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提着蛋糕跟在她身后。
十二月中旬,温度已经足够低了,梁知难得来一回海滩,兴奋坏了,她刚想脱了鞋到柔软的细沙上踩踩,却一下被身后男人制止。
然而她小眼神可怜巴巴地撒着娇软软地求他,他心一软,最后松了口,不过不许下水。
梁知也不得寸进尺,两人各退一步,她立马搭着他蹬掉脚上的鞋。
少女的小脚丫白皙,脚指头也圆润可爱,粉粉的指甲比海棠花瓣还娇上几分,傅劲深看着忍不住动了动喉结。
小姑娘在沙滩上肆意地跑来跑去,偶尔还调皮地冲过来踩他的影子,而后再笑着逃跑。
傅劲深全都由着她去,等到她玩累了,哼哼唧唧过来搂住他的腰,整个人都懒懒的没了力气,小脸贴着他胸膛,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
他索性将人拦腰抱起,走到一旁钢琴的皮凳上坐定。
梁知倒是对钢琴起了几分兴趣,傅劲深随手替她开了盖子,她胡乱弹了几个音节,倒还有模有样。
她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碰过这玩意了,如今凭着小时候的记忆,断断续续弹了一首儿歌。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会的一首曲子。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教过我弹琴,她好像什么都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爸爸说,妈妈是个大家闺秀,可惜跟错了人,后来她去世了,家里穷,把好多东西都卖了,我也没再碰过这些。”她垂着眼,双手仍旧努力地想要把那首妈妈来不及教会她的曲子弹完。
傅劲深见她这小模样快心疼死了,他听过这曲子,伸手抓住她的手指头,流畅地带着她把整首曲子弹了下来。
“你会?”她小脸染上欣喜,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不少崇拜。
“小意思。”他勾勾唇,享受少女的爱慕。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呀傅先生。”
他不怀好意地凑到她耳边:“教不会小太太自己动。”
“嗯?”她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而后突然小脸爆红,弯起手肘就往他身上戳。
傅劲深低低地笑,将人搂在怀中,梁知气鼓鼓地挣扎,然而力气太小,无济于事。
夜幕悄然降临,两人坐在沙滩上也不嫌凉,傅劲深点了几根蜡烛在蛋糕上,梁知摊着手心取暖。
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几卷图纸来,展开是好几幅漂亮逼真的效果图。
他将效果图摆到梁知面前,梁知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看着图中的背景,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就是此刻身后的场景。
“怎么了?”
“喜欢哪个?”
每张效果图里的建筑都是他亲自设计的,男人看向她,眼里藏着爱:“你说喜欢住在海边,喜欢午后的海滩,和脚下细软的沙。”
梁知点点头,咬着唇盯着他俊朗的脸庞。
“选一栋喜欢的,明年夏天的时候,你的愿望就都能实现了。”
他要亲手为她实现一个一个梦想,只希望往后她的梦里,能有他存在的地方。
第63章 进组
傅劲深向来不大喜欢拍照, 不过跟她在一起之后, 他倒是常常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掏出手机来拍。
过去拍她几乎都是在暗处,毕竟那会儿她不如现在喜欢笑,对上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男人只得偷偷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瞧她。
偶尔见她开心了抿嘴笑, 就忍不住拍照将这难得的场景记录下来, 而后存在手机里,有事没事便反复看。
后来她失忆了, 性子倒是乖了不少,其实他知道梁知底子里就是个乖到不行的小姑娘,只是当时想要气他,一直很努力地扮演着坏女孩的角色, 如今她卸下伪装, 也逐渐在他耐心的宠爱之下一点一点敞开心房, 喜欢和他亲密,在他面前就是个热恋中的少女,她不抵抗排斥他, 他也无需像从前一样躲在暗处, 他拍照的习惯没变, 只是如今的少女脸上的笑容多了,也灿烂了不少,还会臭美地冲着他的镜头摆几个应景可爱的姿势, 翘皮的模样甜得他心尖发颤。
他有心将来那个人相处时的一点一滴记录下来, 他感恩上天能给他这个机会, 也知道要好好珍惜。
几张照片拍完,梁知着急地向他伸手索要,她眼角含着笑,想要看看拍出来的样子。
傅劲深不给,只是漫不经心地冲她扬扬眉,两人的默契使然,梁知只看一眼他的神色,便知道他此刻想要表达的意思。
少女颔首娇羞,微亮的烛光衬得她脸庞越发红润柔和,她抿抿唇,支起身子往他那边挪了一些,傅劲深看到了她的自觉,脸上笑意也浓了不少,他双臂在她过来的时候懒懒地敞开,将自己的怀抱展现在她面前。
梁知笑了笑,转身往他怀中一坐,少女娇小可人,背靠着宽厚结实的脊背,立马像没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往后躺。
她坐在傅劲深腿上,男人双手从身后环着他,终于把她着急看的照片抵到她手中。
“喔,我的脸有些胖呢……”
几乎没有一个女孩子对自己的脸蛋身材是满意的,哪怕梁知这种漂亮花瓶也不例外,傅劲深低低地笑,从鼻腔中哼出来的声音沉沉的,磨得梁知耳根子有些痒。
他这回倒是没像先前遇见她捏自己小肚子时那样说句不胖,反倒是笑得有些痞:“是有点胖。”
他还没说完,梁知小嘴就一瘪,这话她自己说说就算了,然而如今居然连身后一直夸她漂亮可爱的男人也这么说,小姑娘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里瞬间染上委屈,心里打定主意这接下来的半个月都不吃一口饭了!
