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医院长椅上，或许是要说的事情太多，锐开始用流畅的英文，认真严肃：“傅小姐，老大马上就要回国进行治疗了，但事情并不太乐观，他的脚有跛的可能性，这对老大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他是活在战场上的男人，这个时候他很需要你。我代表自己，还有je所有兄弟恳求你，你能不能陪同他去英国进行康复？”
傅染握紧手上的可乐，静默良久，才找到声音：“我不是康复师，能帮的上的地方很少。”
“但你是他最爱的女人，你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利好。”
“我不是，他曾说他最爱的女人是他的初恋，我只是因为恰好是小小的妈妈。”傅染轻声道，想起陆云铮那日在海边所说的话。
“什么初恋？”锐蹙眉，而后道：“我十岁就跟了老大，在你之前，在你之后，他都未对女人起过兴趣。”
傅染的心像是被重锤猝不及防狠捶了一下，整个人愣在原地。
第580章 抉择
傅染将陆云铮在海边所说的话复述给锐听，锐听后望向远方，叹了口气，沉声道：“傅小姐，那是我另一位大哥的经历，那位大哥是最早跟老大的一批人，现在驻守北美，对女人嫉恶如仇。如果真的遇见那种事，怎么可能还对女人信任。”
锐偏头望向傅染，一字一句问道：“傅小姐，在你看来，老大很恨女人吗？”
傅染无法回答，锐就自问自答：“他没有，他只是对女人不感兴趣，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如此。我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要篡改另一位大哥的故事，填充到自己身上，但他对你的心，从未有过假，当初你要同他订婚，他通知了je所有兄弟，连订婚场地都布置好了，但你后来悔婚，他并未在人后说过你一句。就连后来，要不是因为你，老大又怎么会冒险去对付烈焰。”
“烈焰势力植根于全球，是极恶之源，老大根本没必要冒那个险，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傅小姐，你真的不知道吗，老大为你破过多少次例……”
“傅小姐，老大从不说，但并不代表他没做。要不是你是老大看重的女人，你知不知道je有多少兄弟想要你的命！”
傅染坐在回家的路上，耳边好似还回荡着锐的言语，句句带刀，句句带刺，将她的心脏切割凌迟，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不知道陆云铮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
她感恩，但恩情并不是爱。
她想要偿还，但又不想以自己的婚姻作为代价。
如果她说：“霍擎天，我要陪陆云铮去英国做康复。”
结果是什么样，已经很明显。不管霍擎天答不答应，这件事会永远在霍擎天心里留下疙瘩，他是独占欲那样强的一个男人，曾说只准看他，只准待在他身边。
傅染不想承认，但无法不承认，她有时很怕霍擎天。他那人太有原则性，在他原则之内，他纵你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但一旦出了他所能容忍的，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以前的那些教训还少吗？！
傅染婉言拒绝了锐，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她和霍擎天好不容易拥有在一起的幸福，她舍不得失去。
但傅染回到家，看着小小玩耍的幸福模样，又不禁产生内疚，陆云铮曾养育小小六年。在那六年里，他们是真正的一对父女，现在也是。
但她轻易地夺走了小小，只因为她是小小的血缘母亲。当时，陆云铮大方地做出让步，将小小的监护权转让给她。
陆云铮好像一直以来都很大方，看上去也没有极其在意的东西，但实际上，他是有的吧。
譬如小小，他每次来看小小，每次谈到小小，绿眸里都会带着浓烈的笑。
“妈妈，你看，这是我做的手工剪花，漂亮不？”小小注意到妈妈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产生沾沾自喜感，连忙将自己的成果交给妈妈看。
傅染接过剪花，很想说些什么，但又发不出声音。
第581章 天上地下，只有一个霍擎天
夕阳推移，在傅染和小小脸上打上一层好看光彩，母女俩光滑细嫩的肌肤，像打进牛奶里的鸡蛋清，隐约可见嘴边细细软软的绒毛。
“小小，如果让你离开妈妈，你愿意吗？”傅染放下手中剪花，将女儿抱在自己大腿上，女儿都十一岁了，坐在她腿上有点分量，但不管小小长到多大，都是她的女儿。
