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这是二十五岁的顾岸在人间的最后一瞥,以最轻松的形态,他不想他不开心,曾经,叶梨是他的。千期月连看都没有看杨嘉画,她已经闭上眼都能感受到他了,她不打扰他。
殡仪馆在半山腰上,轻烟袅袅,尘世如烟,飘散进风里,跟着他的灵魂往万里之外而去,这世间所有人都是这样,生来一声啼哭,死去一缕白烟,明明知道最后都会归于虚无,但是就是很难过,很想给世界留下什么东西,那才是活着的意义。“十万狂花,终成旧梦。”不知是谁轻轻说了这么一句,是啊,终归都是旧梦,也不知装点了谁的梦境。
山下停着一辆银色宾利,两个一身黑的男人相互靠在引擎盖上,白色的烟从看起来比较成熟的男人嘴里飘出来,看起来很有成熟男人的韵味,岁月沧桑,在他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反倒是较年轻的大男孩额角一片明显的淤青,看起来就觉得痛。“这次倒是很利落,不过落伤就不好看了。”悠悠的语气,男人抽着烟看着头顶天空上的白烟,阴暗的天色照得他脸上更加阴晴不定。
男孩微微低下头,笔挺的西装上一丝褶皱都没有,反而是正统的西装让他整个人显得单薄,面对男人丝毫不解释的生硬语气,在别人看来是关心,但在他看来就很明显的是嘲讽,因为他训练他的时候,他只要受点伤,他第二天的训练量就会加倍,而现在他出师,他从教练变成了他的直系上司,自然是更严苛的。“我知道了,会自己去领罚的。”
男人笑:“那就不用了,你只要把这根烟抽下去我就免了你的处罚。”他的声音很动听,笑起来就像是宝马沉雄的发动机,自有一种风流。男孩嘴角微抿,往后站了一步,眼睛里写着异常的认真:“不要。”简单的反对,这是他为数不多反抗他的事情。男人笑,收回递烟的手,眼睛盯着曲曲折折的盘山公路 浅浅微笑:“你啊,跟了我这么多年,毒也不沾,烟也不抽,到底是要干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啊……很让我琢磨不透啊。”他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也知道,只要他手里还有那个东西,他就不会离开他,一辈子为他效力,做他最忠诚,最不会背叛的助手。人只有把东西握在手中才是真的有安全感,至少他是这样的。
“好了,开车回去吧。我们该去会会后街真正的掌权者了。”他已经安排好所有的行程,现在只是出于无聊而已,他喜欢看着别人恼怒但是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有成就感。男孩依言迈到驾驶座上坐下。宾利和其他的车型相比好处就在这里,轻巧制动快,箭一样的飞出去,噪音极低,这算是当时买它的理由之一吧。
杨嘉画抱着顾岸的骨灰盒,黑色的小方盒子静静的安眠着一个曾经的伙伴,曾经的爱人。和叶梨商量之后最终决定把顾岸埋到城郊墓地,就是埋陆溪的地方,他们都是相识的,会有共同语言也不一定,至少不要那么孤单。一个伙伴,就是在黄泉路上,也希望他们能够相扶一程。
另外一边,离云台最近的一个常年关着的木质小屋。
“很久不见。”很熟悉的嗓音,男孩驾着宾利停在这里的时候明明只有一个大门紧闭的房子,走上去敲一声还开了,冬日下午的暖阳照进来,黑色被驱散了一些,好歹看清楚了里面纤细的倩影。男人操着感慨的嗓音飙一句英语走进去,女人转过头,眼睛里满是幽怨,脸上却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开口也是清冷得不行:“忍不住了是么?”简单一句,直抵内心。男人大笑一声坐下,男孩低头垂手侍立。
“我来是想知道我上次跟你开的条件你答应了吗?要是觉得可行就交出来吧,我会好好利用的。”循循善诱,男人风度翩翩,耐心十足。但是女人明显不买他的帐,凉薄的笑笑,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她就像永远不会融化的坚冰一样冷淡:“上一次见面?上一次见面得是三十多年了吧,还亏了你过去这么久了翻旧账。呵,你倒是挺有脸。”毫不掩饰的嘲讽,男人脸上有些挂不住,看着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男孩低垂着眉眼在一边什么也不说。他和男人走哪里他不允许他从来不说一个字,因为他知道,只是要他参与的事一般都轮不到他插手,他只需要做个见证,证明男人过去的那些破事善后有多么困难。
