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女人在家将们的婆娘里也比较有声望,平日里什么事情都是她们帮着张罗的,是两个能干的妇人。”
娄筝点头,让外间的药奴去后院把谢婶子和黄婶子叫来。
吴管家出了书房,抬头看着头顶的暖阳,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了底气,同时,他又可惜的哀叹,小娘子为何不是一个小公子,那样大将军才真的有了依仗,女儿家终究是差了些啊!
娄筝在书房见了谢婶子和黄婶子。
两个妇人有些局促地站在书房里,不知这位小娘子今天寻她们来是有什么事。
她们昨天就收到通知,大帅府的家现在是大将军的小娘子在当,一切都听着小娘子调遣。
虽然平日里两人也都是厉害婆娘,可是在真正的贵人面前,两人还只算是个低微的民妇,更何况娄筝本来就自然流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药奴按照娄筝的吩咐送了大麦茶进来。
娄筝淡笑着道:“两位婶婶不要紧张,我寻你们来只是问一些家长的事,你们坐,先喝杯茶。”
有了娄筝这句话,谢婶子和黄婶子这才安下心来。
大帅府里以往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娄大将军,小娘子没来凉州的时候,大将军一个月也回不来几次,偌大一个大帅府住的也都只是他们这些下人。
帅府一个月的用度不多,她们都矜矜业业守着帅府,从未偷奸耍滑、中饱私囊。
这些军户的当家娘子们最害怕的不是吃苦,而是娄大将军不要他们。
他们现在一家都是靠着娄大将军的庇佑才能生活,况且老亲卫们也听惯了大将军的话。
两位当家的妇人刚刚之所以害怕,就是怕娄筝为了消减府中用度,把她们打发出去。
现在娄筝给她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当然就安了心。
“不知,小娘子想知道些什么,只要是这大帅府宅子里的事,奴家两人几乎是无一不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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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准备(2)
听到她们二人这么说,娄筝就笑起来。
“我手上有一批蓝粗布,准备给兵士们做新衣,不知两位婶婶可知咱们现在有多少人手?”
听了娄筝的话,两位妇人先是惊讶的对看了一眼,然后连忙问道,“小娘子说的可是真的?”
娄筝不回答,只是笑看着谢婶子和黄婶子。
谢婶子被娄筝看的不自在,转过头拍了身边的黄婶子一把,“说什么呢,小娘子怎么会骗我们这些大字都不识的老妇。”
娄筝知道她们还是不相信,接着道:“我已叫吴管家带人去采办了,估摸布料几天内就能凑齐。”
黄婶子偷偷瞥了眼娄筝,想起那天小娘子请他们这些妇人孩子吃饭,同样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抿着微厚的嘴唇,定定心道:“小娘子,我们都是老兵的婆娘,最是清楚男人们在军营里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如果小娘子的话是真,就算是老妇做衣服眼睛做瞎也高兴啊!咱们现在光是府里的能拿针线的妇人加上丫头们就有五十八人,若是算上在外头的家将妻女,恐怕要有两百多人。”
这样的数目高于娄筝的预估,不过能做针线的女工越多越好,他们的时间紧急。
“不够,两位婶子,你们还能召集些妇人吗?最好能有五百人。”
谢婶子惊讶地咽了口口水,“五……五百人?”
“对,五百人,因为我不但要做新衣,还有新的军靴。”有衣没有鞋哪儿成。
黄婶子和谢婶子又听到做鞋,两只眼睛都亮了,前两日,黄婶子还听自己男人回来说军营里的情况,许多兵士的鞋子底早磨破了,有的甚至都穿起了草鞋。她的大儿子就在军营里当兵,听到怎么可能不心疼。
黄婶子紧了紧拳头。“只要小娘子能够弄来布料棉麻,老妇就能将这些人找齐!”
娄筝满意地点头,“那不知雇这些妇人一日需要给几个铜钱?”
