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少炎的面说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王宇直说道：“这事儿宜早不宜迟，要不就明天？”早死早超生，就算戴佩然会生气从此不理自己，至少不用再这么别扭的面对林正和金少炎。
林正点点头，“那要看戴佩然明天有没有时间，就来我家吧。”
王宇直正要说好，卧室门被打开，金少炎站在门边，手里还拿着蒜瓣，“聊什么呢，还关着房门。”
王宇直以为金少炎误会了，立刻站起来，“没……没聊什么，……内什么我去厨房看看蛋羹好了没。”
他匆匆走出卧室，都没敢看金少炎一眼。
金少炎目光追随着王宇直进了厨房，转过头冷冷看着林正。
林正也目光不善的回视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王宇直走我就走。”
厨房里传出王宇直和戴佩然的欢声笑语，金少炎接着说道：“小宇喜欢的是女人，你要真心为他好就别把他往邪道上领。你家里有钱有势，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干嘛非要祸害直男？”
林正双眼眯了眯，“你说话的语气很奇怪啊，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金少炎道：“我这是先礼后兵，要是让我知道你对他动了歪心眼，小心我废了你！”
金少炎说完酷酷的转身，走进客厅继续看他的喜羊羊。
林正目光有些深沉，表情若有所思。
因为王宇直7点之前要赶回酒吧，晚饭时间提前到5点。戴佩然果然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现代女性典范，做了六菜一汤，有荤有素，色味俱佳。再配上女神动人的笑靥，王宇直觉得就算不就菜，光是看着女神就能吃下两大碗米饭。
吃完饭，金少炎又被戴佩然发配到厨房去洗碗。林正趁机低声问王宇直，“晚上还来吗？”
王宇直有些为难。
林正继续说道：“我一个人没法洗头。”
你可以找金少炎啊。
王宇直正要拒绝，金少炎从厨房里出来，王宇直赶紧闭嘴。之后金少炎便一直赖在客厅，王宇直找不到跟林正说悄悄话的机会，只好走人。金少炎跟戴佩然也一同离开。
戴佩然就住在本市，家里的司机一直在楼下等着。等她上车离开，王宇直问金少炎，“你不留下吗，林正需要人照顾。”
金少炎面无表情，“又不是缺胳膊断腿，真要人照顾，他可以请保姆。”
王宇直无语。看来因为自己的事，金少炎心中的怨念很强。
金少炎突然问道：“你打算一直这么装Gay装到什么时候？”
王宇直叹口气，“这不正打算坦白呢吗，我也不想继续演下去了，太累。” 金少炎不再说什么。
王宇直回到酒吧，一直忙到凌晨打烊。想到林正的邀请和他昨晚那惨兮兮的表情，王宇直就有点动摇，就是不知道他睡了没有。正犹豫着，林正发来条短信。
打烊了吗？我还等你给我洗头呢。
第17章 同床
林正坐在沙发上正打盹，听到门铃响，立刻蹿起来去开门。王宇直别别扭扭站在门外。
林正竭力压抑内心的激动，“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王宇直走进来，说道：“林正，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林正点头，“你说吧。”
王宇直说道：“既然你……喜欢我的事都已经是过去式，我现在来你家照顾你也不是因为对你有意思，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相处，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正继续点头，“非常明白！”他见王宇直表情依然很别扭，问道，“说完了吗？”
王宇直摸摸头，“暂时说完了。”
林正指指自己的脑袋，“可以帮我洗头了吗？”
王宇直只能点头，“可以。”
林正今晚表现很规矩，目不斜视手不乱放，让王宇直内心那一丝紧张得以缓解，可又有些无聊，这种相敬如宾的相处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放松与嬉笑，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收拾妥当，王宇直正要离开，林正说道：“这么晚就别走了，再一折腾你这一晚上也睡不了多久，就在我这儿住下吧。”
