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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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恨晚-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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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怀南在这头躺在沙发里笑着听这两口子吵架。
  “迟早要知道的”
  “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你~怎~么~没~挂电话”
  。。。。。。
  郑怀南在电话这头哈哈大笑。
  谢茨坚持不肯跟叶守云回北京。他也没辙。
  非常时期,说,说不得。动,动不得。只能由着她。
  他只得将钥匙寄给郑怀南,让郑怀南把他常用的东西打包,寄了过来。
  郑怀南在电话跟他抱怨“你是真当我是你家的保姆,什么事儿都支使我做,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叶守云在电话里揶揄他“你在家都是人家伺候你,给个机会给你体验体验贫下中农是怎么个活法”
  郑怀南说“我都不跟我老头住很久了。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事儿,你当不当真?真要办,今年过年我回去给老爷子拜年的时候跟他提一句”
  “当然要当真,我可不愿意让她在这儿呆下去。再说,我也不放心把儿子放这儿”
  叶守云兴高采烈的等着自己的孩子降临时,秦小玲和他的家人正吵得天翻地覆。
  她妈本是个嘴碎,又爱逞强显摆的角色。本来秦小玲和叶守云八字没一撇的事,到了乡亲面前,她硬是给说成好事将近。连带着八杆子打不着的远亲,都知道秦小玲订了亲,马上要和北方的男朋友结婚了。男朋友北京的房子,房产证上都加了她的名字。
  这牛皮吹大了,便不好往回收。
  上一回在叶道伦的医院里眼看就要闹成了,没想到秦小玲自己倒先露了马脚。
  秦母手里端了碗饭,吃一口,嚎一声“你这死丫头,好死不死,月月见血,好端端突然晕了过去。让人白白占了便宜,这下可好,让人睡了还讨不到便宜”
  秦小玲一个劲的往嘴里扒饭,头也不抬,一言不发。
  秦父往秦母碗里夹了块肉“你就别说了,行不?当场让人家拆穿都够丢人的了,还提什么提?”
  秦母将筷子重重的拍到饭桌上“我说错了吗?那小子占没占你女儿便宜?他不是负心汉是什么?”
  秦父不耐烦的皱着眉头说道:“行啦!少说两句!人家还救了你一命,以后别提这事儿了”
  “你这人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有毛病!自己一辈子没本事,让我们娘俩跟着你受罪,现在自己的女儿挨了欺负,让你出头都出不了,这辈子你办成过一件什么事?”
  秦父本想息事宁人,却没想到祸水东引,将怒火引到了自己身上。他摔下碗,转身出去了。
  秦母盯着他走远,回头又教训秦小玲:“你这不知死活的丫头,要装也事先跟我漏点口风。人家那是什么人家?都是医生!猴精猴精的!这下让我在亲戚朋友面前怎么抬头?话也说出去了,这下怎么收场?”她郁郁的放下筷子,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秦小玲听她妈这话的意思,竟像自己是十恶不赦一般。好像是好不容易有个攀上高枝的机会,却因为自己那一晕,给错过了。她从没想过在父母的眼里,自己竟然是想攀高枝。她是真的喜欢叶守云,想把他留在身边而已。亲戚朋友看笑话也就罢了,自己的亲妈话里话外都有这个意思。
  母女俩正闹不痛快,几个邻家妇女磕着瓜子过来串门,何大姐说“唉,丁大姐,还在吃饭呐!”
  秦母把碗摞起来:“吃完了”
  另一名妇女李大姐看见秦小玲也在,说“唉,小玲不是上北京了吗?我听说你们家好事快了?我还一直记挂着这孩子,上回还跟她奶奶说,要给她介绍个朋友”
  何大姐噗的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出来“现在介绍也不迟”
  李大姐不解的说“怎么?事儿没成?”见气氛不太对劲,遂又干咳了一声“小玲和男朋友分手了?”
  秦母把一大叠碗和盘子放进铁锅里,拿着丝瓜瓤刷碗。
  李大姐说“以前丁姐不是说她那女婿如何如何好,家里条件也好的嘛,怎么分了?”
