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好过?别胡闹了,没那么容易的,这只是个开始。”
“你到底想怎么样?”
“啧啧啧,阿净你今天怎么就只会说这么一句呢,我都已经准备好听你飚脏话了,你怎么还端着呢。。。”
他脸上的笑容并不像是作假的,真心的不能再真心了。
“明楷南,你这番煞费苦心,究竟为了什么?”
“阿净,你早晚会知道的,我很有耐心,我可以一直等着。”
净峒被自己脑中瞬间闪过的一个念头吓到了,她望着明楷南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你。。。难道?”
“嘘,听我说,我知道我在你记忆里一定都是什么流着鼻涕用袖子擦的小屁孩儿啊什么的,但你那时候不也是小屁孩儿么,所以你也别老把我当弟弟什么的看,我恨透了明家,这个地方,虽然留恋,但更多的是恨意,我早晚都会让它消失掉。”明楷南眨眨桃花眼,“明净峒,你的真名是什么没人知道,但至少明家不是你的归宿,你早晚都要嫁人的,明宴兮周敏不是你的家人,她们早晚会从你们的人生中消失干净,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你想对她们做什么?”净峒听出了他话语里的不寻常,神经立即崩起来,“我警告你,别乱来。”
“你真是。。。哈哈哈。。。”明楷南似乎听到了很有趣的话,捧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扶着佛案站住了,“你是不是傻啊,我要是想要她们的命,一开始用刀子直接都给撂倒了不就得了,大不了我陪葬就是了,还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儿?”
“你今天全都给我说清楚了。”
“我不知道爸爸告诉了你多少,我从头开始说吧,好久没有讲故事了,从哪儿开始说呢,我想想看。”明楷南一把推开窗子,一屁股往窗台儿上一坐,冷风猛地倒灌进来,细密丝缕如柳叶刀划过裸露在外的肌肤。
净峒略略闪闪身,过着不算太厚的外裳靠在窗帘附近,她的长发被北风卷起,绕过肩颈,铺散在空中。
明楷南望着她,眯起了眼睛,“唔,故事其实特俗,我妈和爸爸早前就是恋人,被爷爷拆开了,我妈去了国外,爸爸没办法和周敏结了婚,结果好多年没有孩子,正好撞上什么什么领养活动之类的,看见你可怜,周敏也觉得这辈子搞不好就没有孩子了,就领养了你,没成想没过几年,我妈从国外回来,带了我,而我是爸爸的孩子,没理由留在外面,我妈那时候刚回国,挺孤苦无依的,爸爸就经常照顾什么的,这一来二去的就旧情复燃了,周敏又不是傻子,没几天就发现了,她倒是有意思,也没发脾气啊什么的,就求爸爸给她留一个亲生的孩子什么的,爸爸为了跟她离婚就答应了,就有了宴兮,后来我妈身体不好,尤其是在怀了裎北以后,身体每况愈下,周敏和爸爸决定等宴兮成年以后就离婚,也算是给宴兮一个比较完整点的家,没成想裎北一出生我妈就去世了,爸爸也因为知道这个消息而心脏病发,当然,也是因为周敏拿走了爸爸的药,所以归根究底,害死爸爸的人,一个是周敏,一个是裎北,我根本就不待见这个混小子,要不是他跟妈妈长得有七八分像。”
净峒猛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周敏都不愿意见裎北,是因为愧疚,还是害怕,或者是厌恶他和方清然相似的那张脸?
“好啦,故事就讲到这里啦。”明楷南拍怕腿跳下来,呼呼冻僵的手,“对了,过几天生日想要什么?”
净峒一愣,明显被他刚刚还喊打喊杀,现在就亲亲爱爱的神转折唬了一跳,摸索着指尖望着他笑眯了的眼睛,心底里那个念头又重新冒上来,她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眼底看出否定的答案来。
“发什么傻啊,真是,从小到大都这样。”明楷南笑眯眯的深受默默净峒被风吹乱的长发,僵尸吃到了脑子一般餍足的不得了,“对了,从今天起,借住几天哈,至于几天,到时候再说吧。”
“不行,我可不能让你死在明家。”
“哈哈哈,有意思,可这也是我家,爸爸的遗嘱里有不允许我回来住这条吗?”
净峒被他气定神闲的问句给噎了个正着,静静沉默了。
别说不让他回来住了,遗嘱里明确提到了,明楷南拥有他房间的永远使用权,就是说,他不仅可以回来住,而且想什么时候回来住都行,没人能反对。
简直是当头泼了一桶汽油,又丢了颗火星!
