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定到左灵茵头上来。
左夫人这才多少板回了些面子,就连太夫人一时间也不敢再给她脸色看。
谁料今日,为了操持九十大寿的事,又当众奚落了她。
左灵茵忿忿不平,恨不能为男儿身。
齐青玉再由左夫人不制止左灵茵外吐家丑的行径推测,左夫人大概早已料到左二夫人想编排左灵茵。然而她什么都不缺,独缺了个儿子,就是气短,有些事情不好办。
左灵茵又处于风口浪尖,有些事情更不能出面。她须清清白白,恪守大家闺秀之美名,贤良淑德地与黄氏长辈会面,把这亲事敲定。
只好由她来了,可是她还小,处理如此复杂的大事合适吗?
齐青玉一时三刻也拿捏不定主意。
“夫人,既然二小姐不把民女和母亲当外人看,那民女自当直言。”这是请求左夫人许可她问一些敏感的问题了。
“怎么可能把你当外人看,还真以为我看上你能耐,再能耐也只是个孩子罢了。”左灵茵气还没消,口气还是很冲,“你齐家老太太没说吗?你的姑奶奶齐欣曾经帮过我娘,所以才有今日亲自写请贴邀你们过府作客之荣。”
不然让二婶做主,那就不是客了,充其量只是商贾奴婢来为主人家办事,哪里能从朱漆大门进来,直赶后门去。
曾氏十分震惊,原来有这层关系,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不由得镇定了些儿。
齐青玉与曾氏交换了个安心的笑容,福身对左夫人道:“敢问夫人推测,左二夫人此举有无后‘宫牵扯?”
“贤妃现在与皇后熨贴着,四皇子也颇得圣宠,也许可藉此之机一石二鸟。”左夫人吐了真话,只是总感觉与一个孩童说如此复杂之事,多少有些别扭。
但左夫人对齐青玉近来的表现,可是知根知底,也算是剑走偏锋,兵行险着。(未完待续。)xh211
☆、第117章 另有所图(二更)
齐青玉过一下脑子 ,谨慎地进言:“若夫人只求与冀州连姻之事顺顺利利,民女可可从中周旋。”前提是不涉及左氏内院权争之事。其实左夫人没有子嗣,这中馈旁落是迟早的。
虽即如此,待分家后,左夫人还是可以住到气势不凡的布政司官邸中去,落个耳机清静。
再往深一层来说,黄鹤与左灵茵亲事敲定的话,贤妃所谓的“一石二鸟”自然就烟消云散了,本是黄家主意,也怪不到谁头上去。
“若我另有所图?”左夫人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齐青玉,眼中锋芒闪烁。
“敢不从命。”齐青玉一窒,想起上一世季夫人对她的厚爱,不禁俯首答应。
只是怕扰乱他在江南的局,深感不安。
“回去好好歇息,明日傍晚我会在安平阁设宴,届时自会派人1请你们赴会。”左夫人微微一笑,敛锋藏芒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
“去,声音小点。”
“进来吧。”正在此时,外头突然传来惊慌的喊叫声,左灵茵认得是手下人的声音,让人打开门。
“大小姐!”惊慌的小丫鬟连忙入内,在看到左夫人端坐正宗时,吓了一跳,急忙跪下磕头,“夫人好,夫人恕罪。”
“何事如此慌张?”既然是左灵茵的人,左夫人是不会出声的。
“如风姐给三夫人捆起来了,押到……”
左灵茵倏地站起来打断她,“如风不是在外面吗!”
“如风去了宝屏院,跟十小姐和十一小姐打起来了,两个小姐不是对手,十小姐给抓破了脸,奴婢听她们说,好似要剁了如风姐的手。”
“她们敢!”左灵茵匆忙往外走,经过齐青玉身边时突然顿住,“六姑娘。明日帮我约黄公子出来,大恩感激不尽。”
“媚香?”齐青玉脱口而出。
左灵茵也是聪明,立刻想到是计,但此计出乎意料。她惊愕地瞪着齐青玉。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似不敢置信又似欣赏,最终还是点了头,风风火火地赶去后院寻如风。
左夫人也缓缓站了起来,目光再次变得轻淡。仿佛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一般平静无澜。
曾氏也连忙站起来,躬着身。
“本来该留你们用午膳,可是如今孩子们又闹腾,让你们见笑了。”左夫人很是和善,甚至执起了齐青玉的手。
被左夫人握着手时,齐青玉有种奇怪的感觉,她为什么要摸自己手掌心的纹路?
