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姜初映没揭穿陆瑞姗的惺惺作态,心里却还是揪了一把。
“没什么,以前老爷子帮了我不少,在东盛打下基础,起点已经比别人高很多,我不觉得有什么亏欠的。”
陆瑞姗见姜初映不为所动的样子,就好像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无趣又焦心得很。
姜初映这样不识趣,她倒不好开口说接下来的话。
可又不甘心之前的功夫都白费。
于是循循善诱道:“那,东庭呢?你不恨他么?曾经你全心全力的帮他,在感情上,却落得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姜初映觉得陆瑞姗说话真得是一套又一套,将人心里堵得不行,不想跟她谈及此事,她却还滔滔不绝。
转念想想,她目的不就是如此么。
她为了不露出蛛丝马迹,还要强作云淡风轻,“帮他,我也是拿了回报的,况且都是我自愿的,感情这种事本来就说不清楚。”
陆瑞姗勉强笑一笑,“你倒是看得很开。”
姜初映笑而不语。
陆瑞姗说:“对了,听说你之前在东盛的时候,当过东庭负责的几个项目的法律顾问?”
姜初映心里响起警报。
☆、380。她没有那么长的头发,也好几天没来过他的家里
陆瑞姗又试探着问:“你那儿应该还留过底吧?”
姜初映面不改色放下杯子,不徐不疾的看向陆瑞姗说:“陆总,这个您可能是问错人了,当初离开东盛的时候,我已经做了工作交接,和东盛有关的任何内部文件必须销毁,个人不得留底。再说……”
她顿了顿,直言道:“我这儿真没有陆总你想要的东西。我负责的项目都是陆老当初批准,经公司审核过的,你想要的东西,恐怕去问陆东庭个人的律师顾问,那位叫宁钦的大状才有用。”
被人拆穿的陆瑞姗脸色已变,脸上的笑很是牵强。
“姜律师不是个明白人,现在戴司圣是跟我做事的,你却还暗地里为陆东庭,暂且不说他领不领情,你这样,是不是辜负了戴律师对你的一片真心?”
陆瑞姗盯着姜初映,语气平静中透着玩味,“姜律师,现在戴司圣的利益可是和我挂钩的,陆东庭可不是什么虾兵蟹将,但凡是对他产生了威胁的人,他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意思很简单,你是要维护陆东庭,还是帮戴司圣出一份力呢?
姜初映看了陆瑞姗半晌,突然哭笑不得的说:“陆总,我是真帮不上您的忙。看来这顿饭我也受不起了,到此为止吧。”
说完,拎着包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间。
陆瑞姗看着那抹高挑背影消失,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气急败坏的骂道:“不知道好歹!”
要不是为了省事点,她何必在姜初映身上下功夫。
陆东庭私底下财产有多少她根本不知道,但她调查过,陆东庭通过操纵股票,恶性竞争,兼并过两家公司。
这样记录,够得上他去局子里喝上两杯了。
可是抓不住他的狐狸尾巴,到时自己的把柄就要被他抓得牢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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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映上了车,将自己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
陆瑞姗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会做出伤害陆东庭的事?
但陆东庭既然够狠心,她也不会再腆着脸去维护他,不蓄意中伤,也不会再处处为他好。
他和陆瑞姗的事,这次她只会置身事外。
她开着转去了戴司圣的公寓,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他还没回来。
打开灯,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她往厨房里走,看见有做过饭的痕迹,两个沾着米饭的碗还放在水池里没洗,做菜的锅也没清洗。
戴司圣自己不会做中餐,更不是个会吃了饭不洗碗的性格。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初映循着自己的直觉去打开冰箱,干净整齐的冰箱里,多了几瓶女孩子爱喝的饮料,还有拆封过的零食。
电话还没接通,她立刻掐掉。
绕过吧台,上面摆放着两只用过的酒杯,一瓶开过的酒也。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走进卧室。
一腔愤怒几乎溢出喉头。
床上,被子凌乱揉作一团,她几乎是用撕扯搬得力气,一把拨开被子和枕头,灰色床单上,赫然几根栗色的发丝。
她没有那么长的头发,她也好几天没来过戴司圣的家里。
☆、390。既然情出自愿,就需事过无悔
种种铁证在眼前,戴司圣有了别的女人没跑了。
凌乱的床,充分体现着一对男女一晌贪|欢之后来不及收拾便出门的匆忙。
姜初映从眼底愠怒从盛到无。
像姜初映这样的女人,曾满心装着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本来从小就生在声名极盛的霍家,即便是如今,仍是心高,打从心眼里就觉得和追求过自己的戴司圣在一起就是对他的恩赐。
她可以对他没有感情,他也可以继续当个刻板的绅士,自以为是她也不跟他计较。
可是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给她戴绿帽?
