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姻单手枕在脑后,“难道三百年前没有中秋节?”
“或许有吧,我不记得了。”焚寂不确信道。三百年前她都干嘛去了呢?好像除了无尽的任务就没有别的了吧。
阿旭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些节日,就连过年都没陪过她。
柳姻抿唇,“要不我们自己过中秋吧。反正我今年也飞不回去陪娘亲,就在这里我们自己做月饼过中秋,说起来我都没有做过月饼,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说着竟有些期待。
“好啊。”焚寂赞同应道。双手枕在脑后神情慵懒。“给我讲讲还有那些节日吧,过节的时候要吃什么,玩什么?”
一整晚,柳姻将自己知道的节气节日说了个便,而全都是自己和娘亲他们在一起时候发生的事,原来曾经他们过的那般苦却那般的满足
阿旭,烟火好美,可你为何不来。你明明答应我要陪我一起看烟火的。你说要为我放最绚烂的烟火。
宫女太监匆匆而过,两个宫女说说笑笑从她身旁经过。恍若她是透明般。
“皇上今儿在皇后娘娘哪里歇下,娘娘今儿可开心了,还赏了我一根簪子。”宫女与身旁的宫女说笑道。她身旁的宫女一脸羡慕,两人谈着各自的赏赐越走越远。
皇后娘娘,你不是说她只是你稳固地位的棋子吗?
夜色下,黑色的身影渐渐隐入暗色中,浑然一体。
又是一年中秋,皇宫中烟火绚烂无比,你的身旁有皇后娘娘,有贵妃娘娘。
曾经以为没有了晴暖,你身旁的位置会是我的,却不想,没有晴暖还可以有别人,而我最终却只能在背后看着你
细风浅入眠,睁眼已是第二日,而柳姻却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她记得昨夜不是在房顶看月亮吗?难道自己睡着了?
还是说自己睡着后焚寂将她抱回了房间?额画面太美无法想象。
刚刚开门便瞧见一张白皙的脸贴在墙上,月老嘟着嘴,“忘川欺负吾,去给吾报仇。”
柳姻白他一眼,“丢人。”越过月老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转身,“你会做月饼吗?”
月老有样学样白了柳姻一眼,“吾是月老不是嫦娥。”越过柳姻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转身做鬼脸笑道:“但吾曾经偷师嫦娥姐姐哦。”
柳姻忍住揍人的冲动将月老抓去了厨房。
借了客栈老板家后厨一用,焚寂早早的准备好,三人准备就绪,结果第一次他们浪费了一整袋面粉,气的柳姻狠狠抽了月老两巴掌,还敢说自己是偷过师的。
还是雨秋找不到人问了老板才发现他们在后厨,小丫头看了一眼便开始有条不紊的指挥他们,很快面团成型,模子找老板借了一个。
各种馅儿的都包了一点,雨秋全程在一旁监督,终于弄出了几个像模像样的月饼。
熟了后,柳姻拿起第一个看着面熟,拿起第二个看着还是面熟。
“咦,有这个花样吗?怎么会是个人呢?”雨秋拿起一块月饼好奇,模子明明是牡丹花,怎么现在却是个人的模样?
柳姻忍下怒火,瞥了眼月老,而月老却浑然不觉的拿着两块月饼左右看,还递了一块到柳姻面前,“没想到吾还是这般帅气逼人。”
“我想打人,你别拦着我。”压低声音对身旁焚寂道。
焚寂唇角微扬,眼中满是欢喜,点点头,“好。”拿着一块月饼走到一边坐下开吃,味道还不错她挺满足。
柳姻追着月老整整跑了三圈客栈,掌柜笑呵呵看着直摇头,最后还送了一壶茶来。
顺道送了两块月饼给掌柜,掌柜拿着月饼看了许久,“你们这模子好啊,吃了这么多年的月饼,第一次看见倒人的。”
柳姻干笑。
月老咬着月饼蹲在角落不敢吭声,他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把花样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嘛,这也是怕在这具身体呆久了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难道这也有错?
根据掌柜介绍,每年中秋节魏安城里都会举办灯会,届时会有很多人去游玩,月老窜着雨秋来说服柳姻。
柳姻笑笑,她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
中秋当日,带着她们自己做的月饼去了魏安城,魏安城的繁华是这半年来她们经过的所有城池不能比的,灯会、烟花、诗歌还有射箭、打靶等,好玩的很多,看的人眼花。
南烛去军营后,竹青就成了信使,有什么事都是他从中传达,找到柳姻时她们正在猜灯谜,月老手中拿了一堆赢来的礼品。
见竹青一脸焦急柳姻与他走到一旁,“什么事?”
