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高一米九,那办公桌就在他大腿根处,轻而易举就坐了上去。
“安总,那些话,但凡是有教养的人都说不口!”言外之意,就是他安希尧没教养。
俊俏的脸蛋不可察觉的染上几分薄怒之意,安希尧起身,笑着看秘书。“你难道不知道,我安希尧自小就不得安百威喜爱?有教养,才是见了鬼!”安希尧低睨一眼秘书,他努努嘴,吐了口唾沫到男人脚尖处。那口唾沫,距离男人脚尖之差几个毫的距离。
秘书脸色变了又变,安大少爷在家地位不如二公子,这并非秘密。
“是…是我说错话了。”
低下头去,秘书绕过安希尧,抽出纸巾,男人乖乖蹲下,唯唯诺诺擦掉那口唾沫。
安希尧之乱吐口水,那可不是因为他真没教养,而是这男人看苍蒹葭那眼神令他很不爽!“小秘书,做好你份内工作就行。以后,眼镜看人给我摆正了,里面那女人,是我安希尧的。”他安希尧的女人,他不允许任何男人用异样眼神看她。
秘书点点头,艰难吞了口唾沫。上次刘喆言语上轻薄了苍蒹葭几句,后来被安希尧知道了,被他差点给打死了。打他还不算最要命的,真让人忌惮的,是他那邪恶的做法。扒光裤子裸奔…想想,小秘书浑身毫无预兆起了鸡皮疙瘩。
苍劲推门而出,就见穿着一团黑影蹲在地上擦着什么。“小黄,这是在干嘛?”手里转动着文玩核桃,苍劲眼神不满瞥向安希尧。
秘书小黄赶紧摇头。“茶水溅到了地板上,我怕来往员工不注意滑到。”
“是么?”
用狐疑的双目盯着安希尧,苍劲眼里满是不确信。安希尧神色淡淡朝苍劲点点头,喊了声苍叔叔。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来公司,是有急事?”
不知为何,苍劲就是不喜欢安希尧这人,浑身的痞气味,跟街上的小混混如出一辙。因为心里的偏见,他跟安希尧说话时的语气自然是差劣的。
安希尧耸耸肩,他来所谓何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我来看看我未婚妻。”当着未来岳父的面说出这话,安希尧浑身清爽。
苍劲瞪了他一眼,说道:“影响不好,以后没有要事,就不要在上班时间随意来找蒹葭。你没事,我们蒹葭可忙得很!”
安希尧眯眯眼,不说话。
“进去吧,她在里面等着了!”苍劲疲惫叹了口气,阔首昂胸出了去。安希尧盯着他的背影,目光很深沉。他就是当年那个狙击手?十七年过去,清高不怕死的军人,竟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为了自己的公司,竟然选择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
当年蒹葭跟顾探订婚,一大部分原因是苍劲公司经营不善,差点破产。当年苍爵霄生病,苍劲亲自登门拜访顾星云,想要撮合他们二人的婚事。那顾星云本就想找一个女人来管管顾探,两人一拍即合,不问两个年轻人的想法,直接公布了这一消息。
想来,安希尧就对这苍劲没什么好感。
“呆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吧!”苍蒹葭打开门,却见安希尧盯着父亲的背影,暗自发呆。
父亲的背影很好看?
还是勾起了安希尧某个特殊的回忆?
“蒹葭,拿东西,跟我出去!”
安希尧说着,自己转身进了苍蒹葭的办公室,拿起她放在墨绿色大衣给她穿上,然后又提起包包,牵着满脸不解的苍蒹葭,走出办公室。
“苍总,你们现在走了,下午还来吗?”秘书瞧见被安希尧牵在手里的苍蒹葭,追问道。
“为什么不来?”
“当然不来了!”
两道声音向后发出,前者乃是苍蒹葭的声音,后面的是安希尧说的话。男秘书苦逼低下脑袋去,看来是不会来上班了。
出了苍氏企业大门,安希尧不顾苍蒹葭的反对,强行将她按到副驾驶。
“你要带我去哪儿?”