摸了一只还不够,与曾氏敬别时,换了个方位又执起另一只小手,指腹在纹络上头用力探过。
这是断她掌纹以察命运吗?若不是齐青玉的手被她摸着。怎么能从她云淡风轻的脸容上窥见一丝别的意图。
然而左夫人明面什么表示也没有,送曾氏出小花厅后,也放开了齐青玉的小手,亲切地道:“这路长着呢,我就不送了。”
“不敢劳烦夫人。”
“胡嬷嬷,你亲自送客人回去吧。”
“奴婢遵命。”胡嬷嬷笑容给人一种贼贼的感觉,像是奸计得逞后的意动。
齐青玉忽然古怪地定睛注视胡嬷嬷,她从头到尾在小花厅外候着?那么里头说的话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思及先前胡嬷嬷放任左灵湘拉她走……
齐青玉蓦地回身注视左夫人,她还是那样平静沉着,高贵大方。仿佛尘嚣俗世中遗世独立的深谷幽兰。
果然大儒之后,明门之风。
齐青玉深深揖拜,牵着曾氏的手与李子、黎嬷嬷徐徐离开。
“主子,打听到了。”
“在哪里?”
“就在清莲酒家。住在一个独立的院落叫华园。”
“咳……”几声咳嗽过后,脸色苍白如纸的俊美少年,脸上突然泛起莫名的红晕,兴奋地对苏姚说:“文房四宝。”
待笔墨初定,美如冠玉的少年亲自装笺入封,交给苏姚。殷殷嘱咐:“一定要亲自送到六姑娘手上。”
“干啥的?”相南抱胸,站在华园门口,严肃地瞪着苏姚。
“贵院有礼,我家苏三少爷修书一封,恳请引路容我亲呈六姑娘。”苏姚那天与李子打了架后,老实多了,对谁都客气。
“六姑娘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相南口气不善,伸出大掌,“不过在下倒是可以帮你转呈。”
“这……”
“六姑娘不在,在也不会见你。”
“这……”
“拿来吧。”相南催促。此时已近正午,若六姑娘不留膳左府,该回来了。
“拜托贵院一定交给六姑娘。”苏姚边说边取出银锞子来打点。
相南接过,揣进袖筒,白了苏姚一眼:“在下不交给六姑娘还能交给谁。”
苏姚忙不迭点头,将信从怀中取出,双手交到相南手上。
“请吧。”相南接过,拱手告礼。
苏姚还礼离开,躲在角门那边暗中观察,待相南慎重地将信揣进怀中,他才走了。
一刻钟后,待陈镖头净手回来后,相南也去了。
藏进放杂物的角落后,相南立刻取信拆封,打开信笺一看究竟:
在下八拜顿首,慕姑娘光风霁月,羡姑娘金质玉相。雁渡长亭夕阳晚,敢借黄昏赋诗闲。诗成但怕无人赏,玉兔问言谁与安?海天一色芙蓉面,只是豫章六姑娘。……
“我日!这是情信!”相南二话不说将信揉成团,突然想起要交给黄鹤,又打开折好,重新放回信封中,藏起。
相南估摸着时候,让店小二准备好饭食等齐青玉四人回来。
与陈镖头交待一句后,相南出了清莲酒家,往对面街口一家不起眼的香烛店走去,“老板,来两根大蜡烛。”
“好嘞,客官稍候。”
“多少钱?”
“盛惠一文钱。”相南一手交钱一手接货,交钱时连那封信藏在手底一并交了出去。
“史爷就在里头。”
“二爷也在?”
“不在。”
“哦。”相南揣着蜡烛回了。
恰巧齐青玉她们回来。相南行了礼,守在院门。
齐青玉很累,丰富的午膳没吃几口,居然就趴桌上睡着了。曾氏连忙想抱她回东厢休息,李子说她来。
曾氏没拒绝,回头吩咐黎嬷嬷让相南给齐青玉煎药,也歇下了。
齐青玉睡了约一个时辰就醒了,看到李子端着一碗青菜肉丝粥,眼神黯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出神。(未完待续。)xh211
☆、第118章 信笺(一更)
齐青玉饿了,看着还冒热气的粥问:“给我吃的吗?”
“嗯。”李子忙回神,坐近了些,打算喂她。
“陈芝呢?”齐青玉没看到人,疑惑地问。
“相南说我爹带陈芝一家到船上去了。”李子声音很低沉,郁郁寡欢。
“打鱼吗?”
