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翰宵被气的额角青筋直跳,“你们怎么能这样断事,昨日的事情,阿筝本就是受害者,追根溯源这件事都是元华郡主的错,现在却要阿筝来负担后果,我倒是没想到,律法也会被你们这样无耻的利用吗?”
甄翰宵这么一说,老常管家的脸就黑了下来,他们少爷那么好,发生了这样的事,舍下面子主动请官媒来说亲,竟然还要被这样污蔑,如果娄姑娘真能嫁给少爷,这是她的福气!
刚要开口反驳,却被柳掌柜的眼神阻止,柳掌柜朝老常管家微微摇头,让他先不要插手。
“甄少爷说的对,这件事娄姑娘确实是受害者,老夫作为官媒,自是站在女子这边,要千方百计为女子着想的。娄姑娘当然可以不同意亲事,若是亲事不做成,这肖少爷的罪我们既然知道了,却不能不治。娄姑娘放心,等老夫回去,自会上报府衙,将肖少爷抓入大牢问罪,决不轻饶!”
官媒这话一放出,立在甄翰宵身后的余管家总算是松了口气,到底是官媒,没有偏私,要他说,这肖少爷这般无耻之徒就应该下大狱,关上个几年才会老实。
甄翰宵闻言也轻出口气,昨日的怒气一直如鲠在喉,今日肖哲还敢上门提亲,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他绝对不会允许阿筝嫁给他的!
娄筝原来还算镇定的思绪听到官媒这么说,瞬间脸色大变。
肖哲不能被官府处罚,牢狱里,想要折磨一个人简直太简单了。况且现在让他吃牢饭,他可是没几日就要三十了,就算以后出来,也完全没了路可走,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
对面几人的神色全被柳掌柜尽收眼底,看来东家所料是对的,不管怎样,娄姑娘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东家受到处罚的,柳掌柜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原委,但他却非常相信肖哲的话。
“等等!”娄筝突然道。
甄翰宵不解的看向娄筝,轻声询问她怎么了。
“哦?娄姑娘还有何话要嘱托。若是说处罚的话,老夫定会亲自上书给知州大人的,必定让你满意。”
娄筝紧紧捏着双手,微垂着头,此时,她不敢看甄翰宵,更不敢与他的眼神对视。
咬咬牙,娄筝接着道:“您不用上书了,我答应这桩婚事。”
官媒老者眼中有片刻的惊讶,可是瞬间就调整过来,“姑娘真的确定了吗?”
娄筝点头。
老者呵呵一笑,“娄姑娘你也莫要不高兴,其实这肖少爷一表人才,家中富庶,只是经历坎坷,若是有你这样一位姑娘,你们日后的日子定然是会越过越好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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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当年婚约(10月票+)
甄翰宵满眼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娄筝会亲口答应婚事。
“阿筝,你答应了?”甄翰宵定定看着她,轻放在桌延的手攥的青筋暴起。
娄筝深吸口气,她鼓起勇气看向甄翰宵,视线丝毫没有闪躲。
“是的,我答应了。”
甄翰宵顿时像是被人捅了心窝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来提亲的官媒老者并着肖家的两位长辈,此时也告辞离开。
余管家怪罪的看向娄筝,张口想说两句,发现又不知道说什么。
依大宋律法,就算近几年娄筝只嫁了他们家少爷,可二十岁前还是要多嫁两个男人,这事是避免不了的,只不过是迟早的关系……
偏厅气氛凝滞,余管家悄悄退了出去,将地方留给了甄翰宵与娄筝两人。
他们日后是夫妻,这样的事,还是让他们私下去解决吧。
终是甄翰宵先移开了眼,他微微仰头,视线落在房梁上,显得空洞不已。
他抚额,遮住了自己的视野,偏厅内安静的令人心寒。
娄筝藏在袖下的小手也越捏越紧,米分色的嘴唇抿成一线。
“甄翰宵,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娄筝长出一口气说道,那双杏眼里目光也越来越坚韧。
甄翰宵好像没听到娄筝的话一样,他维持着一个姿势靠在椅子上,像是化成了一座雕像。
当娄筝以为他失望的不想再问任何事时,他才开口。
甄翰宵的声音低哑,像是充斥着压抑,“阿筝,你……为什么要答应。”
娄筝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开口解释,“我……”
“阿筝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我累了,去后院歇一歇。”甄翰宵急忙阻止道。他害怕,他害怕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如果这样的话,还是让他麻痹一下自己, 让他多一些时间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
甄翰宵留下这句话,就急忙起身离开了偏厅。他脚步飞快,倒是像仓皇而逃。
偏厅内只留下娄筝一个人。
满室空寂,空气都是冷涩的。
娄筝盯着甄翰宵坐过的那张木椅,脸色由仓皇痛苦慢慢变得决绝!