“我曾经也想护你一世无忧的。”男人感慨,像是在追忆什么一样眼神飘远,女人一身湖蓝色中长裙,整个人优雅贤淑,但是她说的话让这两个大男人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男孩见过的这么多人里,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至少不会连嘲讽都这么明显:“是啊,你的一世无忧就是送我点药在精神病院里过嘛,要不下一次我把你丢拘束衣过个十年八载?这么多年了,还是屁脸不要啊。”
男人站起来,似乎是耐心耗尽了的样子。他不能靠近她,他来之前还是做过点调查的,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下毒,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他不敢贸然行动。女人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难看的脸色,笑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只要有我在,你休想伤害我儿子。”后街,永远只能留给他,旁人要想觊觎也很简单,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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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后街真主
“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嘴还是一样损啊。”男人的脸上尴尬得不得了,只能说两句无用的话缓解下气氛。女人皮笑肉不笑:“千衡你少來了,你是什么种我不知道么,你那些路数我也不是洠в辛旖坦D愕不苟晕矣械愕阌∠螅筒换峄乖谡饫锔液牧恕!彼凰劬ι磷殴猓髅餮扪薰獠收杖恕D腥耍簿褪乔Ш猓恢焙裘湟仓荒苄πΓ醋藕竺娴哪泻ⅲ劬α擞惺裁炊魃亮松粒钪找а狼谐荩蛔忠痪洌骸鞍⑾摺!蹦泻⒁姥远恚叩矫趴诨谷粲兴嫉目戳丝匆涣车唬ど矶⒌呐耍苡械康娜税
女人长长叹一口气,估摸着他们走远了才把身子移开,身后的承重梁已经被捂暖,但是女人脸上周遭都是冰冷,房间里也还是冰冷,看着这个黑暗的屋子,她轻移莲步,不急不徐的朝外面走去。外面的阳光很好,世界还是很美好,果然冬天的阳光让人很有希望,什么都能放下的样子。
她一步步走向云台,空旷的台子上什么都洠в校衷谑前恚ρ粑飨拢艄馊谌冢趺纯丛趺疵篮谩K丈涎劬Γこさ慕廾谘艄庀路鹤排萌诵睦锖芷骄病:渡娜棺颖环绱灯穑档某た罘缫麓┰谏砩显椒⒊牡蒙聿南顺ぁ:竺嬗腥嘶夯嚎拷范紱'回,任凭后面的声音沉静如水:“他们去了鬼火。阿修刚刚打电话说他们也在回后街的路上。还有就是,关于阿修的去留问睿也恢馈!
女人转过头,美目微睁,缓缓靠在身边的大理石矮柱上,一举一动都是风情:“阿修的事情我还要再想想。暗火那边的动静我都知道,不过,天火存在的时间太久了是不是?”尾音轻扬,女人的声音明明温柔得像大家闺秀,偏偏语句里的意思让人猜不透。身后的云台管理员之一,齐钰,听到这句话只是垂了眼角,她什么意思他们俩都心知肚明:“您的意思是……”女人嫣然一笑,好像阴天后的彩虹一样的干净。
“知道了就去做就行了。如果有变动我会告诉你的。”齐钰依言转身,但是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回头看着女人倾国倾城的脸,不可否认,他在她面前心跳也会漏几拍,尽管她比他大。“阿修最后的结局也会和那个人一样吗?”他今天也去看了看顾岸,两个人虽然不认识,但是都有差不多的命运,惺惺相惜,将心比心,也不过就这样。
“我也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不会。看他自己的行动吧,他要是真的有心的话,我会尽量的。”不好不坏,洠в卸郏虑橐苍絹碓狡怂访岳耄腩诓园椎男πΑK麤'有资本去说她有什么不对,毕竟当年在他们那么落魄的时候,是她拉了他们一把,他们的一切都是她赐的,身上这身黑色滚金边还绣着云台两个字的袍子都是她设计的,一切的一切斗士拜她所赐,对于她的命令他们洠в辛⒊〔磺U庹龅鄱甲钜醢档氖呛蠼郑蠼肿畋┝Φ氖撬钦馊汗芾碓保芾碓敝凶羁膳碌囊恢笔撬恢笔撬U饧虑橹荒苷饷唇馐停旱本终咔澹怨壅呙浴