苍蒹葭绕到驾驶坐,启动油门,车子朝郊外驶去。“我说了,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苍蒹葭心里虽然很好奇,但见安希尧神秘的模样,她安耐下心里的好奇,坐在他的旁边,心里小小期待一下即将揭开的那个惊喜。
——
*
——
车子驶离闹市,缓缓开向北郊区。
冬季,马路两旁种植了成排的橡树,橡树看上去有了些年份,他们的树干粗壮布满疮痍,树枝弯曲绵延,伸到了马路上空。阳光透过杨树枝叶的缝隙打落而下,映射到马路上,斑斑点点,光怪陆离。抬头,苍蒹葭看着云卷云舒碧蓝天空,心情很好。
天气很好,空气指数很高,她的心,也跟着轻松了几分。
穿过长长的橡树林街道,车子还没有停下的迹象。安希尧看着前方道路,那张脸上,布上丝丝紧张神色。
苍蒹葭打开窗,脑袋还没伸出窗外,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掌眼疾手快托着她的脑袋往回带。
“危险。”将脑袋伸出窗外,是一件很不安全的事。
苍蒹葭眨眨眼,他明明看着前方,怎么会注意到她的动作?
安希尧双目依旧直视着车前方,不过他的右手,却是垂落而下。五指,一点点朝右边探去,苍蒹葭冰冷的俏脸上,微微显出几抹绯红。张开左手,她纤细冰凉的手指,跟他温暖骨节分明的五指紧扣在一起。
十指紧扣,这一牵,直到天荒地老都不会松开。
车子东绕西拐,驶离主道,开进一条狭窄的水泥路。苍蒹葭皱皱眉头,这是小旮旯有什么惊喜?前方,隐约有一座古建筑屋,屋子不大,隐约看去,设计雅致别具一格。苍蒹葭眯眯眼,“要停车了么?”
安希尧笑笑,车子行驶的速度减缓许多。
车停,苍蒹葭推门,弯身钻出了车子。“这是哪儿?”她在C市长大,怎么没听说过这里有这么一座古代建筑房子。她记得,这里以前是一片荒地啊!
这房子看其设计是南北朝那个年代的,抬腿,踏着石板阶梯,苍蒹葭伸手,敲了敲紧闭的大门。门上的匾额,用隶书体写着蒹葭园三个字。门两旁,挂着两只竹制的灯笼。
门被人从内部打开,蓝哲抬头,恭敬对着苍蒹葭点点头。
“苍小姐,门主,你们来了。”蓝哲退到一旁,安希尧拥着苍蒹葭进屋。身后的大门随即关闭,安静呆在安希尧的怀里,苍蒹葭目光一个劲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入目,是一个四四方方四角种植着竹子的小院子,院子四角各搁置了四盏制作精巧的木头灯。院子中间,摆着一张石桌,四张石凳。石桌上,放着一个白瓷茶壶,壶子冒着热气,旁边的被子里,茶水清澈袅绕,远远地,苍蒹葭已经嗅到了那股清新茶香。
院子布置简单,却是清新不失大气。
看得出来,安希尧是用了心了。
院子右侧,先是立着四条石阶梯,阶梯上面,是木地板回廊。蓝哲推开木门,苍蒹葭进屋,中庭设计古朴雅致,席地坐在中央席子上,中庭四周,每一个方向都挂着两条素雅的透明帘子,帘子上放,有安希尧亲笔写的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蒹葭如画,希尧月华、所谓伊人,在我心上;
静静看完用毛笔书写的大气的一排排字,苍蒹葭冷脸为软。
安希尧看着她的侧脸,想起那句话来。你在桥头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蒹葭,你就是我眼里的风景。
“我很开心。”
许久之后,苍蒹葭也只是淡淡说了句她很开心。她不太善于表达心情,语言苍白无力,开心一词,只能表达出她此时心境的十分之一。
安希尧笑笑,能让苍蒹葭感到高兴,是他的荣幸。
“来,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起身,他向她伸出手来。
苍蒹葭仰头看着他,动人的脸蛋上,期待越发浓了起来。“难道还有惊喜?”其实就这样,她的心就已经很开心了。
“当然还有!”
遣散蓝哲,安希尧牵着苍蒹葭出门,绕过回廊,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走到一扇木门前。木门的后面,才是他为她准备的惊喜。“你来。”牵起她的手放在门上,安希尧示意苍蒹葭自己开门。苍蒹葭轻吸一口气,微微用力,木门就被她推开了。
映眸,成片粉色,美不胜收。
“哇!”
