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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筝，你……”他想问娄筝到底是哪里弄来的离固丹。
“肖哲你先别说话。离固丹服下后，要打坐两个周天。等你打完坐，我在和你详说。”还没等肖哲把话说完，娄筝就抢先道。
离固丹这种高级丹药来之不易，不管娄筝是用什么办法弄到的丹药，此时他都不能浪费，因为这是娄筝的心血和好意。
肖哲点点头，一双狭长的双眸却深邃如黑夜。
他由着娄筝将他扶起盘坐在床上，而后他深深的看了娄筝一眼，这才闭上眼。
娄筝和吴菁静悄悄地退了出去，给他关好了房门。
两人站在小院中，半弦月的银白月光打在娄筝身上，将她一身粗制的衣裙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一时让看着她的吴菁都有些失神。
娄筝紧紧盯着肖哲的房门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吴菁，不早了，你也回去睡吧。”
“娄姐姐，你……”吴菁想问今天发生了什么，肖哲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她又是哪里弄来的离固丹，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又什么都不好意思问出口。
娄筝对着他笑了笑，“去睡吧，过几天我就把真相都告诉你。”
吴菁知道娄筝此时不想说，也没有为难她，互相道了晚安，回房休息。
段清瑶被存真真人一把丢进丹房。
她被存真真人大力摔的一个趔趄，就顺势跌倒在地上，疼的呻。吟了两声。
存真真人压抑着怒火，却没忘记不能将这件事透露出去，他随手就在丹房布置了一个隔离别人神识探查的阵法，这才走到矮榻前坐下。
“清瑶，你身为修真之人，又身为天衡派的弟子，可知罪！”
存真真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收不久的小弟子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要不是今日他跟着，那两个孩子就真没命了！
存真真人没听到自己小弟子的回答，才低头朝她看去。
段清瑶狼狈地趴在地上，小脸满是难过和倔强，她定定地抬头看着存真真人，那双总是灵动的双眸此时溢满委屈，桃花瓣一样的嘴唇被糯白的小牙咬着，可怜巴巴的，可即使这样忍着，泪水却顺着瓷白的双颊流下来，这副模样好不惹人怜爱。
存真真人一看他这小弟子这副样子，就有点心软。
他想起段清瑶不过才十来岁，若是在普通人家还是一个贪玩的小姑娘呢，而在天衡派中，却已要辛苦的修炼了。
又想起段清瑶对他这个师尊的依赖和儒慕，平日里不管是修炼还是炼丹也都刻苦非常，她虽然天资了得，可一点也没有荒废和自满。
想到这，存真真人的心又软了一分。
刚刚那股发现她残害同门的怒气已经消弭了一半。
“清瑶，清瑶知错，还请师尊责罚，都怪清瑶莽撞，听不得别人说一点师尊的坏话，这才冲动出手想要杀人灭口，师尊你罚清瑶吧，都是清瑶不好，给师尊丢脸了。”
段清瑶起先还抿着唇一副倔强的可怜模样，可一说到这件事，她就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存真真人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自己的小弟子是因为自己才忍不住出手的，顷刻自己也有了一分愧疚，认为是自己没教好弟子。
原来打算好的重罚也被他抛之脑外。
段清瑶一边哭一边偷偷注意自己师尊的脸色，见师尊脸上满是懊悔，她心中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赌对了，师尊跟本就没看到她与娄筝之前发生了什么，路过时，恰好是她想对娄筝下手的时候。
她低头擦着泪水，“师尊，你怎么罚弟子，弟子都不会有怨言的。”
“你这孩子！怎的做事这么冲动，为师平日里教你的那些你都忘记了吗！”
“师尊教受徒儿的，徒儿永不敢忘，但是徒儿见不得别人说一点师尊的不好，是徒儿狭隘了，师尊责罚徒儿吧！”
段清瑶越求存真真人责罚，存真真人就越是愧疚。
最后丹房内只剩下段清瑶偶尔抽嗒嗒的哭泣声。
存真真人低着头，攥着拳头，良久才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小小一团可怜兮兮的小弟子。
念她年纪小，又天资卓绝，心性恐怕还没有完全形成，想着日后有他严格约束，又悉心教导，品格定然不会坏到哪里去。