作者有话要说:
☆、风声鹤唳(上)
隆冬时节
怎么才能在宴兮的手底下,保住明楷南的小命?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明净峒说。
房间里没有开灯,细密密的光从没拉好的窗帘缝隙透进来,弥蒙走过去拉好窗帘,顺手开了壁灯,昏黄的光芒温吞吞的亮起来。
“弥蒙,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活的特傻啊,自己的亲人都分不清。”
宴兮趴在弥蒙软软的大床上,一整个脑袋几乎都埋进胳膊里了,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黑暗的虚空。
弥蒙侧坐在她旁边,拍了拍她的小腿,递过一杯水,看着她喝了好几口才安了安心。
“我以前吧,还以为是明楷南把爸爸害死的,我那会儿成天就想着直接给他弄死了,我跟他一起下去给爸爸赔罪,现在听他和姐姐说的,都不是这样的,全都不是这样的,都是大人间的事儿,根本就没有什么报仇不报仇的。”可能是刚刚喝了水她立刻又躺下了的缘故,她仰着嗓子冒了几个嗝,缓了缓才接着对弥蒙说,“这些也就算了,我一开始就不待见明楷南,现在也不稀罕他待见我,但是裎北怎么办,他本来身体就不好,今天闹了这么一番,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吃劲儿了,他还没到心里藏事儿的年龄,要是郁郁寡欢英年早逝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蒙蒙?”
“别乱用成语。。。”
“多尴尬啊,我以前还对明楷南喊打喊杀,骂人家野种杂种什么的,裎北跟我过了这么久,我岂不是连他一起骂了?”宴兮睁大了眼睛,抓着自己的脑袋在床上滚来滚去,一边儿挣扎一边大吼,“我怎么这么混蛋?!”
弥蒙被她翻腾的坐不安稳,就伸手过去把她拽起来,揽在怀里抱紧了,抚摸着后背安抚,“宴兮,不要闹,你怎么连伤心都不肯乖乖的伤心?”
宴兮吸吸鼻涕,呜咽着落下泪来,这一下可是怎么都止不住了,抱着弥蒙就大哭起来,一会儿就抽抽噎噎的上不来气儿了,哭的累了才放开弥蒙,一张小脸儿哭得脏兮兮的,眼睛红彤彤泛着水汽,扯着自己的袖子就要擦鼻涕,弥蒙也不阻止,就任她擦。
等宴兮略略平静一些了,弥蒙才开了口,“宴兮,亲人就是亲人,只要你心底里认定了,血缘什么的都只是外部因素,我知道你一时之间过不了这个坎儿,时间长的很,我们都在你身边,你可以慢慢来接受,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他仍旧是你最疼爱的小弟弟,一点都没有变。”
宴兮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明楷南就这么随随便便,大大咧咧的住下来了。
还好的是,家里人都把他当做透明的,就算最暴烈脾气的宴兮都在那晚的打击中提不起精神来,连想着揍死明楷南的劲儿都提不起来。裎北就更不用说了,别说要弄死明楷南了,他快要弄死自己了,原来活泼阳光一大男孩儿直接抑郁了,就窝在房间里不出来了,饭都是净峒亲自送上楼去,一进屋就是他那张蔫儿透了的脸,说什么都劝不过来,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尽了,再加上他的房间离二楼盥洗室近,就更见不到他人了,好几天都没看到他下楼来,或者跟什么人说说话儿了,学校就更不用说了,只能无限期的病假下去了,他这个样子,无论如何是拖都拖不到学校去的。
周敏带着菩提去了远郊的别墅住,据说是因为距离佛寺近,可以就近参禅,大有这辈子都留在那里养老,不会回来的意思。
这样也算了了净峒的一桩心事,以后每个月打钱过去就行了,也算少了个可能造成冲突的麻烦。宴兮对此并没说什么,连周敏走的那天,她都一直待在弥蒙的房间里,面儿都没露,还是净峒亲自去送的,天寒地冻的一路车开过去开回来的,偏偏车里气氛又很僵硬,周敏捻着佛珠一路默念佛经,老佣人更是锯嘴葫芦,这么来回一趟说是折磨绝对不为过,饶是净峒这么好脾气的人,回来的路上都特别想冲糟心的马路骂人了,要是宴兮这号儿的气急了估计砸车都是有的,还好没带着宴兮去。