  何大姐一看没人接话,便有的没的开始扯隔壁家姓张的女儿。“同样是个大学生,那女孩子不得了,把男朋友收得服服帖帖,在她面前都不敢说重话的”
  “家里条件怎么样”
  “家里开了个宾馆吧,听说”
  “喜事办得风光得很”
  “丁姐,她们这么不明不白的分了手,有没有补点儿钱哦?莫娃儿不懂,你这做大人的也不懂,叫娃儿吃了暗亏”
  秦母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闷着头,阴沉着脸,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随手拿了把扫帚,把瓜子壳,还有饭桌上扫下来的鱼骨头一股脑往外扫,动作幅度大,扫得两个邻居满身的灰。
  姓李的妇女拉了何大姐“让她扫,还没顺气呢”
  “碰上这种事,哪个顺得过这个气哟”
  “走,走”俩人还不忘回过头来补一句“丁姐,你也莫烦了,娃儿还年轻,又不是岁数大咯,再找就是,放宽心!我们先走了”
  秦母将扫帚往地上一扔,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气,又跑到秦小玲的房间里骂“供你上大学指望你出息,我老了老了,还要被别人戳着脊梁骨笑。早晓得这样,我还受那罪做手术干什么?还不如死了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3 章

  自她妈生这病以来,没少在秦小玲面前提这个死字。开始她还有些不忍。可架不住每一次就拿这句话来堵别人的嘴。
  秦小玲掀开被子,从床上弹下来,冷着脸顶了一句“你们没本事,我怨过你们没有?”
  秦母一听这话,愣在那里“你跟你爸是没让你吃饱还是没给你衣服穿?你还一肚子怨气?早晓得你这么不孝,我拼死就应该再要个儿子,免得死了没人管”
  秦小玲冷笑一声“你别这么说,你死了我肯定管你”
  说完,扔下一句“我去找爸了”便出去了。
  秦小玲帮着她爸在田里烧了一会儿稻草,她奶奶微微颤颤的拄着拐棍,边走边哭“秦四,快点啊,快点回去看一看啊,你媳妇不好了”
  秦父和秦小玲扔下手里活,苍惶的往家里跑。
  进屋一看,秦母伏在床头,脸色发黑,嘴里吐着白沫子,腿脚像被电击了似的,一个劲儿的抽搐。
  秦父捡起床头的农药瓶子,大喝一声“活够了是不是!寻这个路子!”
  秦小玲边哭边说“怎么办?怎么办?”
  邻居们围过来,一看秦母面上狰狞的表情,摇了摇头说“八成救不活了,去年王家的老头儿就了喝了这个药走了”
  秦小玲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一场丧事并没有冲淡乡亲邻里对秦小玲的关注。
  话越来越难听。只道秦小玲有了有钱人家的孩子,结果男方喜欢上了别个,把秦小玲甩了,孩子都不要了。彻彻底底让人玩了。
  秦母过完了头七,秦小玲从家里出来了。眼看离过年只有一个多月了。
  她回到北京找工作,找到王朝阳。
  因为知道她和叶守云的事情,王朝阳开始有点儿不太愿意见她的意思。以免觉得尴尬。
  但这一天,她直接找到酒吧里,问王朝阳能不能先让她在酒吧干一段时间,她好一边有时间复习再考公务员,一边也能养活自己。
  王朝阳觉得她又有些可怜。
  心里想着,总归是在一个宿舍里住了四年,虽说不如她和谢茨的关系那么亲热。而谢茨和叶守云反正已经冰释前嫌,留她在自己酒吧里,应该也不算个事儿。
  王朝阳问许文渊的意思,许文渊无所谓的说“反正请别人也是请,谢茨她们不是在XJ吗?暂时应该也碰不上面,人家都张口让你帮忙了,也不太好意思拂了这个面子”
  那头的谢茨已经胖到了125斤。肚子已经大得看不到自己的脚了。
  叶守云每天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要死死的忍住想要给家里打电话报告喜讯的冲动。他自己倒无所谓,想一想,还是要顾及谢家的颜面。只好到时候等孩子生了,再正式上门提亲。
  这孩子的预产期在三月份。
  一月份,叶道伦打电话给儿子,问他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叶守云推说事情多,脱不开身,可能过年就不回去了。
  叶道伦把电话给了章显菊,他妈直跳脚“你自己在家炒股倒基金,有什么可忙的?至于不回家过年吗?”
  叶守云抚着谢茨的肚皮说“四月份开春儿我就回去了,过年跟朋友约了出国玩。”
  “偏偏选过年出去玩?”