“敌军来犯,边关打起来了。”
柳姻愣神片刻,眼中一闪而过担忧,但很快回神,“哦。”
边关敌军来犯的消息翌日一早才传遍魏安,将领们奋力御敌,却不料一直传出战败的消息。
边关百姓人心惶惶,有条件的人家纷纷收拾东西搬走,几日不见街上就少了不少人。
仗打了有半月,一直没有好的消息传来,八百里加急给朝廷的信件一直得不到回音。
打仗就有人伤亡,因为之前柳姻闲来没事就会去挖药,手上倒是有不少草药,让竹青都送去了军营。
差不多在一月之后,战事才传出好消息来,据说是军营天降一位神兵力将,他行军布图出神入化,用兵神勇,布图诡异,将敌军打的是节节败退,最后一鼓作气将敌军逼迫至峡谷关不敢动作。
关于天降神兵众说纷纭,又有人说他是军营的军师,乃是道门出生,道号天行道人。传言是越发悬乎了。
对此柳姻都不关心,竹青每日都会在他们耳边唠叨南烛如何用兵神韵,将敌军打的如何惨,柳姻都只是笑笑不语,之后背着竹篓上山挖药,军营中将士死伤无数,草药供量需求很大。
一路寻草药挖上山,焚寂走在身后悠闲自在。
“南烛并没有恶意。”焚寂摘掉一片树叶看了眼弯身挖草药的柳姻开口。
将草药根上的泥沙抖掉,整株放入竹篓中继续往前走,“他要是故意的,我和月老还有籹尧早死了。”
焚寂张张嘴,自嘲,“他是想逼我,却不想连累你。”
柳姻不解,她一直没想明白各种缘由。
焚寂索性絮絮讲起来,“三百年前天下易主,而南烛一家当时作为最大的权贵,新皇登基拿他们一族人的性命做了垫脚石,几百口人一个不剩。
知道天行道人吗?他是南烛的师父,当年就是他救走了南烛。我亲手杀了南烛的妻儿,他恨却无可奈何,当我再次碰见南烛时,他亦变成了另一个人,却让我不得不带着巫族人躲藏起来。
南烛的眼中没有恨,他看着我时一脸平静,眼中毫无波澜,却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阿旭要杀我时,是他救了我。醒来后他只说了一句话,活着,远远比死了痛苦。
他逼我服下长生不老药,却又让我经脉尽损,虽长生不老但容颜无法保鲜,我如老妪般过了三百年。”
焚寂的声音很平稳,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心中的酸楚只有自己知道。(未完待续……)R1292
☆、143。亲爹啊
再见南烛已是三个月之后,边关告捷大获全胜,敌军签署投降书,上缴贡品已示两国交好。
打了胜仗,剩下的事交由边关将军,而此次大获全胜自要带着敌国使臣进京签订契约,南烛亦在随行军队中。
行程前一天,他到客栈交代第二天行程,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这一却与他仿佛都无关一般。
柳姻皱了皱眉,“出谋划策大退敌军的人是你,与我们何干,你随将军进京领功又与我们何干,我们有脚自会回去。”意思明了,便是不会与他同行。
南烛甩袖,“你亦可以不与我同行,你们收拾包袱,明日随我进京。”说完头也不回走掉,半年来柳姻无数次的无理取闹,以前的他都可以忍,但此次事关重大,他决不能耽搁。
月老凑到柳姻身旁,“没事,吾留下陪你,咱们慢慢儿走。”
雨秋拉了拉柳姻的衣袖,“师父,还有我。”
摸摸雨秋的头,柳姻好笑,心中的烦闷感倒是消散了不少,“好。”
夜晚,躺在屋顶瓦砾上,月老神魂飘飘忽忽露出头来,不一会儿抓着一整只烤鸡冒出,只听下面厨房传出一声爆吼,“老子的烤鸡,该死的小偷,这都第几次了,被我逮着饶不了你。? ”
分了只鸡腿给柳姻,嚼着新鲜出炉的烤鸡滋味着实不错,月老满足的坐在一旁,嘴里吧唧吧唧响。“以前怎么没发现汝喜欢爬屋顶?”
