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泉把苏浅暖和迟迟母子两人送回家。
苏浅暖表示有些累,想要休息一下。
这是,委婉地下达逐客令了。
万千泉心知肚明,她哪是身体累,只不过是心里记挂着边城,所以才对他下达逐客令罢了。
一个在你生命里缺席了六年的男人,当真值得你这般念念不忘?
万千泉扶苏浅暖躺在床上休息。
“午餐我已经替你订了,等会儿就会送过来。
好好休息。如果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嗯,好。”
苏浅暖点头。
“小爸爸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酥酥的。”
小家伙站在床边,仰头认真地对万千泉道。
“乖。”
万千泉温和地笑了笑。
迟迟喜欢万千泉,一大一小在客厅里说了好久的悄悄话,苏浅暖才听见关门的声音。
“酥酥,那个坏叔叔是不是喜欢你?”
“什,什么?”
“你和小爸爸抱抱的时候,我看见,我看见他转过头看了你们好久呢。”
“……”
门铃声响起。
“肯定是外卖来啦,迟迟去开门。”
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开门。
“是你。你是来找酥酥的?”
迟迟仰头,看着门口高大的男人。
“难不成是来找你?”
边城面露不耐。
对于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小屁孩,一点好感都没有。
“坏叔叔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小家伙一脸的嫌弃。
“不过,看在你救了酥酥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让你进去探望酥酥吧。”
“……”
“迟迟,是不是外卖来了?”
苏浅暖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当迟迟和边城一起走进来的时候,苏浅暖惊得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难道边先生……已经知道了?
“迟迟,过来!”
苏浅暖的表情格外的严肃。
“酥酥,你怎么了?”
迟迟被苏浅暖脸上的严肃吓了一跳。
小家伙脸上难得出现怯怯地表情,苏浅暖放柔了语调,但是表情依旧严肃,“妈妈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给陌生人开门吗?”
话刚说出口,苏浅暖就有些后悔。
她,她为什么要说这样刺耳的话呢?
他们是父子两人不是么?
她回国的原因之一,不就是计划他们父子两人相认的么?
苏浅暖垂下眼睑,没有再出声。
陌生人?
边城脸色一沉。
“这就是苏小姐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苏小姐两个字,分明是回应那日她对他“边总”的称呼。
苏浅暖紧紧咬住下唇。
气氛无声地僵持。
门铃声再次响起。
小家伙见房间里气氛不对,一溜烟再次跑过去开门去了。
“妈妈,是一个陌生的叔叔,但是他手里拎着饭盒,要不要开门?”
小家伙这次倒是学机灵了,没有急着开门,而是跑回来征求苏浅暖的意见。
“妈妈去看看。”
苏浅暖纯粹是为了想要摆脱跟边城共处一室的尴尬气氛。
苏浅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边城的眉头皱了皱。
“我去。”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压她躺回床上。
苏浅暖在房间里等了半天,没有听见客厅里传来半点动静。
难道边先生已经离开了?
苏浅暖下了床,就看见边城和迟迟一起在把外卖装在盘子里,摆上桌。
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和谐了?
迟迟之前不是还很讨厌的边先生的么?
怎么会……
“酥酥,过来吃午餐咯。”
小家伙招手,招呼苏浅暖过来用餐。
边城理所当然地坐了下来。
苏浅暖忍不住转头看他。
“坏叔叔说他还没有吃饭,酥酥,我们邀请坏叔叔一起吃午餐吧。
反正小爸爸点了好多,我们也吃不完的。”
三个人沉默地用餐。
青椒炒牛肉,夹牛肉,去青椒。
父子两人的动作意外地一致。
西红柿番茄蛋汤。
只吃蛋,捡出番茄。
苏浅暖握着汤勺的手一抖。
难道,这就是父子天性么?
