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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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簪-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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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彩绘出来的套饰画工精堪,金银红白相映成辉,件件辉煌,样样精美。仿佛要脱纸而出,栩栩如生让人作势欲捧。
    普通人家何曾见过这般美仑美奂、尊贵逼人的簪饰!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了已经看过未点彩的图样的曾氏。
    然而谁也没察觉这图样上根本没簪名和落款。(未完待续)

  ☆、第149章 敲定(二更)

“天呐,这是谁画的呀!”老太太由听春搀着,激动不已地走到桌前,眼角因年岁渐长已经松驰的皮肤突突地跳着。因异常激奋,一时之间竟忘了要掩护齐青玉。
    “神仙报梦教小青玉画的。”齐青玉深吸一口气,憋足了劲儿,终于大声说出一句地道的豫章话来,可爱甜美的小脸神气活现。
    “是呀,咱们六丫头是凌波仙子下凡呢。”老太太霎时回神,笑弯了眉眼。
    神仙托梦,仙子下凡?
    众人你眼望我眼,面面相觑,神仙托梦之事常有听之,报喜报丧报祸福,一直是有的。
    说灵童转世,文武曲星下凡也是有的。这个理由也是能教人信服。
    不过大家实在太惊讶了,久久不能作出反映。
    齐青玉倒也不担心,城乡纯朴之民,不会存太多心眼。再者她能耐越大,对他们越有利,难道还真有傻子搬石头砸自己脚么。
    桃夭斋每年元宵给的可是打赏比他们一整年下来的工钱还要多。
    当着老太太的面子,情愿的,不情愿的都笑意盈盈地附和。
    “好,大家安静。”老太太拍了三下响掌,让齐家小辈仔细听着学学着,便与大家计较起制簪之事宜。
    桃夭斋为房存有品格上乘、大小无差的各色珍珠,但数量相差太多,便要外出采买了。
    这做生意的采买,与平日买菜买肉的不同,像制簪这行,除了必须精通各式各样的珠宝玉石,还要晓得辨别珠宝玉石出土的年份和价值,与形形色色的供货商家进行价格谈判。采买尤其重要,因而地位也是十分高。一般会由宗族里的世故圆滑的人担任大采买,虽说人心不足蛇可吞象,可到底一个姓的同气连枝,包藏祸心暗里捅刀的可能性就更少了。
    齐家的采买一向由三老爷负责。
    上一世齐青玉也从未有过意见。因长子无子嗣继承祖业,继承人迟早得从二、三、四老爷的子嗣中挑选。齐青玉当时看中邹氏为人贤惠且持家有道,便默认了齐永琨继承齐家一事。
    可是现在,别说曾氏肚子里怀没怀上。就是自己的兄长齐永璋也是健在,别人就没那便宜可捡了。
    所以……齐青玉把目光投向了平日负责豫章柜面生意的齐昌禾。张氏活得那般张扬,必定是有自恃之道,或许可以给个机会齐昌禾试一试可能担当采买重任。
    进一步架空离了邹氏不能活的齐昌豫,最后逼他们离开齐家自立门户。
    幕后黑手见他们没有利用价值。应该是会放手,大概也不至于杀人灭口。
    齐青玉谋定后,笑咪咪地说,“祖母,上面发话了,说用东珠不用南珠。”
    老太太已经着齐昌业去宝库取她存下来的宝珠了,无论是花托的倒模还是采买,都必须要有个样本吧。
    齐昌业很快就捧着一个雕兰香樟木长方形的大盒子出来。
    机灵的听春连忙将令众人惊心不已的图样捧到主位案几后面的高案上,目不斜视地守着。
    曾氏想将齐青玉抱到杌子上,李子却上前一步。暗暗接过这项工作,像尊守护神似的环着齐青玉弱小的身体。
    “二婶子,”齐青玉向站在外三围的张氏扫手,“上次听你说二叔也会鉴别?”
    张氏两眼一亮,连忙挤在齐昌禾身边,“当然会。”她说得太大声,心中的惊喜全写脸上了。
    大家一阵哄笑。
    张氏暗暗掐了像木头似的齐昌禾的腰,他忙忍着疼说道:“会是会,不过……”
    “会就成了,还不过什么。难道母亲和大哥还信不过你吗?”张氏急急地打断。人往高处走,水往底处流。大好的机会,竟然还想退缩,不力争上游的还是人么!
    齐昌禾赔着笑。原就容易脸红的一个人,一下子脸就像关公似的了。
    齐昌业瞥了齐昌豫一眼,见他只微微笑着,看不出有什么意见。寻思齐青玉这话头起的可能是别有深意,他只顺势说:“难道六丫头还要考考你二叔?”
