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锦绣庄碰见书生被打后,柳姻便开始着手调查锦绣庄,原来之前来闹事的人均是锦绣庄安排的,这下柳姻不能忍了,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这锦绣庄到好,接二连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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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被改后并没有出现什么争议,许是因为淮鲁镇太小的缘故,根本没人在意。
不过那些个夫人小姐还挺喜欢这样带着神话色彩的美好结局,虽然化蝶也一样,不过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亘古不变的喜愿。
生与死之间,活着才有希望,所以还是蛮受欢迎的。
籹尧自从上次看了梁祝后便喜欢上听戏,有时一个人也能偷着出去。
柳姻一向不爱听戏,却在前世逼着自己听了不少。
记得前世,水家老太太和那些个夫人小姐很喜欢听戏,经常会请戏班子在家里唱。她不想去但那时候的她不会拒绝人,再加上一个‘孝’字在,巴巴赶去既不讨好还惹人厌,前世的自己竟然不自知,可悲。
戏院今日上演的是《莺莺传》。柳姻因为有事耽误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开始,寻到籹尧那一桌坐下。
柳喜急忙给她倒了杯茶,“大姐你去哪儿了?都开始了。”
“嘘,安静听戏。”籹尧轻声道,双眼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听的正入迷。
柳喜吐吐舌头。不再说话,也认真听戏。
柳蕙娘身体欠佳,喝了药便在家里休息了,柳姻跟籹尧要出来独留喜儿不好,便也带出来听戏。所幸的是喜儿也挺喜欢听戏的,不会觉得闷。
柳姻之前借口去茅厕便是去打探,打探清楚了可是实施却有点困难,单手靠在桌上托腮想着法子,眼睛时不时瞅着二楼一处雅间。
“汝好像不喜欢听戏?”月老抱着只烤1鸡啃的满嘴油飘在柳姻头顶道。
柳姻瞪他一眼,一红线给扯了下来。
月老也不理会,盘腿飘浮在柳姻身旁,啃了几口烤1鸡发现柳姻的注意果然不再台上。“汝知道此戏的结局吗?”
柳姻侧目上下打量月老几眼,瞄了眼台上,果断摇头。“不知道。”她怕自己说了这只鬼又跑去乱改。
《莺莺传》柳姻看过,还不止一遍,水家那群女人每次看戏必点此曲,看的柳姻都能倒背台词,真不知一出戏看了又看有什么意思。
柳姻闲得无聊便吃零嘴,戏进尾声时她也吃的差不多了。身旁籹尧和柳喜两人抽出秀帕一点点抹眼泪,看的柳姻嘴角一阵抽搐。籹尧就算了,下次再也不让自家妹妹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戏了。小小年纪就被洗脑可不好。
“姐姐,为什么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啊?”柳喜哭红鼻子转头看向柳姻。
籹尧也看过来,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柳姻捡着一颗花生剥不是不剥也不是,一时拿着不知所措,“这个……”
“呜呜……汝是不是早就知道结局?为什么不告诉吾,吾如果知道就改了,有情人就应该终成眷属,呜呜……”月老那满是油的手在脸上一抹,顿时花了一片,看的柳姻眼角一抽一抽。
《莺莺传》完,结局,张生和崔莺莺离异收场,这结局柳姻前世看过无数次已经麻木,倒没什么反应了,不过另外两人加一鬼可就不怎么好了。
叹气,伸手摸摸柳喜的头,“喜儿啊,你现在还小,等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
喜儿懵懂,为什么非要长大才能明白?
戏院的人开始起身离开,柳姻见状给籹尧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急忙向二楼雅间而去。
上楼的时候太急撞到一个人,急忙退后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是你?”
柳姻闻声抬头,面前的夫人很眼生,她没见过,但那声‘是你?’是怎回事?
“夫人认识我?”
俞氏嘴角一丝冷笑闪过,急忙摇头,“不认识,不认识,看错了。”
望了眼那夫人的背影,她们不认识吧?为什么刚刚那人会以那样的眼神看她?
月老刚刚洗脸去了,回来时与那夫人擦肩而过,不由多看了眼,“那不是王掌柜的媳妇吗?她也来看戏?”