“酥酥说了,不可以挑食。”
小家后说着,把番茄往边城的碗里放,自己把鸡蛋舀进嘴里。
出乎苏浅暖意料的是,边城竟然也没有嫌弃,只是眉头夹紧,脸色铁青地默默地把碗里的番茄给吃进去。
仿佛吃的不是番茄,而时什么穿肠毒药一般。
迟迟用完午餐,小手一直掩嘴,打着呵欠。
小家伙早上起得早,这会儿小脑袋一直点啊点的。
“迟迟是不是想要睡觉了?”
苏浅暖哄着半睡半醒的迟迟回房,以为边城早就走了,没想到,沙发上,那人慵懒地坐在沙发上。
“边总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边城倏地从站了起来。
“你,你想做什么……”
“嘘……如果不想吵醒他,我建议你的声音还是不要太大为好。”
男人唇边微勾,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
“你,无耻!”
“过奖。”
“我并没有在夸你。”
她的眸光簇火,贝齿在下唇咬出一排白色的牙痕。
边城一步步地逼近,苏浅暖不停地往后退。
她的脚勾到长沙发的沙发脚,跌坐在了沙发上。
男人高大的身躯逼近。
“不,不要!”
她几乎弹跳了起来,却被他压回在了沙发上。
“把裤子脱了。”
男人冷冷地道。
☆、【134】 你身上我什么地方没见过
他高大的身体压住她的,苏浅暖动弹不得。
“把裤子脱了。”
男人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
苏浅暖周身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
他这般登堂入室,难道就是为了再强要她一次么?
“边总,你觉得强人所难,当真这般有意思?”
苏浅暖冷冷地仰脸看他,从前那双总是温柔的眸子,如今凉薄如冬日的冰雪。
男人的下颚绷直,眉宇尽是一片阴戾之色。
就在苏浅暖以为男人下一秒就会摔门而去的时候,不曾想,他大掌竟抚上了她的大腿。
苏浅暖只听说万千泉要带她和迟迟出去玩,以为是公园之类的地方。
所以今天的她穿了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
哪怕是她下身还穿了一件打底裤,可打底裤在面对男人的侵犯时,又能够起得了什么作用?
时值春夏之交,下身传来凉飕飕的冷意。
“啪!”
在意识做出反应之前,苏浅暖的那一巴掌已然甩了出去。
掌心传来火辣辣的触感,苏浅暖也知道自己这一巴掌有多用力。
男人的眼底更是似一片深海,里头卷起层层叠叠的怒意。
剑拔弩张。
苏浅暖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和边先生,走到这步田地。
心下骇然,却还是大着胆子,眼尾猩红,怕吵醒房间里的迟迟,苏浅暖压低嗓音道,“出去!离开我家,再不出去,我就要报警了!想必,边总也不想被扣上强女干犯的帽子吧?”
即便是他是战秦集团的总裁,一定强奸的帽子扣下来,想必也足够他焦头烂额的吧?
男人的双手握成拳,脑海里,掐死她,不掐死这两个念头来回地交替。
“你以为,本少爷会怕?”
他一只手扣住她方才掌掴他的那一只手,借势拉过她的身体,俊脸逼近她,男人不怒反笑。
他的右边脸还有清晰地五指印,在他诡异一笑的刹那,苏浅暖分明感觉到了自己的心颤了一下。
是啊,他一个是堂堂战秦集团的总裁,而她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待业者。上一次的痕迹他在事后亲手替她做了清理,就算真的报了警,他一口咬定没有对她行过不轨的事情,警方又怎肯轻信她的片面之词?
难道,那天的侮辱,又来再来一次吗?
苏浅暖是不愿意的,可是,两人之前的几次交锋,也让她清楚地认知到,男女之间的力量有多悬殊。
何况,迟迟还睡在里头……
身下的女人停止了挣扎。
她终于,如他所愿,安静了下来。
边城的眸光浮现一丝困惑,不是刚才还威胁要报警为此不惜掌掴他么?