回到后院房中的甄翰宵坐在书桌前,余管家遣人搬火盆进来都被他给撵了出去。
他靠在书桌后的椅子上。遇到娄筝这些日子的记忆一直在他的脑中回放。
他想到自己当时死乞白赖将自己名下私产转移到娄筝名下。
为的是什么,恐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派人去府衙查证过,娄筝是黑户,将资财过到黑户名下等他自请出族时还有转圜余地,若是过到明面儿的户口,至少也得等上三年,加上娄筝又是孤身,就算出事,他也好控制。
或许也有其他的原因,但这些才是主导。他本就存了私心,算是利用了娄筝,后来怀疑她是女子,搬进那小院,故意去接近她,直到求证了她女子的身份。
而后被周三娘上门逼婚,娄筝终究忍不住挺身而出。
甄翰宵不敢说他一点也没有利用过娄筝,实际上,这一路走来,反而大多是他在算计。
他的感情虽然是真的。毫不掺假,但这其中得失,却也只能他自己来衡量了。
他步步为营,娄筝连接近肖哲的目的都没有瞒他。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生闷气。是他求的太多,太过贪得无厌而已。
如果从头到尾,娄筝都不存在过,那现在的他恐怕要难过上百倍。
甄翰宵忽然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可是这笑却显得更加凄惶。
肖府如今几乎已经全然成为元华郡主家的私宅,老常管家昨日带着惯常伺候肖哲的那些下人转去了城西宅子。
至于元华郡主本人。自从昨日被彭越从万景茶楼“请”回来,就一直被锦阳侯派人软禁在府中后院。
连出门都不行,更不用提去寻肖哲了。
锦阳侯刚起身,正在前院书房喝茶,朱南贤和彭越在旁边作陪,几人商议何时回京?
突然有护卫匆匆进来,将一封信交到了锦阳侯手中。
锦阳侯拆看一观,立时皱紧了眉头,忙问,“这信是何人送来?”
“属下不知,属下今早值夜回房,就见信封放在属下桌上,属下看后才赶紧来呈给侯爷。”
朱南贤和彭越此时也站了起来,“父亲,信中说了什么?”
锦阳侯将信递给朱南贤,“你们自己看。”
朱南贤接过信封打开,一目十行扫过去,捏着信封的手一顿,“靖王竟然在松江城,而且靖王世子也找到了!”
“靖王世子是谁?”彭越吃惊的问道。
“这人你我来松江城后都有听说,便是甄家自请出族的老大。”朱南贤边叠起书信边继续道。
“送信人为何这个时候把这消息透露给我们?父亲,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锦阳侯端着茶盏饮了一口,“竟然靖王也来了此地,我们当然要去拜访一番,毕竟,元华那孩子与靖王世子还有圣上亲赐的婚约。”
这日下午,朱南贤留在肖府陪伴着元华郡主,而锦阳侯带着彭越一行去拜访靖王。
不起眼的小院内守卫森严,锦阳侯亲自上前叩门。
等靖王得知是锦阳侯来时,难免惊讶。
他是连夜进城,又是提前让人安排好住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院,行踪也一直很隐蔽,却还是被人发现,不得不让他深思。
不过锦阳侯竟然上门了,他来松江城的行踪也再瞒不下去,也干脆大大方方接待了锦阳侯。
“本王未想锦阳侯也在这小城,当真是巧的很呐!”