见王宇直有些犹豫，林正笑了笑，“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王宇直连忙道：“没这个意思。……那我睡客房。”
林正点头，“当然。”
王宇直刚躺下就听见隔壁林正的房间传来一声脆响。他赶紧起身跑过去，看见林正蹲在地上拣碎玻璃。
“别动！”
王宇直把林正挤到一边，麻利儿的收拾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林正坐在床角，“想倒杯水喝，一时走神儿就掉的地上了。”
王宇直瞅了他一眼，却看到他手指尖的血迹。
“不是吧！拣个玻璃还割到手！”
王宇直自动自发拿出医药箱，找到创可贴给林正贴上。
林正说：“没事，一个小口子而已。你睡觉去吧。”
王宇直看了看林正两只伤手，叹口气，“我还是在你屋睡吧，省得你半夜上厕所连裤子都提不起来。”
林正说：“那就只能委屈你跟我一起睡床了。”
他坦然的神色反倒让王宇直不自在起来，王宇直掀开被子就躺进去，“睡床怎么了？哥哥我又不是没睡过这张床？”
林正走到另一边躺下，关上床头灯，屋子里立刻黑下来。
黑暗通常会带给人恐惧和不安，王宇直想起林正以前对他做过的那些龌龊事，心里有点后悔了。
“你记得我们曾经一起睡过几次吗？”
王宇直一怔，想了想，“两次啊。”露营那晚和他在“蓝光”酒吧挨打那晚。
林正沉默片刻，道：“八次。”
王宇直大为惊讶，有那么多回吗？他怎么不记得？
“大一新年，咱班几个男生在咱们宿舍喝通宵，喝醉了都没走，你就睡在我的床上。大二暑假，你在学院路那家酒吧打工，我过去陪你，有几次太晚了就跟你挤在休息室那张小床上。大三寒假，你发烧打摆子那次，冷得浑身直哆嗦，我抱着你整整一个晚上……”
王宇直鼻子有些发酸，林正说的这些，他不是不记得，而是一时没想起来。之所以没想起来，是因为在他跟林正相处的这三年多里，像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几乎每一天都在发生，每一件都看似不起眼，说出来却件件都是林正的一片真心。
林正有洁癖，他的东西从来不许任何人碰，除了王宇直。
林正出身高贵，却从不介意与王宇直一同出入形形色色喧嚣纷乱的各种打工场所。
林正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却在王宇直生病的时候为他提供最最细致入微的照顾。
而他自己又为林正做过什么？
他只是在忙于生计与学业的闲暇制造点小麻烦让林正帮他善后，或者心安理得的享受对方润物细无声般的体贴关照。
作为朋友，王宇直觉得自己实在不够资格。
“林正，我……”王宇直扭头看向林正，却发觉对方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王宇直醒来的时候，被满屋明晃晃的的阳光吓了一跳，一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
他靠了一声，翻身下床。林正坐在厨房的餐桌旁，悠闲的喝着咖啡，看到王宇直，朝他微微一笑。
“早。”
王宇直目瞪口呆的看着桌上的烤面包片和煎蛋。“你叫外卖了？”
林正给王宇直倒了杯咖啡。“我自己做的。”
王宇直指指他的右手，“你不会是……”
“就算只有一只手，我也能做好大部分的事情。”林正说完看到王宇直脸色一变，立刻又补了一句，“除了洗头。”
王宇直想想还是觉得不对，“那这么说我昨晚不用在你屋睡啊！”
林正把煎蛋递到他面前，“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王宇直为自己昨晚主动陪床的表现感到羞愤，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随随便便就同情林正，这家伙生命力顽强地很，就算把他一个人扔的北极照样活得很好。
“我刚刚给戴佩然打了电话，她今天去了图书大厦，过不来了。”林正顿了顿又道，“不过你可以去那儿跟她‘偶遇’”。
王宇直本来露出失望的神色，听完后半句立刻又兴奋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走起啊！”
林正慢条斯理道：“不如我跟你一起去。这样偶遇起来更自然些，到时候我再找个理由离开，让你们单独约会。”
王宇直觉得这个办法不能再好了，匆匆两口吃完煎蛋面包，和林正收拾了一下就出门而去。