  “过年便宜啊,就这样啊,妈,挂了”
  谢茨也跟家里撒谎说是队里要训练,过年回不了家,得等到年中才能回去。
  他爸问“什么训练?”
  “集训,反恐训练”
  谢军一听“那你好好呆着训练,有空了再回来。要服从领导,好好表现,听见没?”
  “知道了,好好照顾我妈”
  “朱利安问你,我们过去看你的时候,他能不能一块儿来”
  “还没分派具体单位,分了再说,分了再说”谢茨打太极。
  叶守云竖着耳朵听见了后一句话,问“朱利安要来看你?”
  谢茨白他一眼:“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来?”
  “我怎么觉得那小子对你有意思?”
  谢茨用不可救药的眼神横了他一眼,指着自己的肚子说“谁会对一个孕妇有意思?有病”
  “你能不能对我稍微温柔一点儿?”
  “怎么个温柔法?”
  同样没有回家过年的,还有秦小玲。
  她跟别人合租了个单间。大年三十,一个人呆在出租房里泡了一碗方便面,加了一根火腿肠和一颗卤蛋。买火腿肠付钱的时候,在钱包里看到那两颗淡黄色的药丸,想起叶守云。大年初一,她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去了叶守云家里。她没有按门铃,直接尾随在别人后面进了楼。站在楼道里站了一整天,中饭也没吃,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他。
  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爱一个人就这么难。她没有什么其它的奢望,只想见一见他而已。
  她掏出手机,看到叶守云发给她的最后一封短信:我不恨你。但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
  二月中旬,谢茨开始休产假。她的腿部水肿很严重,整个人像个笨重的大摆钟。
  有一回她洗澡出来,叶守云站在床尾给她擦头发。她看到镜子里叶守云只有自己一半的厚度,突然就哭了起来。
  叶守云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问“好好的,怎么突然哭起来?”
  她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我怎么变得这么丑了?把我自己都吓一跳”
  叶守云将她的头按在胸前,抱着她的脑袋说“再过两个月就漂亮了。谁说现在丑了?冬瓜也有冬瓜的可爱”
  为了预防她的孕期综合症。叶守云每天都牵着她去附近的小公园走一走。
  冬风凛冽,公园里没有什么人。阳光好的日子,微黄的光打在白雪面上,麻雀从枯枝头轻巧的飞到地面,步态稳健的在雪面上走来走去,待人靠近,又掠过枝桠飞走。
  叶守云把她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孕妇体温高,往往回到家,就是一身汗。换下来的衣服,叶守云手洗了一段时间。
  过了三天,他买了两台新的洗衣机,一台专门洗内衣,一台专门洗外套。他说手洗水太凉,伤手,而且实在是洗不干净。
  谢茨自己独居的那几个月,没有家里的支援,明白了钱的重要性。故而花钱有了些许的约束,见叶守云眼都不眨的花掉了近一万块钱买了两台洗衣机有点哭笑不得。
  问他“万一有一天我们不呆在这里了怎么弄?”
  “什么怎么弄?卖掉就好了”
  “家电二手的卖不上价”
  “那就送给你朋友”
  谢茨满头黑线。
  大年三十,叶守云提前从饭店里买好了好几道熟菜,又屯了些牛羊肉。窝在被窝里看电视。
  谢茨拿了一包葡萄干,对着赵本山的小品傻笑。
  叶守云瞅着谢茨笑得直颤悠的胸脯说“你保持这个身材就可以了,不要减肥了”
  谢茨顺着他的目光望了望自己的领口,给了他一拳“臭流氓”
  叶守云抓住她的手腕,亲了亲她的手背,无限感慨的说“流氓就流氓,我醒悟得太晚了。”
  谢茨抽回手,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她还是不太习惯他们之间这么亲密。男女之间的亲密。他看了看她,站起来,从房子里走了出去。谢茨问:“这么晚了去哪儿?”
  “马上回来”
  “穿上棉袄”
  “不用”
  过了几分钟,谢茨的手机响起来。电视里的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说“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
  她接起电话,是叶守云“你搞什么?”
  “新年快乐”
  “神经啊,为什么一定要跑到外头去说这句话?多冷!”
  他站在雪地里,望着窗口的灯光,他说“谢茨,你记不记得这是第几年我第一个祝你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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