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阳像一个粪球,破坏着乐明申人生里的每一个美好时刻。
乐明申突然有冲动打开陶心诚的脑子找找,她怎么就忘了他,怎么就把赵洛阳记那么牢。
就在这时,床头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他深吸一口气,压着心里的愤懑情绪拿过手机。
他点开短信,心突突的跳了两下。是徐亚发来的,预约他的治疗时间。
Chapter8…1
Chapter8 那些不为人知的
Chapter8…1
有天,你的手机微信突然蹦出条消息,说你有条QQ离线信息,你登陆QQ,发现是个很久没联系过的QQ好友发来的,内容是“招工(日薪180),具体联系138XXXXXXXX”的时候,你是不是会以为这位许久没联系的好友QQ被盗了呢。
九月末,日光柔和,天空是愉悦的湛蓝色,陶心诚坐在咖啡间里吹着凉风,收到上面这么一条信息,她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人,不紧不慢按着如下回复:高于时薪500的,再来老娘这招摇撞骗吧。
然后她退了QQ,顺便连微信也一并退了。做完这些,她想起那个QQ是赵洛阳的。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她人有些恍惚。
“所以你是遇到了相亲极品男?”她问坐她对面的女人。
“心诚你怎么了?”王珏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是来给你送请柬的啊,你忘了?怎么,还想着给我治疗呢?”
“哦。”陶心诚揉揉,“不过你真打算嫁给那个徐亚?”
“是的,家里催得急,况且徐亚这人挺好,对我也好。”
想起乐明申那个噩梦,就是和徐亚有关的。陶心诚抓住王珏的手,“你先别急着嫁,他家室人品什么的你了解清楚了吗?”
“算了解吧。”王珏答,“我都见过他妈了。”
“见了又怎样?得深入了解,没事。”陶心诚拍拍胸脯,“我去帮你查查。”
她记得徐亚预约了乐明申的门诊,不知道谈的怎么样了。
心里有事的她早早告别了王珏,他们在咖啡厅门口分手,陶心诚寻思着找谁能查查徐亚的底细。
室内外温差还在,站着想的功夫,陶心诚有点儿渴,她向四周望了望,街对面有个买冷饮的流动车,她过马路,打算去买瓶水。
选了个牌子,她正付钱,不知是谁从她身后撞了一下,陶心诚皱着眉回头看,撞她的那人也回头道歉。
陶心诚眼睛睁大,“赵洛阳?”
你这是干嘛呢?
“心诚?”赵洛阳也很意外,他朝身后看了一眼,一句话没说拉起陶心诚跑了。
喂,赵洛阳!陶心诚不知道赵洛阳这是要干嘛。
这个时候的乐明申没像预期那样和徐亚在对话,他正被陈升平拉去了天台。
“是应英有了新欢还是熙熙有新爸爸了,再不就是你被戴了绿貌似,瞧你这急样,没出息。”乐明申抄手看着陈升平。
陈升平开始是很急,现在是气,他跳着脚,“乐明申,你有没有良心!我这不是为你的事急吗?”
“哦,我不记得我什么事儿会让你急了。”乐明申一脸无所谓。
“哼,那是我没说,说了我看你急不急!”
“快放。”
……
乐明申这样的态度让陈升平无语,他哼了一声,清清嗓子:“可靠消息,赵洛阳和舒虞在一起,是因为舒虞的爸爸帮赵洛阳躲过了一场官司。而且,有更可靠的消息说,这几天的赵洛阳时常一个人喝酒,并没和舒虞一起。乐扣,你说赵洛阳是和舒虞感情出现不和了呢,还是根本不喜欢她呢?乐扣?乐扣?”
陈升平很满意的看到变成傻子的乐明申。
“喂。”陈升平捅捅他,“如果这事,我说如果,如果这事是真的,你打算告诉陶心诚吗?”