    他笑着,笑容透着宠溺。大家跟着笑。但大部分人的笑容都有点僵。
    齐青玉不说话,神态傲然自负,戴上丝绸手套,从盒中的小格子里快速地取出一批珍珠来。
    齐青玉面前的桌面立刻就铺了一块上等的细绒,并用分隔成十分的正方形格子压平。
    齐青玉根据产地、珍珠形成的年份逐一排序,“……东珠、约十年,南珠、约五十年。”最后那颗是桃夭斋现时最好的珍珠,原来尚有几颗百年的,研了给齐欣吃,可惜她还是英年早逝。
    堂上懂行之人,包括老太太在内,早就仔细辨认了,居然丝毫不差,不约而同感觉有阵阵心惊肉跳之感。
    无论对齐青玉是否有成见,都不得不佩服她的金睛火眼和赞叹她的天赋异禀。
    齐青玉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可面上还是憨憨的讨喜表情,仿佛方才露那一只不过是件寻常事。她让陈芝和福田过来,命两人将珍珠汇在一处,又从盒子取了几颗大小差不多的出来混在一起,再让齐昌禾分辨。
    当齐昌禾逐一分辨清楚,一毫不差时,齐昌豫眼底才慢慢阴沉起来,脸上笑容却越盛。
    “这五颗是假珠。”齐昌禾最后把五颗假的利落地合一起搁在一处,神态充满自信。
    老太太带头喝彩,众人才从错愕中回神。
    最后敲定顶簪主珠用半寸宽的超大珠,其它七颗用大珠;其它佩饰用约三分宽的中珠,而采买东珠的任务就落在了齐昌禾身上。
    “谢谢母亲和大哥给老二这个机会,哎哟,老三不会不高兴吧。不过你负责这么多的事情,二嫂让你二哥给分担一下,也是好意。”张氏笑吟吟地瞅着齐昌豫,率先用话拿住他。
    齐昌豫神色自若,态度恭敬而疏离:“二嫂多虑了,我自当听候母亲和兄长安排。”
    可别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好话或恭维。
    张氏脸色变了变,目光暗带鄙夷地睃向齐昌豫,向他致意。稍后望着齐青玉时,又笑作一朵盛开的花。
    稍后再相议定红色碎石的用料和获取之法后,齐青玉便宣布明日清晨,她会亲自到作坊去配合各位师傅做前期制胎的工作。
    当大家提出累丝工艺的疑问时,齐青玉暗中踢了踢李子,李子又去踢曾氏,因事先就通了气,动作也轻便也无人察觉。
    曾氏出面说:“母亲,二叔,我寻思豫章这边师傅不好请,就擅做主张请了技艺高超专精累丝工艺的师傅来,不日便到。“
    曾氏事先也有与老太太和齐昌业交底,这一场戏便蒙混了过去。
    齐青玉回到荑薇院时,天边已是弯月如钩,庭院点起了橘子似的扁灯笼。
    因荑微院欠缺人手,就由老太太做主,把相熟的彩儿和虹儿调来给齐青玉使唤,加上陈芝和李子,暂时也有四个丫鬟服侍了。
    齐青玉才坐下喝了小半杯最爱的槐花蜜茶,齐良玉便来了。
    齐良玉还来不及好好看看齐青玉,外头就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哭喊声,异常刺耳,且一路往荑薇院这里来。
    齐青玉凝神分辨——听春的声音。
    当惊恐又惨淡的哭叫声越来越近时,齐良玉也认出来了。晚上老太太说把图样交给听春保管,如今这副模样,莫非是……
    齐良玉惊骇地瞪着齐青玉,惊出一身冷汗。(未完待续。)

  ☆、第150章 绑了来

“姐姐不要怕。”齐青玉连忙安慰,可不想吓着了她。
    专门订制簪、钗、步摇、凤冠等饰品,都会在成品图样的基础上,让画师再临摩一副几可乱真的副本以作凭证。
    虽然齐良玉没有这方面的天份,可规矩她是知道的。任齐青玉再厉害,她能凭记忆将这么繁重复杂的图样重画出来?