他见她这副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可话语间仍旧带着些不怀好意的暧昧,继续凑到她耳边,将方才想说的话说完,他似乎在给她减肥的建议,还装作一副认真中肯的模样:“宝贝。”
“嗯?”少女近来已经习惯了他这亲昵又宠爱的称呼,他敢叫,她也敢答应,温温柔柔地嗯了一声。
就听见傅劲深说:“有个减肥的法子据说还不错。”
“什么呀?”她来了兴趣。
“跟我做。”
“……”
“真的,你看每回你都大汗淋漓,多来几次指定得瘦。”
梁知又羞又气地扭过身子,双手交叠在他唇上喊他不许说了,一次都能要她命,他还想多来几次,这个男人怎么成天不安好心,一肚子坏水!
傅劲深被她捂着唇也忍不住笑,捉住她的小手贪恋地吻了吻,而后又紧紧地圈住炸毛的小猫咪。
整个人凑在她颈间深吸几口气,他也想不明白,两人同住一起已经很久,用的洗护用品也都是同款,怎么这小丫头身上的味道就这么好闻,他一闻就上瘾,恨不得能死在她身上。
海边夜里风大,吹在人身上冷飕飕的,傅劲深把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了往梁知身上一套,不禁感叹这小姑娘骨架子也太小了,她外头还穿着自己的厚棉服,他把西服外套给她套上的时候竟然还有点宽大的意思。
她仰头对他咧开嘴笑,少女五官长得精致,脸庞线条也柔美,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一轮明月,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傅劲深后槽牙难耐地磨了磨,还是就着这姿势低头在她唇瓣上小啄了两下。
片刻之后见她眼神迷离,有些犯困的意思,他干脆直接将人抱回车里,而后回到海滩上将没吃完的蛋糕带走。
以他过去的个性,吃不了就丢了,压根没有打包带走,勤俭节约的意识,骨子里是烂透的奢侈浪费,然而眼下这吃了小半边的蛋糕是他的宝贝,他甚至都不让迎面上来要帮忙拿的服务生碰上一碰,自己打包好拎走,不假人手。
蛋糕上梁知捏的丑八怪小人还保存得完好无损,傅劲深悄悄让徐改拿去叫人在外头打了一层透明的蜡,后来摆在他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徐改看着觉得有些辣眼睛,然而他家总裁确实满心满眼的喜欢,他嘴角下意识地抽了抽,不过没有多言。
倒是傅劲深注意过来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方才看着小蜡像时还未来得及收敛的笑还挂在嘴边,而后慵懒地躺在老板椅里仰头看徐改,漫不经心却又带着股浓浓的炫耀:“喔,你说这个啊,我太太亲手做的。”
“……”徐改相当有礼节地微笑点点头,然而心里却在想,他都没吭声,压根也没问什么,他当然知道这是那位小太太做的,这外头的蜡还是他托人去打的呢,不过眼前这位突然变得幼稚的男人到底还是他的老板,嘴上倒是恭维了一句,“太太心灵手巧。”
傅劲深得了便宜还卖乖,嘴角笑意掩不住:“还行吧,她平常笨手笨脚的,叫人操不完心,这回是花了心思去学的,倒算有模有样。”
“……”
在他面前说梁知笨手笨脚算个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上人小姑娘跟前说去。
傅劲深没这个本事。
当晚回家之后,已经过了十点,小球球早就睡了一觉,微微转醒的时候听见外头有车子熄火的声音,想来应该是它的小靠山回来了,此刻也不顾上继续睡,扭着小屁股操着小短腿就哼哧哼哧往门口跑去。