这次就是个猝不及防的意外，他应该给她从新来过的机会。
毕竟，存真真人不想看她浪费这么好的天资。
存真真人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小身体里的灵魂早已是一个成熟的女性，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要段清瑶改变心性，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哎，罢了罢了，你做出这样的事，为师也有一半责任。这次为师便饶过你，不将这件事上报掌门，可罚不能免，从明日开始，你拿着木桶，每日从山下挑一担泉水上赤练峰来，不得使用任何灵力，挑满一年为止。当然，为师也有不教之职，从明日起，为师便每日去思过崖不使用灵力坐上一个时辰。”
段清瑶吃惊地看向存真真人。
她没想到她犯错，存真真人会给自己这样严重的惩罚。
天衡派思过崖紧邻着天衡派的禁地幽冥渊，思过崖内有十级罡风，专门用来惩戒宗门内犯错的弟子。
那罡风十分猛烈，不愧它的名字，真如钢刀一般。
如果在思过崖内打坐不用灵气护体，罡风会割裂血肉，如勅庵蹋。ㄎ赐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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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涵虚真君的新弟子
“师尊！”
“清瑶，莫要说了，从明日起，师尊与你一同受罚！今日你就在丹房中面壁思过！”说完，存真真人甩袖离去。
段清瑶盯着存真真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丹房门口，眼神里晦涩一片，谁也分辨不出她在想什么。
裴晏被拦在赤练峰峰门前。
守峰的弟子满脸苦色，“裴师兄，不是师弟不让您进去，实在是峰主吩咐，这些日子没有他的令牌谁也不能出入赤练峰。”
裴晏的浓眉拧起，“可是赤练峰发生了何事？”
那弟子见裴晏身份特殊，仅仅十六岁就筑基成功，可是天衡派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这般人物，不出意外，几十上百年后，定然也将是天衡派的峰主之一，哪里敢得罪他。
守峰弟子压低声音小声道：“裴师兄，清瑶小师妹前几日不知犯了什么错，正被峰主责罚呢，峰主这两日心情也不好，所以才如此吩咐的。”
裴晏听后，脸上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也不再为难守峰的弟子，转身就告辞离开。
半个时辰后，裴晏就在赤练峰后山找到了正挑泉水的段清瑶。
五日后，肖哲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还不能动用体内的灵气，需要静养两个月。
娄筝将汤药端到肖哲面前，肖哲抬头看了她一眼，接过药碗，一口气将微苦的汤药喝尽。
娄筝见他喝完汤药，坐在他床边，却并没有离开。
“肖哲，你要知道什么，今天就问吧。”
肖哲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这才直直看向微垂着脸的娄筝。
肖哲可以感觉到她的情绪并不好，甚至是有些难过的，想起娄筝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离固丹，他的心口就揪得发痛。
他忍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可忍不住颤抖的声线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和难过。
“娄筝。离固丹你哪里来的？”
肖哲心里非常紧张，他害怕娄筝说出会让他接受不了的真相来。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点点微暖，他不想失去！
娄筝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小脸。眉眼弯弯，竟然朝着肖哲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来。
“肖哲，你想哪里去了，虽然丹药是我向别人求来的，但是我可没有吃亏。”
听到娄筝这句话。肖哲瞬时脸上就亮了一层，他情不自禁抓住娄筝柔滑的小手，捏紧，“真的？”