小小偏头认真想了想，而后嗯嗯猛摇头，“不愿意，要和妈妈待在一起。”
傅染见女儿模样可爱傻气，点了点她小鼻子，逗道：“跟着妈妈每餐只能吃糟糠菜，不能有冰淇淋，不能有黄瓜味薯片，你还愿意跟着妈妈吗？”
小小认真思考，认真点头，斩钉截铁道：“愿意，妈妈去哪，我就去哪，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傅染沉默下来，她也舍不得小小，不愿将小小送去英国，一家人就该在一起不是吗。
“妈妈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家遇见困难了？”小小灵慧地察觉到事情不对劲，轻轻扯了下傅染的袖子，心怀不安。
“没事，已经没事了，妈妈给小小剪一个更好看的花好不好？”傅染拿起剪刀和纸张，不一会儿就出来朵玫瑰花，将小小逗得鼓掌欢喜。
陪伴了小小一会儿，傅染就让女儿一个人玩，她去休息一下，但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她又不自觉想起陆老大扶着床沿一步步走，满额细汗的辛苦模样。
唉。傅染转个身，又想起那夜霍擎天站在车外吸烟的寂寥模样，他去车外吸烟，不准她跟着，是怕她吸二手烟吧。
再没有这样一个人了，待她十年如一日，就算戒烟没成功，也从没让她吸过二手烟。天上地下，只有一个霍擎天。
只是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弄成这模样呢，推算一下是由于她被抓，再推算一下，是因为杰明，不知道苏炎在这里面起到什么作用……
她乱七八糟想，然后睡着了。是听见霍擎天回来的声响醒来的，她咕哝一声，喊道：“你回来了啊？”
没有人应，傅染双手撑起，直起上半身，发现屋里空荡荡的，空落之感蔓延，原来是她的幻觉。
趴回枕头上，傅染嗅了嗅霍擎天残留在上面的味道，清爽成熟的男人味，淡淡的烟草味，还有须后水的味道。有点想。
“少奶奶，大少爷打电话回来了，他临时出国，明天才回来。”走出卧室，管家就迎上来对傅染道。
傅染点头表示明白，心某处却空了一块，慌慌的。这阵子他外出聚会应酬和出国的频率明显变高了，是真的很忙，还是想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
许婕婕曾说：“亲爱的，你知道我男神有多枪手吗？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我男神吗？因为他在外面从不乱搞，连逢场作戏都没有，你知足吧你。”
傅染知足，她想消除和霍擎天之间那薄薄的隔阂，不论是陆云铮，还是f国那女人，她都要去找他说清楚。
第582章 他的爱，深不可量
傅染赶连夜的飞机去了f国，并未通知任何人。
但她想，霍擎天应该是知道的吧，她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下飞机之后，傅染直接给霍擎天发微信：我到f国了，你在哪？
过了几秒，傅染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霍擎天，她接起。
“站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派人来接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听出了几丝不满。
傅染乖乖不动，她满脑子都在组织言语，见面后该如何和霍擎天谈，先说她的事，还是他的事？
还是先说她的吧，那又该如何说。
正神游着，霍擎天派来接她的人就出现了，阵势挺大的，有十多人来接她，将她安排在上次来f国所住的别墅。巴洛克的装修风格，月光透过大面的落地窗洒进来，右手边有一个阳台，大理石雕刻的精致栏杆，洁白无瑕。
傅染走至阳台，双手搭在栏杆上给霍擎天发微信：我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回复，月光落在庭院树间，影影绰绰，她看了好一会儿，又发了一条：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想你了。
傅染原以为又会石沉大海，哪知手机叮咚一声响，回复来了，她心喜一看，嘴角笑容却很快凝固：在忙，自己先去睡。
只短短的几个字，冰冷而又生硬。
这刹那的委屈无以表述，她满怀希望和忐忑的赶来，但好像并不受欢迎。
f国另一边，霍擎天困兽般绕着大客厅转了几圈，而后倏地站立，一脚狠狠踹向摆有果盘文件的玻璃桌，玻璃桌飞向墙壁，哐当几声，锋利的碎片向四周迸射，落在地上的破碎声颤人心扉。