“齐某先恭喜王爷寻得爱子,家人团聚。”
靖王微微蹙眉,没想到锦阳侯连他寻到亲子的事情都知道了。
在屋中坐下,锦阳侯本就是喜欢畅谈的人,天南海北说了一场,尽管两人在朝堂接触并不多,可也没有冷场。
临了,锦阳侯才道出真正目的,“齐某闻世子还未完婚,如今小女年纪也正好,圣上当年亲赐的圣旨还在府中,这么多年,齐某没想到,还能与王爷有亲上加亲的一日,当初公主就与王妃是手帕交,若是王妃知道两个孩子真有这样的缘分,定然会高兴的,只不知王爷意下如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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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传言
靖王眼神深沉的看着锦阳侯,锦阳侯道完这席话,只是微微垂目,脸上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就好像刚刚出口的只是一番家常话一样。
靖王脸上的严肃忽尔消失,“锦阳侯还记着这桩婚约,本王感动不已,只是本王刚寻到韧炎,不便声张,而且这赐婚圣旨是皇兄亲下的,一切还要等本王回京后,先禀明皇兄,才能定夺。”
靖王这些话听起来好似寻常,但是那“皇兄”两个字却有着一股警告的意味。
锦阳侯和元华郡主是羲和长公主的夫君和女儿没错,就连元华郡主的两位夫君也是出自圣上的左膀右臂朱家和彭家,但是这些人与他这个靖王相比,还是少了些分量。
大宋朝男子不能多妻,先皇子嗣也就不存在什么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全都是一母同胞,但是与羲和长公主相比,靖王与圣上的关系还是要亲密许多。
毕竟朝堂上,靖王的政治地位要比羲和长公主重要百倍,当年边关平乱也都是靖王的功劳。圣上本就觉得愧对他,后来登位,还封靖王为七珠亲王,封号比储君还要尊贵。
直到现在靖王手中还握着大宋一半的兵力,是圣上手中最厉的一把剑。
他们又是亲兄弟,外人怎么能与这皇家的两位皇子相比。
就算是朱左相在朝堂上也要给靖王三分薄面。更不用说不涉政的驸马锦阳侯了。
锦阳侯心口一紧,一时间却猜不明白靖王的心思了,他是答应这桩婚事还是反对呢?
但是对方搬出圣上,他却不好再继续游说了,只能先作罢,反正马上要过年了,他手上还掌了兵符,不可能会留在松江城过年,用不了几日,他定然会返京。到时候往圣上面前一站。他们也就知道答案了。
锦阳侯一向是个和稀泥的,做事也都留有三分余地,闻言当然不会再逼迫,“还是王爷想的周到。今日之事是姐夫唐突了,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锦阳侯为了示好,姐夫的身份都搬出来了。
靖王也不为难,只因这个姐夫身后有着朱家和彭家,即便是个明面上不参与朝政的清闲驸马。可是暗地里私自做的那些事,却是与朝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实际上不是个好得罪的人。
前段时日,他与圣上商讨边防补给之事时,圣上话中就透露出对锦阳侯的不满。
悦宾楼大堂,甄家老二赵翰学一口接一口的将杯中酒猛灌入口中,自与父母从甄翰宵府中回来,他一日比一日难过,昔日友人也都一个个嘲笑他,家里的几个老爷每日争吵。到了月末,账房连家仆的月例银子都拿不出来。有些家仆都逃跑了,家里乱成一团。
他每日一起来就速速的离了家,好像这样甄家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一样。一日日在悦宾楼买醉,如果不是身上的银子还够付了酒菜钱,早就被悦宾楼的伙计给撵出去了。
甄二少趴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头脑昏沉沉,耳边闹哄哄的,他摇了摇头,勉强坐直。拿起筷子,随便插了几块豆腐塞进嘴里。
那些闹哄哄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甩了甩头,让自己有了丝清醒。一些断断续续的字句就蹦到了他的耳中。
“我今日真是长见识了,这回甄家可是惨喽!”
“老哥,你倒是说啊,别卖关子了,甄家怎么了?他们家可是攀上了县丞老爷,怎么会惨。听说县丞老爷要高升。他们家可要跟着吃香喝辣呢!”
“你小子懂个屁,县丞算个啥,与咱们大宋朝靖王比起来,也不过就是路边一坨牛粪,还是稀的那种,要我说啊,这甄家要是紧紧抱着甄大少那条大腿,到现在才叫真的吃香喝辣呢!”
“老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弟都被你说糊涂了。”
“笨,你难道不知道,这甄家大少不是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