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从别处来钿州的吗?老家哪里?”萧倾陌问道。
“我们是紫霞那边来的。”
“原来你们是龙中过来的。”
“对,因为那边很乱,听说盛钿这边在萧督军的治理下,民生有道。我和我母亲决定在这里安生了。真是没想到,刚刚开了绣庄没多久,竟然就幸运地遇到了萧督军本尊。”她一脸崇拜地说道。
“谢谢!过奖了。”他淡淡说道。
“我父亲不在了,家里就我和我母亲相依为命了,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那些什么军阀,整天都是打打杀杀的。只有盛钿这里这么安定,真的很难得。”她的眼里闪着盈盈的光。
萧倾陌笑了笑说道,“为了你这句夸张,我会继续努力的。”
秦慕芷的脸红了红,没再说话。
萧倾陌心里在想,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也总是用这种崇拜的眼光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那一边,冯文南带着白瑾霜在天仙阁一楼的厢房里坐着。
“霜儿,你今天愿意出来,我真的非常高兴。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见我了。”
“不会的,我们是朋友嘛。”她懒洋洋说道,“对了,冯少帅,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给你的。”他原来是带给她一本画册。
“这是著名的西洋画大师胡德的画册,我托人在国外带了两本,这本是送给你的。”
“谢谢!破费了。”
“胡德的画都是色彩明媚的画作,最适合心情忧郁的人观看。”冯文南意有所指。
白瑾霜听到这句话,更是闷闷不乐。
“你真的没事吗?”他突然又问道,“我怎么听小道消息说,最近萧督军和夫人有点争执?萧督军连房门都不进了?”
“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的?”她一脸尴尬。
冯文南委屈说道,“我不是胡说八道的,是坊间都有这样的传言。”
“没有,那是谣传。”白瑾霜直接否认道。
“那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冯文南尴尬地笑了笑。
白瑾霜没有再说什么。
上了菜,白瑾霜今天胃口很好,没有什么不适的情况。
但是她的动作里有着赌气着吃的意味,冯文南默默看着,也不说话。
而在二楼的临窗座位,萧倾陌和秦慕芷显得轻松许多。
萧倾陌觉得很奇妙,秦慕芷连喜好都和她那么像。她和唐灵筠一样,也不太会吃鱼。自己小心翼翼地剃着鱼骨。不过理智告诉他,她不是唐灵筠,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到他要主动帮她剃鱼刺的地步。
白瑾霜一顿狼吞虎咽,冯文南也因为她变得忧心忡忡,一顿饭下来都非常尴尬。
他们,很快吃完了饭。
“我们走吧。”白瑾霜一直怏怏不乐。
冯文南看了看自己的怀表,“好。”
于是,他们一起出了厢房的门。
而就在这个时候,萧倾陌和秦慕芷也往楼下走着。
秦慕芷脚步有点急促。
“秦姑娘,别走那么急,楼梯很滑。”
“我忘了有个客人要来,不急不行,失约了多不好。”她回头说着话,却一脚踩空了。
她整个人一下子往楼下倒。
萧倾陌连忙出手,一手将她拉住,将她搂了搂,借着阶梯,稳稳地落了地。
秦慕芷一时愣住了,搂着他的脖子,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他有点尴尬,连忙放手。
但是,已经晚了。
这一幕,刚好被白瑾霜和冯文南看得清清楚楚。
176、他不要脸;我还要呢
白瑾霜的眼里冒着火,表面却只是淡然一笑。
她走了几步,走到萧倾陌身边。她瞥了他身后的女人一眼,非常错愕。
若不是自己是重生为别人,她真是怀疑,眼前是一面镜子。
“督军,真是好兴致,而且还有美人相陪,真是快活啊!”她冷笑着说道。
萧倾陌本来一脸坦然。
但是,他看了看她身边的冯文南,脸色隐隐也有点不悦,“彼此彼此。”
“萧大哥,这位是……”秦慕芷一脸无辜地稳问道。
“我是萧督军的夫人,白瑾霜。”白瑾霜语气有点冰冷。
“原来是督军夫人,幸会幸会。夫人和督军真是男才女貌,真是让人羡慕啊!”秦慕芷礼貌地打了招呼。
白瑾霜表情有点别扭。和唐灵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这种事,实在是诡异。
冯文南笑着说道,“督军,果然是很巧呢。督军,不要误会,我是给萧夫人送些西洋的画册的。”
萧倾陌瞥了冯文南一眼,“冯少帅,好久不见。”
白瑾霜暗自惆怅。果然,他也记得冯文南。不过,若是以前,萧倾陌知道他们俩单独见面,他一定又要醋意大发的。但是现在,他的神情非常平淡,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督军,其实我也很好奇,怎么多了一位佳人呢?”冯文南直接问道。
“这位是云喜绣庄的秦姑娘。新相识的。”萧倾陌不自觉用眼角扫了白瑾霜一眼。白瑾霜平静得让人意外。
“哦,督军是不是还得送这位姑娘回去啊?那我就送你家夫人回府了。”
萧倾陌好像毫不在乎,“随意。”
连云商烈也看不下去了,连忙说道,“夫人,督军的车就停在街头,也不远,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谁说我要回去的?”白瑾霜突然开口说道,“万喜街的夜市那么好玩,少帅,你陪我去看看吧。督军之前说了,我想去哪里散心,都没问题的。”
白瑾霜说完,挑衅地看着萧倾陌,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那行,随你喜欢。”萧倾陌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秦姑娘,我送你回去。”
白瑾霜看着萧倾陌和秦慕芷一前一后离开了,一直在发呆,一句话也不说。
“霜儿,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冯文南有点试探地问道。
“我没事。”她回过神来,笑了笑。
“他和一个姑娘单独吃饭,你真的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不也和你一起吃饭?”