“傅染来f国？她怎么在这个多事之秋突然跑来？”厉黎川面色阴冷，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
霍擎天未语，表情却少有的失控，狰狞肃杀，要是此刻傅染在他面前，他或许有可能掐断她脖子。
“苏炎现在就在f国，必须尽快解决。”霍擎天的声音像是冬日里飘荡的冷刀子，冰寒彻骨，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傅染会突袭来f国。
厉黎川望了霍擎天一眼，若有若无地点头，“明白。”
傅染在夏末凉夜里等了一夜，一会儿望月，一会儿望树，却不敢再给霍擎天打电话，怕给他添麻烦。
清晨时，她听见门开的声响，猜着是霍擎天回来了，连忙快跑上前迎接，扑进他怀里。
霍擎天见傅染肩膀和发顶微湿，打上晨露，带着凉意，心头火气不可抑止的窜上来，冷声道：“傅染，你一夜没睡，是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吗？”
傅染的身子稍稍离开霍擎天，紧抿唇未回答，她想等他，想在他回家的那刻第一眼看见他，她又有什么错。
原本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他说，却突然间不知从何说起。
“算了，我也没睡，我们一起。”霍擎天见傅染委屈，心头跟着不舒服，于是揉了揉川字形的眉头，脱鞋进屋，带傅染去卧室。
傅染那腔话，始终没有机会说出来。
第583章 一念之差，一念之渣
霍擎天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平稳绵长。傅染一夜未睡，心思再重也抵不过身体本能，跟着迷糊睡过去。
待傅染醒来时，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偷偷在霍擎天枕过的枕头上贪恋地蹭了几下。
水声停时，她迅速恢复成刚睡醒的模样，还装模作样伸了下懒腰。
“家里打过电话了，还有你公司，你在来之前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霍擎天边擦头发边走出来，额头湿发妥帖，长睫毛下的一双深邃鹰眸冰冷冷的，表情并没有傅染想象中的喜悦。
傅染反手撑腰半坐起来，清晨醒来，她领口开的很低，肤质细白嫩滑，泄露一大片美好春光，她心头的热情被他的语气灭了大半，挑眉慵懒道：“难道是在f国藏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所以不敢让我来？”
霍擎天的眉蹙了又分开，“说话给我正常点。”
傅染见霍擎天下腹支起一个帐篷，想嘲笑他假正经，但到底很快恢复正经面容，坐直在床上，直视霍擎天认真道：“霍擎天，我这次来是和你谈正事的。”
霍擎天微点头，“你说，我倒看什么事让你连夜坐飞机赶来。”
傅染微咬唇，她躺在床上，而他傲然站立，他们俩谈话的姿势并不怎么对等。
“陆老大的手下说，希望我去英国陪陆老大做康复。”傅染一出口就扔下一枚重磅炸弹。
霍擎天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又很快恢复镇定，垂下睫，淡淡问道：“哦，然后呢？”
“我拒绝了，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但我想，我有丈夫有两个孩子，不管因为愧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陪另一个男人去做康复，都是对不起你。”傅染的嗓音越发轻，后面几乎是含在嘴里，只有自己听得见。
一方面是对霍擎天的爱，一方面是对陆云铮的愧疚，已经将她脑袋折磨得将近爆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思考越明白，如果她陪陆云铮去做康复，那么不仅伤害了霍擎天，还伤害了陆云铮。
因为她最后必定会离开，她投入更多的感情进去，只是让陆云铮陷得更深。
一念之差，一念之渣。
听着傅染的话，霍擎天擦拭头发的工作完全停止，眸底在晨光照映下有着细碎的光芒。
仅仅是说几个字，傅染的喉咙就干涩难耐，心也揪得紧，她舔了舔唇，才又道：“霍擎天，我说了，现在轮到你说了，你藏在f国的女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藏起她？”
“……”
“我这次来f国，夜里赶来，只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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