姜初映一直把戴司圣对她的好当做是理所应当,但是她忘记了,她也曾将戴司圣的真心实意肆意蹂躏,对他的好不屑一顾。
人家一个成功人士,家底殷实,比你姜初映更好的女人也担得起,对你好,是因为他喜欢,你若是不当回事,别人觉得没意思也是情理之中。
就像她这些年来,一直一厢情愿的执着于陆东庭一样,是自愿。
既然情出自愿,就需事过无悔。
这世上,并没那么多便宜可以捡。
姜初映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明白人,但她所明白的道理中,从来不包括自己自私的想法。
她转身回到客厅,拎起包要走,戴司圣的电话打过来。
她接起。
戴司圣问:“你给我打过电话?”
“嗯,想问你在家没。”
“我没在家,还在事务所里看卷宗,你跟陆瑞姗吃完饭了?”
“嗯。”她关上门,淡淡应了一声。
“你在去我家路上吗?”
戴司圣那边有人在问他问题,他跟人说了两句。
苏窈等他说完,方才开口:“我刚从你家里出来。”
他半晌没吭气。
过了会儿才说:“是吗?那你想必有什么发现了。”
姜初映站在电梯前,被戴司圣无所谓的语气激得身子都在抖,因为没感情,所以她并不会嫉妒更不会要死要活让他给个理由,只是愤怒。
“戴律师,连虚与委蛇一下也不会吗?”姜初映讥嘲道。
“为什么要虚与委蛇?事实就摆在眼前,虚与委蛇有什么意思,还是打从你心里就觉得我会编出一系列的谎言,并且哭诉着求你原谅?”
戴司圣毫不掩饰着嘲讽的话,像是一个晴天霹雳落在她脚。
虽然说她一直知道这人说话从来不留情面,却没想到他一上来就要同她撕破脸。
“我看你一直心思也不在我这儿,何必跟我耗着呢,对吧?”
姜初映气得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许久,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将手上的戒指取下来扔在了旁边垃圾桶的桶盖上。
这场关系结束得十分伤面子,两人还是同行,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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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苏窈外出后回家顺道把陆希承从叶棠茵那里接回来。
吃过饭苏窈帮陆东庭在收拾行李,陆希承颠颠的踩着小碎步跑过来,一屁股坐进行李箱里,还让苏窈把行李箱关上,他要一起走。
☆、391。不仅会出事,可能还会出 ‘人命’。
苏窈说我不走,是你爸爸要走。
陆希承像是听懂了,默默从行李箱里爬出来,还吭哧哼哧的拿起苏窈放在一边的衣物往行李箱里扔。
苏窈被他逗乐了,盘腿坐在地毯上,把他抱在怀里。
陆东庭明早的飞机,晚上还在书房待到了半夜。
十一点过她下楼放陆希承的奶瓶时,经过书房听见他还在打电话。
第二天一早,仿佛是天刚亮的时候,紧闭的窗帘,聚了一室黑暗,苏窈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从身旁传来,过了会儿又听见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想起了他今天要走,她迷迷糊糊的惊醒过来,“你要走了吗?”
“吵醒你了?”陆东庭刻意压低了声音。
苏窈惺忪的睁开眼,“你现在就走了?”