目光触及她时不时瞥向主卧的眼神,心底顿时又凉了几分。
她是在顾忌房间里的小东西。
那个,她和万千泉的小东西。
边城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那股滔天的怒意压下去。
他的掌心抚上她的大腿。
苏浅暖身体颤栗了一下。
“别动。”
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那日可怕的疼痛在她的脑海里有着太过深刻的痕迹。
苏浅暖闭上眼,她告诉自己,只要忍一忍,忍一忍就会过去。
身体却依然抖得如秋风中的飘絮。
他就这般,令她害怕么?
该死!
那种想要动手掐死她的疯狂念头又猛地袭上心尖。
可他哪里舍得?
等了六年,甚至一度以为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终于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哪里舍得当真对她动手?
哪怕,她的心底全然没有了他,哪怕她该死的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边城,你可真出息!
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番,也不看苏浅暖现在是何种表情,径自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打开,指尖黏了些许。
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下身出乎意料地,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她惊愕地低下头。
男人刚好抹完药膏。
他的指尖残留浅黄色的药膏。
苏浅暖的脸,没出息地红了。
边城把盒子盖上,没有注意到她染红的脸颊。
“如果不想再见到我,这个药,早晚两次,涂在患处。
就算是急着想要讨好男人,也不必如此轻贱自己。”
忍不住,勾唇冷笑道。
在马场上看见苏浅暖,边城是愤怒大于意外的。
他昨天有多粗鲁,有多不留情,他比谁都清楚。
她的那处又那般敏感。
送了她的药物,统统都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如果不是担心她那处会红肿起来,他又何必亲自来这一趟……讨耳光!
苏浅暖听到他前面所说的话,已是眉心微蹙。再听到他后面的话,眉头更是打了个结。
什么叫就算是要讨好男人,也不必轻贱自己?
边城却没有给她发问的机会,留下药膏便走了。
头顶上方的阴影骤然消失。
“嘭。”
不一会儿,关门的声音响起。
茶几上,安安静静地摆放着,那盒白色的药膏。
苏浅暖承认,她的内心受到了无比大的震撼。
他特意来她这里,就是为了给她上药么?
那自己刚刚,岂不是错怪了边先生?
苏浅暖摊开右手,感觉方才掌掴他的地方的那片肌肤愈发地烫人了。
她方才,为什么要那么冲动呢……
苏浅暖一阵懊恼。
盯着那盒白色的药膏,犹豫了很久,终是没有把它给扔进垃圾桶。
接下来几天,一如万千泉之前所说的,锦城开启了降雨模式。
从周四到周一,不停歇地下。
圣心通知周一上班,因此苏浅暖可以趁着几天,好好待在家里养伤,倒也不觉得无聊。
母子两人的日子过得相当的平静。
边城果然如那天离开前所说的,再没有过来打扰过她。
偶尔,万千泉也会在下了班之后来苏浅暖这里坐坐,不过每次都是待不足一个小时,匆匆忙忙地离去。
苏浅暖以为他是结交了新女朋友,真心地替他感到高兴,也不再像以往那,总是劝他找个人照顾自己,只是叮嘱他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要多陪陪身边的人,不要太拼之类的。
万千泉以为她指的身边的人是暗指她自己,只不过她脸皮薄,所以拐弯抹角地暗示他。
听在万千泉的耳里,自是十分地受用。
万千泉从正式跟苏浅暖把话说开过。
这些年他虽然逐渐在进行漂白,底下还是有属下人手不干净。
他不能让他们母子两人跟着他过那种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
等他稳定下来,等他稳定下来之日,便是他跟她求婚之时。
万千泉自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却不明白,花开堪折直须折,有些事,一旦错过了,便是先机已失,追悔无益。
周一,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经过几天的静养,苏浅暖手臂上以及小腿上的上都已经结了痂。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加上又冷空气过境,原本冲至36°高温的锦城,又下降到了27°。
苏浅暖从柜子里取了一件白色的长袖雪纺衬衫以及浅蓝色的包裙,再穿上黑色的丝袜。
长长的卷发自然地披在身后,明眸善睐,妩媚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