“嗯。”
齐青玉没再说话,老实地将一碗粥吃完,漱口后还躺回榻上,沉静的眼神有着思虑之色。
李子脚步轻轻地离开,不一会儿又静悄悄地入内,还坐到床畔,安静地守着齐青玉。
一个开朗活泼的人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甚至连呼吸声都是压抑的,实在很怪异,教人不自在。齐青玉不喜欢李子这样,“你有何心事,直说就成。”
李子瞅了齐青玉一眼,看到她发乌的眼圈,欲言又止。
“一点都不利索,不说便出去。”齐青玉也没心思哄着她。
“我……你不要这样说一不二,怪冷漠的。”李子怨怼地看着齐青玉,“我早上总算没丢你的脸,你原先想我惹事制造混乱,现在情况复杂,我都不敢乱来了。”
“你心里的事直说无妨。”齐青玉不爱听这些。
“我……你提到那个贤妃,还有那个左二夫人,左灵雪她们都是些什么人,会危害二爷吗?”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原来是担心这个,然而齐青玉并没与李子解释的打算。
“可是……”
“你二爷就是能任人摆布的主么?”李子没那天份,齐青玉不想多费唇舌解释,她要理清的事情太多了。
“当然不是,二爷精明着呢,你别看他外表憨直,还爱唠叨,实际上他厉害着呢,他……”
李子来了精神,滔滔不绝的说着二爷的好处来。
片刻后。相南送药进来给齐青玉,她服下后又睡着了。
直到下午申时,香烛店内堂才来了两个特殊的客人。
“这是李宇轩派人送来的?”黄鹤从史庆手上接过相南送来的信,还没拆开。郑长歌就好奇地问。
“落款写着苏定康。”黄鹤白了郑长歌一眼,敢情是好吃好喝把他给舒服傻了。
“咦,苏定康?临安苏家的?”郑长歌来了兴趣,刷地打开折扇轻轻摇着,神态俊俏、气质风流。
“应该是了。咱听爷提过,苏门三杰,可惜那个苏老三是个病号。”黄鹤打开信笺,一看就傻眼了。
郑长歌连忙抢过来,也是看傻眼了。现在孩子都这么早熟吗?还是这苏定康读书读傻了,在世上遇见了书中所说的颜如玉便兴奋得不能自持,要先哄上手?利用冲喜一说也是能先李宇轩一步娶进家门的。
“不过这手字真够漂亮,写得和书上的字体几无偏差。”
“是吧,看看人家的字,再看看你的字。无棱无角,就是懒死的。”黄鹤又将信抢回,折好放进信封内交给手下,“这个锁起来。”
郑长歌坐下,斜倚在榻上轻阖着星眸,“六姑娘早上在左家惹了麻烦,被黄鼠狼喷了一脸屁。后来左夫人亲自接待她,密谈许久。”
“这左氏内院好生烦人,娶了这院里的女人,以后咱的后院还能安静?”黄鹤嫌弃地瞪着郑长歌。
“你可以不娶。我助左灵剑接掌左氏,左钰退出左氏核心势力,只管当好他的官。”郑长歌无所谓地表示。
“爷的意思是什么?”
“我们自己应该先对目前局势进行分析,作出最佳的判断。你一有事就一味想着爷有无交待。他贵人事忙,能怎么说?什么都要他说,还要我们这些人干嘛?”郑长歌举起折扇毫不留情地敲了黄鹤一下。
“再敢动手,小心咱揍你!”黄鹤恼怒地低吼,“按照你的说法,贤妃与皇后面和心不和。左二夫人是贤妃胞妹,那我娶左灵雪,不正好让贤妃自以为与皇后旗鼓相当,与皇后对上?”
那方家也占不了便宜。
“我们坐收渔翁之利。”郑长歌笑了,阴阴沉沉的令人汗毛倒竖。
黄鹤抚掌,“等今晚咱去瞅瞅左灵雪长什么模样,可美不。”
“都说不用你娶了,还看个屁。”郑长歌神态有些阴郁,像被恶心到了。
“可是咱必须要定亲了,谁适合作咱的正妻?”黄鹤必须要跟家里交待,今年横竖是要把亲事定下,何时迎娶却是不急。
郑长歌无奈地摊手,“那个左灵雪,恶心到本公子了,本公子才进左家后花园,她就借故挨上来,那骚‘劲,好像恨不得我立刻剥光了她似的。”
黄鹤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