娄筝这么一说,谢婶子就笑起来。“小娘子,不必给钱,如今在凉州,那些妇人孩子能吃饱已经算是不错啦,来做工只要管她们两顿饭。她们哪里还会要求什么铜钱。咱们的铜钱还是省下来多给兵士们买几匹布做衣吧。”
娄筝点头,没想到凉州的女人劳力便宜成这样,黄婶子和谢婶子在凉州居住多年,自然比自己知晓的清楚,这些事自己随意插手还不如交给她们去做妥当,再说她还有许多另外的更重要的安排。
“行,这件事就交给两位婶婶,两顿饭食我们提供,你们负责把人招够,帅府最后一进院子就腾出来暂时做衣鞋的工坊。我只给两位婶子两日的时间,可行?”
谢婶子瞧小娘子这阵仗确实是来真的,当下也立了投名状,“小娘子,用不着两日,我们两人一日就能把这事情办好。”
两个妇人从书房出来时互相看了一眼,笑着摇手分别快速出了大帅府。
娄筝坐在书房里把纸张上刚刚进行好的一条给打上勾,随后叫了一声在外间小炉子上熬汤的药奴。
药奴匆匆走进来,“小娘子有什么吩咐。”
“让你叫的人呢?”
“小娘子那几人就在外间等着呢。”
“你叫他们进来。”
药奴答应了一声,又匆匆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守飞扬、班高义和张德业三人就依次进了书房。
“家将守飞扬/班高义/张德业给小娘子请安。”
他们三人都是军伍出生,又是娄大将军的老亲卫,自然明白娄筝在娄大将军心里的位置。
这位小娘子可是大将军的眼珠子,不管怎么样。讨好些总是没错的。
况且大将军只有一个闺女,日后出门肯定是要家将们陪嫁的,如果能被小娘子看中,他们连儿孙的家业都不用愁了。
“各位叔伯不用多礼,都坐吧,今日请你们来是想请你们帮忙的。可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三人显然都是在军伍里呆习惯的人,就连坐姿也都是笔直的。
守飞扬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蓄着髯,他朝着娄筝抱抱拳头,“吴老哥已经吩咐过了,只要是小娘子的命令,我们敢不遵从。”
娄筝笑了笑,“几位叔伯严重了,我要做的可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几位叔伯是做砖窑和铁铺生意的,我想让几位叔伯给我寻些懂行的人,越快越好。”
听到娄筝这么说,几位老兵都是老脸一红,他们也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儿,要不是为了糊口,谁一个军伍里出生的,要去学造砖打铁。打仗杀人可比这些简单一百倍。
班高义呵呵的笑了一声,“不瞒着小娘子,将主虽然将这些生意交给哥几个,但是我们实在不是这块儿料儿,勉强能吃饭已经不错了。不过小娘子如果真的需要这类的人,我们倒是都认识几个。”
娄筝想听的就是这几句话,于是让他们三人回去,把人找到,便在砖窑和铁铺里等着她,她下午会亲自过去。
见过这三人后,娄筝又让药奴亲自去后院挑选十来个年轻些的家将家里的闺女,把日后女工作坊里的饭食交给了药奴打理。
药奴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重大的任务,当即也不敢懈怠,高兴地去后院挑人了。
随后娄筝令大帅府上的两名守兵去凉州集市上收购一些动物毛皮,并且把每样毛皮的价格记下来,等回到帅府后告诉她。
安排完这些,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一半,忙碌中,时间总是过的这么快。
娄筝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杯大麦茶,就又进入爹爹的书房,铺成开一张纸,开始用极细的炭笔画起了图纸。
一直到午时,药奴进来寻小娘子用饭,娄筝才放下手中的笔,把画完的图纸折好装入一个带锁的小木盒里,才随着药奴去帅府花厅用饭。
陆宏修从自己的小院子里走出来时,发现今天的大帅府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景致和人都没变,可是大帅府里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了。
虽然各个都行色匆匆,但是每个人都精神饱满,干劲儿满满。
原本的颓然和麻木完全从这些人的脸上消失了!好像得到了新生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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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准备(3)
陆宏修一怔,随后释然的笑了起来,这一切都是娄筝带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才相处了不久的小师妹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陆宏修笑着摇摇头,踱步去了前院花厅。
娄筝下午要出门,两人一起用了午饭,歇了一盏茶的时间,陆宏修就骑马与几位帅府的亲兵陪着娄筝出门。
砖窑在凉州城外的庄子上,做马车过去需要两刻钟的时间。
娄筝到砖窑的时候,守飞扬已经带着两个半大儿子和两位砖窑的工匠师傅等在庄子门口。
等到娄筝下马车的时候,他亲自迎了上去。
娄筝朝着身后的几个亲卫招招手,就有两个亲卫从后面一亮马车里抬出两个盖着麻布的箩筐。
进了庄子,娄筝没喝一口水,就直接去了砖窑。
把两位工匠师傅叫到身边,跟随的两名亲兵把竹筐上的麻布揭开。
一老者工匠惊奇道:“方钠石!小娘子弄这些来要做什么?”