还好弥蒙比较能顶的了事,前几日那一番拜托还是起了作用的,净峒表示很欣慰,弥蒙她话不多,但是做事细致上心,家里就算出了事儿,但是书店还是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净峒只用偶尔过去看看就行了,书店里的事儿她几乎一个人都做了,净峒怕她累就请了几个女大学生轮着三班儿倒,价格不高,还算能撑下去,过了几周书店就开始盈利了,日子也算能慢慢过下去了。
至于明楷南,他在家里几乎是在混吃等死,第一天就交上了不菲的生活费,每天都出门,但每顿饭都在家里吃,每天都要看见好几次他令人厌恶的脸,真是太倒胃口了,但是净峒还要给他做饭,又好几次,她看着他笑眯眯的桃花眼,就恨不得倒整瓶的八四消毒液下去,赏他个肠穿肚烂,但最后都是艰难的忍了,还好他没有找什么别的麻烦。
日子看样子还算过得去。
但,明家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其实已经开始分崩离析。
净峒心里很清楚,宴兮,裎北心里都有了隔阂,弥蒙身为外人不好插嘴,而明楷南天天都在家里,这个死结根本就没法解开,只能一日一日的加深腐坏。
还有不到一周就要过年了,家里别说年跟前儿的气氛了,比平时还要冷清几分。
常日里客厅见不到一个活人,只能成天成天开着电视,乱七八糟的嘈杂综艺也算能带出点儿人气儿来。
净峒属于不太愿意待在房间里的,反正客厅空空的也没人,也影响不到谁,她就搬了电脑搁在餐桌上,开着电视,一边儿看着综艺主持人在屏幕里跳跳闹闹,一边儿捧着电脑做书店的帐。
书店里的活儿熟悉了以后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都加一块儿琐碎了些,弥蒙这些日子一直待在书店里熟悉,上手已经没问题了,再加上请了帮工,但她性子多少倔了点儿,就是不愿意处理账目,就是平时记记日帐,月帐说什么都要净峒亲自过手,说白了还是想让净峒能放心一些,净峒倒觉得她想多了,一家书店而已,账目再怎么能耐也出不了什么大的幺蛾子,说的口舌都干了,弥蒙也没听进去,仍旧一意孤行,绝不碰总账,净峒拗不过她也没办法。
一屏幕的阿拉伯数字看过去,怎么瞅怎么让人眼晕,净峒捧着杯子缩缩在椅子上,一行一行细细的看,不一会儿杯子就空了,还没起身,咖啡就被添好了,一抬头,明楷南倚着餐桌拿着透明的咖啡壶,软白色的线衣和文蓝色的九分裤以及卡其色软布拖鞋,让他看起来温暖像是能发出光芒来。
“不喜欢摩卡?”他歪歪脑袋,头顶一撮儿翘起来的头发跟着他的动作晃了晃,净峒愣了愣,摇摇头,把杯子拿过来捧在手里,细密密的咖啡香气染在袖口上,在空间里小心翼翼的蒸腾开来。
“午饭做茄子吧。”明楷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净峒有点懵,“啊?”
“素炒茄子,清拌蓬蒿菜,土豆炖肉,唔,土豆炖的面一点,最好再有一锅小米粥就好了。”
桃花眼眯着,唇线弯弯,再加上那撮儿翘翘的头发,怎么看都像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才应该有的样子。
“家里没人爱吃茄子,平时也不备,别的倒是都有。”
“这还不容易,我去买点。”明楷南猛地站直了,拎起沙发上的姜黄色大衣往身上一披,转身回过头问她,“要带点什么吗?”
净峒想了想,“家里盐见底了,带一包吧。”
“好,我买点酒放冰箱行吗?”
“没事,你买吧。”
“我出门了。”明楷南已经站在玄关口,快手快脚的穿好了鞋子,偏就站在那里不走,好像就非要等着净峒说点什么才行。
“外面天冷,早点回来。”净峒硬着头皮加了这么句,弄得自己心里很是纠结,明楷南倒是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他们两个明明敌对到前几天还恨不得把对方弄死呢,今天怎么弄出这么一番亲亲一家人的架势来,真是不作不会死,要是宴兮,喜欢就是喜欢,定不会撑着一张老好人的面孔死撑着场面脸面,净峒就是柔了些,明楷南不撕破表面儿,她就只好奉陪下去了,真是恶心自己成全别人。
心里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