王掌柜?柳姻眯眼,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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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戏曲是人编的。”言外之意便是那是假的做不得数,然话不能说的这般明显,不然他家夫人又要哭一通了。唉!不就看个戏嘛,怎么就哭成这样。
蒋春哭着鼻子斥道:“那是真的。”秀帕摸摸泪,“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人,荣华富贵真那么重要吗?糟糠之妻怎么了?别人为他付出那么多,最后得到了什么?”
柳姻敲门的手放在门上一顿,这蒋春还是个性情中人啊,不过作为官夫人这样的性格不好吧?
方大人张张嘴发现自己竟无从辩解索性不说话,闷头喝茶。
柳姻推开门留出一丝细缝来,雅间里蒋春低头抹泪,方县令坐在一旁喝茶。眼睛看着自家夫人满是无奈。
“哎,你是谁?在这儿干嘛?”
柳姻眼瞅着一个气势汹汹的小二向她走来,想了想急忙推开门进入雅间内。
方县令放下茶杯,“小掌柜?”
柳姻进来后急忙将门给关上,背靠在门上看着方县令。嘿嘿傻笑,“方大人,别来无恙啊。”
方县令低头嗤笑,“别来无恙。”
“开门,你个小贼,别跑。开门。”雅间木雕门被敲的啪啪作响,柳姻小身板有点抵挡不住了,在这里她又不能用丝线,纠结不已,抬眼看向方县令。这要怎么解释啊!
方县令看出柳姻的为难,起身走到门边拍拍柳姻的肩,柳姻得以解放急忙让开。
“还不开门是吧,我撞门了啊。”
外面之人说话还真算数,说撞就撞,方县令开门的一瞬间一个身影硬生生撞过来,然后……柳姻捂眼。
“……相公。”蒋春一时忘记了哭,急忙起身去看被撞倒在地的方县令。
撞门的小二慢慢爬起来。心道这门怎么是软的?抬眼一看,当场吓哭,这这这…。。这不是县令大人吗?
“县县县…。。。县令大人。怎么是您?”小二吓的不敢动弹,趴在方县令身上也没想着要下来。
柳姻慢慢稀开指缝,这……
蒋春急了,这小二什么意思?急忙呵斥道:“你还不下去?”
小二反应过来急忙点头哈腰从方县令身1上下来,跪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柳姻走到方县令身旁,看了看发现是被撞晕的。手掐在人中上,蒋春刚要呵斥便见方县令嘴角一动醒了过来。
摸摸自己的后脑。生疼。
“相公,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伸手将方县令扶起来坐在凳子上。转眼看见地上跪着的小二,“好大的胆子,胆敢袭击朝廷命官。”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二俯在地上一个劲的叩头求饶。
方县令皱着眉头摸自己的后脑,眼角不着痕迹的瞥了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柳姻,“你且说说为何要撞门?”
小二抬头,看了眼方县令,随即瞅到一旁的柳姻,急忙手指柳姻,“因为这个小贼,大人,她刚刚在门口偷偷摸摸小的以为是小偷所以才撞门的。大人,她没偷你什么东西吧?”
这小二倒是聪明,立马怪罪到她头上,柳姻冷眼看着地上的小二,心中却在计较这方县令会怎么处理?
方县令看了眼柳姻,“你有何话说?”
“我?没话可说啊,刚刚听完戏本是来找茅厕的,结果走迷路就上来了,正巧要下去时突然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声音满耳熟的我就想看看是谁。”柳姻说着扁着嘴小声嘀咕道:“我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小二突然冲出来要抓我,吓死我了,我只好躲了进来,蒋春姐姐,方大人,给你们带麻烦了,不好意思。”说着弯身行了个礼,语气中的俏皮显示着她与他们的熟识。
一声姐姐让小二傻眼,认识的?
“行了,你先下去吧。”方县令挥挥手示意小二可以退下来了,小二见没他什么事连连磕头,随后爬起来就往外跑,都不带回头的。
方县令不由又摸了摸后脑,刚刚撞下去可是真疼,“夫人,把门关上。”
蒋春点头。
方县令看着柳姻,“找本官有事?”
“嘿嘿,县令大人英明。”柳姻立刻付上笑,这方县令竟然知晓。
方县令好似知道柳姻的想法,解释道:“你打听本官作甚?”