“我是眉毛长得和雷锋像还是我妈在我背上刻了乐于助人四个大字?”乐明申挑着眉毛,“就算赵洛阳不是真的喜欢舒虞,我也没那个美国时间去发挥人道主义精神把这事告诉二呆。”
就算赵洛阳不喜欢舒虞又怎样?这也不代表他就喜欢二呆。给二呆无谓的希望不是件有意义的事,乐明申为自己的小气找到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没说,他害怕陈升平说的是真的,甚至真相远比这多。
活动下肩膀,做了两个大绕环动作放松后,乐明申拍拍陈升平的肩膀,“我要去处理我那个头疼的病人了,你在这里好好吹吹风,顺便想想怎么争取下你的应英吧。”
乐明申这话倒是提醒了陈升平,的确,应英最近对他又冷淡了,听说一个摄影师在追求她。陈升平手指掰得咯吱直响:小样儿,哪天去会会这个不怕死的。
绿意退去的时节,遍地金黄,秋风沿着斜出高楼的水蓝玻璃窗溜进走廊,乐明申裤脚随着步伐轻轻摆荡。他不知道和徐亚的这场治疗又会出现什么状况,他也不知道陈升平正为抵御情敌在冒着什么坏水,他更不知道,此时此刻,陶心诚正和一个叫赵洛阳的男人站在一个面积狭小的房间,面对着面。
“你……是在躲谁呢?”陶心诚屏住呼吸,却阻止不了呼出去的气打在赵洛阳脸上再吹回来,她脸红了。
“遇到一点儿小麻烦。”平稳下呼吸的赵洛阳笑了笑。“真抱歉,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拉你和我一起跑了。”
“什么麻烦?”陶心诚话才出口就后悔了,因为赵洛阳微笑的看着她说:“心诚,还关心我。”
关心你个鬼!陶心诚生气,她气赵洛阳怎么还有脸说这样的话,她更恨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我要走了!”陶心诚气哼哼的说。她推开赵洛阳,迈步走出了房间。房间外是家快餐店的外堂,快餐店在家商场底层,透过玻璃窗看得到商场里的促销展台。
“心诚,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赵洛阳在后面追。
陶心诚加快脚步,“赵洛阳,你别跟着我,很烦!”
她走着,再没听见赵洛阳的声音。她回头,赵洛阳刚刚站的地方人来人往,她却没看到赵洛阳。
赵洛阳人呢?
赵洛阳站的地方离陶心诚不远,只是现在的他被几个壮汉控制着,不能行动,更不能喊陶心诚。
他看着陶心诚,心里莫名涌出甜意。她还是在意他的。
“怎么样,赵律师,我们费了这么大劲儿找到你,聊聊?”
“我们的事几年前就了结了,你们不是说不翻后账的吗?”
“翻不翻后账你说了不算。”领头的那人搡了赵洛阳一下,连带着把陶心诚搡出了他的视野。
赵洛阳跟着那群人登上一辆车,才一上车,车子迅速滑上了灰白色直道马路。
斑马线上,一个挣开妈妈手的小女孩蹲在路中央,正捡一样东西,赵洛阳眼见着他坐的车子直直朝小女孩开过去,丝毫没有避让也没有减速的意思。
“停车!快停车!”赵洛阳在座位上拼命挣着,试图让开车的人按照他说的做出反应。后视镜里,他看开车的人朝他狞笑一下:“我倒不知道,赵医生倒还有这幅菩萨心肠,那你当初害死我们老板儿子的时候,怎么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呢?”
那是段让赵洛阳痛苦的记忆,如果没有那段经历,他或许就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如果没有那件事情,或许他不会做律师,或许女朋友也不会是舒虞了。
他是个窝囊的男人,如果他不窝囊,直接接受了法律的制裁,或许现在的一切又会是另外一番模样,当然了,那模样或许比现在糟糕的多,但至少他可以遵从自己的心意了……
天空阴仄低沉,干燥的空气被飞转的车轮卷起漩涡似的尘土。
口袋里的手机响,赵洛阳想拿出来看看是谁,他身边的男人没给他机会。男人抢先拿走了手机,当着赵洛阳的面挂断了电话。
在那之前,赵洛阳看到了电话是陶心诚打来的。
他张张嘴,有些想不通,事情已经隔了这么久,这些人怎么又找上了他呢?
同样有事情想不通的还有乐明申,他想不明白,这个徐亚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他的治疗对徐亚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呢?
