是昨晚那个——便同他打探起那个道观来,照他的想法,既然那个道观是昨晚那个蹊跷的掌柜指点的,说不定也能打听出点什么不寻常来。
谁知道那小二一见他打听什么镇东南边的道观,惊诧莫名:“那边哪有什么道观?我们这一带只有寺庙的。”
“……没有?是在山里的,比较偏僻。”
那小二挠挠头,“真没有啊……”忽然,他一拍脑袋,“道长您不会是说几十年前的那座道观吧?可那是很久以前了,现在早没有了。”
“……”唐无机见这小二神色不似作伪,讲得坦坦荡荡,突然有种掉进了某种陷阱的感觉,他想了想问道,“那道观……是怎么没有的?”按说道观这种宗教场所,除非遇到什么大灾难,一般延续个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不是问题。
小二尴尬地一笑,拿食指往头顶方向戳了一戳,又做了个横扫的动作,就没别的了。又道:“道长若无其他吩咐,小的先退下了。”
唐无机也就点点头。实则他刚才已经从小儿的动作中猜到,这道观多半是满人入关打到这里时,做了些什么抵抗的行为,里头的道士都给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