捂住小嘴,苍蒹葭惊讶的哇了一声。她可很少这般失态的。
梅花,成片开放的梅花,尽数绽放。粉色的花瓣艳而不妖,香味清幽淡雅,不像玫瑰花那般浓郁。抬腿,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颗梅花树下,苍蒹葭伸出手来,手掌心靠在梅花树的躯干上,疮痍沟壑纵横的树干,是梅花树特有的触感。
安希尧心中的苍蒹葭,就跟着梅花一样。傲骨、不屈、清幽冷漠,生得超凡脱俗,美得令人窒息。
靠着梅花树的女子,背影聘婷秀丽,身影袅袅娜娜。安希尧看着她,心是满足的。
顾三,我总算是明白了你想将苏希捧在手心,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对她的喜爱的那种感觉了。让所有人看到我挚爱的珍宝有多璀璨耀目,那感觉很好。蒹葭,十七年前我为你挡子弹,十七年后,我会用我的全身家当许你后世无忧。
苍蒹葭手掌从梅花树树干上抽离,她纤细的身子在梅花林中穿梭,花朵扫过她的脸,不及她绯红的脸蛋十分之一好看。
这个花园很大,绕出梅花林,它的后方,还种植了一片山茶花。冬天,朵朵红色开的妖艳,山茶花的美,又跟梅花不一样。苍蒹葭笑脸凑近山茶花嗅了嗅,有一股清淡的香气。“安希尧,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些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安希尧耸耸肩,背倚梅花。
“从你第一天属于我的时候。”说完,安希尧抹抹嘴,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回味起来。“蒹葭,这儿这么美,要不…我们来一次吧!”安希尧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他以为苍蒹葭会冷着脸拒绝他,然而苍蒹葭只是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这里没有床!而且冷。如果你技术好,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在某个地方来一次…”苍蒹葭回答的满脸认真,安希尧愣了愣。
“什么地方?”
苍蒹葭视线移到安希尧身后靠着的梅花树上。“你头上。”
安希尧仰头,他的头上,是梅花的树干。他错愕片刻,目光移到苍蒹葭身上,这一看,顿时怒了!
“你耍我!”苍蒹葭冷眸带着戏虐笑意,安希尧心里生气薄怒来。说什么上树去体验不一样的感觉,结果是逗他的!
她当他是病猫?“好啊,不治治你,你无法无天要上房揭瓦了!”安希尧撸起袖子,扬言要惩治某个敢耍他的女人。
苍蒹葭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打得过我,你就来!”
安希尧脸色变了又变,“妈的,老子就不信那个邪!”安希尧奔跑着朝苍蒹葭跑去,苍蒹葭身子一侧,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安希尧。只要安希尧敢动手,他就不会留情。眼看安希尧就要接近自己的身,苍蒹葭眼里戒备更浓。眯眯眼,她抬起手来准备动手,安希尧张开双手,猛地一把抱住苍蒹葭。
苍蒹葭一愣,这个抱着自己,小脑袋不停的在她脖子耳朵后面啃的男人是几个意思?
“安希尧,你!”
“嘘!接吻要用心。”安希尧双唇含住苍蒹葭红唇,苍蒹葭到嘴的话,成功被他的吻给吞没了。
闭上眼睛,苍蒹葭还真的乖乖跟上他的节奏。
“这样,能弥补你吗?”男人低压痞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
“什…什么?”
苍蒹葭满头雾水。
“你不是说,我没有给你准备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委屈你了吗?”安希尧说着,双手不老实的在女人身上游离。苍蒹葭睁开眼睛,盯着安希尧好看的脸蛋,心里有些诧异,原来是这样。其实,昨晚她也就随口一说,不需要当真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安希尧记住了她不经意的牢骚,这很难得。苍蒹葭很开心,甜滋滋的,像灌了蜜。
“蒹葭,你愿意嫁给我吗?”
温热的双唇一点点轻咬着她白皙优美的脖劲,苍蒹葭嗯了一声,喉咙线条滚了滚。安希尧下身一紧,一个吻,牵起旖旎一片。
“戒指都给我套上了,你问我愿不愿意?”苍蒹葭哭笑不得。
不打招呼,他给她手指套上戒指。
亲吻火热,他问她远不远嫁给他。
这不废话吗!
“愿意吗?”
见苍蒹葭不回话,安希尧又问了一声。
“我可以说不愿意吗?”
…
“不可以!”
男人声音霸气,占有性极强的吻落在她的肌肤上,激起阵阵涟漪。
苍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