“好了,天火那边辛苦你再去跑一趟。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发短信就好。”女人像是累了,揉着太阳穴,一手插在衣袋里下了云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悦耳,全副武装的斗士,她给人的感觉一直这么锋利。
叶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暗火的,只知道身边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属于人世的嘈杂和名为亲人的陪伴。她现在不伤心,或者说她现在极度伤心。她心里满打满算的都是关于怎么抓到凶手,叶帆在副驾驶座上接了个电话,看着外面已经暗下去的天色,眉头微皱。挂掉手机,他提高音量冲着安慰叶梨和杨嘉画的一群人喊:“闫一叫我们等会回去了过去一趟。梨梨阿修和月儿嘉画可以不去,其他人跟我跑一趟。反正这么久才聚起來人。”今儿个的人真的是出奇的齐,干脆就让他们跟他一起去好了。但是叶梨和杨嘉画自己投了反对票,他们现在满心悲伤是洠Т恚撬且埠苊靼渍业叫资植攀嵌缘模匝阑寡溃匝刍寡郏碛θ绱耍挡欢ü税痘够峥摹
千期月和阿修对望一眼,都读出了无奈和绝对的支持。“那就一起去吧。沉了这么久都洠Ф郑率呛芏嗳硕纪税祷鹆礁鲎衷趺葱戳税伞!彼觼聿恢涝趺赐褡薮牵凑彩鞘率担械ㄗ幼鼍鸵械ㄗ映械!Q罴位鸵独嫜劬锷磷畔嗤墓猓旖且彩且谎缀莸幕《龋夥莞删⒑芎茫乇鸬暮谩R斗膊蛔枥梗ナ住Hチ艘惨谎私獾枚嗔俗匀痪陀卸圆吡恕V挥泻抟馐鞘裁炊及觳怀傻模焓保乩撕停难家家艉鸵坏悴拍芎煤玫拇锍勺约旱脑竿
“闫一,怎么了么?”叶帆走进天火就看到闫一一个人和酒保两个人在柜台上大眼瞪小眼,很有喜感,除了他们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出來,目测闫一的心情很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一样。“叶帆啊,你觉得我把天火给你好不好?”他的声音有点扭曲,有点奇怪。叶帆眉毛一跳,不对,肯定不对,这个家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这么阴阳怪气的啊。
“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会这么说。我之前不是说天火还是你的么?你是不相信我还是谁给你说什么了。”叶帆和闫一打交道好几年,稍微用点脑子自己都猜出來他今天状态不对。但是闫一只是笑,啥都洠抵皇切ψ拧
“洠裁矗皇谴雍筇炱鹛旎鸬牡昝娴狡诹耍魅讼胧栈卣饧淦套铀孕枰葡壬岢鋈ザ选!币桓龊芡ㄍ傅哪猩颖澈蟠鰜恚诔∷腥硕寂ね罚吹搅艘徽攀煜さ牧车褪遣恢涝谀睦锛D泻⑿γ忻械模ζ饋砀艄庖谎F腩谧呓鴣恚馊喝死锟戳艘豢慈缓蠖堵涑鲆徽胖剑杖痪褪亲夥亢贤雌饋硎鞘圃诒匦辛耍肪驼饷辞坑玻耆珱'有回旋的余地好么。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不知他有洠в行巳ぐ寻祷鸬钠堂嬉彩栈厝ツ兀俊币独娌幌滩坏姆泶桃痪洹c埔欢运齺硭凳歉绺绲暮糜眩怯Ω玫玫阶鹁吹摹F腩诖尤莸男πΓ馕渡畛さ目戳丝此肀咦叭粑奁涫碌陌⑿蓿骸澳堑共换帷0祷鹬安皇且丫ㄇ蛄俗约旱钠套用础U庥植皇撬敌Α!狈捶砘厝ィ腩诒硎咀约阂坏憧饕膊荒艹浴H缓笫掌鸷贤涣充烊鳎骸昂昧耍蔷驼庋伞N蚁然厝チ恕W8c葡壬宦匪撤纭!毙γ婊⒌难印
暗火当时买回铺子花的钱可不是一点点,整整是原來房价的三倍,血汗钱啊,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流出去了,想想都心痛。但是现在看來很值得。阿修看了看现在的情形,脑子里飞快计算着什么然后个你叶梨悄悄打个招呼追了出去。他也洠в刑柙对铺ê湍橇礁鲂』锇椋腩谕ǔG榭鱿禄故呛芩刮牡模穸稣饷闯宥加械悴幌袼恕
女人一个人走在灯光下,街道两旁的树木挡住了橘黄色的路灯光线,稀稀落落的片影撒在她身上脸上,迷蒙的美丽漂亮不可方物。她身后静静的跟着一个男人,他开着宝蓝色的宝马安静得就像夜色一样平静。女人头都不回,两手插兜,看着街上熙熙攘攘,嘴角微抿不知道在想什么。男人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这边的氛围安宁得不像话。“我已经跟千衡说过,暂时是保住了,以后可能要再说。”女人神色平静,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