合起病例袋,乐明申决定好了一个他迟迟没有决定的切入点。
“我们聊聊你父亲吧。”乐明申说,他注意到一直都是一副骄傲坐姿的徐亚眼睛转了转,这是个不自在的表现。
每个在心理上存在缺陷的病人都有一个独具特点的致病原因,乐明申就在想,是什么原因让徐亚产生了他是主宰者的错觉呢?或许是父爱的缺乏让他渴望独立,渴望掌控。
乐明申早该想到这点,或许他自己知道,他本身也是在回避这点的。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可聊的。”徐亚换了个坐姿。
“对你父亲你总该有个印象吧……”
Chapter8…2
他对父亲有着深刻的印象,高高的个头,近乎方形的脸庞和结实的手臂肌肉。那时候的父亲对他严格,每次他贪玩或是考试考砸,父亲总会扬起巴掌胖揍他一顿。
“你怕你父亲吗?”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问。
“怕的。”沉默半晌,他答。
“能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吗?”那个声音依旧喋喋不休,吵得他心烦,他皱皱眉想。他只记得父亲的轮廓,细想父亲的五官却想不起什么了。
“他手腕上有个小蛇的纹身,手总拿着根棍子,他爱打人。”记忆似乎痛苦,他啜泣了两声,不再继续往下说。
“你预见的那些未来是不是你自己想像里的未来,还有那些过去,你调查过那些人吗?拥有‘超能力’是不是让你有安全感?”
他眉头痛苦的又皱了皱,嘴巴张着,像在挣扎着是否要回答。
那个声音继续念着“或者还有什么其他原因让你有了自己有超能力的错觉?”
他眼皮翕动,“我……”
怎样?
他猛地睁开眼:“乐医生,你想从我这边找到什么?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看得到过去未来?”
乐明申坐在灰色琉璃桌案后,交叉的手指因为徐亚突然的清醒僵硬住了动作,同时凝固住的还有桌上的熏香。
“我早劝过你,不要尝试你最不擅长的催眠法,说句老实话,陶心诚读书时催眠那门颗的分可比你高好多。都说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干嘛一定选这个办法治疗徐亚呢?”当天的治疗结束后,陈升平专程跑去乐明申的办公室对他进行羞辱。
这是乐明申从医生涯中少有的几次治疗中途失败的经历,他倒是无所谓,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徐亚病症的症结所在了。问题十有□□和他的家人有关,至于是他的父亲还是其他的谁,乐明申现在兴趣十足。
“怎么样,和我一起去查查徐亚家?”乐明申向陈升平邀约,可陈升平摆摆手,“才不,应英约我今晚去家里吃晚饭,我还要去花店去取定的花呢!”
说完,陈升平蹦下桌子朝门外走。
“等等。”乐明申叫住他,“搭我一段。”
“走开走开,根本不顺路!”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两个方向,根本顺不了路。可乐明申早推了他一把,“走吧走吧,我车送车厂保养呢。”
“乐扣,你就不好把你那辆古董车换了!”一辆二手车,还整天的弄什么保养,陈升平好想甩给他一脸呵呵。
因为急着买花,陈升平先开车去了花店。
宁州城最火的花店,鲜花是限量供应,陈升平风风火火停好车,冲进店里,却被告知他要买的那种花就剩下一束了,而且,另一位先生正打算买。
陈升平急了,他打算和另外一位顾客商量一下,因为应英就喜欢这种纯白玫瑰。
在店员的指引下,陈升平转个弯,在放着百合花束地方看到了那位正准备掏钱的顾客。
“嘿,哥们儿,商量件事呗,你这花……”陈升平拍着那人的肩膀说着话,可等那人转过脸来,陈升平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不了,也说不出话了。
“升平,真的是你啊!”那人激动的抱住了陈升平。
如果这世界难免于乌龙的发生,那一个原本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怎么也算是个大乌龙了。
花店外,早忘了不耐烦的乐明申就想,周野没死,还回来了,这事就有点大条了。
周野就是应英以前的男朋友,应英就是因为他的事和陈升平离了婚。
“周野,你……”花店里,陈升平经历了人生第一次的结巴。
“我怎么了?哦!哥们儿,我没死,你是惊讶这事吧?我是真以为我死定了,可那之后一家美国医院的新药救了我,所以我现在是个身体健康的穷光蛋了,你替我高兴吗?”
“高兴……”陈升平的表情哪里有半点高兴的意思,此刻的他内心四味俱全,独独少了味甜。心情当然也复杂的要命,他和应英的关系才刚缓和,周野选在这个时候“死而复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