等到了地儿，王宇直才想到一个重要问题，“这么多的人怎么偶遇啊，难道要一层一层的找吗？万一她要是走了呢？”
林正掏出手机，“我加了戴佩然的陌陌，搜一下就知道她的方位了。”
王宇直对林正简直就是神一级的崇拜了，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凑过来想看他的手机，“在哪儿呢？”
林正身体一侧，手机已经装进上衣口袋，“三层，音像区。”
王宇直抹头就朝三层杀过去，到了音像区，手搭凉棚四处瞭望。林正拽下他的手，“你懂什么叫偶遇吗？摆出这种姿势傻子都能看出来你是找人的，要自然一点。”
王宇直问：“怎么才算自然？”
林正叹口气，指指靠近中心人流较少的试听区，“你可以去听听歌，那是上下楼的必经之路，戴佩然肯定能看到你。”
王宇直朝他伸出大拇指，立刻照办。
十点钟的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暖暖的照在王宇直身上，细腻恬淡的歌声在耳畔缓缓流淌，有种春日花香的淡雅与沉醉。
我也不明白
为什么我的心选择的是你
遇到的人成千上万
但最后只剩你与我相伴
爱不是偶然
爱让两颗心相连
只有心才知道谁是在我梦里的人
你就是我等候的那个人
我的心不曾如此悸动
无论如何都确信是你
没有任何其他理由
大概是歌声太令人陶醉，王宇直听得很投入。恍惚中，有人轻轻拍了下肩膀，他转过头去，看到的是林正漆黑的双眸和无暇的俊颜。
光线从他身体侧后方射过来，林正的面庞氤氲在光影里，竟有种天使般的圣洁。
王宇直一时竟看得痴了。
等他从自我状态回到现实世界，林正的嘴唇都快凑到他的脸颊上了。
王宇直一惊，下意识推开林正。
林正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淡淡道：“戴佩然刚刚上楼了。”
“卧槽！怎么不早说！”王宇直正要往楼上冲，林正拽住他，“叶蕾跟她在一起。”
“那又怎样？”王宇直眼珠转了转，一拍手，“你怕有叶蕾在影响我跟女神约会？没事啦，大不了四个人一起逛书店。或者，”他嘿嘿一笑，“你可以想办法把叶蕾弄走，以你的智商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林正说道：“叶蕾在追我。”
卧槽！女追男啊！
王宇直不由得暗暗扼腕，这种好事怎么从来轮不到我头上！
他试探着问道：“那你对她……”
“没兴趣。”
王宇直竟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这让他有些不自在，没话找话道：“女追男隔层纱，她要是坚持不懈的追下去，难保哪天你就动心了。”
林正没接话。
王宇直搞不清楚他对自己的话是赞同还是不赞同还是已经有点动心了，心里似是有种隐隐的不安。
林正说道：“戴佩然就在楼上，你要是想跟她单独约会，我就把叶蕾带走。”
王宇直内心挣扎许久，摇摇头，“算了，让她们两个女生逛吧，咱逛咱的。”
林正道：“过几天要参加个晚宴，需要穿正装，你跟我去挑件衣服，顺便给点意见。”
王宇直点头说了句“行”，转身挂好耳机，却没看见林正偷偷翘起的嘴角。
Armani专卖店里，林正随意选了一件枪驳领双排扣银色西装和一件烟灰色细纹衬衣。店员似乎跟他很熟，很快选好他的Size，双手奉上。
王宇直见林正进了试衣间，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店员殷勤的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王宇直摇头，就听见林正在试衣间里喊了句，“王宇直，进来帮我系下纽扣。”
王宇直进了试衣间，见林正坐在椅子上，衬衣完全敞开，露出健壮的胸膛。
王宇直下意识挪开视线，“你自己不会系？”
林正无奈的举起左手：“我这只手虽然能做很多事，但不包括洗头和系纽扣。”
王宇直没办法，只好深吸一口气，弯下腰一颗一颗从上到下的系好。
林正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王宇直的手有些颤，尽量不去触碰到对方的肌肤。只是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尤其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林正六块腹肌的小腹、深凹进去的肚脐和格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