柳姻一愣,原来如此,之前她有打听,知道方县令喜欢看戏经常来戏院,而今天来的时候她也是提前打听了的,就是想要确认一番,没想到竟被人给听见了。
柳姻笑笑,“其实草民这里有个故事,想说给大人听。”
“胡闹。”蒋春禀眉,虽说她与柳姻碰面不多,但还未出嫁之前听人说过,很胆小一女娃,经常躲在屋里不出来,可是从送喜服,到上次赏花,还有现在看来,完全就不是什么胆小之人,而且她见了相公没有一点的害怕。L
☆、068。苏娘子集【6】
方县令拉过自家夫人,两人坐下,“说说看,如果故事说的好本官就饶你莽撞之罪,如果说的不好可是要受罚的。”
柳姻疑惑,“莽撞也是罪?那是无心之失。”
“别人莽撞无罪,可你有,因为你是明知故犯,说吧,本官洗耳恭听。”说着理了理衣袍端坐。
嘿,这县令有意思,不过柳姻觉得这方县令怎么有点在包庇她来着?若是别的人,说不定早就定她罪了。
恭恭敬敬鞠一躬,柳姻想了想开口,“这故事草民也是从旁人哪里听来的,但一直没有明白其中意味,他们都说县令大人饱读诗书见经识经,草民就想着求大人为草民讲解一二。”
“恭维的话就算了,你这丫头少拍本官马屁,有事说事。”
嘿,还不吃这套。
柳姻收起心思,将苏娘子和书生的事说了一遍,不过名字却是稍稍改过,最后看向方县令,“大人,您觉得此事该如何解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舅父家的养育之恩又不能不报,舅父养了女子那么多年,亲比父母,女子在未婚夫与舅父家中徘徊,这一犹豫便托大了,女子十八还未嫁,唉!”柳姻说到最后摇头。
蒋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眼角不着痕迹的打量柳姻,越发的疑惑起来,之前在桃花林她就感觉到,相公对这个柳姻好像就不一样,他们明明之前是不认识的。
就拿刚刚来说,相公也没责罚,还跑来说一堆不找边际的话。那故事感人是感人,但县令很忙的,谁没事管别人的家事啊。
“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方县令笑着开口,随后低头饮茶,然眼皮却是向上翻看着柳姻一眼。这丫头还真是古灵精怪的,记得那人说过,这丫头是无利不起早的,上次簪子的事他就领教过了,胆子不小,利用起他这个县令来了。不过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柳姻瞪眼,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怎么感觉不对劲啊。
“县令大人这话是何意,草民不明。”柳姻低头看不清表情,眼中满是疑惑,心中计较要不要全盘托出。
茶杯轻磕桌面发出响声。方县令嘴角带笑,“抬起头来。”
柳姻一愣,不过还是抬起头与方县令对视。
“有人跟本官说你这小丫头精的很,对你没好处的事你是不会做的,要做的事都是对自己有利的。就拿上次簪子的事来说吧,你利用本官夫妻二人,这事本官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现在拿个小故事来跟本官兜圈子不好吧,有什么就直说,本官还不糊涂。”
柳姻嘴抽。谁啊?这么黑她?
讪讪一笑,“嘿嘿,谁敢说县令大人糊涂,县令大人年轻有为怎么会糊涂。”这县令大人好像跟锦绣庄没啥关系吧,那会是谁在背后说她?看方县令的口气不像是怪罪。
蒋春一愣,她怎么不知道此事。
柳姻咬咬唇。“草民实话实说?”
“恩。”
柳姻顿顿,将不带删减的原版说完。柳姻特意睁大眼睛想要看看方县令的表情,结果什么都没有淡淡的。倒是一旁的蒋春表情甚是夸张,不过她没有开口。
见方大人没表情,柳姻有些心虚道:“大人,你怎么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方县令略有深意的看了眼柳姻,“苏娘子想嫁直接嫁便是,若是有阻挠可以到衙门击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可违抗的,她舅父家不能干扰此事。”
“可难就难在,她不想忤逆舅父,这可如何是好?”柳姻点出难点来将问题又抛给了方县令。
方县令眉头一挑,怎么感觉这丫头在给他下套?不过还是顺口,“那便让女子舅父甘心让她嫁给书生,不过……很难。”
舅父本就不想女子嫁给书生,怎么会心甘?
对,很难,柳姻点头。
四目相对,双方眼中都带着一丝算计,柳姻低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