娄筝肯定地点头。
“有些事情我也要告诉你，离固丹不是什么陌生人给的，而是厚载峰的峰主涵虚真君给我的，那个人你也见过，他就是前些日子我们救的院门口的那个老者。”
娄筝将从老者那里知道的所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告诉了肖哲，包括她是混沌体质的事情，这些。她从来都没想过要瞒着他。
“娄筝，你说涵虚真君要收你为徒？”肖哲狭长的双眼中满是精光，他是真的为娄筝高兴，一点点嫉妒也没有。不但为了娄筝高兴，也为自己高兴！只要娄筝有了灵根，那她就可以修炼了，只要他也非常努力，那他日后，就能长长久久的与她在一起！不用担心生命像凡人那样短暂，匆匆几十年。
娄筝颔首。这个时候她脸色才忽然黯淡下来，她没有将自己的手从肖哲有些粗糙的手心抽走，她小声道：“肖哲，我明天就要去厚载峰了。”
肖哲浑身一怔。他刚刚涌起的喜悦就立即被娄筝这句话冲淡，他喃喃的吐出几个字，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明天……就要走吗？”
像是银白的月光一下子冲破乌云，肖哲瞬间明白过来。
拜师很可能是娄筝勉强答应涵虚真君的条件之一，为了拿到救他命的这颗离固丹，恐怕娄筝还答应了涵虚真君其他的条件！只是不想让他担心。才将这些隐瞒了下来。
一想到这里，肖哲心里就满是痛苦。
“嗯，我明天就去厚载峰，正好你身体也好了，后面就算不喝汤药也不会有事，只是千万要注意，两个月内都不能动用体内的灵气，不然我可没有第二颗离固丹给你。”娄筝扯着嘴角俏皮的道。但是语气僵硬，这俏皮话换不来肖哲一点点的开怀。
肖哲不回答她，只是紧抿着唇盯着她的双眼，好像要将她现在这个样子深深的刻印在脑海里一样。
“干嘛这样看我，我只是去厚载峰拜师，又不是去虎穴龙潭，况且你没听说吗，涵虚真君可是有名的大能，对徒弟更是好的没话说，加上我这百年难遇的体质，到时候说不定我比段清瑶的修炼速度还要快，别看我现在连灵气都不能吸收，说不定过两年，我的修为就超过你了，你可不能就这么被我落下。”
瞧她明明心里不舍又难过，竟然还要打起精神安慰自己，肖哲的心口酸酸涩涩的难受，他猛然点头，随后伸出有力臂膀，再也忍不住终于把娄筝搂到自己的怀中，“好好好，我一定努力修炼！不辜负娄筝对我的期望。”
娄筝没想到肖哲会把自己抱进怀里，她身体瞬间僵硬，可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草药香味，她紧绷的心弦又软化下来，她没有推拒他温暖的怀抱，甚至她觉得自己对这个怀抱还有着依恋。伸手轻轻揽住他的腰，娄筝没说话，可是她的动作却比话语更让肖哲激动。
“娄筝，你……要离开多久？”
娄筝没想到什么都瞒不住他，她吃惊了瞬间后，就回过神，无奈地吸了口他身上淡淡草药的味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会回来的。”
“我在天衡派等你。”
“你要好好修炼，如果等我回来，见到你的修为不如我的话，我会狠狠嘲笑你的。”
肖哲伸手轻柔地顺了顺她柔顺的黑发，闷闷的应了一声。
良久之后，两人才分开，娄筝抬手把他遮住侧脸的刘海拨开，露出左脸上狰狞的伤疤。“肖哲，我去求师尊给你一颗换颜丹治好你脸上的伤疤好不好？”
原本以为肖哲会立即点头答应，可是等了许久，肖哲却摇摇头。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可……”
“娄筝，你帮我把头发挽起来好吗？”肖哲从小几上拿了木梳递到娄筝的手上。
娄筝点头，坐在他身后，慢慢给他通发，正要挽一个平常的道髻时。肖哲却低声提醒，“还有这边的头发。”
娄筝一怔，肖哲指的是他常年覆盖于左脸上用于遮盖伤疤的那缕长长的刘海。
应了一声，娄筝温柔又小心翼翼的把那缕长发也挑起一同束于脑后，娄筝手很巧，很快一个漂亮的道髻就挽好了，最后用木簪固定住。
转到肖哲面前，他光洁饱满的额头露在外面，一张脸上什么遮盖也没有，半边脸俊美如神祗。半边脸却恐怖如鬼煞。
肖哲对着他笑了笑，笑意从脸上一直荡漾到眼底深处。
他伸出大手摸了摸头上的道髻，毫不吝啬的夸赞，“娄筝梳的道髻真好看。娄筝你放心，不过一张脸而已。”
他不愿意，娄筝也不勉强他，其实娄筝明白，他是不想她再为了他欠涵虚真君太多，不过，日后。她一定会自己研制出能够治好他脸上伤疤的药。
肖哲此时心绪也慢慢平静下来，他的手不自觉地就摸上了脸上狰狞的疤痕，他自是知道自己如果去了疤痕会是什么样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