“家里以前那茅草屋爬的上去吗?”柳姻白他一眼,三间茅屋都是稻草盖的,就算搭的结实。也是不允许人在上面踩踏。
“上面风大。”大祭司身体越来越差,晚上都是偶尔出来,半年里已经鲜少见到他说话。
柳姻急忙伸手去扶他,却被大祭司摆摆手,“我自己来。”艰难躺下后大祭司叹口气,“老了。”
凑到他面前左右看了看,“哪儿老了我瞅瞅。皱纹都没一条就敢说自己老,忘川多大了?竹青多大了?您老吗?”
大祭司笑笑,“拿你爹跟妖比啊?”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柳姻摸摸鼻子,在大祭司身旁躺下,两人相对无言,只听到月老吧唧吧唧的声音。
一直以来他们之间从未点破过。柳姻纵然知道他们可能真的是父女。然而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祭司,一路上都带着回避之意。
在知道竹青是看着柳姻长大时,大祭司在清醒之际都会找竹青说上会儿话,此外他与南烛经常单独避开她谈话,许是就从这两人哪里他知道她的身世吧,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有爹的孩子是个这么样的,她不知道。
“说说你和娘的事吧。”如果不是她。月老不会选择跟着来魏安,大祭司或许早就见到长公主了。拖累了他大半年,心中蛮过意不去的,头往大祭司那边靠了靠,“爹。”
“你刚刚叫我什么?”大祭司一脸不信,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
“她叫你爹啊。”月老嚼着烤鸡很不和谐的打岔道。
柳姻抬脚将月老给踹飞,不过也因为他的打岔,刚刚凄凉的感觉瞬间消失,也解了他们之间的尴尬,相视笑了笑。
大祭司断断续续回忆往昔,“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寒潭吗?”
“就是你脑抽将我推下去的那个?”
“脑抽是什么?”
“一种拌面的东西。对了,那个寒潭怎么了?”你是我亲爹啊,能不这样吗。
大祭司笑笑,“那个寒潭是我跟你娘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默然半响,“不会娘亲推您下去过吧?”
“是啊。”语气透着轻快,过往种种好像就浮现在眼前,又恍若昨天才发生一样,只可惜一转眼已经十几年过去了。
从与长公主的初识、相知到相爱。柳姻心头一直环绕一个问题,她上面好像还有个哥哥,虽说至今没碰过面,但据说是位大将军,公主娘亲的驸马是什么时候没得?
对于这个问题,柳姻决定埋在心底不说,至于到了京城,自会有人解释。
“爹,你就没想过去找娘亲吗?”这样的牵挂,为何相爱的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呢?或者说是单相思的人这样苦。
就是不知道公主娘亲是什么个想法,不知她还记不记得大祭司呢,她可是他们的女儿啊。
大祭司望着星辰叹气,“因为巫族的族规,我不能离开,所以让十五去京城找你娘,吩咐她在你出生之后将你带回巫族。”
柳姻腾地的坐起身来,“你让萧姨娘带我回巫族?”
“是啊。虽说十五但她还是带回了你。”大祭司笑笑,笑容有些苦涩。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好吧!她一心想要害死你女儿啊,大哥,你可是我亲爹啊。
想到前世,自己的一切都被水静夺去,最后还落得个被水静勒死的后果。
重生回来她避开了水静,却不想最大的boss萧姨娘依旧在她背后放冷箭,此时柳姻才反应过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萧姨娘捣的鬼。
狸猫换太子的戏剧许不是郁氏的主意,但定是萧姨娘串谋的,柳逸当年之所以带她远离京城,许就是为了避开萧姨娘的毒手。
爹啊,亲爹啊,你可真是给我送了个巨大的毒瘤啊。
翌日清晨,睁眼,柳姻发现自己又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回的房间。
开门,月老那明显欠扁的表情带笑凑过来,“睡醒了。”
“这不明显吗?”侧身绕过他,“大清早,有事?”
月老凑着脸上前,“南烛走了,带着竹青一大早就走了。”
“你是嫌弃自己被留下了?”
月老扁扁嘴,“汝在哪儿,吾定是在哪儿的,汝昨晚跟大祭司聊的好吧?”
柳姻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在吗?”
下楼,焚寂坐在靠街边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