娄筝把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撵了出去,只剩下她与两名工匠师傅。
走到装着方钠石的竹筐旁边,娄筝从竹筐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方钠石,其实什么方钠石,就是苏打石。只要是经历过现代文明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琉璃就是苏打石与沙子高温加热生成的产物。
不错,娄筝想要他们做的就是生产出琉璃!
这东西在千年的后世几块钱能买许多,可是在大武朝却还是不输于极品蓝田玉的豪奢宝贝。
一个里面镶嵌着彩色的玻璃弹珠恐怕都能在那些奸商手中炒到万贯的天价。
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父亲的军队需要钱,需要大量的钱,其实获得钱财最快的方法就是抢,这是无本万利的买卖,所以自古至今才会有那么多强盗小偷。如果那些图浑人富足的小型部落还在的话,娄筝可能会真的建议父亲派兵去抢,可是现在那些小型部落消失了。
这个时候想在短时间内得到大量的钱财,只能靠她在别的小世界学到的知识。靠这些奇巧淫技。
既然抢不到图浑人的钱,那也只能让那些脑满肥肠的胡商和只知赚钱不知为国的土财主破费一些了。
这其实也是抢钱,只不过抢的更光明正大罢了。
“琉璃,你们听说过吗?”娄筝淡笑着问。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就是一名真正的世家贵女,虽然身上穿着的是最普通棉布衣裙,但浑身透出的富贵气质却不容两位工匠忽视。
这两位烧砖的工匠见识还算不错,听娄筝说到琉璃,双眼均露出一片痴迷之色。
其中一位稍稍年轻的工匠道:“小娘子。下民虽然未亲眼见过这样的珍宝,却有幸听路过的西域客商形容过。那琉璃晶莹剔透,如最清透的露珠,如果放在阳光下,会散发出璀璨的光芒,那就是绝世的珍宝啊!”
听这工匠露出无比向往之色,娄筝在心里苦笑,如果这两人知晓后世玻璃泛滥,一块钱能买一把琉璃弹珠,扔到地上都没人愿意弯腰捡一下。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感觉。
“今天我要教给你们的秘方就是制作琉璃。”
娄筝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让两名工匠师傅险些腿软跪倒。
他们瞪大眼睛盯着娄筝,手足无措,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贵人真的能用这些不值钱的方钠石造出珍宝琉璃。
娄筝见他们怀疑的模样,立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方才眼前让人如沐春风的小娘子立刻浑身就散发出一种冷漠高贵的气势。
两个工匠都是贱民出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吓的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他们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只战战兢兢的起誓:“小娘子若是真将秘方告知下民,下民定然不会泄露,如若违誓。子孙后人不得存活。”
这是最狠毒的誓言了,大武朝人还没有后世的宋朝人那般市侩,只要是发的誓言,鲜少有人是不遵守的。何况人们最在乎的就是家族传承,用子孙后人发誓,这是下了大决心。
“起来吧,你们既然不相信,就先做了再说,用事实来说服自己不是更好?”娄筝收起浑身的气势。语言变得温和起来。
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交流方式,如果现在娄筝面前是张德业他们,她是绝对不会用自己身份和气势压人的。
不过现在眼前是两个没什么气魄的身份低微的工匠,士农工商,这四等民在大武朝同样适用,匠人在大武朝身份不高,如果娄筝不先威压以降,再狭恩图报的话,他们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