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那个人或者没有那重身份还可能,现在,可不一定了。”叶帆摇着头,心里也是惋惜。他何尝不希望千期月得到幸福,只是,现在的情况跟锅粥似的,没把自己陷进去就已经很好了,他怎么还敢期望她俩能有美好的结局?其实他也有一定的责任,要是他当时没有那么努力的撮合他们,或许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怪就怪在他啊。穆逸看他脸色有些难看,抽出一只手摸摸他:“走一步看一步吧,别担心。”叶帆点头,只能这样了。
渐渐的出了市区,千期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丝毫不管后面有人和随时从她身边擦过的车辆。帝都有一条路靠近山区,崎岖又难行,但是盛怒之下的千期月完全不管那些,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看着前面那个黑色的车形在路上晃来晃去,杨嘉画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拿起手机,杨嘉画表情焦灼:“期月,接电话。”悦耳的声音响在车厢里,千期月有些烦躁的按下接听键,这该死的路况让她连是谁打的电话都不知道,她不能分心。“喂?”淡漠,疏离,还带着明显的怒气。
“期月,我们谈谈好不好?”是杨嘉画的声音,明显的妥协意味,看起来又恢复到之前对她言听计从的时候,只是千期月此时完全不想搭理,她心乱如麻,哪管他焦急难耐?于是,她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虽然她面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但是车速明显的提快了。杨嘉画看着千期月不管不顾,自己也只得提快速度跟上去,一边拿着电话又给千期月拨过去,怕她挂电话,他急忙把自己要说的话吐出来:“期月,你慢点,这里路况不好。我不追你了,你停下来听我解释好不好?”
杨嘉画的声音已经近乎祈求,他从来没有朝别人这么低声下气过,只是这个人是千期月,他愿意。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千期月的怒火,很可怕,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千期月反应这么大,至少说明了她对他也还是有心意的,要是她对他完全无意,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本来他还以为他俩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了,现在看到千期月这样的反应,他又怎么舍得再让她生气?他又怎么会再怀疑,再放手?想着,他嘴角一勾,绽放出绝美妖冶的笑容,心里却是极快的盘算着。
再往上就没路了。千期月虽然不甘心,但也还是紧急刹了车,在这黑暗的夜里,星星都没有露面,月亮却是从没见过的明亮。果然是郊区么,就连月亮都比别的地方更亮一些,坐在车里,即使息了大灯,也不会看不见。
后面两辆车看她停了,便也都停下来了。杨嘉画缓缓走到千期月的车窗前。因为愤怒,千期月并没有关车窗,任凭夜里凉爽的风毫无顾忌的打在脸上,借此平息自己的心火。这倒是给了杨嘉画一个机会。
他抬起手扶在车框上,防止千期月突然升起车窗。他的表情在月色下带着一种朦胧的美感,显得柔和的多,白色的西服反射着月光,映照得他如同白马王子一般梦幻。千期月双眼直视前方,不看他也不说话。冰雕一样的表情,让杨嘉画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所谓的喜欢一个人,大抵也就是如此,对方的一颦一笑都牵扯着心里最深切的关怀。
“期月……”杨嘉画声音很轻,透着明显的呵护,很怕伤害了面前这个面无表情却极易破碎的娃娃。千期月吸吸鼻子,声音如冰:“说。”惜字如金,却让杨嘉画心里放下了些。能说话就代表她搭理他了,能搭理他,事情就还有转机。山风吹起,任是杨嘉画穿戴整齐,也还是打了个冷颤。
“期月,那个女人跟我没关系,是我哥哥硬塞给我的。”千期月从他的手看出了他刚刚的颤抖。她抬眼看向他,一点一点从他的长腿往上扫。在看到他胸前的时候,她伸出素静修长的手,从他左胸的口袋里把那只红玫瑰抽出来。看着它,她就会想起那个红衣胜火,笑得嚣张跋扈的女人。
她不喜欢。
杨嘉画一愣,也明白过来了她的所指,心里更是慢慢柔和。期月还是这么可爱,她不喜欢的,从来不允许出现在她视线里,这次只是抽走还算是轻的了。
