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云佳人坐在床上打着消炎吊瓶,阮尚东也坐在床沿看着她已经被包扎处理好的左手,脸色阴沉的实在可怕。
这个云梦雪,看来是真的活腻了,竟然敢对自己的女人动手。
很好,他会让她尝尝手指断裂的滋味,有仇不报……实在不是他阮尚东的作风。
见云佳人身子依在靠枕上,闷闷的也不说话,阮尚东知道她心里有事。
这云家的人也真是一个两个的都想作死,前有徐慧敏,后有赵丽琴,看来真是舒心日子过久了。
徐慧敏的事情才过去几个月,这赵丽琴母子三人又开始不安分了。
这段时间云佳人是真的累了,发布会的事情要忙,要跟着自己学企业管理,然后还一直操心着风云集团内部内鬼的事情……
这么多的事情累积在一起,铁打的都扛不住,更别说是云佳人了。
看着云佳人沉闷着不说话,阮尚东别提有心疼了,恨不得那些给云佳人不断制造麻烦的人碎尸万段。
“累了吧?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吊瓶打完我们就回去。”他轻轻理了理云佳人的长发,无比温柔的说。
云佳人却摇了摇头。“我不累。”
她现在心里担心赵丽琴他们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哪里睡得着?
虽然云佳人嘴上这么说,其实从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她在强撑着。
如此,阮尚东更是心疼的要命。
他现在有多心疼她,心里就有多恨那些不断给云佳人找麻烦的人。
执起她的手落下轻轻的一吻,阮尚东说:“别逞强,快点休息一会儿。”
云佳人说:“我真的睡不着。”
爷爷暂时被送到了姑姑云爱琳居住的宋公馆去了,赵丽琴他们暂时不敢闹到那里去。
可谁知道他们之后会不会狗急跳墙的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
再有,云浩哲和赵丽琴在背后做的那些损害集团利益的事情她不能不管。
可按照爷爷的意思,云浩哲要是诚心悔过,他是愿意再给云浩哲一次机会的。
偏偏云浩哲不知悔改,拒不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后来被揭穿之后,竟然将责任推到爷爷的身上。
老实说,她现在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云浩哲了。
他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很过分,虽然风云集团并未因此受到多大的冲击,可他行为已经是在犯法了。
但是另一边,他又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如果真的要对他赶尽杀绝,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做不到。
所以从出事到现在,她一直到纠结。
阮尚东见云佳人的眉目紧紧拧在一起,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劝道:“佳人,答应我,不要让自己这么累,好吗?你知道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有多心疼吗?”
看着阮尚东那双透着温柔与心疼的双眼,云佳人说:“我也不想这么累的,从我回国到现在,几乎就没有睡过几天好觉。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我不能逃避,也不能不管。爷爷将集团交给我,所以我更不能让他失望。”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云浩哲和赵丽琴?”阮尚东问。
云佳人想了想,说:“虽然他们做出这种事情实在可恨,可……毕竟是我的家人,云浩哲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家人?哥哥?你觉得他们有把你当他们的家人吗?”想起刚刚云梦雪踩云佳人的手指,阮尚东就恨的咬牙。
而望着阮尚东的双眼,云佳人突然就沉默了。
赵丽琴他们恨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把她当成家人呢?
现在这个家里,只有爷爷把她当成家人一样的看待,云立辉和赵丽琴可是将她当仇人一样敌视呢。
“佳人,有时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更何况是像云浩哲这样吃里扒外,阴险狡诈的人,如果继续将他留在风云集团,将会是一个大隐患。更何况云浩哲的心态已经扭曲,事情说开之后搞不好会破罐子破摔。到最后会做出一个过激的举动对云家,对风云集团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所以佳人……他绝对不能再留在风云集团了。”如果东方国际出了这样的人,阮尚东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就算是自己家的亲戚也绝无可能原谅。
云佳人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我都想过。”
“如果你真的不想让爷爷失望,真的不想风云集团走向衰败,该狠心的时候必须要狠心,更何况他原本就是风云集团的内奸,应该要公事公办。”
“我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
“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阮尚东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
而这边。
阮尚东和云佳人走后,赵丽琴也跟着云浩哲一起去了附近的医院看牙齿了。
这牙齿被阮尚东硬生生的给打掉了一颗,云浩哲现在疼的连话都不敢说,就连喝水都是小心翼翼的,深怕会扯到伤口。
虽然赵丽琴对阮尚东有所忌惮,可是看到自己的日子被他打掉了一颗牙齿,心里怎么能不冒火?