梁知进来的时候它还睡眼惺忪,整个狗脑袋都不是很清醒,然而仍旧激动地在她身边打着转,梁知被它萌得受不了,胡乱蹬掉脚上的鞋子,弯腰笑眯眯地将它抱在怀中,而后一人一狗往客厅沙发处跑。
傅劲深任劳任怨地在身后像个老父亲一般替她将地上乱七八糟的鞋收起来,摆到一旁的鞋架上,而后才跟着她的步伐往客厅走。
到客厅的时候,听见梁知嘴里哼着歌,球球听着安静下来,软绵绵地窝在她大腿上继续补觉。
那歌其实不是什么歌,就是个没有词的调调,梁知小奶音无意识地哼了许久,傅劲深慵懒地靠在隔断处的罗马柱上仔细地听,倒是听出她哼的调子就是刚才在海滩上他握着她手弹的那首曲子。
男人微微有些诧异,只是转念又想到什么,而后几步走到她身边坐下问:“明天我让人送一台钢琴过来好不好,你不是喜欢?”
“嗯?可以吗?”她眼里带着些期盼,少女心里其实对这个是有向往的,小的时候妈妈教她弹,她就很有兴趣,只是后来妈妈不在了,这也就成了她心里的遗憾,从那以后再没碰过,若是有机会继续学,倒是挺不错。
“当然,白色的好不好,就晚上那样的。”
梁知开心地点点头。
他心下宽慰,其实这栋别墅里原本也是有这东西的。
傅劲深可谓对她下足了心思,早在刚认识她时,就将小姑娘的喜好和兴趣摸得一清二楚,为了投其所好,几乎是她想要什么,不用开口说,他都能准备得妥妥当当。
梁知一开始不知道,趁他不在家的时候,便欢欣雀跃地坐在钢琴前胡乱弹,她其实不太会,但仍旧玩得开心。
可后来得知是傅劲深的安排,那会儿的她只想和他唱反调,哪怕心里是真的喜欢,面上还是冷着脸,发脾气让他把那东西弄走。
傅劲深没办法,只得顺着她,打发人来由她使唤。
如今她把真实的自己完完整整展现在他面前,不会藏着情绪,什么都与他说,他心里暖暖的,第二天便让人将琴送来别墅。
梁知还挺兴奋的,难得不睡懒觉,起了个大早,“蹬蹬蹬”地踩着毛拖鞋,连毛茸茸的睡衣都来不及换掉,抱着球球就往楼下跑。
傅劲深嘴角噙着笑,眼见着她往自己身上扑,结结实实地将人搂在怀中,球球被梁知抱着觉得挤得慌,“嗷唔”叫了两声便灵活地跳到地上,丢开这俩你侬我侬的主人,自己往狗粮那边跑。
梁知央着傅劲深给她再弹一次昨天那首曲子,他手指修长灵活,其实是个弹钢琴的好苗子,只是他自小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容易上手有模有样,会的东西多了,后来又从了商,便没什么时间玩这些高雅的艺术,如今也是为了讨她欢心。
梁知坐在他身旁看得很认真,这音乐她再熟悉不过,只是有些疑惑:“傅先生,你是从哪学的这首曲子呢?我后来长大有了电脑之后,在网上查过,怎么查都找不到这一首,只在小的时候听妈妈弹过,她走了就再也没机会听了,本来还想找个谱子自己学的,可总是找不着。”
傅劲深手下微顿,眉头也下意识地皱了皱,指尖还在钢琴键上敲着,嘴上却开口回她:“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确实不是名家之作,你找不到也是正常。只记得挺小的时候去过陆随家,那会儿他也还是个毛头小子,住在家里大院,我们几个人去的时候,他家的漂亮姑姑招待起我们很热情,人也亲切,他姑姑钢琴弹得好,常常弹给我们听,别的曲子也就是广为流传的那些经典,就是这首我没听过,当时觉得好听,默默记下了。”
梁知点点头,歪着脑袋靠着他,睡衣都没换,整个人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