这么做,是代表千期月不生气了吗?杨嘉画打铁趁热,继续说:“期月,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是只喜欢你的,能不能相信我?”疑问的语气,却是小心翼翼的表情。千期月直视他的眼睛,从那里,她看见了他的眼里似乎藏着一只小鹿,用黑漆漆的,受惊不已的眼神看着她,可怜,可爱,却又倔强着不愿放手。心好酸。
看千期月仍旧不说话,杨嘉画似乎有些急了,但是站在她面前她说话又不得要领,即使想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千期月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知道他是紧张了。一阵山风吹过来,夹杂着强劲的寒意袭击杨嘉画。杨嘉画的身体狠狠的一抖,牙齿也开始打战。
千期月看他表情实在不算是好看,叹口气从后座拿出一件大衣。:“我给你半个小时,只要你追得上我,我就听你解释。”声音一如往常的冰冷。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何表情,只好维持着扑克脸。绕过杨嘉画,千期月调转车头,向着山下驶去。杨嘉画裹紧大衣,衣服上似乎还残留着千期月的味道。翘起嘴,他上车也追了下去。
隐藏在草从里的红色桑塔纳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看着一黑一白两辆车绝尘而去,穆逸才开口:“看起来我们的两个主人公还是有希望的。”叶帆搂过穆逸,在他脑袋上摸摸:“哪那么容易了?即使现在没事,以后万一出事了,可就是炸弹般的力量。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期月会干出什么事。”叶帆声音很轻,但也带着惆怅。他或许还是怨恨自己的,事情变成这样,好歹也有他的“功劳。”
半个小时,不长不短,千期月的控车力到底还是比杨嘉画要好一些。自从千期月把杨嘉画开了以后,杨嘉画就很少摸过车了,加上他之前的车技也没见得比千期月好多少,所以输是必然的了。但要是比耐力千期月还是略输一筹。自从进了市区,看到那些橘黄色的路灯,千期月不自觉就放慢了车速,杨嘉画虽然超时,最后也还是追上了她。
“期月。”杨嘉画把千期月堵在路边,他下车向千期月走过去。千期月看着他挺拔的身姿朝自己靠近,抛下一句:“明天来找我。”她还是没有准备好要怎么接受他的解释。虽然嘴上说是不介意了,但是心里还是有疙瘩。
调转车头,千期月绝尘而去。留下杨嘉画一脸无奈和满心的满足。
☆、第二十七章 仇恨起
第二十七章 仇恨起
第二天。杨嘉画一脸坚定的走进鼎湖。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和千期月一起工作了。不再是作为她的私人保镖兼司机,而是她的上司,鼎湖的总经理。杨嘉桢给了他足够的自由,允许他随意选择自己的秘书和特别助理。杨嘉画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千期月冰雕玉琢的精致面庞。可是他也知道,千期月有多喜欢在广告部的工作。看她加班的次数就知道了。所以他也没有一定要安排她呆在他身边,他不想她不开心。
他只要知道她还在自己身边就好。
可毕竟是上任第一天,要忙的事多得不得了。他现在的秘书是他哥哥身边的人,他哥哥从来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在选人方面严苛得要命,所以能混到他的秘书也算是厉害角色了。这个秘书叫柳姣,确实是个精明能干的人,自杨嘉画跨进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就没让他闲着。让他处理的也大多都是些必不可少的工作,安排得当,杨嘉画也无话可说。
等交接完一切事务之后,已经是半上午了。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杨嘉画记起和千期月的约定,拿起电话就想给千期月打内线,听筒拿起来,又怕唐突了她,说他摆架子,无奈一笑,只得自己下楼去,借着巡视的由头,朝广告部走去。
可是,千期月没来,她又请假了。
“这么说她是有什么一定要办的事让她丢下公司这繁忙的事务了?”杨嘉画板着脸问楼琳。楼琳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能轻易决定自己去留的主子,饶是她在人堆里混惯了,看到杨嘉画宛如杀神一般的表情,心里还是颤了颤,小心回道:“是的。总监今早上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很急促,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杨嘉画冷哼,转身踩着锃光瓦亮的皮鞋朝穆逸的办公室走去。