    纵是齐良玉性子再冷淡,也知道若得罪了达官贵人可是吃罪不起,不禁惊叫:“若是真的丢了,我们……我们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盼得父亲回家,与母亲和睦相处……
    齐青玉不忍她担忧,连忙贴近她耳边轻说:“母亲都知道,那是临摩出来的,真的在李子那儿。”边说边指了指已经拉长了脸的李子。
    齐良玉的心这才镇定下来,只看了李子一眼就立刻收回目光,暗说这人煞气好重。
    “她杀过人。”齐青玉顽劣起来。
    齐良玉却不信,白她一眼,扯了扯嘴角:“我才不掺和你们事。等你忙活完了,就支人来找我,我给你看看图的图样。”说到最后,小女儿娇态毕露,像要向师长讨糖吃似的。
    齐青玉笑说:“我明天就看。”
    齐良玉才拐进靖菊院的门,听春就扑过来了,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人,表情就像亲眼看着堤防要塌掉,汹涌而出的洪水要将一切悉数吞噬那样恐怖无状。
    朱嬷嬷死命地抱住听春,表情就似垂死挣扎一样凄惨,“是奴婢,是奴婢搞丢了,是奴婢。奴婢千刀万剐不能谢主子的恩情。”
    听春力气也不少,与朱嬷嬷扭一起,拼命地挣扎,“是奴婢,不关阿母的事,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
    “啪啪啪”的沉闷声倏地在听春身上炸开,“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牲。谁让你帮我顶罪!”
    听春低吼一声。像濒死的小兽一样凄厉,将拳头打了回去。
    她二人身后,所有人包括刚刚才别得苗头的二太太张氏。都是诚惶诚恐。
    崔氏脸无血色,几乎站不稳,还好曾氏扶着她。
    齐昌业拧着眉头,脸沉如水。一语不发。齐昌禾等人,也挤着。如丧考妣。可以说整个内院除了老太太外,主子下人都齐集了。
    齐青玉心中掠过一丝痛楚,忧愁地挨在正门门框上,疑惑地看着他们。“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后头的李子自问又长见识了,若非齐青玉未雨绸缪。图样就真的丢了!思及平民内宅居然也有这般阴险龌‘龊之事,不禁汗毛倒竖。气得几乎把门槛踢烂。边上的陈芝惊恐地瞪着这里里外外的一幕幕,吓得有点傻了。
    齐昌业神色复杂,眉头凿了个川字,折痕里堆的不是丢了图样的惊惶,而是对自家有内鬼的厌恶、痛心和隐忍!
    “图样丢了。”他哑声道。
    话音未落,柔弱的崔氏就哭了起来。
    齐青玉目光淡淡看着他们,清楚地看到曾氏的手掌下意识地抬起来拍崔氏的背,齐昌业暗暗握了握崔氏发抖的手。
    齐青玉眨着眼,思绪飘远。
    当日圣旨下达,是不是类似眼前这副情景?不,不会类似,现在不过是丢了东西唯恐得失权贵而已,最多吃牢饭,倾家荡产。
    可是上一世圣旨下达时,他们是要掉脑袋的。
    李子在船无聊时曾说起军中生活,说以前很多军队每攻陷一个城池,都会在城里搜刮貌美的女子以供银乐。
    又说有次晋阳一个大官给抄家,家中貌美的女眷当下就给强‘暴了。
    她的娘亲这么美,当时可有被凌‘辱?
    还有高傲倔强的齐良玉,可是有人将她践踏在脚下羞‘辱?
    她垂垂老矣的祖母,是不是被套上枷锁像狗一样被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官差推掇着压去刑场?
    一切一切的苦,全都是因为她骄傲自满、有眼无珠之故!
    撕心裂肺的求饶声突然在耳边嗡嗡作响,眼前忽然天旋地转,齐青玉小身子晃荡着,摇摇欲坠。
    所有的争吵声、怨艾声、抽泣声,倏然间静止。
    幸好李子眼明手快,及时接住齐青玉,“六姑娘你醒醒,是不是今天忘服药了?”
    还病着?众人见此,都放轻了脚步自觉离开。
    不一会儿,院里只有忧心如焚的长房及听春留在那儿。
    陈芝捧着一杯红糖水来了,李子接过喂齐青玉喝了几口。温热的糖水暖和着冰凉的四肢,不一会儿,人就渐渐清醒过来。
    齐青玉努力控制着心神,没让心中的疼痛化作泪水肆虐。
    “六姑娘,你肯定是累的。”陈芝拿手绢拭净她的嘴角,心疼地说。
    齐昌业眯起了眼,心中十分自责,原该由大丈夫提起的重任,却落在一个孩子身上。
    曾氏的手在崔氏腰间轻轻推了推,她会意连忙向齐青玉走去,嘘寒问暖。
    齐青玉垂眸听着,什么话也没说。
    “听春,你也不必惊惶,起来仔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遍。”齐昌业深深地控制着情绪,拿着一家之主应有的沉稳来。
    听春虽然还很恐慌,可相比事情发生之初,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老爷,老太太让奴婢负责看图样,奴婢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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