“简直欺人太甚了,不但推到梦雪,现在还将你的牙齿给打掉了,当真是仗着阮家的势力为所欲为吗?”赵丽琴怒气冲冲的瞪着眼睛,也不知道在蹬谁。
“妈,你就少说两句吧,万一被阮尚东的人听到可怎么办?”云梦雪像个惊弓之鸟似得,深怕阮尚东会派人监视他们。
见云梦雪整个人还没有从阮尚东的威胁中缓过神来,赵丽琴顿时又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真的胆小如鼠。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赵丽琴说:“听到又怎么样?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嘛?”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有个男人的声音陡然响起,可没把赵丽琴和云梦雪给吓了个半死。
“云太太说的的却是事实。”
随着声音落下,只见阮尚东挺拔颀长的身躯也进了值班门诊室。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手工精细剪裁得体的西装将他原本就挺拔颀长的身躯显得更加高大修长。
无论何时何地,他的一头黑发永远梳的都是一丝不苟,整个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抬步走进了门诊室,高大的身躯挡住一部分灯光,将赵丽琴和云梦雪瞬间笼罩,给两人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赵丽琴和云梦雪直愣愣的看着阮尚东,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阮尚东微微抬起下巴睥睨着母女两人,然后语气极其冷淡的说:“不过我未婚妻被你女儿踩到手指骨折,云太太觉得应该怎么办?”
“手指骨折?”赵丽琴带着疑问看向云梦雪。
她是有意让云梦雪去拖住云佳人,可是真的没有让云梦雪去踩云佳人。
不过当云梦雪一脚踩在云佳人手指的时候她并没有阻止,甚至觉得趁此修理一下云佳人也好。
可万万没有想到,梦雪这个死丫头竟然将云佳人的手指给踩骨折了。
她到底是使了多少力气才能将云佳人硬生生踩骨折啊?
这个女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踩骨折也就算了,偏偏还让阮尚东给抓了个正着,她想要找借口推脱过去也是不行了。
思及到此,原本刚刚还火冒三丈的赵丽琴现在也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了。
阮家的势力她很清楚,阮尚东冷血无情她也听说过,可是她还没有真正见识过阮尚东的冷血无情。
所以他要在梦雪身上,让她见识到什么是冷血无情吗?
这么想着,赵丽琴整个人的身子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连赵丽琴都如此了,云梦雪的状态能比她更好吗?
不,只会更加糟糕而已。
偏偏阮尚东冷厉的目光盯着她们看了半响,却是一句话都不说,这才更加让母女两人感到害怕。
坐在一边正在上药的云浩哲连药也不上了,起身怒视着阮尚东。
这个男人,也太嚣张了吧?
不但把自己的牙齿打掉了,现在还跑来兴师问罪,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真的很让他讨厌。
说到底,他是嫉妒阮尚东。
明明阮家有两个孙子,偏偏这个阮尚东却成为了阮家未来的继承人。
而他也是云家的孙子,却败给了云佳人这个死丫头,怎么想他都有些想不通。
况且云佳人的未婚夫还是这个阮尚东,连带着对云佳人的仇恨,云浩哲现在看阮尚东也是越发的不顺眼。
接受到他愤怒的目光,阮尚东眸光一转,视线落在了云浩哲的身上。
他的眼神很冷,很锋利,那里面折射出的光芒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剑,冷的让人从心里发寒。
纵使云浩哲心理再强大,也实在不是阮尚东的对手。
被阮尚东如此盯了十几秒后,云浩哲落败,撇过头去躲开了阮尚东那嗜血锋利的眼光。
随后,阮尚东示意秦特助带走了值班的医生,因为他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吓的不轻。
医生走后,阮尚东再次将目光落在了赵丽琴的身上。“云太太,我在问你的话。”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是淡淡的,可让人听到就是觉得带着一股阴森。
赵丽琴张了张嘴,终究只是说了个“我……”字,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种情况下,她应该要怎么说?