杨嘉画昨晚的行径让许多人都看在眼里,其中不乏好事者。“楼姐,你说咱们总监和总经理是什么关系啊?”杨嘉画刚走不久,办公室里一群八卦女就凑上来。楼琳还没答话,就听见纪连的座位上传来清脆的一声响。在众人的注视下,纪连尴尬解释是自己的签字笔断掉了。在大家眼里,纪连的脸色难看得就像被人欠了钱还不还的样子。鉴于纪连周围的低气压,八卦女退散,楼琳冲他投来感激的一眼,纪连勾唇,拳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攥着。
穆逸看见杨嘉画一身黑西装,三件套。刚想跟他打招呼,就被杨嘉画抢了白:“期月她没事吧?”穆逸摇头。虽然穿上西装的杨嘉画比在医院的时候看起来要成熟老练得多,但是他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的担心一样没变,一样让穆逸动容。这个男人,对千期月或许真的是用情至深,却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尤其是千期月那种性子……
“总经理是专门来找期月的吗?”穆逸放下手里的蓝色文件夹,平视杨嘉画。他眼里有冰雪,但是没有到达眼底。杨嘉画不知道,在穆逸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孩子,即使他地位比他高,即使他现在面无表情。
杨嘉画淡笑,伸出手:“还是叫我名字吧。你是期月的朋友,我不想这么生分。”穆逸站起身,同样伸出右手,笑得云淡风轻:“杨嘉画你好,我是穆逸。”“我是杨嘉画。”两双手握在一起,有温暖,也有一丝察觉不到的凉薄。
没见到千期月的杨嘉画有些失望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但只要稍微动脑子想想,他就知道千期月在哪里了:暗火。他给千期月当那么久的司机也不是白当的,之前让手下闫一做的调查也不是白做的,千期月的生活圈狭窄得不像是一个女生该有的生活圈。她没有所谓的闺蜜,顶多跟楼琳比较聊的来;如果暗火不包括在内,她也没有放纵恣意的夜生活,有的只是按时回家,按时去暗火,按时作息而已。
她像一张白纸,纯洁,但是令人心疼,也令人好奇。
窗外的阳光很好,杨嘉画知道千期月此时身在暗火。在那种幽暗的环境下,他真不知道千期月会不会觉得压抑,会不会腾出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想想她和他的约定。总之,下班之后去暗火找她好了。阳光晴好,让杨嘉画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能顺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而此时的千期月完全没有心情欣赏在外面跳着热情弗朗明哥的阳光。她旁边坐着千期尧,对面坐着纪娅茹,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可甚是怜惜。而那群人里,显然不包括千期尧。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死心?”千期尧实在是没有耐心了。纪娅茹为了能接近他,在暗火投了大量的会员费和赞助费,只为了获得进出莲堂的资格。她知道莲堂是暗火里的大家议事和聚会的地方。只要她能进来,能看到千期尧,长此以往,她就一定能俘获千期尧,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只是千期尧从来不喜欢主动贴上来的女人。要是稍微矜持点的女生,或许他还有兴趣,就算奔放点他也可以试试,只是,这么死缠烂打的人他着实要不起也没兴趣。
“你是因为她才不喜欢我的吗?”纪娅茹抹一把眼泪,白皙的手直直的指着千期月说道。千期月腹诽自己这算不算躺枪,千期尧却是一勺子打在纪娅茹的手背上,毫不留情。于是,纪娅茹保养得很好的手上立刻出现了一道弧形的红痕。“你爹妈没教你用手指着别人是不礼貌的吗?还是说,你家家风向来如此?”千期尧说话一点不留情,面上也是好整以暇,刻薄得很。千期月额上黑线一串:这厮肯定是来给他拉仇恨的,这么一整,估计她晚上就可以出现在纪家爹妈的桌子上和他们侃侃大山了。
纪娅茹的爹妈和千期月的父母是高中同学,即使毕业了私交也一样很好,而两家恰好也都有要联姻的意图,于是千期尧和纪娅茹顺理成章的被绑在了一起。可是千期尧并不同意,这些年想尽一切办法摆脱这桩口头姻缘,连混黑道,留学之类的事都做出来了,可是纪娅茹就是不放手,还缠得越发的紧,让千期尧很是窝火。小时候,大家都不经人事,就这么算了不是很好吗?这纪娅茹这么纠缠着自己有必要吗?
纪娅茹倒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