“所以……我才觉得有问题啊!要是以前,他非得打死我不可。”
白瑾霜好像没听到一样,转移话题说,“对了,街尾新开了一家酒酿丸子店,我们去试试?”
冯文南有点意外,“你不是开玩笑?你吃得下?”
“吃得下。”
“那走吧,我可是舍命陪君子的。”冯文南大大咧咧地说道。
萧倾陌将秦慕芷送到了云喜绣庄。
“”萧大哥,我看刚刚萧夫人的神情有点不悦。她会不会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没关系,我们不过是君子之交。”
“那谢谢萧大哥了。”她低着头,“那我们下次还会见面吗?”
“当然。”萧倾陌淡淡说道。
“萧大哥,再见。”她一脸娇羞地看了看她,转身回去了。
他看着她离开,心里百般滋味。他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知道他对秦慕芷的接近,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唐灵筠。但是,他好像一步一步陷入了这个泥潭里。
“督军,我们回去吗?”云商烈问道。
“他们俩去了哪里?”他问道。
“我没留意。”云商烈不情不愿地回答。
他用凌厉的眼光扫了扫他,“怎么?你也对我发脾气?”
“夫人去街尾那头了。”云商烈说道。
“不管她了,爱去哪去哪。”萧倾陌说完,一脸阴沉地朝着街尾而去。
“督军,我们车在街头。”云商烈提醒说道。
萧倾陌白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酒酿丸子的小店里,到处弥漫着香气。
店主端来了两碗丸子,“两位,趁热吃。”
白瑾霜搓了搓手,闻了闻,“好香。”
“那赶紧吃吧。”冯文南笑着说道。
白瑾霜兴致勃勃地咬了一口丸子,突然一阵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又来了!
她连忙跑到外面,朝着水沟吐了起来。
冯文南也跟着跑出去了,轻轻帮她扫着背。
等她又站了起来,她觉得一阵眩晕。她扶着墙,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霜儿,你是不是……怀孕了?”冯文南递过手帕,轻声问道。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句。
“你没告诉他?”
“没有。”她低声说道。
“霜儿,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吗?我知道,你们之间一定有点什么问题的。”他扶着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最近憋得很难受,你想哭,你就大声哭出来吧!”
她的眼里噙满泪水,默默地看了他很久。
“霜儿,哭出来吧!会舒服很多的。”他柔声说道。
“阿南……他居然把给忘了……”她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什么?把你给忘了?”冯文南难以置信地重复着。
她点点头,坐在树下,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他在她身边坐下,递过手帕。
她接过手帕,哭了好一会。
他拍了拍她的背,“霜儿,我说过,我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来,我把我的肩膀借给你。”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他不要脸,我还要呢。”
过了好一会,她渐渐停止了哭泣。
“谢谢你!哭出来真的舒服多了。”她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
“你不打算告诉他?”冯文南问道。
“我也不知道。阿南,你是男人,如果你是他,他会有何反应?”
“要我说实话吗?”
“当然。”
冯文南有点为难地说,“我会觉得这是一种负担。”
白瑾霜擦了擦眼泪,“我也觉得。”
“所以,你先不要声张。你放心,我也会帮你保密的。”
“谢谢!”
“那你有什么打算?”
“阿南,你也知道,我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如果他一辈子都不记得你了,你就一辈子这么委屈?”
“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还没到绝路。”她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无奈。
“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冯文南柔声说道。
坐了不知道多久,她才站了起来,“谢谢你陪我。我们回去吧。”
177、那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么长的命
远远地,萧倾陌看着他们俩起身走了,一直远远地尾随着。
“督军,我真是不明白,我们一直在角落里,一边喝西北风,一边盯着他们干嘛?”
“我知道白瑾霜最近应该很烦闷,既然她愿意向他倾诉,也是好事。只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打心底里讨厌冯文南。所以,我得盯着他点。”
云商烈的嘴角抽了抽,督军真是忘事得太厉害了。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个大醋坛子了。
萧倾陌一直暗中跟着冯文南和白瑾霜,直到他们回到了府里。
白瑾霜先回到了院子,她看到书房一片漆黑,她有点失望。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她收到了冯文南托人送来的一张画,上面是一副蒲公英的彩色画,上面有他几个字,“不离不弃,终见晴天。”
她心里暖意融融。于是,她将画裱好,以此来鼓励自己。
过了两天,许桑到萧倾陌的办公室,神秘说道,“督军,您能移步到庭院一趟吗?”
“怎么了?那么神秘?有啥好事?”萧倾陌好奇问道。
“您下去就知道了。”许桑笑着说道。
萧倾陌推开窗户,朝庭院看去,果然看到那排光秃秃的紫荆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来了?
他的确有点意外。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楼一趟。
白瑾霜走到政府办公大院的门口,突然有点莫名地紧张起来。
她手里拿着一张纸,那是他们的结婚证书。
她苦苦思索了两天。无论如何,他们来领取结婚的时刻总是难忘的吧?
她有点忐忑地走着,他们那天去领取了证书,还在树下甜蜜流连了很久。
她之前已经让许桑把他喊下来,看看能不能唤醒他一丝记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渐渐走近。
但是,她看到的却是一副让她震撼的场景。
原来,是萧倾陌和秦慕芷面对面站着。
“秦姑娘,有什么事吗?”萧倾陌问道。
“萧大哥,你能不能把手伸出来啊?”她低着头问道。
这个场景,多么似曾相识?萧倾陌回想起了当年的情景。他不自觉伸出了自己的手。
秦慕芷朝着他的手里塞了一个荷包,二话不说,转身就消失了
萧倾陌看着掌心的荷包,心里百般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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