如果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此人是京都阮家未来的继承者,她惹得起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就算是给她是个赵家当靠山,她也不敢去惹阮家的人啊。
“既然云太太不知道如何处置,那就只有按照我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情了,你说呢?”他嘴角噙着一抹阴冷的笑。
在这空气都快凝结的空间里显得是那么的阴鸷可怖,让人不敢直视。
“我……”赵丽琴显然也是不敢去触碰阮尚东的目光,四处找个地方躲闪着他的目光。
“云太太是不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阮尚东干脆找了个凳子坐下,然后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望着惊慌失措的赵丽琴。
他现在觉得赵丽琴在自己的面前俨然就像一个小丑似得,让人觉得可笑又滑稽。
而云梦雪则是一直躲在赵丽琴的身后瑟瑟发抖,深怕阮尚东会看到自己。
见阮尚东的脸上挂着好整以暇的笑容,赵丽琴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整个人更加惶恐不安。“我……阮先生,梦雪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没个轻重,还请你高抬贵手啊。”
闻言,阮尚东嘴角一勾,双眼却是猛然迸出一丝杀气。“不是有意的?云太太你在说笑话吗?还是把我阮尚东当傻子?”
“我……”赵丽琴再次躲开了阮尚东眼里的目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阮尚东冷冷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后,说道:“我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但凡是惹怒了我的,我必定要加倍讨还,这个大家都知道。既然云梦雪将佳人的手踩骨折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佳人哪几根手指骨折,我就要云梦雪断几根手指。”
一听这话,赵丽琴瞪着眼睛惊叫一声。“什么?”
见赵丽琴反应如此激烈,阮尚东眉头一皱,问:“怎么,云太太似乎有意见?”
想到阮尚东要弄断云梦雪几根手指,赵丽琴整个人再次慌了神。“阮先生……佳人的手指不过是骨折了,又不是不能痊愈,只需要修养几个月就会好的。可是你……你要梦雪断几根手指,实在太过分了点。”
阮尚东冷笑一声。“过分?我说了,我这个人一向有仇必报,并且加倍讨还。如果你觉得断几根手指不满意的话,我倒不介意断她一只手臂。”
赵丽琴一听这话,更是吓的脸色都白了,咽了咽口水,她不敢再说话。
云梦雪躲在赵丽琴的身后一脸惊恐的偷瞄着阮尚东,显然被阮尚东的话吓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她不要断手指啊,她的手指要是断了,自己以后就是残废了,她不要当一个残废。
虽然其实她本人好吃懒做的已经跟个残废没多大差别就是了,可她想起断手指的时候肯定会疼,她就受不了。
“哦,我似乎忘记了。”阮尚东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好像是云太太你……把佳人推到的吧?如果不是你将她推到,云梦雪也不会有机会将佳人的手踩骨折。所以这么算起来,你才是罪魁祸首吧?”
一听这话,赵丽琴整个人就像宛如在冬日的雪地里似得,不住的发抖。
她一向强势,在娘家的时候就如此,到了云家稍微收敛一些,可骨子里还是一个强势的女人。
可以说她从来没有怕过谁,除了云家的老爷子她会有所顾忌,其他人她完全不放在眼里。
当然,那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接触到阮家和叶家的人。
因为在她的理念里,自己是不会跟阮家和叶家的人扯上什么矛盾。
如今,自己如此惧怕一个二十八岁的年轻人,别说是别人不相信,就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如此的没用。
可她看到阮尚东的眼神她就怕,是从心里感到害怕,前所未有的