“等一下,还没收拾好。”
他说着已经靠近,手掌伸向她颈后,骨节分明的手指垫在她脑后,把她捧起来亲了一下。
苏窈闭上眼睛,手往上抓着他的手臂,却发现触手就是他温热的皮肤,手心下还能感受到突起的青筋。
她手往上,才发现他打着赤膊。
“你还没换衣服。”
“你先睡,我去隔壁洗漱换衣服。”
“不用了,我已经醒了,你就在卧室里洗吧。”
苏窈说着,伸手拉开了这边的壁灯。
陆东庭新长出胡茬的脸出现在面前,胸膛赤|裸着,蕴藏着的力量的寸寸肌理在暖色灯光下,肤色显得更加健康。
她看了之后,懒散的笑了笑,“你这样子,沧桑又懒散。”
陆东庭挑了挑眉,“我以为你会说性|感。”
苏窈刚醒来,脸和眼睛都是肿的,她翻了个身,将侧脸埋在枕头里,“你快去收拾。”
陆东庭俯下身,捧着她的脸又吻住她的唇。
一推一往的就分不开了,嘴唇往下,手指拨开她睡衣的衣领,在她渾圓白皙的肩头一咬。
胡茬刺得她皮肤痒疼,她推了推他的胸膛。
他反倒是越问越深,唇舌搅动,气氛旖旎,他单臂撑在她身侧,一手连人带被的搂住她的腰。
夏天的被子很薄,她轻而易举被他困在怀中还不显臃肿。
陆东庭刚欲掀开被子把人整个捞出来,苏窈突然问了他一句:“几点了?”
“七点。”
“你几点的飞机?”
“九点过。”
“没时间了!”苏窈顿时清醒,推开他,把凌乱得露出沟壑的衣服整理好,盖上被子,“你赶紧的,待会儿误了时间。”
“私人飞机,只等我一个人。”
苏窈把整个人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色字头上一把刀,搁古代皇帝身上,这是要出事的。”
“不仅会出事,可能还会出‘人命’。”陆东庭一本正经的说了句荤话,复又温言道:“等我回来,加把劲要个女儿。”
苏窈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赶紧走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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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戴司圣介绍了一个他的同学给姜初映,要打离婚官司,因为有财产纠纷,双方都想让对方净身出户。
因为都被对方抓住了把柄,所以消停了一段时间。
这会儿,两人再闹了起来,这个同学又找上了姜初映。
电话里聊了两句后,这位拿腔拿调的问她:“你跟戴司圣怎么样了?”
☆、383。那你有没有听人说过她和东盛的老总有过一段情呢?
姜初映语气一变,并不想提及似的淡淡答:“我们已经分手了。”
“哦,这样啊,那我的事就不用麻烦你了,我去找戴司圣吧,定金不用退我了,bye。”
姜初映被气得半死。
秘书说有一位五星级酒店的创始人,想聘请她长期做公司的律师顾问。
通过电话时听对方说了下报酬问题,她还比较满意,关于酒店业里常出现的法律问题她也比较在行。
姜初映答应面谈,刚好这个人现在在上城,说明天就可以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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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得知景案在上城,便约他谈一谈上城新酒店工程的事情。
景案说:“明天下午吧,我打算聘一位律师,长期帮我们处理法律上的问题,约好明晚剪完,刚好你也来一起来见一见。”
景案有这样的想法,苏窈首要推荐的人当然是齐宗临,但是景案已经有了人选,她便不必再多言。
第二天把陆希承送到叶棠茵处,叶棠茵见她这么晚过来,问道:“这么晚出去啊?”
苏窈说要跟景案去见一位律师,“回来之前我跟您打个电话吧,要是希承已经睡了,我就明天再来接他。”
多点时间跟孙子相处,叶棠茵自然是喜欢的,“没事,我会好好带着他的。”
因为怕陆希承认生,叶棠茵家里的阿姨带不好他,苏窈便让张婶也一起过来,反正家里只有她一人,晚上又不需要人做饭。
苏窈出门得有些晚了,恰巧就遇上了交通的晚高峰。
“景案,不好意思,我堵在路上了,可能要晚点到。”
“没事,你慢慢来,姜律师也堵车还没到。”
“姜律师?”苏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是叫姜初映么?”
苏窈觉得律师同姓也许常见,同一个城市里同姓的律师也常见,但是有点名望,能入得了景案法眼的姜律师,可能就不是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